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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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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4/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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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侥幸被他逃脱,想必已知我们有所防范,短时间内必定不敢再来第二次。”祁颜漫不经心掀起衣摆,站起身,像是话中有话,嗓音却轻飘飘,“我的人,他动一次,已该万死。”

    冷风吹开房门,我不禁打了个寒噤。贺连齐眯了眯眸,冷笑一声拂袖离去。回房前,祁颜留了张符纸给我,说遇到危险就将符纸撕碎,他会感应到,只是这符纸不多,不是危急关头,不可随意使用。

    我捏着符纸想,有这样的宝贝,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

    本以为会提心吊胆很多日,没想到只第二天,我便发现了凶手的端倪,只是这端倪更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听闻我是宫中御用的秘术师,顾绍桓再三邀请我去替他诊一诊病,自知推托不过,又不想身份败露,我只得依言前往顾绍桓的书房。祁颜与我一道而来,在我拿眼睛瞪了他足足三次后,他才云淡风轻地瞥我一眼,轻声道:“放心,一切有我。”

    我站住脚步,比画了个请的手势,又附耳低声道:“要不就委屈二哥扮成我的样子,替顾庄主诊病?”

    祁颜:“……”

    书房与山庄的清幽如出一辙,除过寻常的书卷古籍并无其他珍宝,只在梨花木案几的桌角摆了一朵通透的玉莲,再无多余摆设。顾绍桓穿戴整齐,玄色衣袍一尘不染,躺在窗边的矮榻,微阖着眼闭目养神。

    近旁的三足香炉慢吞吞腾起青烟,我正襟危坐在他身前,将无波无澜躺在那儿宛如昏睡的男人自上而下打量一遍,拼命回忆往日秘术师究竟是怎么施术来着……咬了咬牙,将手贴在他面上三寸,感应了半天——什么都没感应出来。

    隐约听闻身后极低的一声轻嗤,我不自在地咳了咳,收回手。顾绍桓睁开眼睛,坐起身半倚在窗棂下,揉着眉心问我:“如何?”

    还能如何?我摸着下巴,故作高深莫测:“顾庄主的病,确实是疑难杂症,待我回去翻看秘术典籍,寻一寻有无方法可解。”

    顾绍桓手中动作顿住,眼眸微暗,半晌,闭上眼轻声笑了笑:“连宫中的秘术师都没有办法,看来,我是无药可医了。”

    我才想宽慰他几句,在里间漫不经心打量室内陈设的祁颜忽然出声:“若论秘术,天下间修为最高的秘术师是静水崖上的白衣真人。在下与他颇有些渊源,倒可以请他替顾庄主诊一诊病。”

    白衣真人?祁颜的师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些,我屏住呼吸,静待下文。

    日光溢进窗棂,映出顾绍桓一深一浅的异瞳,他撑了头,眸光散漫:“当年内子病重,曾再三请过这位高人下山一看。可静水崖看门的门童说,真人闭关清修,不理凡尘俗事,已许多年不曾下山。”说到这儿,顿了一会儿,“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却毫无办法,如今我忘记她,连她的容貌都记不起,大约对我,也是一种惩罚吧。”

    我听得难受,不禁回头望一眼祁颜,见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一想也是,祁颜那冰雕一样的人遇到什么事才能喜怒形于色呢。于是转过头,看回顾绍桓。忘记心爱之人的面容,想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虽说只是萍水相逢一场,可到底是我让他彻底失去希望。我心中觉得不忍,挥手示意他躺下:“不然我再试一试……”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

    顾绍桓眉心紧皱,捂住右臂又极快松开,像是有些痛苦,仍然勉强笑道:“从前请来的秘术师不乏高手,却都没什么办法。如此,就不劳烦九辞姑娘。”

    我刚想说不麻烦,倏地有道清冷嗓音自头顶响起,是祁颜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顾宗主可是受伤了?”

    顾绍桓眸色微讶,转而颔首:“御史大人好眼力。我前夜同不忘练剑,无意间伤了手臂。”

    祁颜探寻的目光自他看不出分毫痕迹的手臂上扫过:“父子练剑受伤,顾庄主,也太大意了些。”

    顾绍桓淡淡垂眸:“刀剑无眼,误伤再寻常不过,何况只是小伤,不劳御史大人费心。”

    话说得轻松,我却蓦然联想起昨夜被划伤了手臂的刺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已被祁颜带出室外。

    幽静庭院,秋阳融融,初见时赞叹过巧夺天工的园景,如今却觉得阴森恐怖,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隐在暗处,直勾勾地盯着我。一路随祁颜行至客房,院中有石阶凉亭,我寻了张干净的石凳坐下,总算松了口气。

    若说世间有巧合之事,总不会这样巧。可秘术师替顾绍桓诊病,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难道觉得他们无能?那我岂不是,半条命已经丢了?又或者,诊病只是掩人耳目,毕竟谁都不会想到堂堂归一山庄庄主会是一个杀人狂魔。只是这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疑惑一件接着一件,扰得我头昏眼花,祁颜亦是难得神色严肃,简单嘱咐我几句注意安全,在此处等他不要乱跑,已匆匆去寻季末商量事宜。

    近岸的水畔浮着各色睡莲,远处湖光水色,接天莲叶,我却无心欣赏,只等着祁颜回来时会不会带些消息。等来等去,没等到祁颜,却等到赏剑归来的贺连齐。略略犹豫,我还是将今日之事全部告知于他。我是这样想的,贺连齐既然与顾绍桓颇有交情,或许能了解些内情也未可知。若是不了解,那心里好歹有个防范。

    听我讲完事情因果,贺连齐皱眉思考一阵儿,神色越发凝重:“你觉得他是凶手?你有几分把握?”

    我想了想,道:“单凭受伤的手臂,其实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我也没看过他的伤势,的确不能妄断。可要说是巧合,会不会也太巧了些?”

    周遭只闻湖水泠泠,我与贺连齐各怀心思,一时两两无话。眼看天边暮色渐沉,我揉揉肚子,刚想问他要不要去用晚膳,近前忽然响起一道女子声音,似平地乍起惊雷,惊得我愣在原地:“杀人的不是他。”

    胸口霎时如鼓擂,我几乎从石凳上跳起来,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半分人迹。我的目光不自觉移到贺连齐腰间的佩剑,饶是剑鞘严丝合缝,仍然能看到剑柄处溢出的几缕冷光。果然,这又是一件能说话的神器吗?

    可能我这样的举动实在太像脑子有问题,贺连齐双手抱肩凉凉看我一会儿,问:“你在找什么?”

    诚然,这类事情再多个一两次,恐怕我真的会被吓出病来。料想解释起来是桩麻烦事,再者说贺连齐也未必信我,或许觉得我发癔症也未可知。我只好装傻:“啊,没找什么啊。”

    有秦昭的前因,再见到能同我交谈的神器,倒也不足为奇。况且,前夜她曾御剑而动,却不发一言,大概是对我们心存芥蒂。如今竟主动开口,倒是问明白的大好机会。不顾贺连齐探寻的目光,我略略措辞,才犹豫问道:“这位……姑娘,若有什么隐情,可否如实相告?”

    “你只需知道,杀人的不是他,就够了。”冷淡嗓音停顿片刻,隔着冰冷铁器,依稀听出几分疲惫,“我用了极大的精力才能御剑而动,想来我的残魂不足以支撑第二次。况且,我也绝无害人之心,你大可放心。”

    一旁的贺连齐皱眉看我:“姑娘?隐情?你在说什么?”

    我继续佯装听不懂,仍是对流光剑说道:“啊?什么?你再说一遍?”

    此后,无论我再问什么,神器始终一言不发,不知是如秦昭一般昏睡过去还是其他什么。

    贺连齐将我仔细打量一番,大约觉得我前夜被吓坏了,现在是身体抱恙在说胡话,强押着我回房休息。我双手扒在门框上,依依不舍地看着即将要离我远去的流光剑,像是戏文里垂泪为夫君送行的娘子。

    已经走出垂花门的贺连齐不经意间回头一瞥,顿住脚步,去而复返,似笑非笑地问我:“怎么,舍不得我?”

    我转身将房门关上。

    门外响起他低低的笑声。

    是夜,祁颜才风尘仆仆归来,三言两语告知我,季末在城中询问半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他会一直守在客居,以保证我的安全。我在心里叹了一叹,果真是一语成谶,临行前觉得自己只有添乱的份儿,现在竟然真的变成累赘。

    见我垂头丧气的模样,祁颜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声难得温柔:“在想什么?嗯?”

    心中升起复杂情绪,我垂下眼不去看他:“二哥,你这样护着我,累不累?”

    “你知道我在护着你?我以为,对你再好,你都不会放在心上。”明明该是责怪的话,他神色却平静,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自顾自地添了一杯茶水,“我既愿意护着你,那便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况且,你是唯一能与神器交谈的人,能助我查案,又怎么会是累赘?”

    胸腔里像有一簇小小的火苗慢吞吞燃起来,照亮始终黑暗的那一方天地。可能天生就对情话免疫,我能感知心里软绵绵的温暖,不知该如何回答,连课堂上答不出博士的问题都能泰然处之的我,蓦然变得慌张。手肘不小心碰到什么,摔在地上却没碎,骨碌碌地滚到脚边,我慌忙低下头,原来是将茶杯打翻在地,水渍将青石砖染成深色。耳边传来祁颜轻声叹息,他低低说了句什么,弯腰将茶杯捡起来。仔细听去,大约是说,幸好还有我陪你,若是哪日只剩你自己一人,才真是让人担心。

    祁颜似乎从不需要我回应他,坦白心事后依然能若无其事地同我讨论案情。强行将小火苗浇熄,我稳定心神,回忆起午后与流光剑的对话。

    我不知神器里封着的是谁,难以判断她所言是真是假,前思后想,觉得要想解开心中疑惑,流光剑或许是关键所在,可封在剑里的人不愿与我交谈,我也毫无办法。我脑中蓦地灵光一闪,流光剑是百鸟梦境所化,能破开所有幻术,或许,也能化出幻术?画卷上说,七件神器各司所长,又心意相通。既然我们能进到前尘镜中,也应能进到流光剑中。

    将想法说与祁颜,他表示我这桩想法甚好,可以一试。想了想,他又问我,最近可有觉得身体不适,是否还忘记了从前的什么事。

    我诚实回答:“博士相授的课业,好像大半都忘了。”

    祁颜:“……”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拿到流光剑。我日观天象,瞧着今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是个借剑的好天气,于是兴冲冲地跑去敲贺连齐的门。敲了半天,宽大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贺连齐一副才睡醒的形容,单手撑着门框,睡眼惺忪地看我一会儿,挑高了眉问:“有事?”

    我没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腰间,直盯到他皱紧眉后退一步,才试探道:“小五,你的剑能不能借我一用?”

    他警惕地看着我,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躲开我的视线:“你用剑做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顾庄主饮食太清淡,连山庄里的厨子都不会做肉食。我馋得厉害,想烤兔肉来吃,就是……差个劈柴的家伙。”

    贺连齐:“……”

    虽然不相信我的话,可也知道我不会为非作歹,贺连齐没说什么,解下佩剑递到我手中,道只借一日逾期未还要拿命相抵。诚然,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娶我的人,在他心中我还不如一柄剑重要。

    我们一行来到山庄,已是三天过去,万幸的是无事发生。稍作打听,原来是品剑大会在即,顾家从主到仆一应忙得脚不沾地,连凶手都没空杀人。

    今夜无月,我与祁颜约好子夜时分在客居的湖畔旁相见,这乍一听很像一桩幽会,只是我与他是为了查案,着实没什么风情。流光剑的剑鞘硌在我手心上,有些许凉意。封在剑里的姑娘再未说过话,我郑重其事地将剑捧给祁颜,仿佛捧着自己的性命一般。

    祁颜不疾不徐地接过来,手指微动,剑豁然出鞘三分,银白铁器沁出幽蓝光影,仿佛深夜中疾行的鬼魅。我胸口蓦然一阵收紧,不知为何隐约觉得前路会凶险异常。

    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头,默默瞧着冰冷剑锋亮在眼前。

    祁颜的手生得修长漂亮,我见过这双手捏着黑白棋子,握着长笔书画,却从没有见他拿过剑,原来他用剑也这样好看。他手臂轻掀,剑锋在空中舞出两个剑花,豁然用力掷在地面,青石砖裂开一条缝隙,陡然生出一道幻化之门,四边一寸一寸染上幽蓝火焰,照亮半片夜空。

    只要走进去,便是流光剑的世界。我望了望祁颜,才想抓住他衣袖以免走散,手抬至半空却被他一把握住,掌心干燥温热。我挣了挣,没挣开。头顶响起略带不满的声音:“别动,跟着我。”下一瞬,已一步跨进幻门。

    斑斓光影如鬼魅从身畔急速掠过,不知哪里传来各式人声,却不能分辨,待能视物时,方才看清竟是月上中天,周遭静得只闻夏虫轻鸣,近旁一片幽暗竹林,隐隐现出半个巍峨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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