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孽海】(原作版 296-312)(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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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8-05
第296-312章:罗浮寒英
断风山下的日子,在风雪中缓缓流淌,转眼又是一个月。
这期间,景国营地依旧戒备森严,却少了初时的剑拔弩张。
北羌那边似乎也消停了许多。
探子来报,罗浮剑派以叶红玲和厉寒川为首的一行人已经收拾妥当,踏上了返回宗门的漫漫长路,只留下一些善后的琐碎事务由北羌人自己处理。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意味着至少在短时间内,边境不会再起大的波澜。
营地里的气氛也因此松弛了一些,但更多的注意力,却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临时搭建的、最舒适的那几间屋舍。
肖劲东和景国的将士们,即使再迟钝,也能感觉到陈卓和凌楚妃这两位年轻贵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了不得的变化。
虽然他们不清楚陈卓为何会在风雪夜里重伤归来,
也不明白凌楚妃为何会不顾自身安危,拼尽真元将他从鬼门关拉回,只隐约猜测大概与厉寒川白天擂台上的言语挑衅有关。
但事实摆在眼前——
陈卓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虽然气息依旧有些虚浮,但那双眼睛却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沉稳,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而永明郡主凌楚妃,虽然依旧带着病后的虚弱,但那双清冷的凤眸中,却多了一丝柔软的、之前从未有过的明媚感觉,仿佛冰雪融化,春水初生。
他们并肩而立时,那种自然流露的默契和依恋,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
好消息很快传回天都,凌云大悦,龙颜之下,北境的稳定被大肆褒奖。
特地命人国内广为宣传,强调是陈卓与凌楚妃配合得力、共同努力的功劳,这不仅是为了安抚民心,也是借此机会,对外展现景国年轻一代的力量和皇室与天玄书院的合作关系。
又过了半个月。
清晨,营地炊烟袅袅,寒风凛冽。
陈卓在屋中收功调息,气息已比之前凝练了许多,身体机能也基本恢复。
他的伤势虽然惊人,但启天诀的强大自愈能力,加上凌楚妃的“圣莲濯”本源滋养,以及陈璇留下的玄光印在潜意识中的引导,让他的恢复速度远超常理。
侍卫敲门送来一摞文书,其中夹杂着一封落款为江南道的书信。
信封精致,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气,以及某种熟悉的、属于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气息。
陈卓心中微微一动,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字迹隽秀,带着几分黄彩婷特有的端庄与内秀。
信中先是提及了北境的捷报,用词温婉而克制,但在字里行间,却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女子见到心上人功成名就时,那种复杂而又带着骄傲的情绪。
“闻听北境风波渐平,陈郎功勋卓著,威名远扬,彩婷虽远在江南,亦深感欣慰。思及郎君昔日在天都黎阳楼,伏案辛劳、运筹帷幄之身影,与如今边疆建功立业之风采,愈觉高山仰止,令人赞叹。”
紧接着,信中话锋一转,提到了她与徐文然的大婚:
“彩婷与徐文然,定于两月后,于烟雨阁举行大婚之礼。届时江南道定是高朋满座,虽知郎君院务繁忙,天下未定,然……”
“若郎君不嫌弃,彩婷……彩婷诚挚地希望,郎君能够拨冗前来,见证……见证彩婷与徐文然的新的人生。”
信尾附带了一些江南道的近况和对陈卓健康的关心,言语间带着一丝她独有的温婉。
陈卓看着信,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复杂。
黄彩婷大婚竟然就在两个月后。
那个曾经在黎阳楼与他并肩处理院务、为他出谋划策、眼中带着一丝纯粹情谊的女子,终究还是要嫁作他人妇了吗?
他心中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有对她即将嫁人的怅然,有对两人过往那段朦胧情感终将彻底画上句号的失落,也有对徐文然那个“风花浪子”的不满和对她未来命运的隐隐担忧。
但更多的,是黄彩婷在信中流露出的那种,尽管身处泥沼,却努力活下去,甚至在这段关系中寻求某种稳定和“新的人生”的复杂心境,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
与自己经历相似的、对命运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也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远在天都的何薇薇。
算起来,薇薇师姐的大婚,也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在天都的那个夜晚,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一切,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日夜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不知道师姐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就像黄彩婷信中所说,正在开始她的“新的人生”?
可那新的人生,是由何等不堪的泥沼堆砌而成?
那所谓的“见证”,又该是如何的锥心刺骨?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那段令他心如死灰的经历,似乎正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在他生命中不断重演、不断变奏。
就在他思绪纷飞,拿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凌楚妃披着厚厚的白色狐裘披风,带着一股清冷的寒意走了进来。
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依旧苍白,但眼中那抹明媚却更加清晰。
“陈卓,你在看什么?”
她看到他手中的信纸,微微一怔,然后微笑着问,“可是从天都来的信?”
陈卓下意识地,几乎本能地想要将手中的书信藏起来。
那封信的内容,关于黄彩婷,关于大婚,关于那段他从未明确向凌楚妃提及的过往,都让他感到一丝尴尬和不安。
他不想让她看到,更不想让她误会。
但是,他的动作只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脑海中闪过的是雪夜里,她在冰冷石洞中为他疗伤的身影;
是她那句“我所愿,并非仅仅是守住永明郡主这份尊荣……”的豪迈宣言;
是她眼中那簇燃烧着、心系苍生的坚定火焰;
是她在风雪中紧紧握住他的手,许下“唯一”承诺时的决绝。
经历了生死相依,经历了灵魂的深度碰撞,他再也无法对她有所隐瞒。
无论是过去的伤痛,还是现在的困惑,他都愿意与她分享。
陈卓没有藏信,而是坦然地将信纸展开,递给了凌楚妃。
动作带着一丝犹豫,但更多的是一种信任与坦诚。
“是……”
他迎上她询问的目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复杂,“是黄彩婷的信。”
凌楚妃接过信纸,秀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平静地展开信纸,安静地阅读起来。
她的表情始终保持着清冷,但目光在读到黄彩婷对陈卓的称赞和关心时,没有丝毫波动;
在读到大婚日期和邀请时,也仅仅是眼眸微微收紧了一瞬。
她读得很慢,仿佛在细细品味每一个字句。
当她读完,将信纸递还给陈卓时,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平静和明媚,仿佛信中的内容并未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她……要大婚了。”
凌楚妃轻声说,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卓接过信,心中那份复杂的情绪更加浓重。
他看着凌楚妃那副平静得有些异常的神情,反而感到一丝不安。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是。”他低声回应。
然后,鬼使神差般地,他问出了那句话,声音中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期盼和紧张,
“她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许下了自己的承诺:“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陪我一同前往,可好?”
这句话既是对黄彩婷邀请的回应,更是对凌楚妃那份无声信任的无声回馈。
他愿意带她去面对过去,去见证那段情感的终结,去和她一起,走过这段复杂而又充满未知的旅程。
……
一处隐蔽的洞穴,幽暗的烛火摇曳,将少女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魔影。
童妍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
红蝶瞳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倒映着无数细碎的星辰,深邃而难以捉摸。
在她身前,一只通体漆黑、翅膀上却印着诡异血色花纹的蛊虫,正无声地扇动着翅膀,发出极其微弱、几不可闻的嗡鸣。
这是她精心培育的“传心蝶”,能够跨越遥远的距离,传递最隐秘的信息。
就在刚才,潜伏在景国营地附近、负责监视陈卓和凌楚妃动向的子蛊,已经将最新的消息传递了回来——
他们决定动身了,目的地,江南道,烟雨阁。
为了参加黄彩婷与徐文然的大婚。
“呵……”
童妍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满足意味的低笑,如同夜枭的啼鸣,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从北羌的冰天雪地,到天都的暗流汹涌……
她像一只最耐心的蜘蛛,悄悄织着网。
她一直默默注视着。
看着他们疗伤,看着他们情愫渐生,看着他们收到那封来自江南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喜帖’……
“凌楚妃……永明郡主……无忧宫的圣莲……多么高贵,多么纯洁啊。”
童妍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红蝶瞳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嫉妒和破坏欲。
“你以为经历了生死,就能与他心意相通,许下什么‘唯一’的承诺了吗?”
“真是天真得可笑。你可知,这世间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尤其是男人的心。而最容易被玷污的,恰恰是你自以为是的‘纯洁’。”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传心蝶冰冷的翅膀,眼神中闪烁着猎手即将捕获猎物时的兴奋与残忍。
“黄彩婷的大婚……烟雨阁……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我啊。”
“那样的场合,人多眼杂,正是浑水摸鱼的最好时机。”
“江南道的名门望族、江湖豪侠、甚至可能还有朝廷的官员……”
“各色人等汇聚一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自己的欲望,自己的弱点。”
“人心,是最容易被利用的线索,也是最完美的障眼法。”
在婚礼上,每个人都只关注着自己眼前的那点事情,新娘的娇羞、新郎的得意、宾客的应酬……
谁会注意到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阴影,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呢?
而她最擅长的,就是将这些被忽略的尘埃,组合成足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道精纯的魔元注入身前的传心蝶体内。
那只蛊虫身上的血色花纹骤然亮起,发出一阵更加急促的嗡鸣,随即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黑影,瞬间消失在洞穴的阴影之中,朝着遥远的西域方向疾驰而去。
它将把这个关键的消息——
陈卓与凌楚妃即将启程前往江南烟雨阁——
精准地传递给远在天都的贡迦。
“去吧,我的小宝贝。”
童妍对着蛊虫消失的方向,轻声低语,声音甜美却冰冷。
“告诉那个胆大包天的和尚,他梦寐以求的‘机缘’……现在送上门来了。”
做完这一切,童妍缓缓站起身,伸了一个充满诱惑的懒腰,玲珑有致的曲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她走到洞口,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满足的笑容。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
风雪如同怒吼的白狮,在罗浮剑派古老而森严的山门前肆虐。
铅灰色的天空下,飞雪连绵不绝,将山峦和建筑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白色中。
罗浮剑派的剑意,仿佛与这凛冽的风雪融为一体,冰冷而锋锐,扑面而来,如刀割面。
就在这片肃杀的白色中,一道身影,逆着风雪,缓步走近山门。
叶红玲。
她已经换上了罗浮剑派内门弟子惯常的青色剑袍,袍角和肩头落满了雪花,却未见丝毫狼狈。
她的身姿笔挺如松,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剑尖之上,带着一种属于顶级剑客的内敛与坚韧。
她的脸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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