【浊尘寻欢录】(二十八、红泥火炉一杯无)(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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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就是女色而已。
可是想到此节,宁尘依旧疑惑丛生。自己原本就是色魔一只,尤其又明目张
胆与太初阴阳宗折腾了那么一回,朝野上下但凡有心的,都该知道自己是什么颜
色的玩意儿,贝至信又何必多此一举,专程跑来给自己点这么一下呢?
琢磨半日,依旧是没有什么头绪,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
* * * * * * * * * * *
下午过半时分,宫中车马就已经到了。这三番五次饮宴,宁尘早就吃得脑满
肠肥,腻也腻死,小朱却天天羡慕的眼睛放光,只是宁尘终究不敢把他带到宫里
去拱食儿。
到了宫内,又在殿外等候小半个时辰,眼见日头略略昏沉,这才与项舂申屠
烜一并被宣了进去。
这一回却不是什么胡吃海塞的场面。几张矮桌坐垫,在场不过十人,除扬威
军三名元婴,只有尹震渊、尚荣和另外五名身居大蚀国要位的官员列坐。看这几
位的样子,八成是为了方便尹震渊问话而坐在这儿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主心骨。
拜见了尹震渊,众人入座,宁尘单坐妖王左首,项舂申屠烜去到了对面。尹
震渊再不像前日里春风满面,此时节面沉如水,不苟言笑,众人心中都是暗暗一
凛,自道该是小心谨慎的时候了。
项舂第一个被尹震渊点到,连忙起身大步跨到中间立住,听候王旨。
「项将军,本王欲拨使你坐镇岩卢城,下属六千兵马,你可担得此任?」
岩卢城地处千峰座西南,距八荒之地不足三百里,一旦向八荒之地用兵,岩
卢城的兵自然要首当其冲作为调遣。项舂想起宁尘给自己算的卦,当即把脑袋摇
成了拨浪鼓。
「秉仙王,我想去东边,最好是镇守东海一线!」
宁尘听项舂说话,只觉得一个劲儿牙碜。也就是妖族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人家当老大的给你个差事,你一嘴就给人回了,连点儿弯弯绕都没有,也有点儿
太直白了。
尹震渊讶道:「爱卿为何回绝的这般干脆?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
与本王听听。」
项舂不是个会扯谎的,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撂出一句:「算命的说,去东边
对我好!」
满堂文武都呵呵笑出声来,尹震渊也不以此为忤:「这给你算命的,却是何
人?」
大象哥耿直却不傻,察觉到气味不对,只怕亮出宁尘给他招惹麻烦,一时间
说不出话,只一味连连作礼进退两难。
宁尘一看这阵势,心说殿上这妖王国师两人真是能演,自己也别抻着了。他
正欲起身接话,忽见侧面疾步走来一名礼官,与黑衣国师窃窃私语一番。国师听
完凑近尹震渊又说了几句,只见妖王脸色顿时一喜,对那礼官将头一点。
殿外立时传来一阵呐喝传音,远远荡去。尹震渊满面春风,将那大粗膀子抬
手一挥:「今日有贵客前来,也叫诸位爱卿熟悉一下。」
在座几位朝堂重臣也喜上眉梢,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好事,想来都是心中有数
的。宁尘细细一扫,发现申屠烜面上同样没有什么波澜,可见整个大堂之上,蒙
在鼓里的只有自己和项舂。
没有情报,哪怕一身本事也使不出来。宁尘小心赔笑,眼睛一个劲儿往门口
支应,只想看看来的是谁。
殿外已有一大队人马仪仗浩浩荡荡簇到阶下,四名筑基期女侍抬着一张奢华
辇座行入殿内。能屁股不动窝叫人一直抬到大蚀国国君的殿上,这已是万中无一
的恩宠。
一名年岁不大的女孩端端正正坐在上面,青白色头发高挽公主发髻,身着紫
金华袍贵气无双,定是出身某家王亲贵胄。然而往下去看却是有趣,那华袍之下
竟荡着两条光溜溜的小腿未着鞋袜,那双脚从座上垂下,正活泼泼晃来晃去。
宁尘忍不住细细打量,只见得女孩儿目光潋滟,透如碧海。初抬首,一寸秋
波,千斛明珠觉未多,看的宁尘不自觉愣了半天。
他正看着,女孩已跳下座来,赤着小脚丫向前一步,对尹震渊躬身轻施一礼:
「仙王。」
尹震渊身躯前倾,满面欢容:「免礼平身!来人布座!」
殿中新来的元婴位于末座,宁尘这边下首恰好空着,一群宫娥端着坐席快步
而来,一眨眼就布好了座位。然而那女孩横着一对远山眉,朝申屠烜那边一指:
「我要坐这儿!」
申屠烜下首是项舂的位置,他方才与尹震渊回话还没归座,正立在殿侧。女
孩的话儿放在殿上这般来说,多少有些无礼,但尹震渊不以为意,只朝项舂道:
「项爱卿,你换去游爱卿那边可好?」
一个破座儿,项舂如何不从?女孩得了允,三两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到申屠
烜旁边。她斜坐下去,便有女侍捧来一斛滴溜溜冒着凉气儿的冰块,以绸布包裹,
为她在腿足上细细按摩起来。
宁尘心说这小娘儿架子可真够大的,当着妖王的面就敢让人伺候洗脚啊?
见到宁尘项舂目光疑惑,尹震渊也不再卖关子,朗声笑道:「这一位,尊名
巫晓霜,家世显赫。父亲南海神龙,曾领一方水族至尊;母亲三代前九祝,步六
孤氏孚瑜。如今来到我大蚀国游玩作客,诸位爱卿定要仔细相待!」
众人连连称是,都热情洋溢,遥遥与巫晓霜作礼,而那女孩却面目冷峻,只
淡淡回了个虚礼作罢。宁尘一瞬间与她目光相交,竟被她狠狠刺了一眼,凶巴巴
叫宁尘有些奇怪。
巫晓霜这名字,申屠烜在腐林恶沼时曾经念叨过。现如今看两人坐于一处,
一个是神龙之女,一个是螭龙化形,想必早有勾连,只是不知申屠烜有什么谋划,
又想做什么文章。
宁尘放出神念察了她一眼,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这巫晓霜气海足有元婴级
别,神识却不过金丹,肉身更是堪堪筑基。若说太初阴阳宗花贺二人那般,玉瓶
腹中水未满,只差一份真气厚度也就罢了,她这分明是纸脆的小杯子盛了江海,
实在想不通是怎么装下的元婴真气。
这时只听尹震渊道:「前几日巫小友来至千峰座,竟被个不服归化的散修盯
上,胆大包天闹市动手,意欲将人掳走。近卫去的虽快,擒住了歹人,却让巫小
友受了些伤。巫小友,这两日修养的如何?」
巫晓霜秀灵灵声音响起:「多谢仙王挂怀,小女已无大碍。今日唐突前来,
也是想见见世面,看看大蚀国朝堂议事是个什么样子。」
「小友有此雅兴,倒也无妨。只是朝堂正事,旁听时不可胡乱言语。」
巫晓霜点点头:「晓霜知道了。仙王,能不能将这东西解了?」
她头一句庄重谨慎,后一句却忽地转了软糯,全无先前入殿时的凛冽。宁尘
顺着她手一看,一只青玉箍紧紧锁住在她颈子上,虽不至于喘不动气,可也免不
了咯得难受。
尹震渊宽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巫小友入得大蚀国,虽是不知吾国
法度,但打斗间毁坏了百姓的居所财物,本王实不能法外容情。此玉箍乃是彰明
律法、罪警世人之物,小友离国之时才可除下。」
巫晓霜「哦」了一声,静静坐在自己席上,不再言语。
宁尘听着二人对话,只觉得有些荒唐。朝堂议事,却叫一个外来户旁听,如
孩童游戏一般,是何道理?宁尘自不会认为尹震渊是傻子,其中必有猫腻。
而尹震渊几句国法不可损的场面话,竟也真把这巫晓霜哄住了。那青玉箍再
好看,终究也是镇锁真气的刑具。大蚀国仙王一地之主,金口玉言,还躲在国法
后面使那点蔫儿坏,说出去笑掉大牙了。
如此看来,这巫晓霜要么少不经事,是个能被几句话唬住的笨蛋,要么是很
有一份机敏聪慧,深知那篱下低头的道理。
打横里插进来这么个娘们儿,宁尘着实有些拿捏不住现在的局势了。尹震渊
也没给他沉心忖度的时间,一转头已重新唤得项舂在殿上,开始再续前题。
宁尘也不能叫项舂为难,起身行至殿中施礼:「禀仙王,与项舂算命的不是
别人,正是在下。」
尹震渊耳目早已将二人间对话全数报了给他,此时却仍装出愕然模样:「哦?
爱卿竟有如此本事?」
宁尘把先前那瞎话扭捏着给尹震渊又说了一遍。他心中早早备下一套说辞,
若尹震渊叫他给自己算一卦,他自是捏好了分寸,既能勾动尹震渊尚荣的心思,
又可不叫他二人生疑。
殊不料还未等尹震渊说话,黑衣国师竟嗬嗬笑出声来。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吾大蚀国鸿运当头,游子川来的恰逢其时。都言道
九祝之尊位,须有观天通地、见时知几的神通。以此看来,游子川正当此位,若
能将他扶为九祝,倒也是大王登基以来首屈一指的功绩了!」
尹震渊哈哈大笑:「国师所言极是!游爱卿,你可有意坐九祝之位?」
宁尘都听愣了,这一切顺遂的正如人意,可仍有一根锐刺扎在他脖子根上叫
他心生警惕。他刚准备秉着礼数三请四让一番,脑中突然猛地一炸,沁了冷汗出
来。
然而嘴上却没工夫留他怠慢。
「好啊!我来时便听说,九祝乃南疆妖族尊首之位,大王有意让我坐得此位,
游子川定然肝脑涂地,听凭大王使唤!」
宁尘匍匐在地,高声应诺,随即把马屁狠狠拍了一轮。然则还未等尹震渊尚
荣开口,宁尘又抬头接道:「只是小子初来乍到,却不知若真当了九祝,有的什
么禁忌没有。中原类似的这等尊位,但凡上去了,又是斋戒又是清规,真要让咱
连吃几十上百年的素,怕是小子抗之不住……」
国师尚荣面色如常,只随声道:「身为九祝,倒是无需茹素,但是唯有清心
寡欲,才能洞察南疆一脉宏大气运,为黎民苍生遥指明路。」
「清心寡欲?国师大人,难不成……还请国师大人明示!」
「哈哈哈,那还有什么可明示的,身为南疆妖族一脉最高的大祭司,自然是
不能近女色的。」
宁尘从地上一蹦三尺高,连连摆手,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成不成,让我
去当和尚了!我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女人不能少,不然非憋死不可!」
整个厅堂轰然大笑,尹震渊咧着一张大嘴前仰后合,国师尚荣肩膀微颤,项
舂在厅中,只作了一副尴尬不已的模样,不断挠头。
他余光不经意间落在那神龙之女身上,却见她浑身紧绷,像只炸了毛的猫,
玲玲珑珑的小下巴颏一个劲儿左右晃,狠狠在那咬牙呢。
宁尘倒不在乎她,只暗暗松一口气,心说这一关勉强过了。
贝至信冒险传话,真是要记一等大功。若不是他以「女色」二字提点,宁尘
恐怕已一脚踩空,被黑衣国师试出个意图来了。
双方刚才都是以退为进,拉扯之间只求辨析真意。宁尘原本打算见缝插针,
引诱尹震渊生出将自己推为九祝的心思,其后再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殊不知尹震
渊和尚荣早在第一时间对自己疑心起来,猛然拿出九祝之位试探,如没有贝至信
传话,自己腾挪空间已然锁死。
至于尹震渊尚荣生疑的原因,自是厅堂上坐着的那位不速之客。
尹震渊收服了出过步六孤氏的各个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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