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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的假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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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的假太监】(李冰璇番外)(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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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顺着食道涌下,火辣辣的,久违的困意涌上大脑,少女挣扎着为婆婆掖了掖被角,这才松开了心神,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睡去。”她的被角是琴镜湖掖的。

    幕间十五

    大雨下到了深夜。

    严婆婆从昏迷中悠悠醒转,第一眼看到的是闭目守在炕边的琴镜湖,她浑浊的眼睛转了转,才看到了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女。

    “咳……咳……”严婆婆轻轻咳了咳,她挣扎着坐起来,喝了琴镜湖手里递来的热水才有了些精神,但嗓子的难受让她话音低了很多。

    “谢谢你了,琴姑娘。”

    琴镜湖没有回答,坐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少女出神。

    老人默然了会儿,感受着轻飘飘的身体里不断流逝的体力和生机,她缓缓对着那位陌生的姑娘开口道:“说来惭愧,琴姑娘刚来的时候,老身还一度怀疑你会给冰璇带来危险,会给我们平静的生活带来风波,但现在,无疑是老婆子错了,在此给姑娘道歉。”“还有一件事,纵使厚着脸皮,老身也想求姑娘帮忙。”琴镜湖眼睛转向老人,声音平静:“您说吧。”“姑娘,看在冰璇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过几日便带她走吧,能去哪是哪,走的越远越好……便是入你那山门也罢……”“老婆子有自知之明,这枯瘦的身体早就被平日的操劳与忧心榨干了精力,本想着能再照顾冰璇几年,可老天爷也偏偏与我做对,这场雨啊……咳咳……”“我的命数差不多到头了,再也不能护持冰璇这孩子,她父亲的良心被狗叼走,而他的续弦更是恨不得制冰璇于死地,没有了老婆子舔着张故人之脸续着那缥缈的旧情,这府里容不下她。”“姑娘……求你……”

    琴镜湖闪身来到老人身前,白玉般的两根手指搭在那枯瘦的手腕上,凝神屏息了许久,严婆婆也没有打搅她,只是不舍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早就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少女。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答应你。”琴镜湖慢慢将手放了回去,心中沉甸甸的,她忍住疼痛,垂眸道,“冰璇以后的路,我来替你守护。”“走……要快……冰璇她生的太过美貌……若是被府里的其他人发现……咳咳……易招惹觊觎……”“明日,明日我便去安排车马行。”

    “好……好……”严婆婆笑了,心中的大事了下,她再次疲惫的沉沉睡去。

    夜渐渐深了,炭火只余小小的火苗,散发着温暖,屋外,雨声仍未停止。

    似乎是本就虚弱的体质,少女睡了许久并未清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半边美眸,才看见床沿上背对着她坐着一道窈窕身影,李冰璇轻轻哼了声,顺手抓住了身影的胳膊,触手微凉。

    “怎么了?”

    身影转过头,将她不安分的小手塞回被子里。

    长长的发丝带着若有若无的竹叶香,是她熟悉的人儿。

    “进来……外面冷……”

    少女含糊不清的咕哝着,抓着满是细茧的手塞进被子里。

    身影顿了顿,将外衣一件件脱下,才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少女感到一双无比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像是孩提时代母亲独有的温柔,身边是香香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她又感到困倦。

    “睡吧……别想那么多……”

    “唔。”

    幕间十六

    “呜——啊”

    少女慢慢睁开眼睛,手从另一半的床铺上收回,她帐然若失的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身边,将耳边散乱的头发收拢到脑后,再然后,她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一样,脸色一变,连外衣都没有套上,赤着脚奔到另一张床边。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苍白干瘪,看上去虚弱的不成人样,但胸口微微起伏的被子仍表明她还活着。

    窗外的雨仍不停,少女的心随着颤动起来。

    本想着只是一场普通的风寒,服下姜汤睡上一觉便好,可怎会如此严重,婆婆的脸色如此可怕,这可怎么办是好。

    少女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只着一件小衣。她迅速穿上衣服,走出屋外,灶台那里升腾着小小的白雾,李冰璇掀开锅盖,米粥尚有余温,可炖粥之人呢?

    “琴姐姐?”

    “琴姐姐!”

    “琴姐姐!”

    少女呼喊着,一连好几声,她的目光扫过,小院里空落落的,就如她此刻的心。

    她不在这里。

    李冰璇也不知该怎样描述她此刻的心情,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琴姐姐通晓医术,本想让她帮忙看看婆婆的病情,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日夜陪伴在她身侧的琴姐姐却不见了。

    房间里微弱的呼吸声,空荡荡的庭院,连绵成幕的雨丝,无措和悲伤从四面八处袭来,少女感觉仿佛有冰水从脚脖往上蔓延,眼前变得模糊,让她窒息,绝望。

    但她很快抹干了眼角,承受过苦难的人,经历过死亡的人,总能让自己更坚强的去面对无助。琴镜湖不在这里,必然是有要紧的事去做了,至于是什么事李冰璇不想去想,她只知道药才能治病,而像婆婆这么严重的病要上好的药。

    她习惯性的伸手去摘下那间斗篷,握在手里才想起,自己已经用过一次这样的装扮去骗药了,只要药房的人不是傻子,经过询问必然能得知自己是个假身份。

    如果要他们知道我是府里曾经那个被人厌弃的雪女,本就趾高气扬的他们更不会把药给我了,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辱自己,自己忍受他们的侮辱也就罢了,可婆婆怎么办?没有药她怎么活下去。

    对了,那个令牌!

    少女心念一动,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割舍过去而抛起的令牌,李照乾曾说见它犹如见李家嫡女,有了它,婆婆便有救了!

    李冰璇的心激荡起来,她将门合拢,闯进了雨幕当中,打开小院的篱笆门,她一步深一步浅的迈向树林当中,冰冷的雨水带着彻骨的寒冷,让她纤弱的身躯颤抖着,泥泞溅在她的裤腿上,更显狼狈,像是天鹅陷入了泥沼当中,摧残着美丽的生命。

    那双常年与书本作伴的手在此刻拨开草叶,在泥潭中摩挲,翻开石子查看,在大片大片的脏水中寻找着那枚救命的令牌,直到白皙柔嫩的肌肤被石棱割伤,朴素的衣裙被灌木划烂。

    她望向前方,浑浊的泥水夹杂着不小石子土块汇成沟壑,涌向侯府的排水沟里,若是令牌在这连续好几天的雨水冲刷下进入了排水沟中也不奇怪,她只能一路找下去。

    寒意侵袭下,李冰璇的心口也开始疼痛起来,轻柔的雨丝像重锤一样砸在少女的螓首上,让她难以直起弯下去的小腰,头脑越来越昏沉。

    但一想到婆婆还等着她去救命,少女便咬着牙坚持找下去,她的心早已冰冷如石。

    她不在乎别人眼中的自己,从失去过所有开始,她做事便遵从内心,只在乎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因为对她释放善意的人稀少的可怜,所以才更值得她去守护去珍惜。

    藏书馆

    “付姑娘一路舟车劳顿,何不去歇息几天,看书什么时候也不迟。”李照乾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悄悄跟在他身后的姑娘。

    “雨欣感觉还好,身体是苦了些,但心中却是开心的,更何况来到侯府这么多天了,我也想亲手为伯母尽点孝心,”付雨欣扬了扬手中的药膳食谱,浅浅一笑,她走到青年身边,看着他不自然别过的头,柔声道,“照乾哥又是为什么在这书馆里呢?”“看些书罢了,振兴我李家,光靠铁血是不够的,小时候总是苦于读书,但长大了总要识些手段。”“照乾哥说的在理,伯父以军武起家,高至裂土封侯,若是想再进一步,无非是往朝廷中枢那谋,”付雨欣掂了掂手中的书,小声说道,“若是我那几位哥哥肯向照乾哥这样用功,祖父也不会天天拿着棍子撵着他们满院子跑了。“李照乾放下书,皱着眉头看着她。

    “很久之前,祖父曾让我挑选各家青年俊杰中最心仪的那位,他会加重其是最后联姻对象的权重。”付雨欣上前一步,纵使她只到李照乾的胸口,但她灼灼的眼神仍然让年轻人后退了一步,“但我直接跟他说,雨欣非李照乾不嫁。”“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想让照乾哥知道,我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陇西来的。”“还有,我不喜欢付姑娘这个称呼。”

    付雨欣踮起脚尖,凑近年轻人的脸庞,目光脉脉含情,“我要听你重新叫我。”“欣,欣儿?”

    过了一会儿,隔着一层雨幕,看着付雨欣拿着一本书离开的身影,李照乾摸了一下嘴唇,目光突然变得幽深起来。

    幕间十六

    怎么还不出现怎么还不出现,为什么不在这里!李冰璇无力的跪倒在地,指尖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她转过头,怔怔的望着一旁湍急的排水渠。

    它与整个天水城的排水系统是连通的,这么长时间的雨,本就应该冲到这里面了,也许这个时候它正飘荡在城外的河流里呢,可她还是这般努力寻找,只是因为还不死心罢了。

    说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在脸上流淌,李冰璇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懊悔像虫豸一样啃食着她的心,让她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大雨哗哗的下着,毫不留情的嘲笑着绝望的少女。

    身后不知何时传来一声泥浆溅开的声音,沉重的雨丝消失了,澄黄色的竹骨撑起了一片浅绿色的天空。

    温暖的手掌抚在少女的头顶,滚烫的热量渗透进冰冷的身体,瞬间让湿透的衣服散发出缥缈的雾气。

    “你找的是这个吧。”琴镜湖轻轻道,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着铜皮的令牌。

    李冰璇呆呆的转过头,那骨肉匀称的手中,正牢牢的托着让她心心念念的令牌。

    “呵……呵……”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似哭似笑的神情,她短促的喘了几口气,便紧紧握着琴镜湖的手站起了身子,拿起令牌朝着侯府里跑去。

    只是当她咬着牙,费力扒开那道篱笆门时才发现,那林中的羊肠小道早就泥泞的不堪行走了。

    “呵……”李冰璇轻蔑的笑了一下,摇晃了一下身子,朝泥浆里迈去脚步。

    “不要作践自己了,我带你去。”

    琴镜湖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影,脑海里始终浮现出她那令人心疼的神情,她抿着唇冲过去,将柔弱的少女揽在怀里,冰冷雨水的触感顺着柔软蔓上心口。

    悄无声息间,心中的道链轻响,又是一条心锁崩断了。

    琴镜湖全身微震,她将着突兀其来的喜悦甩出脑海,运功跃上围墙,飞掠过树梢的枝丫,朝着记忆中府邸里的药铺冲去。

    那在冰雨中挺得笔直的身影,在她心口的温暖中竟软绵的像抽走了骨头。

    雨中的视野受限,但琴镜湖却能安心一些,至少能让自己的身形更隐蔽。就算这是以军功挣得的侯府又怎样?琴镜湖一直祈祷着侯府里不会驻扎着武功高强的人,哪怕她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辗转几次,终于到了药铺,怀中的少女又有了精神,她从琴镜湖怀里跑出来,掀开门帘,冲到里面正在磨药的学徒身边,将令牌按在桌子上。

    “给我拿药。”她嘶声颤道。

    “你!”唐谦看着面前满是泥泞的落汤鸡,披散的发丝被雨淋湿,遮住了小半边脸,朴素的衣裙上布满了褐黄色的斑点,狼狈至极。

    她就这样靠在台子上,一点都不怕把台子弄脏?年轻人心中满是火气,本想将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冒失鬼赶出去,但当他看到了那枚染着红色水渍的令牌,却是直接打了个哆嗦。

    这是李家嫡系的身份牌!眼前这一位到底是哪位的侍女啊,怎会如此狼狈,而且每一位嫡系的侍女或伴读他都早就认熟了,每次来都少不了一番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可这位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等等,这发丝颜色竟是白的。

    “是我婆婆,中了风寒,在雨中摔倒在地,躺了一晚上仍旧不见好转,气息微弱。”“你等……等等,我去叫我师傅,他刚刚陪大少爷的未婚妻去里面抓药了。”“不必了,我说,你去拿。”

    琴镜湖在一旁淡淡道,她的脸色冰冷,话语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唐谦看了她一眼,被气势所慑,很快便有些畏惧的低下了头,不管怎么说,她们有令牌,自己听着吩咐就好。

    “麻黄一两,葛根五钱,白芷三钱……”

    年轻人拿着记好的纸张,去身后的层层柜子架上去拿药了,琴镜湖走上前握住少女冰冷的小手,安慰的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过多久,年轻人跟在另一位少女和老人的身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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