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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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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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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媪幕后定有主家,先让人把他们压下去,记得严密看守,以防奸徒杀人灭口。”

    衙役们刚要把卢兆安捆住,卢兆安阔声道:“圣人在上,卢某只不过在王媪的货摊前买过几碗粥,据此就说卢某与这帮恶徒有牵扯,不单卢某不敢认,坊间恐怕也会不服。”

    蔺承佑一嗤:“放心,没忘了你。”

    说着从怀中取出两封遮挡了名姓的信,问卢兆安:“认得这两封信吗?”

    卢兆安顿时色变。

    “两封信都是出自你卢兆安之手,一封是你在扬州时写的,日期是前年清明节。

    另一封是你来长安后写的,日期是二月底。

    两封信虽然相隔近两年,却有一个古怪的共同点,就是信上有两处相同的油斑,经过我师公查验,证实是一种蛊虫唾液留下的痕迹。

    师公,请您老说说这是什么蛊。”

    “相思蛊。”

    清虚子看卢兆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沟臭水,“这蛊虫能迷惑人的心性,最是肮脏下作,这些年早就绝迹于坊间了,万没想到江南一带还有人暗中用这蛊术害人。

    巧在师公当年就与这蛊虫打过交道,所以能一眼认出。”

    蔺承佑侧目看着卢兆安:“听懂了?

    两位受害人勇气可嘉,在弄明白事情原委后,为了防你日后继续害人,主动到大理寺做了口供,如今人怔物证俱在,就等着将你绳之于法了。

    除此之外,王媪为了拿捏你,早藏了好几封你的亲笔信——”

    说话这当口,几位武艺高强的宫卫们将卢兆安捆得死死的。

    卢兆安像糊了满脸的泥灰,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口中被堵了布条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盯着蔺承佑。

    蔺承佑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都有证据了,为何还要听凭你狡辩?

    废话,当然是想看你还能闹出什么笑话,办案这么久,见惯了狠毒的犯人,但脸皮像阁下这么厚的,委实不多见。

    你越是惺惺作态,大伙就知道你越虚伪。

    带走!”

    宫卫们正要将武绮口中也塞上布条,武绮却突然说:“慢着!”

    她留恋地朝太子投去最后一眼,丧魂落魄地说:“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疑问。

    我之所以暗算杜娘子,自是因为在浴佛节当晚看到太子与她同游,为着万无一失,在正式动手之前,我曾借着同窗们在杜庭兰房中玩闹的机会,偷拿过她的两份诗稿,可是直到我把诗稿还回去,杜庭兰都并未察觉,这说明她并不会留意这些小事,为何那晚她那样快就发现丢了诗稿?

    若不是她那么快报案,你们也不可能顺藤摸瓜查到王媪头上,从而搜出这么多证据。”

    蔺承佑笑道:“无可奉告。”

    武绮不甘心地看着席上的杜庭兰和滕玉意,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我明白了,是不是房中——”

    蔺承佑早让人堵上了武绮的嘴。

    滕玉意冷眼看着武绮,当初进书院虽是怀着抓贼的目的,没料到这么快就水落石出。

    她设的百花残机关没派上用场,却意外在阿姐房中抓到了前世谋害她的主凶。

    这可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衙役们压着王媪等罪犯离开,武绮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忽然扭头看向远远注视着自己的兄长。

    突然之间,她不顾衙役的掣肘,跪下冲武元洛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动作又急又重,才几下额头就破了,做完这一切,她断然转过身,接下来直到被押出花园,再也没有回过头。

    武元洛喉结滚动,面无表情目送二妹离开。

    没有人知道,武绮的这三个头是给谁磕的。

    兴许在向爷娘赔罪,也可能是告别。

    又或者,她终于被阿兄那番回忆唤起了一丝良知,因为抵不过内心的煎熬,用这种方式向可怜的阿姐说一句:

    对不起。

    ***

    翌日傍晚,大理寺牢中。

    蔺承佑对着铁牢中的卢兆安说:“好了,我把王媪给你带过来了。”

    卢兆安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看到蔺承佑身后被五花大绑的王媪,眼里就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份炽热的情意。

    他自己似乎也吃了一惊,骇然望向蔺承佑,嘴里支吾有声,仿佛在质问:你给我做了什么?

    蔺承佑抱臂道:“阁下不是很聪明吗,这还看不出来,我在你房中暗格里找到了一包蛊虫,昨日没弄明白用法,今日在你身上试了试。

    你现在的心上人可是王媪,所以心里总是惦记着她,我知道你想看到她,所以把她送到你面前来了。”

    卢兆安倏地瞠大了双眼,王媪仿佛也呆住了,她脸上的已经被蔺承佑撕下,还原出本来的相貌,少说有五十多岁了,且面色黝黑,生就一双刻薄的三角眼。

    卢兆安猛烈挣扎,看样子似乎巴不得一头撞死在牢中,然而每当目光掠过王媪身上时,立刻又会变得痴迷。

    蔺承佑一脸无辜:“好蛊虫,果然立竿见影。

    怎么样,是不是一看到王媪就高兴?”

    卢兆安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触及王媪,只直勾勾地盯着蔺承佑,那恼恨的表情一目了然:蔺承佑,士可杀不可辱,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蔺承佑把王媪架到刑具上,作势要给王媪上刑。

    卢兆安脸色当场就变了,俨然看到最心爱之人受委屈,居然扭动着爬到牢笼前:别动她,要问什么冲着我来。

    旋即又明白过来,发指眦裂对着蔺承佑:你无耻至极。

    蔺承佑笑得愈发坏,这法子是那晚他和滕玉意一起想出来的。

    损到没边了。

    对付这种奸佞小人,寻常的刑责简直不痛不痒,只有让卢兆安亲自体会一遭被蛊虫控制心智的滋味,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胡季真胡公子的魂魄是不是被你和同伙夺走的?”

    蔺承佑不紧不慢为王媪扣上刑具。

    王媪千锤百炼不怕受刑,这话自然是对卢兆安说的。

    卢兆安依旧牙关紧咬,目光里却藏不住深深的痛楚和担忧。

    蔺承佑退到一旁,挥挥手要让衙役施刑,眼看王媪要吃大苦头,卢兆安痛苦地闭了闭眼:我说。

    远处的衙役们一个比一个惊愕,一天一夜了,无论是王媪还是卢兆安,都死活不肯开口,没想到被蔺评事鼓捣一阵,居然立时就松动了。

    蔺承佑示意衙役们停手,到牢笼中把卢兆安口中的布条扯掉:“幕后主家是谁?”

    卢兆安并没有马上答言,而是无限怜惜地望着王媪。

    蔺承佑忍不住啧了一声。

    就连王媪自己也是浑身上下不得劲,把眼皮死死合上,拒绝与卢兆安对视,显然比起这个,她情愿受酷刑。

    衙役们强憋着才没笑出声,蔺评事这主意实在太坏了,但看样子似乎有奇效。

    卢兆安恨恨瞪着蔺承佑:“只要你别动她,我什么都说。

    “

    蔺承佑等到身上那股肉麻劲过去了,这才笑着点点头:“行,我不动她。”

    卢兆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道:“我来长安后,一直是一位叫萼姬的妇人与我联系,但我不知道幕后主家是谁,因为有很多事都是萼姬出面叫我办的。”

    蔺承佑一怔,他虽然早就怀疑萼姬是静尘师太那一伙的,但没想到负责与卢兆安接头的就是她。

    “你是如何认识她的?”

    “去年启程来长安之前,扬州一位叫王玖恩的儒生过来寻我,他懂些邪术,相思蛊的蛊虫就是他头些年给我的。

    他平时会接济我一些银两,为人古道热肠,所以我明知他有点问题,也经常与他来往。

    王玖恩说以我的学问,此去必然高中,但若想入仕,中进士只是第一步,要想青云直上,少不了在京中结交一些贵人。

    我听了他的指使,一到长安就去平康坊找萼姬,才发现她是一家妓馆的假母。”

    卢兆安说话时,时不时看一眼不远处的王媪。

    表情扭曲古怪,一会儿厌恶,一会儿深情。

    “萼姬可对你透露她的幕后主家是谁?”

    卢兆安摇摇头:“我尚未中进士时,萼姬待我很冷淡,听闻我中了魁元,才突然待我热络起来,主动赠我银钱,还说我有宰相之才。

    我听她谈吐,实不像个风尘女子,就问她到底什么来历,她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了。

    又说要想中制举光有学问可不够,还需大量银钱在朝中打点,不过只要我听她的话,这些都不成问题。

    之后她又引见我与王媪认识,说她若是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就让我与王媪联络。”

    蔺承佑垂眸思索,看样子这位幕后主家至少认识吏部或是门下省的官员。

    “你有没有见过静尘师太?

    知不知道她与萼姬是一伙的?”

    “我没见过她。

    从头到尾与我打交道的只有萼姬和王媪,而且自从我中了进士,长安城愿意与我结交的豪士越来越多,萼姬和王媪也愈发笼络我。”

    “胡季真是因何被害?”

    “那日我本在英国公府赴宴,一个歌姬突然扔了个纸团到我脚边,我捡起看,是王媪的字迹,她让我立刻回家一趟,说有个重要人物想见我。

    我急匆匆赶回家,没想到途中被胡季真撞见了,这小郎君因为成王府我甩开他一事耿耿于怀,居然一直跟在我后头。

    我进屋后看到了王媪和王玖恩,很有些意外,因为自从扬州一别,我已经许久没见过王玖恩了,刚要关上门,没想到胡季真推门闯了进来,口中说:当面问卢大哥一句话,问完就走。”

    王玖恩和王媪脸色当时就变了,紧接着屋里也传出动静,显然还有别的客人。

    胡季真很快回过神来,出于礼貌便要行礼,说时迟那时快,王媪挥出银丝就要杀了胡季真。

    卢兆安正是心惊肉跳,却听屋里有人发出声响,俨然有人敲了敲桌,王媪即刻收回银丝,改而朝胡季真拍出一张阔大的符箓。

    蔺承佑沉着脸问:“当时在屋子里的是幕后主家?”

    “我不知道,王媪当着我的面对胡公子施了邪术,我是又惊又惧,因为唯恐接下来就轮到我。

    王媪说接下来的事她来处理,让我马上赶回英国公府,然后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与旁人宴饮,我依照她的话做了,等我回来,王媪和王玖恩都不见了。

    第二日就听说胡公子发了疯病。”

    “你就一回都没见过幕后主家?”

    卢兆安再次摇头:“近日连萼姬都没见过了。

    王媪说她因为彩凤楼闹妖一事被人盯上了,可能很长时日都不能出来走动了,叫我有事只管来找她,千万别再去平康坊。”

    蔺承佑垂眸思索,这条长线好像越来越清晰了,又发问道:“后来你可去找过王玖恩?

    他来长安后住在何处?”

    “他住在蛾儿巷的一座旧宅中。”

    蛾儿巷?

    蔺承佑一愣,这地名好熟悉,是了,记得滕玉意告诉他,那回端福在玉真女冠观意外发现有黑氅人出没,当即追了出去,一路追到蛾儿巷,黑氅人就消失不见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若有半句假话,我一定还会好好招待你的心上人。”

    蔺承佑笑着说,同时令那边的衙役们再次给王媪上刑具。

    卢兆安百般眷恋地看着王媪,只恨身不由己,挣扎了好一会,白着脸说:“别欺辱她。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蔺承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法子倒是好,就是忒肉麻,正要继续发问,时一位名叫黎四的老衙役进来说:“蔺评事,外头有位王公子有急事找你。”

    蔺承佑一凛,忙要起身,看看时辰,又谨慎地问:“长什么样?”

    “白白净净的,模样很漂亮,啧啧,小人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公子。”

    黎四感慨道。

    蔺承佑心里的笑意差点窜到脸上,看来真是滕玉意了,他并未急着走,而是故作淡然道:“她身边带了几个人?

    可说了是什么事?”

    “身边还有个彪形大汉,说是有很急的事找蔺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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