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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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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13/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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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

    他问我喜不喜欢宫里,可是他忘了,我原本就不属于那里。

    山庄一时热络,从前连家仆婢女都甚少见到,如今不出三步定会见一张陌生面孔,直接导致用完晚膳散步消食只能挑偏僻小路。回想祁颜说的刺客问题,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刺客不去行刺世子而要行刺我,仍然觉得应该谨慎,打算寻人陪我一同散步。我抱着流光剑在客居溜达一圈,祁颜不在房中,连贺连齐和贺连倚也不知所终。平时见他们游山玩水,以为当世子除了争一争王位也没什么正经事,如今看来,这位置坐得也并不清闲。

    最后,我决定沿淮湖游廊溜达。湖光冷月,隔断远处喧嚣,思绪又飘回颜安的幻境,抬头发觉不知什么时候竟走到剑冢外的竹林,才要返回,却看见竹林深处有个人影,身形倒有些像晌午时同祁颜会面的人,一袭红衣衬在无边夜色中格外显眼。看模样,大约是在等什么人。

    左右看看,没看到祁颜的踪迹,我摇摇头准备离开,蓦然听到“吧嗒”一声,红衣姑娘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物件,举过头顶对着月光端详。我顿住脚步,看着她捏在指尖玲珑剔透的玉石,喉咙里发出惊讶声响,又飞快捂住嘴巴,默默祈祷她并没有注意到我。

    可下一瞬希望便破碎,只见她慢条斯理收起手望向我的方向,叮咚声响如流水潺潺,是她手腕绑着的一串银铃。

    “谁在那儿?”

    我叹了口气,从一株翠竹后转出来,本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连连告罪:“小女子误闯竹林,打扰姑娘清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隔着段距离,我仍觉得她在盈盈看我。

    “你不是,早就站在那儿了吗?”

    我讶然,原来她早就发现我了吗,只是这样的距离寻常人又哪里能察觉。暗忖这姑娘不是好惹的,我只好实话实说:“只是看到姑娘的那块玉石很漂亮,就多看了一会儿,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说完觉得实在费嗓子,又向前挪了挪脚步。

    “哦?你认得它?”她将玉石捧在手心端详一阵,眸光柔柔瞥向我时,却猛地蹙眉,“姑娘是什么人?”

    我偏头打量半天朦胧月色,随口胡诌:“啊,你说我,我与家兄受顾庄主之邀来参加品剑大会。”见她仍旧面露怀疑神色,补充道,“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是喜欢剑的,我……”

    后面的话却被她若有所思地打断:“姑娘长得……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位故人。”

    这话在戏文里倒是常常出现,一般是公子跟姑娘搭讪时的惯用伎俩,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个姑娘同我说。我看向眼前的美人,虽然从前经常偷跑去市井游玩,可扪心自问,这当真是我与她第一次相见。

    云靴踏过草地,近旁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祁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略看我一眼,对那位美人儿道:“秦姑娘。”

    电光石火间有个念头在脑海闪过,这姑娘该不会,就是贺连齐口中祁颜的那位未婚妻吧?心里生出难言情绪,我重新将她打量一番,饶是国君宫中美人众多,仍然觉得不如眼前这姑娘美貌。有时美貌不只是容貌,而是一颦一笑都是难掩的风情。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朴素罗裙,不着痕迹地抚平裙角皱褶。她这样的姑娘,实在是很难不被人喜欢吧。

    三人如三根廊柱,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倒是这位秦姑娘不疾不徐地晃着风灯,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看看祁颜,又看看这位姑娘,直看到她含笑看我:“姑娘能否,让我与二公子单独谈谈?”

    二公子?

    大齐向来只有姓名,祁颜因师从白衣真人,才会另取表字,只是在外从不表露身份,可这姑娘却叫他二公子,大概是真的与祁颜关系匪浅。我看着祁颜,祁颜也看着我。半晌,我说:“啊,好。”

    走出几步,身后传来隐约谈话声:“这姑娘是谁,二公子是不是要跟我解释解释?”

    本来不是有意偷听,可周围太安静,除非捂上耳朵不然很难屏蔽。我加快脚步,仍然听到祁颜漫不经心的嗓音:“我以为秦姑娘一心想要归家,不会对其他事情再有兴趣。”

    我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月光下那姑娘眼睛弯起来,尾音带一点笑意:“救一人也害一人,二公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情痴。”

    祁颜嗓音淡淡:“身不由己。”

    她低低笑起来,清冽嗓音似淙淙溪水,半晌,摇摇头道:“也罢,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于你。只是二公子,答应晚歌的事,可不要忘记。”

    我听得云里雾里,已经全然忘记方才还在听与不听中间纠结,还要再听,两人的谈话声已渐渐低下去。

    从竹林离开,慢吞吞往客居走去,夜色凉如潭中水,我漫不经心踢着地上的石子,蓦然想到贺连齐曾经问我——祁颜若另有婚约,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从不知何为在意,更不知何为爱恨,贺连齐说我应该在意,不在意便是冷血无情。从前我觉得奇怪,琢磨与祁颜并无名分,有的不过是一桩虚无缥缈的姻缘,想要在意也毫无根据。如今真的看到他同别的姑娘在一起,心里的确有些不好受。

    想不通这不好受因何而起,想来想去大约是他答应陪我用晚膳却去陪别的姑娘,导致我很没有面子。路过后厅时,我碰到顾绍桓的贴身家仆,说是他家家主有些话要带给祁公子,不知他现下身在何处。我指了指竹林的方向,又往淮湖边上行去。银辉冷月,蓦然觉得孤单,又想颜安被封在流光剑里这么多年,究竟是靠什么度日至今,简直无法思量。

    本打算略坐坐就回房睡觉,却发现那家仆一路跟在身后,暗忖他是不是会错了意,我站住脚步同他说:“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不是去找祁公子的,他在后山的竹林,你去那儿找他。”

    湖畔静寂无声,他从廊下的阴影缓缓步出,抬起头,露出森然笑意:“没有走错,我就是来找你的,九姑娘。”

    一声尖叫冲破喉咙,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企图让旁人听到我的呼救。可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在他的话语中,因他一眼看出我心中所想,连连冷笑道:“今夜庄主宴请江湖各派,所有人都在前厅夜宴畅饮,为免有人故意接近剑冢,早着人将这条路封了,九姑娘,又何必挣扎?”

    当剑锋猛地刺向我时,我想,从今往后出门散步一定要看一看皇历,又想,大约再没有散步的机会了。我下意识地拿流光剑去挡,铿锵一声,霎时火星四溅。我被击得后退几步,想起剑中有颜安的魂魄,又不知剑身损伤她是否会有碍,再不敢格挡。在下一次剑刺来时,我只好就地一滚。千钧一发间,我想起祁颜,可他正在同那个美貌姑娘说话,竹林距这里有半个庄子的距离,又怎么能奢望他会来救我。冰冷剑气擦过我的鬓发,后背紧贴湖畔岩石,才发现退无可退,唯有投湖还有一线生机。

    那家仆提着剑步步逼近,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显出狰狞表情,像是不杀死我誓不罢休。我也顾不得不会凫水,提起裙摆跳下淮湖,湖水瞬间溢满口鼻,我被呛得咳嗽几声,身体控制不住往下沉,下意识挣扎时想起怀里还抱着流光剑,这简直是天要亡我。

    在腾起的水花里模糊看到那人蹲在岩石边看着我,像是看着待宰的猎物,灌了水的耳中捕捉到一丝冷笑:“九姑娘是怕被剑刺死伤了容颜?姑娘大可放心,我剑法不错,又一向怜香惜玉,自然不会伤了姑娘容貌。不过姑娘既愿意投湖自尽,那我自然不便干涉。”四下打量一阵,语声讥讽,“那位祁公子不在,不如就让我送姑娘最后一程。”

    眼前景象涣散,那人的面容缓缓换了一副模样,竟是相识之人。

    而我已无力在意。

    冰冷湖水渐渐漫过口鼻,漫过眼睛,漫过头顶,榨干肺中最后一丝稀薄空气,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走马灯,可我只觉视线一片混沌,恍惚间想起祁颜答应我要去庐陵看皮影买糖人,说庐陵的糖人要比齐都的甜些,我还没尝过滋味,已经要孤零零死去。

    隐约觉得有什么从衣襟里漂出来,我费力撑开眼,是祁颜留给我的符纸。遇到危险就撕碎它,这是他同我说的话。意识有片刻清明,我伸手去抓越漂越远的符纸,才将它握在手中,耳畔蓦然“哗啦”一声,接着身体被人紧紧搂住,下一瞬已腾空而起。

    噪音纷杂,唯有一声“九儿”听得真切,有人用力拍打我的后背,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最终“哇”地吐出一大口水,我彻底清醒过来。入眼便是面色惨白的祁颜,墨黑鬓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应该是狼狈模样,眼睛却沉如夜色。他死死捏住我的肩膀,却不痛,嗓音低哑:“谁让你下水的!”仔细打量我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勉力动了动唇,开口才发现嗓音抖得厉害,一把攀上他衣袖:“二哥……我、我知道是谁……”

    他拉过我的手握住,手指冰凉:“嘘,别说话,省些力气,我带你回房去换衣裳。”我点点头,在他抱起我时眼角看到那家仆不知何时已被制伏,手脚捆了麻绳倒在地上,而本应在前厅主持晚宴的顾绍桓正冷冷站在那家仆身前。

    我扯扯祁颜示意他停下。顾绍桓浑身冰冷肃杀,居高临下看着那家仆:“上次一击未成,我便知你要再动手,品剑大会不过是个幌子,我早已在庄中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那家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抿紧唇一言不发。祁颜将我放在地上,将不知哪里来的宽大斗篷裹在我身上,但我仍觉得冷。大约感觉到我的颤抖,他更紧地将我搂住。我抹掉脸上水泽,哑声道:“顾庄主,他戴了人皮面具。”

    顾绍桓冷哼一声,却没有揭开他的面具,淡色眸中泛出冷意:“颜安,是不是你?”

    远处丝竹靡靡,湖中游鱼惊起涟漪,我诧异地看着他,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蜷缩在地的家仆猛地一颤,顾绍桓神色冰冷,仿佛幻境中说着要永远陪着颜安的是另外一个人。事实上,也确实是另一个人,他不记得另一重魂魄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是怎样爱着颜安,又是怎样毫不知情地把颜安逼入绝境。

    “我早就知道你没有死,你害死你的亲妹妹,如今又在我归一山庄大肆杀戮,你——”

    原来他这一重魂魄,竟是恨着颜安的。

    眼看事态朝着极其诡异的方向发展,喉咙里涌起湖水腥气,我抑制不住地咳嗽几声,连忙出声阻止:“顾庄主,他……他不是颜安。”

    顾绍桓回头诧异地看着我:“他不是……你知道他是谁?”

    我点点头,犹豫片刻:“顾庄主揭了他的面具,自然就知道他是谁。”

    那家仆瑟缩得更厉害,全然没有方才要杀我时的恐怖气息,神色只剩被揭穿的狼狈:“父亲……”

    顾绍桓眸中乍现震惊神色,一把扯下那家仆脸上的面具,愣在当场:“不忘……你?”

    方才落在淮湖,迷蒙间不知怎么便看到面具下顾不忘的脸,起初以为自己看错,可真的看到是他时同样觉得难以置信。这位年轻的归一山庄少庄主,为什么要杀了所有替他父亲诊病的秘术师,他未来总要继承庄主之位,又何必为顾家招此大祸?

    顾绍桓紧紧攥着面具,微一用力,薄薄的人皮霎时被撕得粉碎。他神色难辨地看了顾不忘一会儿,忽然对我伸出手:“九辞姑娘,借你手中剑一用。”

    我不明所以,电光石火间想到一种可能——他竟以为顾不忘是颜安用幻术所化,要用流光剑破幻术?以顾绍桓的功力,这一剑若是劈下去,幻术不破,那伤的便是顾不忘。

    我摇头后退一步:“顾庄主不必费力,他不是颜安,流光剑对他起不了作用。”说完小心翼翼地抽出剑,在顾不忘面颊上方一寸缓缓划过。

    毫无波澜。

    大约是不知道流光剑真正的用处,顾不忘在顾绍桓要借剑时脸色已惨白如纸,却不躲不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父亲你……当真要大义灭亲……”

    顾绍桓像是终于相信,缓缓在顾不忘身侧蹲下,后背挺得笔直,嗓音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不忘,是不是有人逼你,有人胁迫你,你告诉我。”

    “没有,没有人胁迫我。”话是对顾绍桓所说,目光却直直盯在我与祁颜身上,“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顾家、与归一山庄毫无干系。”

    午夜静谧,几声虫鸣响过,顾绍桓将目光移至虚无,却没起身。我在顾不忘的身后轻轻地问:“为什么?”

    顾不忘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只剩毫无掩饰的杀意:“我亲生父母死于颜安的幻术,有人同我说她会化作别的幻术师接近父亲。她害死我亲生父母,如今还要害我父亲,我怎能容她!”

    原来这才是他当日刺杀我的理由,我抱着流光剑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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