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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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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9/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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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真的感动了上苍,他竟遇到了创造这神器的真人。真人见他失魂落魄又身怀异能,一时心软便收他为徒,意图将他感化。可谁知他非但没有被感化,反而觊觎真人的法器。被真人察觉之后,担心法器被盗,真人便将法器散落世间诸个尘世,并将他囚在静水崖思过。”

    她又嗤笑出声:“他又如何会思过。真人深居简出,寻常人难以见得,他便化成真人的模样,骗取国君的信任,让祁颜为他找八件神器,说是来救你性命。其实神器中都封着心怀执念之人的精魂,他想方设法将他们骗进神器,便是要用这些精魂注入你体内,让你彻底变成凡人,再用你做躯壳将我复活——我倒不知他为何对我执念如此深,数百年也不曾放弃。”

    结界发出嘶嘶响声,她停驻一瞬,复又说道:“不知我所说的这些,是否解了帝姬心中疑惑?”

    一桩桩一件件的真相,让我惊叹神伤,原来是谢卿将秦昭封入前尘镜,又骗颜安与颜欢换魂。我强撑住身体,缓声问道:“那我……”

    “在我死后,他便精习我留下的机关术数,做了一具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偶,打算再复活我时作为躯壳之用。只是此类机关术有违人道,书上曾说施术人和受术人皆会遭天谴,即使做出人偶也活不长。你之所以会失忆,只因你的记忆都存在肌肤,伤了身体的任何一处,自然不再完整。”她似乎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在黑暗中望着我,“只是如今,你已不再是我,你生出了情思五感,除了没有心脏,血脉还未长全,已与常人无异。”

    我讷讷:“可我既无心,又如何能真正变成活人。你又如何能进到我的身体?”

    “谢卿还找了一位同你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作为第八件神器,美人心。”她望了眼薄如蝉翼的结界,“半个时辰之后便是血月,谢卿已定在那时施法,用封入神器的魂魄作为祭品,将我复活。我魂魄受损,修养百年方才补齐,倒是可将你强行推出魂玉,看看是否有办法拦一拦他。只是我……”

    我担忧地接口道:“你会怎么样,魂飞魄散吗?”

    她低声笑了笑:“不知道,只是被谢卿封入神器的姑娘又何其无辜,若施法成功,她们的精魂便再也不复存在。阻止谢卿,这是唯一的办法,恳请帝姬同我尽力一试。”

    我觉得奇怪:“你不想活着吗?”

    她说:“若真将我复活,我大约会再死一次吧。我一生自出生起无父无母,唯一牵挂便是……他长眠于地下,我本应去陪他。”说到此处,略顿了顿,“只是若我也魂飞魄散,世上便无人会记得他,我同他的那些事,请帝姬替我记着吧。若今次帝姬能活下来,日后同人说起,也是折子戏文中的故事一桩。”又是一阵唏嘘,“有些情,即使百年之后也难以忘怀,就如我对他,就如……谢卿曾经将我所骗,如今又利用祁颜利用于你。我们都一贯把人心想得善良,却不知世上千万人,并不都如我们想的一般。”

    我想了想,说:“也许在这凡尘俗世,我们本不该善良。”

    一步外,她似乎在笑:“帝姬,善良本没什么不好,若连心中所愿都不信,又与他们有什么分别?”

    有刺目白光破土而出,蓦然一阵眩晕,下一瞬,我已落在寝殿的院中。

    一切与我被封入结界时无甚差别,只是今夜的风着实大些,我裹紧裘皮向殿外跑去,迈出殿门顿觉毫无方向,刚巧碰到在花园夜游的贺连倚,告诉我方才碰到贺连齐,急匆匆地往清华寺去了。末了,他又问我,病可是痊愈了,那个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又是什么来头。

    我顾不得答他,只让他驾马携我出宫,直奔清华寺而去。

    山涧寺庙夜中清寒,我让他在寺中等我,若我今夜未归……也不能怎么样,只留话让他告诉国君,白衣真人断不能再相信。

    清华寺依山而建,后山山顶是我曾同祁颜喝凉茶的地方,再往后便是一座观星台。每登上一阶石阶,风便大一分,我死死攥住裘皮的毛领,顶着风拾级而上。

    观星台上十分热闹。

    丈宽的白玉石台上像是摆了什么阵法,七个神器泛出各色光芒,贺连齐搂着个姑娘在阵中,形容确实与我有九成想像,只是不知怎么已是昏了过去。祁颜亦在阵中,今日这一身着装尤为庄重肃穆,仿佛参与什么盛大祭典,绣了繁复暗色花纹衣袍被风灌满,周身环着细小光芒,指尖一道燃着幽蓝火焰的符纸。

    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白衣真人站在阵外,如今方知,从前的他都是谢卿所化的幻象,被真正的白衣真人囚在静水崖,今夜却强行冲破囚禁法术来到占星台,想必是至关重要的一刻。看到他时,我本想避一避,他却先一步看到我,拈须踱步而来,望一眼阵中,似乎颇为满意:“想不到你能从魂玉中出来。既然来了,就与我一同看看,我这乖徒儿,是如何救他心上人的命。”

    我看着他:“你不必再诓我。”

    他有些诧异:“哦?你都知道了?果然是聪明——”

    我问:“将秦昭封入神器的是你,将穆漓川的情思用招引琴剥离的也是你,又利用颜安将她骗入神器中……”

    他难得露出得意神色:“你猜得不错,是我将秦昭封入神器,又故意剥离穆漓川的记忆,甚至就放在墨旸山的山洞,待秦昭看到那些前尘过往,自然会更加痛苦。”

    连我们会发现招引琴弦也在他的算计之中?我恨恨:“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其他人也就罢了,颜安对你那样忠心,至死都没有背叛你,你却还能对她下此毒手。”

    他轻嗤:“不择手段?却也不错,不过我是想放过颜安,只是颜欢的魂魄太过虚弱,不过几日便魂飞魄散,我只能重新计较。进入神器之人,必定是经我千挑万选。”

    “所以那时你的目的,并非真的是《千法书》。”

    他眸中现出异样神色,大笑出声:“若非你是我亲手所做,我几乎要以为你是她了。你料得不错,我为颜安救出源婆婆,她自然会更信任我,至于《千法书》这样的东西,世人皆想得到,那我也要争上一争,岂不是两全其美?”

    指尖掐在掌心,痛得彻骨,我定了定心神,道:“贺连齐也在你的控制之中?”

    “比起贺连齐,祁颜更好控制。”他沉吟片刻,“贺连齐受控于我那乖徒儿,徒儿又受控于我。一盘棋只要能掌控最关键的棋子,看那棋子掌控全盘,便是你在掌控全盘。”

    我摇了摇头:“是你太小瞧二哥。”

    他却放声大笑,笑到身体都躬起来,神情近乎疯狂:“祁颜喜欢你,他才会真正担心你的安危。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很容易被人掌控。万万没想到,世间的痴人竟有如此多,真是好笑。这样的情,丫头,你可明白?”

    “所以你就引诱祁颜,骗他说我的命需要八件神器才能挽救,让他去用他人的命来救我?”

    谢卿笑了笑,视线移至阵中的姑娘沈潋身上:“我是曾想用她代替你做躯壳,一切便会简单许多。可她深陷情爱无法自拔,情思无法抽离,你无心无情,做躯壳最好。不过你既生了情,倒也无妨,待今夜后我先将沈潋的心剜出来,再慢慢净化你的情思——这一次,我要她完完整整属于我!”

    我转头看着他痴狂的面容,只觉得这个人疯了。他将那么多人封入神器,利用的便是他们的执念,殊不知,执念最深的应是他自己。

    墨迟暮说让我想想是否能有破解之法,可眼下,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让祁颜停手。可又担心强行入阵让阵中人遭到反噬,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觉一道冰冷目光,直直定在我身上。

    祁颜不知何时看了过来,他还不知道一切都是谢卿的局,他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他不知道他亦是身处险境。

    谢卿斜睨了我一眼,高声说道:“祁儿,不要犹豫,这一生如此短暂,为了挚爱,势必要付出代价!”

    祁颜却没有回应谢卿,神情平静得犹如一场正在酝酿的暴风雨,他严肃地同我道:“九辞,回去。”

    狂风不歇,我摇摇头,大声喊道:“贺连崇,你用别人的命救我,这样的性命我不要也罢!”眼前这个人,本该有大好的前途,有坐拥天下之能,有卓然之貌,还有一副能辨善恶是非的好心肠。我怎愿看到他为我这般手染鲜血!

    我怎能让他一生都活在愧疚中!

    我大吼出声:“贺连崇,你这样做有违道义!”

    结界爆出零星光斑,天空一轮血色圆月,是术法在增强。他额头渗出冷汗,视线仍落在我身上,冷冷道:“你同我讲道义,可你却要因为道义而殒命。你说,我是该要道义,还是该保你的性命?”风声呜咽,他说,“我别无选择。”

    我愣在原地。原来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是机关人,知道我没有心,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我怔了怔,却再也拿不出方才的气势:“那你也不能……”

    “九辞,你根本不懂爱为何,恨为何,以为书本中大仁大义便是准则?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死去,哪怕你觉得我自私,哪怕被天下人不齿,我也不能。”他语声冷静,他在筹划的那一刻,便已知晓会有今日的结果,以及今日往后的所有结果,他愿意一并承担。

    眼前的他神情决绝,月光中拢出妖异颜色,片刻后,又轻声笑了笑:“只要你活下来,那些都不重要。”

    下一瞬,他猛地抬手。结界白光蓦然大盛,躺在阵中的姑娘腾空而起。

    “二哥果然好筹谋!”情急之下,我骤然喊出来,声音响彻在夜风中,霎时被吹得支离破碎。

    他的手顿在半空。

    我顾不得身旁谢卿愤怒的视线,开始嘶喊:“二哥从前想治好我,只为我能活下来,这样便能迎娶我,坐上王位,这样无可厚非。只是我在国君眼里已是灾星,即便二哥你救了我,也不可能利用我登上王位了!”

    云台上狂风四起,吹乱额发,霎时兜来一片风沙。我几乎看不清前方,只能辨别模糊的结界光晕。狂风中,蓦然一阵急促咳嗽,祁颜的声音飘散而来:“天下谁都可以这样想,唯有你不行。”

    “你以为,我是为了做国君才想娶你?”隔了半尺夜幕,依然能察觉出一道深沉视线,自始至终,从未从我身上移开半分,“唯有成为国君,才能娶你。”

    我胸口传来清晰痛意,分明该是空空荡荡的一具青铜之躯,却像有温热血液破肤而出。

    祁颜的声音,携着狂风,一字一字灌入我耳中:“世上最难过之事,不是求之不得,不是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是我将心剖给你,可你仍分毫不懂。你不懂,我可以等,只是,九辞,你究竟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声音细弱游丝,竟隐隐有一种哀绝之意。

    有温热液体落在面颊,我伸手一摸,那是被风吹来的血迹,结界蓦然照亮半边天幕,我胸口钝痛越发强烈,几乎要将我撕裂开来,剐肤削骨,眼前一片黢黑,我痛得恍如身在炼狱,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吼出声:“不要——”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痛一点点抽丝般散去,我一点点睁开了眼。

    七件神器仍在,那小姑娘仍在,一切都在,谢卿却被禁锢在一道白光中,不能动弹分毫。

    施术的结界霎时碎成万千光斑,如夜空绽放的烟花凋零。

    谢卿终于化成自己的样貌,不如在幻境中所见的妖异,虽仍是年轻的面容,却骨瘦如柴,眉目间隐隐透出一股比从前更甚的阴邪。他低头看一眼身上的束缚,冷笑道:“哼,黄口小儿,你以为这等雕虫小技能困我多久——”

    祁颜周身绕了十八道燃着猩红火焰的符纸,渐次在空中化出屏障,而后指尖一转,最后一道屏障竟然加在我的身上,令我动弹不得。我不自觉地扭动身体,祁颜淡淡瞥我一眼,转头对谢卿道:“不需要太久,只要能拖住你就足够了。她每入一次神器,我便在她身上捆一道结界,如今三道结界加身,即使是师父,也需数月才能破解。只是下次血月,又不知该等到何时?”

    谢卿眼珠一转:“乖徒儿,你不想救你的心上人了?”

    祁颜说:“自然要救,只是不会用这等残忍的方式。你太过自负,才以为我被你玩弄于股掌间,任你摆布。”

    谢卿神色骤然一变,周身暴涨出数丈黑气,道:“你若再不将我放开,之后因此而丧命的人,可不止你们几个!”侧目看我,倏而一笑,“她不过是我用废铜废铁照着他人的模样做出的机关人,若我愿意,甚至能再做数十具,甚至上百具,这样的废铁,也值得你拿命去护着?”

    “不管她是虫蚁鸟兽所化,还是废铜烂铁,她在我眼中只是九辞。”祁颜墨眸浮起温柔笑意,在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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