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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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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7/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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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点了点搁在一旁的竹笛,嗓音带了些薄薄醉意:“从来没听你吹过笛子,今夜吹给我听,好不好?”

    她瞥他一眼,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你日日去青楼,还没有听够吗?”

    近旁停了一只小舟,随水波荡荡悠悠,船桨搭上一叶绿荷,微风拂过,似有千里荷香。他俯身靠近她,眼中的迷离褪了两分:“你吃醋了。”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她轻嗤一声:“少庄主说笑了。”

    他看她半晌,恍然大悟似的点头:“也是,你又怎么会真的在意我。”抬手去拿桌上的酒壶,奈何颜安抱了独自赏花的心,只准备了一副酒具。他就着她的酒杯喝了半盅温酒,累极似的靠在雕栏处,“那些女子都太聒噪,连你妹妹也是,还是你这样安安静静的好。”抬头仰望漫天星辰,墨眸像落入星河,“有时候会想,你妹妹不原谅我也好,你们就可以一辈子都住在庄里。”

    她的目光自酒杯边缘移开,微微讶然看他:“颜家门生毕生只为修习幻术绝学,父亲……”话却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眸色一暗,“父亲他又怎么会允许我们一直借宿在别人家?”

    “吧嗒”一声,酒盅搁在几案,他将视线移至她月影下没什么表情的脸,像是真的在思虑怎样才能让她留下:“你曾说《千法书》才是世间幻术绝学,若得到它,是不是再不需要这样辛苦?”又喃喃自语,“那倒简单,待我继任时,带你去剑冢拿便是。”

    她愣了愣,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你可知唯有家主夫人才……”

    “是又如何?”他倾身靠过来,单手撑腮抬起她的下颌,轻佻一笑,“你这样说,是想让本少主娶你,做少主夫人?”

    她偏头躲开,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我身世卑微,担不起少主厚爱。”

    他挑高了眉:“哦?那是不想让本少主娶你?你可知道,天下间想嫁本少主的人何其多,错过了,可要悔恨终生的。”

    她脸颊渐渐烧起来,天边一轮孤月高悬,她皱眉看他:“你一向是这样说话的?”

    “话可以同很多人说,但想娶的人,只有一个。你嫁给我,是堂堂的少主夫人,谁还敢说你身世卑微。”几只水鸟点水而过,激起阵阵涟漪,他定定望进她眼底,墨色眸子似落了熠熠星河,是难得认真的神色,“你好像,很喜欢睡莲?”就近掐了一朵别在她耳畔,“只是这睡莲再美,也不及你。”

    起初我以为,顾绍桓喜欢颜安不过是一时新鲜,可当我看到他果真去向顾庄主求娶颜安时,我才明白是我果真不懂情爱。自古姻亲讲究门当户对,顾绍桓是未来的顾家庄主,颜安只是旁支的女眷,可想而知会遭到激烈反对。顾绍桓则表示,颜安、颜欢都是颜家千金,既然要联姻,娶谁都一样。事实上,怎么可能一样,顾庄主被气得不行,不惜动用家法,可顾绍桓像是铁了心一般,硬生生挨了几十鞭连哼都不哼一声。

    毕竟是亲生骨肉,还等着他继承家主之位,到底不能真的打死,顾庄主面色铁青地扔了鞭子,冷冷丢下一句“我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儿子”,便拂袖离去。

    颜安奉命来探病时,顾绍桓正趴在床榻上上药,背部几乎无一处完好,脸色因失血过多泛出不自然的惨白,额角渗出冷汗,口中死死咬着块布料,牵扯到伤口就狠狠地“嘶”一声。传说这代家主治家温顺,打出的伤却鞭鞭见骨,可想而知动了多大的怒。

    一旁等候差遣的家仆接过补品,恭谨地递上热茶,被颜安拦了下来。她略略表达颜家家主的关心之意就准备离开,榻上原本连挨鞭子时都一言未发的顾绍桓,忽然松了口中的布料,连声喊起来:“疼——疼疼疼疼疼——”

    大夫慌忙站起身检查伤口,诚惶诚恐地捏着药膏,不知该如何是好。三步开外的颜安凉凉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拿过药盒:“我来吧。”

    窗棂前的白玉花瓶里面,一簇芙蓉开得正好。内室静得无半点人声,只是间或响起一两声低低的抽气,可颜安上药的手却连停都未停,相反,下一次会更用力地涂在他伤处。

    明知她是故意为之,顾绍桓却连半分不满都没有,虽然疼得整张脸都扭曲,唇边却挂了丝不易察觉的笑。在她起身换药时,他忽然道:“我已求了父亲将你许配给我,顾家在江湖中尚且还有些分量,只要他首肯,往后,你再不用担心你的身世。”

    她垂着眼不说话,将白底釉蓝的瓷盒托在手心,在他起身去看她时低声喝止:“别乱动。”

    他果然不再动,盯了会儿床边垂着的素色帷幔,忍着痛意道:“父亲只是一时生气,不会真的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你想要的《千法书》,我一定会让你得到。”

    许久,身后响起轻轻的一声:“你本可以不必这样。”

    “世人皆言我是顾家的小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出生时便拥有一切,可我从来不觉得欢喜,只因那都不是我真正喜欢的。”她冰凉的指尖覆上他肩上伤口,被他反手一把握住,“可我喜欢你,颜安,我想得到你。那日父亲问我,顾家,剑冢,品剑大会,绝世宝剑,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我怎么回答?”

    “是你。”他微微偏头,眸中似落了星河万千,却只能看到她鬓角的墨发,“颜安,最重要的,是你。”说完这些话,他想到什么,匆忙从枕边摸出一样物件背着身子塞到她手中,“过几日是七夕节,原本想带你去放河灯时再给你的,如今这样,恐怕是去不成了,只好提前送给你,你喜不喜欢?”

    三足香炉溢出袅袅青烟,她慢吞吞摊开手,是一柄通透玉笛,笛尾刻了重瓣睡莲。他将脸埋进瓷枕,许久,闷闷出声:“你连我身子都摸过了,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上药的手一顿,耳畔响起她似羞似恼的嗓音:“无赖。”

    九月,金桂飘香,待顾绍桓伤势好转,第一件事便是修书一封递到颜家,求娶颜安。十日后,颜家命人来接大小姐颜欢回渝州,却对颜安丝毫未提,像是已经默许这桩婚事。

    临行前两夜,许久不曾见过姐姐的颜欢蓦然出现在客居厢房,怀里抱着瓷枕,一双眼熬得泛红,几乎要哭出来:“姐姐,我做噩梦了。”

    小山屏般的帷帐渐次掀开,只着了内衫的颜安看着几欲落泪的小妹,掀开锦被空出半张床榻,叹了口气:“来我这里。”

    在颜家时,姐们二人也经常同床共眠,原本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只是在将睡未睡时,颜欢忽然低声问了句:“姐姐,桓哥哥对你好不好?”

    侧身而睡的颜安在夜幕中缓缓睁开眼睛,枕边人像是梦呓,窸窣翻了个身,继续道:“他待你这样好,姐姐,你要好好待他。”语声飘进浓浓夜色,仿佛屋外的飒飒秋风。

    事情到了这一步,像是已经尘埃落定,可联想之后种种,又像一切都不曾发生。为何顾绍桓记不起他夫人的面容,为何颜安背叛师门成为女魔头,基本都没有解释。至于颜安的想法,从幻境初生,她似乎都没什么想法,仿佛只要颜家家主让她做什么,她便会去做什么,至于她是否真的喜欢顾绍桓,实在难以判断。

    但在这桩婚事中,她的喜欢与否都不重要,像从前也从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只是宛如人偶一味听命罢了。

    来年便是品剑大会,顾绍桓也比寻常更加忙碌,连客居都很少现身,只窝在铸剑室潜心研修,偶尔来探望颜安,也是带着一身疲惫。唯有见到颜安时,他才会提起几分兴致,兴致好时,甚至会教她几招简单剑式。大多时间颜安都在读书或修习幻术,夜风习习,顾绍桓着一身尚未换下的褶皱衣袍撑腮坐在一旁喝茶,烛火幽微间偶尔抬眼望向她专注的身影,宛如一幅恬静隽永的水墨画卷。

    转眼已是冬月,繁茂枝叶渐枯,呈出灰败的颜色。这样不祥的季节,我握了握祁颜的衣袖,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表示担忧。祁颜偏头看了看我,表示我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你还记得顾绍桓成亲时,无父无母吗?”

    我一愣,才要说什么,眼前幻境却再次被火焰蚕食,簇新的瓦片落上新雪,映出天边的惨淡绯红。这一夜,归一山庄潜入一队刺客,行迹整齐划一,像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在熟门熟路摸到剑冢时被发觉。见事情落败,寻常刺客早该灰溜溜逃开,可这些刺客却叫来了更多的刺客,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一场盗窃变成火拼,四周皆是杀伐之声,夹杂着妇孺的哭喊,我与祁颜立在屋顶,远观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却毫无办法。

    五更时分,杀戮初歇,双方两败俱伤,刺客无一生还,反观顾家,亦是死伤无数,已铸了九成的宝剑被毁,顾氏夫妇命丧当场。顾家虽早已低调行事,可到底是树大招风,自己不惹事,不代表别人不会眼红。如今遭此劫难,多半是有人想毁了顾家原本准备在品剑大会上参赛的宝剑,哪想到被人察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企图杀人灭口。

    繁茂竹林被刀剑所砍,露出大片空地,顾绍桓以剑点地,单膝跪在已经凉透的尸身前,剑身仍有鲜血淌下来。白衣像是在血里浸过一般,流云玉佩溅上点点血迹,他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是肩膀微微颤抖。家中长辈摩挲着下巴上前,眼底透出几分精光,试探着问:“绍桓,如今这样……”

    凉薄月色透出稀疏的影,映出一地杀伐血腥,宛如暗无天日的炼狱之境。他从暗沉黑幕中缓缓站起身,却没有回头,留给众人一道孤傲背影:“封锁消息,秘不发丧。品剑大会在即,顾家的荣耀,绝不能轻易被他人觊觎。”语声不容置疑,没有从前纨绔的半分影子。

    有人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在看到顾绍桓时堪堪停住,踌躇许久,才战战兢兢走过去,附耳道:“颜……颜姑娘她……不见了。”

    玄月当空,他僵硬地一寸一寸抬起头,眼眸里写满错愕:“你说……什么?”

    顾家遭此大劫,当夜在山庄做客的颜家庶女不知所终。

    归一山庄外布奇门遁甲,除非有人先一步在阵中破阵,否则如何能做到不惊动任何人而闯入庄中,刺客对山庄如此熟悉,必定是有内鬼,再加之颜安无故失踪,房间却整洁如初,显然不是被歹徒掳去,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尽管顾绍桓力排众议,用性命担保颜安与此事无关,可一个纨绔少主,他的话又有多少分量。顾家其余人大肆搜捕,终于在与庐陵相距十里的方寸山将颜安抓回归一山庄。

    新丧才过,山庄一派沉寂肃穆,颜安被关在铸剑室,手脚扣上厚重的铁链,素白衣裙沾满血迹,大约是被上过重刑。铸剑炉下的火焰爆出噼啪轻响,饶是冬季,仍熏得一室燥热。室外铁门发出沉闷声响,脚步声渐近。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有人逆光而来,在她身前两步驻足,身姿挺拔,白袍如雪,抬手拂过她微乱鬓发,唇边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你是不想嫁给我,所以才会趁乱逃走,是不是?”嗓音柔得似乎在与久别重逢的爱人互诉柔肠。

    没有人回答,他上下打量她片刻,视线在她腰间停了停:“我送你的玉笛呢?”

    她终于抬起满是血污的眼,脱力似的看他。

    他笑了笑,擦掉她嘴角的血渍,缓缓从腰间摸出一柄玉笛,笛尾刻了重瓣睡莲。她浑身一怔,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语声却压得轻柔:“这是昨夜我在剑冢捡到的,是你不小心落在那儿的,是不是?那些刺客,与你毫无关系,对不对?”

    他说出那些替她辩解的话,可贴在她脸颊的手却在颤抖。

    许久不曾饮水,她的唇色泛白,却固执地望住他:“不是不小心。行刺那夜,我在场。”

    他仍是笑着,尽管那笑意几欲破碎:“杀手是何人所派?”

    她轻轻摇头:“我不能说。”

    “如今又去了何处?”

    “我不能说。”

    他眸光骤现冷意,手指捏在铁链上,铿锵一声,指尖都发白,嗓音却越发轻柔:“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不说,大家只会认为凶手是你。”

    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色平淡:“事到如今,你还相信我是无辜的?”露出讥诮神色,“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能天真至此。”

    伪装的平静终于被残忍的话语撕碎,他狠狠闭了闭眼,死死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看着他,沙哑嗓音从喉咙里一字一字挤出来:“所以你背叛了我。”

    她微微皱起眉,像是真的疑惑,偏过头问他:“幻术师弃情绝爱孑然一身,又何来背叛?”

    他猛地怔住,唇畔几乎要贴上她的耳侧,嗓音像是恨不得要一刀杀了她:“我的真心在你眼里,就如此廉价?”

    “真心?什么是真心?”她抬眼望着黑漆漆的房梁,不知是回忆起什么前尘往事,神色渐渐空茫,“我是小妾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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