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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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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10/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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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得到《千法书》有千种万种方式,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最冒险的一种,其中究竟有什么缘由,还有待商榷。

    至于顾绍桓,对她仍是一如从前,出门时也时常将她带在身侧,连同族人商议大事,她依然坐在他身旁侧首,细长手指拢在宽大的衣袖中,没有分毫避讳。族内皆言顾绍桓十分疼爱妻子,乃是当世人夫楷模,却不知这楷模,私下竟是另一番模样。

    平时与常人无异的他,时常会在睡梦中将她叫醒,轩窗漏进几缕月光,映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他单手撑住瓷枕,不顾她睡意蒙眬,冷冷问她幕后主使的去向。或是在极冷的秋夜带她去淮湖湖畔,望着凋零荷叶枯坐整晚。他不舍得真的伤害她,就用这种方法折磨她。

    偶有几次,他归来时喝得酩酊大醉,就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头撑腮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出神,那神情倒有几分从前初见时,他常常隔窗看她读书写字的模样。有句诗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后头跟着的是一句何事秋风悲画扇。祁颜同我讲解时,表示这是表达人们美好夙愿,若一切都如初见时美好,大约也不会有后来的决绝伤害。

    却没有人想过,也许正是因为世人普遍都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抱有太高的期许,才会在不如意时伤心失望呢?

    传说剑冢里藏了数千柄神剑,每一任家主会从剑冢中挑出一柄最趁手的贴身佩戴,而继位前铸成的宝剑则会放入剑冢中,待数十年后下一任家主观摩挑选。族中不少长辈劝顾绍桓早日入剑冢,都被他一一拒绝,问其原因,他只漫不经心地说时日未到。可我却知道,是那个答应陪他一起去剑冢的人,如今再不能陪他一同进去。

    没有人知道颜安是不受宠的颜家庶女,只以为她是颜家的掌上明珠,时常与年轻的庄主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即使她依旧陪在他身边,即使在外人看来顾氏夫妇依旧恩爱,可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顾家虽沉寂多年,但隐埋在江湖中的势力却不容小觑,短短一月时间,已得了关于幕后主使的不少消息,只是每则消息均是只言片语,而真正的谜底,却越来越扑朔迷离。

    那一日残阳融断枯枝,闭门许久的颜安破天荒地去淮湖湖畔散步,回房途中想起酒具落在水廊,返回去找时,恰好听到书房未合拢的轩窗后,响起陌生的人声:“如今旁支的几房皆不安分,庄主……”

    而后是冷淡嗓音:“你待如何?”

    来人道:“庄主可与其联姻,方可安他们的心。这是最容易,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话音未落,窗沿下“啪”的一声,婢女急急推门而出,看清来人时训斥的话陡然收住。身后脚步声渐近,颜安垂眸捡起地上碎片,嗓音淡得无波无澜:“抱歉,扰了夫君商量正事。”

    顾绍桓皱眉看她一会儿,却一言未发,倒是来人不动声色地瞥去一眼,转而道:“还请庄主三思。”

    被颜安握在掌心的黑釉碎片从指尖滑落,划出一道殷红血痕,一旁婢女低呼一声,才要相扶却被人抢先一步。顾绍桓拽住她半边手臂猛地用力,隐在袖中的铁链踉跄几声,她已被他拥在怀中。

    “这些小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何必要亲自动手。”他心疼地握住她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怎么不知道当心些。”

    她在他怀里极轻地一颤,他却像浑然不觉一般,耐心看她半晌,确认除过手指并未伤到分毫,眼底那抹温柔倏然冷淡,只余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好。”

    气氛如黏胶沉寂,婢女很有眼色地将那人带去前厅喝茶。待两人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顾绍桓不动声色地放开紧紧拥住颜安的手臂,理了理衣袍转身欲走,经过她身侧时却被一把握住衣袖,厚重冬衣下铁链“咣当”一声。

    “要娶的人,可已有了人选?”

    他站定,微微偏头看她:“你不愿意?”嗓音隐隐有期待,“若你不愿,我不会娶她。”

    她缓缓起身,深深垂眸:“你的事自然自己做主,又何必来问我。”

    他沉沉看她一会儿,眼底光亮如被暴雨浇熄,一寸一寸归于暗淡:“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纳妾之事不经夫人应允,外人岂不是会觉得我冷血无情。”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袖,“既然如此,还请夫人准备,十日后,纳新人进门吧。”说罢手指扣上佩剑,流光剑出鞘一寸,割断玉佩挂绳。

    冷风扫过几片枯叶,伴着几缕缨络擦过曳地裙裾,她站在空无一人的院中,双手仍然维持着握紧玉佩的姿势,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

    顾绍桓纳妾这回事,一时成为坊间笑谈,百姓皆言果然浪子回头都是伪装,纨绔公子到底本性难移,一生只娶一个女人只能是闺阁少女的美好夙愿,现实往往都很残酷。而顾绍桓也最终决定纳旁支的一位名为邵凌霄的庶女为侧夫人。

    平妻不比正妻,成婚礼数要简单许多,可邵家在江湖上多少有些名声,虽不如当日颜家掌上明珠与顾氏庄主大婚,到底也要做些排场。许久未有喜事的归一山庄张灯结彩,一派喜乐融融,典礼前一日,管家战战兢兢来请夫人验收多日忙碌的成果,化成颜欢面貌的颜安罩了一件淡色斗篷,衣摆绣了大朵睡莲,坐在满目喜色的礼堂,尤为格格不入。几个婢女恭敬地站在厅外等候差遣,她没什么波澜的视线扫过大团绣球,扫过龙凤高烛,在厅堂正中的喜字停了一瞬,又不动声色地转开。

    管家小心打量她的神色,犹豫上前:“夫人您看……”

    她微微颔首:“这喜堂,很漂亮。

    当日下午,小厮前来通传,说颜家遣人来问候夫人。颜安顶着颜欢的模样出去时,恰好碰到院中的召隐。他上下打量她许久,缓缓道:“看来师姐在这里,过得并不好。”

    她眸光微动,笑了笑:“一切既是我的选择,好与不好又有何分别?”

    他看她半天,忽然道:“师姐,与从前不同了。若师姐过得不开心,我便带师姐离开。”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廊下,摇了摇头。他想带走的是颜欢,并不是她。

    流光剑的幻境仿佛巨大的藏宝阁,埋藏了太多的秘密,而谜团看似被我握在手中,走进去才知道,只是开启了一道门,后面还有无数道尘封的门等待开启。本以为先前颜安所言,是察觉到什么不为人知的动向,譬如顾绍桓果真会回心转意,在大婚前一刻放弃迎娶邵凌霄,转而与颜安双宿双飞什么的……

    将这桩想法说与祁颜,他听完后不置可否,沉思半晌表示我从前基本不会对风月之事抱什么美好夙愿,如今竟会有此类不切实际的想法,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旋身在他身前站定,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道:“人总是要进步的嘛。”

    祁颜:“……”

    看过曾经的秦昭,如今的颜安,大约明白女子心中所求姻缘不过“唯一”二字,可当今世俗似乎很难满足。我不禁思考若祁颜有朝一日登基,让他新修一道圣旨,说男子只准娶一位女子,会不会被那些家中三妻四妾的男人联合起来篡位呢?

    不论如何,大婚那日顺利得不可思议,新郎一身大红喜服风姿卓然,唇边含了疏离浅淡的笑意,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却在招待宾客时有些漫不经心。族中长辈一一落座,礼官在庭前高声唱喏,喜堂上也没有出现“我反对这桩婚事”的抢亲之事,倒让我有些失望。拜过天地,宾客道着恭贺入席,我摸摸鼻尖,也准备去宴席观礼,却忽然停住脚步。

    等等,失望?

    我竟会觉得失望?

    我……果真是进步了吗?

    这一日,颜安没有出现,直至丝竹乐声靡靡消弭,喜宴宾客四散归家,也没有见到颜安的半分影子。照理说这段记忆观无可观,该自动进入下一段幻境,可是等了半天,直到月上中天,顾绍桓不胜酒力退下宴席,一双新人的卧房熄灯安寝,也没有分毫要结束的意思。

    神器中的幻境,是封印在神器中的人最难忘的记忆,也就是说,接下来一定还会发生什么令记忆主人难以忘怀之事。我百无聊赖地在淮湖边赏雪观月,看着来来回回走了许多遍也未留下半分脚印的雪地,一抬头,却看到换下喜服只着了纯白衣袍的顾绍桓,从颜安房里转了出来,掸掸微皱的衣襟,行色匆匆向后山竹林行去。

    我愣了愣,拉着祁颜跟了上去,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我是亲眼看着顾绍桓进了洞房,如今他又怎么会从颜安的房中出来,除过两个卧房中间挖了条地道,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除非,眼前的顾绍桓,是颜安所化。

    这桩想法很快就得到证实,因为“顾绍桓”所去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归一山庄守卫森严的剑冢。颜安这一路行得畅通无阻,偶尔遇到值夜的小厮,都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虽然下人心里也在琢磨为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少主不要千金反而要去剑冢,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少主内心其实是个剑痴,大婚当夜对宝剑的兴趣比对新娘子更甚。

    她在等,她竟在等这样一个日子,等顾绍桓最疏于防范之时,等他大婚的当夜易容潜入剑冢,完成她答允他人之事。

    竹林尽头,覆了厚厚霜雪的古朴建筑隐在浓浓夜色中,唯有巍峨门楼前殷红似血的“剑冢”二字格外显眼。雪地留下一串浅浅脚印,她在宽阔铁门前站定,微仰头看着这座不允许外族人踏入一步的神秘禁地,半晌,抬起手,叩响门。

    咚,咚,咚!

    三声沉闷响声过后,看似无坚不摧的铁门吐出岁月的喘息,“吱呀”一声,颜安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黑漆漆的室内,身形一闪便不见踪影。

    我与祁颜紧紧跟随,生怕出现铁门忽然关上而我们完全不能看到剑冢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类尴尬事情,还好并没有发生。原本以为顾家数百年的禁地多少会有些暗器机关,事实上一路都很安全。摸黑行过狭窄通道,眼前豁然一片开朗,放眼望去是座数丈见方的石洞,四周堆砌着废旧石堆,石洞尽头是道仗高的石门,上刻古旧的繁复花纹,颜安立在门前一点微弱火光中,右侧十步外是一张石床,一位白发婆婆正盘膝坐在上面打盹。若没有猜错,这该是剑冢唯一的守护者。

    我暗忖传说中生人勿进的剑冢防守是不是太松懈了些,却见那老人缓缓睁开眼,灰白眼珠竟不能视物。她摸索着握上一根竹杖,杖尖轻轻敲在凹凸地面:“少主?”

    大约还不习惯改变称呼,婆婆踉跄着行到颜安身前,枯树般的手指在触到她肩膀前一寸,被她侧身躲开。婆婆愣在原地,颜安神色难辨地看她一会儿,手臂一点一点抬起来,拉起那只枯瘦的手贴在颊边,开口时嗓音带了几分喑哑:“源婆婆。”

    婆婆迭声答应,毫无焦距的眼睛露出真心笑意:“老身待在这空无一人的剑冢不知多少时日,前些年偶尔还能听到小辈们在外面竹林里玩耍比试,近来却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了。不知外面今夕何夕,是晴是雨,更不知少主身量竟长了这样多。”她颤颤巍巍地收回手,“今日却隐约听到些丝竹乐声,可是庄里有什么大喜的事?”

    颜安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半晌:“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族里有人成亲罢了。”

    源婆婆慈祥微笑:“少主两年前来陪我这老婆子闲聊,说会带一个姑娘同入剑冢,那姑娘……”大约没有听到人声,茫然向她身后张望,“可是带来了?”

    可到底是眼盲之人,也张望不出什么,倒是颜安神色顿了顿,她答非所问道:“我今夜的确是来此取剑,还请婆婆为我开门。”

    “今夜?现下竟已是深夜?”源婆婆惊讶,“少主深夜来这里,可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她身量本就不高,更是因年迈佝偻着身体,显得尤为单薄。空旷石洞荡起极细的回音,颜安在微弱火光中伸出手——起初我以为她要摩挲石门上的古旧花纹,可她却将手指搭在光秃秃的石床上,一寸寸抚过光滑石面:“婆婆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

    源婆婆愣了愣,笑着咳嗽两声:“是老身多事,少主挑今夜入剑冢也无妨,只是依照规矩,须得饮下剑冢井水,验明正身。”

    起初我不能明白,剑冢的守卫简直形同虚设,究竟是靠什么阻挡了觊觎宝剑的一波又一波的打劫强抢。如今才知,剑冢之所以被设为禁地,是因它本身自带灵体,单凭地下井水便能验证是否为顾家嫡传血脉,否则别说盗取宝剑,连内室的门都无法打开。

    就在我纠结颜安的幻术是否强大到连剑冢也能骗过的时候,颜安已经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源婆婆递来的井水,不知水会如何验明正身,又是否会给她带来伤害,她全然不能考虑,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我死死屏住呼吸等待,原本静极的室内却陡然响起利器破空的蜂鸣声。一道幽蓝剑光自室外贯穿而入,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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