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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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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10/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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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时倏然变成不屑,“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又如何会懂。”

    谢卿放声大笑:“冷血无情?你可知我爱一个人,爱了数百年,你区区凡人凡身,不过蝼蚁之命,又懂什么情?”

    祁颜好笑似的摇了摇头:“有情便该有义,有情无义便是自私。你说你爱她,殊不知你只爱你自己罢了,师父。”

    血月寒阴之至,祁颜双手在空中化出弧度,几道火光渐次围绕在谢卿身旁,他冷冷看着他:“原本救九辞的命只需一颗活人心脏,可你却要集齐其余七件神器,恐怕不只是想复活墨家的姑娘,你是想复辟你当日放弃的王国——以大齐的数万子民血祭!”

    谢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下一瞬,大笑出声:“不愧是我数百年才千挑万选出来的徒儿,果真聪慧灵敏。原打算事成之后留你一命,放你做大齐的国君。只是这些事情被你知晓,也断断不能留你了。”

    “让我做大齐的国君?”祁颜眼底泛出冷意,“你担心我不受你控制,暗中给国君送信,让他扶植贺连齐为下任储君,同时又在明处支持我,让我更依赖于你。”他摇头笑了笑,“只是这些小伎俩,你真觉得,你的王国复辟之后,你有能力登上王位,议国事,施国政?”

    谢卿面色铁青,捆在身上的缚妖索逐渐现出细小裂纹,他狂吼:“我杀了你——”

    祁颜微微垂眼:“我本也没想过苟活,即使拼上性命也要阻止你。我大齐数万万子民,怎能毁在你手里。”

    狂风吹满他白色衣袍,似振翅的羽翼,祁颜周身缠绕赤色怒龙,直直朝被束缚的谢卿袭去。

    眼看龙头即将一口将谢卿吞没,萦绕在谢卿身上的黑气蓦然暴涨数尺,缚妖索应声而碎,黑气化作六臂妖兽,霎时将火焰腐蚀干净。祁颜闷哼一声,倏然捂住胸口,嘴角渗处鲜血。指尖又划出三道符纸,电光石火间飞向谢卿面门。

    一来一回之间,明显谢卿更占上风,祁颜修习幻术不过也就短短十余年,可谢卿却活了数百年,根本无法匹敌。不过三刻,祁颜已浑身是伤,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自肩头划到腰间,鲜血染满衣袍。我奋力挣扎想挣脱护着我的屏障,可挣脱了又能如何,我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让人绝望。

    黑气再次袭来时,祁颜早已精疲力竭,勉强化出半幅屏障挡了挡,黑气如利剑无往不破,将他击飞出去,身体狠狠撞在观星台的玉石柱上,喷出一口血雾。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在屏障中:“二哥——”却被障壁尽数挡住,只余被风割裂的嗡嗡声。

    谢卿擦拭掉唇边血迹,双目赤红,冷笑着走近祁颜:“想杀我?就凭你?”

    我茫然看着眼前所见,却帮不了他分毫,第一次觉得自己竟这般无用。

    祁颜撑起身体不住喘息,嗓音却难得平稳:“我自知胜不了你,却不能袖手旁观,只是……”视线却倏然落在谢卿身后,漂亮的眼眸漫上零星笑意,“师父,你身后又是什么?”

    谢卿愣了愣,蓦然一阵狂笑:“果真是黔驴技穷了吗?如此雕虫小技,也想骗我?”

    他撑住白玉石台,费力站起身,被他拂过的地方留下斑驳血痕:“你觉得,我会打毫无胜算的仗吗,师父?”

    “卿儿,看来为师,仍是不能度化于你啊。”皓皓夜空中蓦然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

    谢卿倏然面色惨白,却仍固执地不愿转身,似乎他看不到,来人便不存在一般。那声音由远及近,天幕似乎有悦耳钟声,狂乱妖风渐渐止歇,谢卿仍定在原地,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兀自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分明——”

    “分明杀了我?”一位白衣白发慈眉善目的老人抚着胡须施施然从天而降,赫然就是谢卿从前化出的模样——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白衣真人。

    真人缓步踱到他身前,自上而下打量他片刻:“百年未见,你竟还未将为师忘记,倒让为师颇感欣慰。”

    谢卿如见鬼了一般,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涕泪横流道:“师父,师父,原谅徒儿当日年少无知……”他眼底蓦然寒光闪现,我一句“小心”还未出口,已见他手中黑气化成一支袖箭“嗡”的一声射向白衣真人的面门。

    白衣真人一动未动,眼看箭尖距他双目间不过半寸距离,便堪堪停住,下一瞬,箭头掉转,回身射向谢卿!

    利箭入肉声破空响起,谢卿不可置信地任由黑气没入眉间,他踉跄后退几步,后背猛地撞上白玉石拦,脚下不稳翻下山崖。

    我赶忙跑过去,被祁颜一把拎住衣领提回来,只能撑着脖子望着灰蒙蒙的山涧,除过怒涛汹涌,再也听不到半点声息。

    狂风骤止,一切仿佛都未曾发生,血月隐在墨云之后,再出现时,白净如玉。

    白衣真人双手合十念了句咒,兀自摇了摇头:“都是老朽的罪过,当初便不该一念善心将他收留,在他几次三番表现出嗜血杀戮时,还妄想将他度化。孽缘,都是孽缘。”

    我抬头望了望墨蓝天幕。

    有脚步声渐近,我仍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低声询问:“二哥,你方才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

    脚步声一顿,半晌,响起祁颜带着疲惫的声音:“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我说:“就是刚才,你说我什么都不懂,你还凶我。”

    他叹了口气:“我没有凶你。”

    我说:“你凶了。”

    他说:“我没有。”

    我说:“你凶了。”

    他蓦然咳嗽两声,好气又好笑似的:“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你能不能先转过身来?”

    我说:“我脖子僵住了,转不过来了啊——”

    结界消散,我跑去看了看贺连齐怀中沉睡的姑娘,果然是同我长得一模一样。贺连齐说,这姑娘本不属于这个尘世,是随他而来,她跟着他受了很多苦。我还听说我被囚禁的那段时日,谢卿为免旁人生疑还找来一个机关人在宫中代替我。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没有心脏,不知还能活多久。白衣真人看到我,施施然一笑:“姑娘,又见面了。”

    原来那日在庐陵碰到的人,竟然是本尊!而我只当他是一个江湖骗子,躲得老远。若是那时我且听他一言,是不是便不会有如今的事端?

    祁颜将伤口简单包扎,转身恭恭敬敬地对白衣真人行了个大礼:“真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在一旁好奇四下打量的白衣真人睁开眼睛,抚须笑道:“让老朽猜猜,世子可是想让我救这两位姑娘?”

    一旁的贺连齐蓦然抬头。冷风呼啸,他将怀中的姑娘又拥得紧了些:“真人可有法子?”

    “真人明鉴。”祁颜点点头道,向身后瞥去,“阿潋她……还这样小。七件神器既原本为大师所有,不知大师是否愿意替她续命?”又望了望我,“九儿生来是机关人,无心无情,倘若将我的心给她,她是否还能活下去?”

    我瞪大眼睛,祁颜要将他的心给我?我不要他人的命救我,他便要拿自己的命救我?

    山涧偶有野兽嘶鸣,白衣真人眉目慈祥,想了想道:“原本这神器只是我闲来无事所做,却不想生出这样多的事端,竟害了人,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如今能用它救命,也算是好事一桩。”又看了看我,“至于这位姑娘……可愿让老朽诊一诊脉?”

    我茫然地伸出手,他三指搭上我手腕,“唔”了一声便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抚了抚胡须:“虽不知因何,但姑娘你已生出了心脏。”

    祁颜猛地转过头,一把抓过我的手,眼底浮起笑意。白衣真人含笑又道:“不过……”

    祁颜与我齐齐发声:“不过?”

    白衣真人说:“姑娘既原是机关人,自然是青铜身,却生出一颗凡人心来,到底是不妥。”

    祁颜蹙了蹙眉:“真人……”

    白衣真人打断他:“当初谢卿执念太深,害人害己,也怪我这个做师父的放纵。你虽说并未受他多少影响,却到底师从于他,对眼前这位姑娘又用情至深……”

    祁颜了然点头:“所以真人担心我步谢卿的后尘?”

    白衣真人露出欣然笑意:“唔,不愧是我的徒孙,这样聪慧。那便这般,我可以将这位姑娘的躯壳化为凡人——只是你须得同我云游修行,直到洗清内心杂念。”

    不知何时起了雾,观星台上云雾迷茫,似在云端。皎皎月光下,祁颜明眸含笑,双手合十恭敬行礼:“多谢师祖。”

    一切原本该就此结束。我们一行人下山去,医好伤,误会冰消雪融,落得圆满。

    贺连齐却忽然向我身后吼道:“贺连崇!”

    我茫然回头,祁颜不知何时倚在白玉栅栏上,而被他倚过的地方,染上一片嫣红。

    我跌跌撞撞过去扶住他,手按在他背心,一片温热濡湿。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勉强撑出个笑容,“二哥你又想装受伤,让我照顾你是不是,别再骗我了。”

    他面色惨白,薄唇动了动,轻声说出几个字:“将你安顿好,我便放心了。”

    我拼命摇头:“你怎么能放心呢?我这样不省心,得要你照顾才……”

    他连说话都费力,却仍固执地望着我,似乎怕之后再没有机会:“宫里那样多婢女,不……咳咳,不够你使唤吗?待贺连齐继位,自然会为你安排一门亲事,那时,会有人将你照顾得很好很好。”

    我用力按住他的伤口,可血仍然不断从指缝中淌出来,让人绝望。我带着哭腔道:“贺连崇,你这个骗子!口口声声说想同我在一起,让我喜欢上你,你不许不要我!不许!”

    四周刮起呼啸冷风,带起一地落雪,他眸光微亮:“你说……什么?”

    我附在他耳边,哑着嗓子:“我说,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再说一次。”

    我贴得更近,想将他凉掉的焐热:“我说,我喜欢你,贺连崇,我喜欢你,你不许死!你若死了,我立刻嫁给别人!”

    皓皓月色下,他低低轻笑,缓缓闭上眼:“九儿,从今以后,你要……开心些……我不想再看到你哭了。”

    我将自己关在寝殿,整整两月。起初许多人来找过我,贺连齐、贺连倚、国君,我只在白衣真人来时问了一句:“大师是否能将他救活?”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勉强撑起身体,嘴唇干涸,每说一个字都是撕裂地疼:“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呢?”

    白衣真人看我许久,缓缓叹了口气:“帝姬,他生前最后的愿望便是让你好好活着,你如今这样,若他知晓,又该是何种心情?”

    我嗤笑一声:“那他就来训斥我啊,他从前不是最喜欢训斥我了吗。”对着空无一人的寝殿大吼,“贺连崇,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哭吗,可我天天以泪洗面,贺连崇,你倒是看一看啊!”

    没有你,我要怎样才能开心。

    贺连崇,再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贺连崇,我好想你。

    我翻遍整个寝宫,也没寻到祁颜给我留下了什么念想,倒是翻出他不知何时给我修改的课业。我将厚厚一摞书册抱在怀里,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灯火昏黄,直看到双眼看不清事物,眼前忽然变了场景。

    我怔怔地看着幻境中的我跑进祁颜的寝宫,左右寻找,最终看到桌上的一摞书信。书信都是同一人所写,字体漂亮娟秀,开头都是“师父”二字。我自知不该随意翻看,却忍不住一封封看下去,信中大多都在说些琐事,譬如“我自然相信师父能救我的命,师父天下第一厉害”,又如“师父,我遇到了一个人,他从火海里把我救出来,我要怎么报答他”。其中一张边角有些起翘,想来是读过多遍,信上不过寥寥数语,我却看了很久很久——

    “师父,我同你的婚事……你答应父王了?”

    身后传来响声,我怔怔地看着祁颜走进来,扯过我手里的信纸随意扫一眼,皱眉看我:“近日天气寒凉,太医不是嘱咐你不要多走动?”

    我退开半步,信上的字还历历在目,他怎么能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我张了张嘴想问他,可我又凭什么问他?

    “九儿。”他不知何时重新站在我身前,眸色沉沉。

    脑中“轰”的一声,后知后觉意识到我看到了什么。从前知晓归知晓,可真的看到,还是不能相信。他果真同别人有婚约,那又何必口口声声说要娶我?

    我推开他跑出殿外,一路横冲直撞,竟不知怎么跑进国君的寝宫。脑中生出一个念头,他既然心有所爱,娶我只为王位。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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