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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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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章(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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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洛阳卫国公府,弄得皇后和成王妃好生下不来台。”

    另一个浪荡儿笑道:“……其实也怪不得邓侍中,蔺敏那身世……不清不楚的,换我也不会把宝贝孙女嫁给一个奸生子。

    只要邓侍中还活着,别说蔺敏事败,即便他仍是那个淳安郡王,也娶不成邓娘子。”

    正想着,外头传来同僚们的说笑声,一下打断蔺承佑的思绪。

    同事们进屋笑道:“蔺评事,自打你成亲,已许久没跟同僚们一块儿喝酒了,大伙商量着,趁你还未去濮阳,今晚大伙痛痛快快喝回酒,王司直说了,这回他来做东。”

    蔺承佑心里只惦记着滕玉意,笑道:“还有这等好事?

    只是今晚还得回去打点行装,再晚就来不及了,前辈的好意某心领了,这顿酒先记着,王前辈,等晚辈回来再补上如何?”

    同僚们拉不住,只得说说笑笑送蔺承佑出来。

    到了廊下又说了一晌话,蔺承佑笑着向同僚们一拱手,先行告辞了。

    路过拐角处的宗案室,身形又顿住了。

    案宗室的门紧闭着,那些案呈就锁在里头,因是谋反大案,大理寺只有张寺卿和负责此案的官员掌管钥匙,而蔺承佑恰好就是那位官员。

    在门前滞了一会,蔺承佑鬼使神差地启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三面顶天而立的书架,这地方蔺承佑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出相关的案呈,很快找到那桩案子的卷宗,继而在一堆证物中找出那封情信。

    与信放在一处的,还有一个漆匣。

    蔺承佑犹豫一瞬,慢慢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匣子。

    匣盖里慢慢溢出如月般皎洁的光芒,那对映月珠环静静地躺在匣内。

    蔺承佑谛视着眼前,顺手取下匣旁那封信。

    里头的字迹,与他的一模一样。

    当初他只潦草地扫了一遍,毕竟那只是一场阴谋,信上这些字句,自然只是虚情假意。

    而今却不同,心里那个巨大的疑团,让他开始重新审读信上的内容。

    读着读着,蔺承佑心里像刮起了风,言辞可以造假,情意可以夸大,但信上那几段详实的描述,是断乎掺不了假的。

    只有将收信人极放在心上,才会留意到那样细小的瞬间。

    可惜藏得太深,压得太实,那些骄傲又矛盾的青涩情愫,全掩藏在虚虚实实的字里行间。

    渐渐地,蔺承佑胸口莫名升腾起一种闷胀感。

    这让他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他迟滞地将信放回原处。

    伫立良久,又轻轻关上那个神光异彩的首饰匣。

    动作异常珍重,甚至未拂乱匣盖上的轻尘。

    ***

    这一整天,滕玉意都在与人商量诗社的事,傍晚送走一众同窗后,又忙着指挥春绒几个打点行装,这时嬷嬷过来请示:“娘子,世子可说了要回来用晚膳?”

    滕玉意尚未答言,就听有人接话说:“不必了,我和娘子今晚要出门一趟。”

    滕玉意回眸,就看到蔺承佑穿过前庭走来。

    滕玉意笑生双靥,回头急急忙忙吩咐碧螺几个:“我和世子要出府了,把我准备的那些东西拿来,还有,那些贴身衣裳等我们回来再收拾。”

    说着下台阶迎过去。

    蔺承佑上下打量妻子,笑道:“不用换衣裳了?”

    “早就换好了。”

    昨晚夫妻俩就商量好了傍晚要出门。

    蔺承佑牵着妻子朝外走:“那走吧。”

    一上车,滕玉意掩口打了个呵欠,困意上来,干脆背靠着蔺承佑的胸膛打盹。

    蔺承佑一愣,垂眸望着妻子:“今日没午睡么?”

    滕玉意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中午忙着跟我阿姐她们商量事情,也就没顾得上午歇。”

    蔺承佑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行了,靠着我睡一觉吧,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顺手扯过一旁矮榻上的披风替妻子掩上。

    滕玉意眯了一会,忽觉蔺承佑异常安静,抬眸打量,神色倒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但那种情绪上的细微变化,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这让她想起那封情信,默了默,看蔺承佑仍在出神,并不打算追问,只重新闭上眼睛打盹。

    几乎一阖上眼皮就睡着了,忽听有人在耳边低声唤她:“阿玉。”

    滕玉意揉揉眼睛。

    蔺承佑捏捏妻子的耳朵:“醒了吗?”

    滕玉意闭着眼睛点头,蔺承佑替她松开暖呼呼的披风:“那就下车吧,到地方了。”

    两人相携下车,沿着巷口往里走,很快到了一间陋宅前。

    蔺承佑抬手敲门。

    不一会,就听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大门应声而开。

    “世子,娘子。”

    开门的是严家的一位老嬷嬷。

    紧接着,就看到一位装扮朴素的年轻妇人迎出来,正是严司直的遗孀白氏。

    严夫人臂弯里抱着个白胖的婴儿,看到二人,掩不住满脸惊喜。

    “嫂嫂。”

    蔺承佑和滕玉意笑着打招呼。

    严夫人忙不迭引他们往内走:“快、快请入内。”

    说话间到了前庭,滕玉意四下里打量,宅子拾掇得井井有条,主仆几个也都衣饰整洁。

    踏进中堂,就听里头人问:“三娘,谁来了?”

    严夫人忙说:“娘,是世子和娘子。”

    话音刚落,就有位年迈妇人急匆匆从里侧绕出来,满头白发,身形瘦削,但那温和的目光和清肃的轮廓,一望就知是严司直的母亲。

    蔺承佑和滕玉意恭敬上前稽首:“晚辈见过老夫人。”

    严老夫人手忙脚乱,刚架住这边,又拦不住那边,只好扭头对白氏说:“三娘,你在此招待贵客,娘去端茶点。”

    “儿去吧。”

    白氏回身要将怀里的婴儿递给身边的老嬷嬷。

    “嫂嫂别忙,我抱一抱侄子。”

    滕玉意小心翼翼接过婴儿。

    说话时一低头,恰对上婴儿干干净净的眼睛,孩子似是刚睡醒,胳膊和腿十分有劲,口里无声吐着透亮的泡泡。

    滕玉意好奇跟婴儿对视。

    蔺承佑并不敢碰触这么小的肉团,就着妻子的怀抱端详一会,突然发现婴儿注意到了自己,他情不自禁笑,开口逗弄道:“认得我么?

    叫我佑叔叔。”

    滕玉意噗嗤一笑:“他才多大,我听说小儿得半岁才能认人。”

    蔺承佑不以为然:“他一看到我就笑,准保已经认得我了。”

    滕玉意定睛看,婴儿果然把视线挪到蔺承佑脸上去了,不单如此,还咧嘴望着蔺承佑无声地笑。

    “呀,还真认得你。”

    白氏带着嬷嬷过来奉茶点,听他们小夫妻一本正经讨论,忍不住笑说:“已经认人了,唤人倒还早得很。”

    严老夫人红着眼睛感叹:“劳世子和娘子常来照料,孩子长得很结实,倘或万春泉下有知,不知该多感激。”

    蔺承佑笑了笑:“本想着探望一二,若是惹老夫人伤心,反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严老夫人抹了把眼泪,坐到一旁慈蔼发问:“天色不早了,可用过晚膳了?”

    滕玉意跟蔺承佑对视一眼,坦然接话:“回老夫人的话,还没来得及用晚膳,正想在府上叨扰一顿。”

    严老夫人和白氏大喜过望:“何来叨扰?

    莫嫌饭菜粗鄙才好。”

    不一会饭菜上桌,果然样样爽口,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滕玉意趁老夫人拉着蔺承佑说话,出门叫宽奴把她早前准备好的包袱送进屋。

    里头装满了米粟、各类山珍、石决明和鱼脍。

    滕玉意说:“吃过这一顿,横竖还有下一顿,这些吃食就放在嫂嫂处吧,往后我和世子再来蹭饭时,也不算空手上门。”

    这样一说,白氏和严老夫人怎好再回绝这份心意。

    又逗了一会襁褓中的小儿,眼看时辰不早,滕玉意便和蔺承佑告辞出来,严老夫人和白氏抱着孩子送出门,蔺承佑道:“这几月晚辈和阿玉不在长安,从明日起,成王府会轮流派人在临旁照料,老夫人和嫂嫂有什么要帮忙之处,只管吩咐他们。”

    白氏将怀中的孩子递给身后的嬷嬷,正色向滕玉意和蔺承佑行了一礼:“嫂嫂岂能不知你们的一片心,孩子尚小,日子还长,便是为着大郎,我和阿娘也绝不会胡乱逞强。

    你们放心走吧,若有什么为难之处,自会找你们相帮。”

    说完这话,又将自己亲手做的一囊蝴蝶酥递给滕玉意:“嫂嫂自己做的,比西市卖的强,路途迢迢,你拿到路上做干粮。”

    滕玉意暗暗叹气,这妇人不卑不亢,当真可敬可爱。

    她慎重接过:“嫂嫂留步。

    老夫人留步。”

    两人走到巷口,回头望去,白氏和老夫人仍立在原地用目光相送。

    ***

    回到府里,蔺承佑拉着滕玉意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眼看行礼都拾掇好了,便让宽奴带人从外头送来一只小小的箱笼。

    滕玉意暗觉那箱笼透着古怪,弯腰欲打开箱盖,被蔺承佑拦住了:“急什么,到船上再打开瞧。”

    “难道里头藏着大活人?”

    蔺承佑笑道:“想什么呢,我怕你路上闷,帮你搜罗了一些好玩的物件,这会儿就瞧过了,路上还能觉得新鲜么?”

    滕玉意想了想,笑着点点头,打发走宽奴,蔺承佑瞟一眼夜漏:“明日还要早起,回屋睡觉吧。”

    说罢牵着滕玉意的手回卧房。

    婢女们脸一红,忙不迭退出去帮忙准备汤和巾栉。

    滕玉意盥浴了上床,不一会蔺承佑也从净房出来了,床帷一掀,鼻端飘来一缕似竹非竹的清冽气息。

    滕玉意赶忙闭上眼睛装睡,下一瞬感觉额头上痒痒的,蔺承佑似乎撑在她上方打量她:“阿玉?”

    滕玉意耳热心跳,成亲这半月,两人每晚都少不了亲热,换作往常,蔺承佑看她故意不睁眼,要么在她耳边呵痒,要么埋头在她颈间吮咬,横竖会逗得她笑个不停。

    想到此处,滕玉意忍住心里的笑,继续闭眼装睡。

    可这次蔺承佑只在上方静静端详她一会,又翻身躺了回去。

    滕玉意一讶,他不会真以为自己睡着了吧?

    睁开眼一转头,帘幔外灯影摇曳,幽幽照亮蔺承佑的轮廓。

    他定定望着帐顶,俨然在出神。

    滕玉意想起白日那封信,一下怔住了。

    两人似乎心有灵犀,滕玉意明明没说话,蔺承佑却仿佛听到了妻子心里的叹息,回过神,转脸看了看妻子,侧身把滕玉意搂到自己怀中,然而一句话也未说。

    良久,蔺承佑开腔:“阿玉,明早我想去一个地方。”

    他的表情,透着几分迷惘。

    滕玉意挨在他胸前,只嗯了一声。

    “你就不问我要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

    我同你一起去。”

    蔺承佑的心猛地抽痛,不知是为自己走错路的叔父难过,还是为妻子的这颗琉璃心触动。

    他搂紧滕玉意,想开腔,却酸涩得不知说些什么,滕玉意用力回抱,帐里慢慢流淌着一股看不见的暖流,情到深处,两人甚至不必多说一个字,也早已知晓对方的心意。

    次日拂晓,晨雾缭绕。

    春明门外,一座刚修葺好的坟茔前,突然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玉冠少年,身着一身素服来到坟前。

    墓碑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蔺敏,字思弘,殁于隆元十九年,年二十有二。”

    少年轻轻抚了抚墓碑,径自在一旁坐下,稍顷,提起备好的酒壶斟满酒,举起酒盏,以酒酹地。

    酒液清亮如银,泥土却暗黑湿润。

    酒液一滴滴洒落泥土中,瞬间消弭于无形。

    这期间,坟前连草木都纹丝不动。

    少年木然望了会被酒浸湿的泥土,抬眸对墓碑低声说了句什么。

    依旧一片寂静。

    又坐片刻,那郎君放下酒壶,起身珍重地拂了拂墓碑上的灰尘,终于起身离去。

    坟茔的不远处,道路旁的垂柳下,静静立着一位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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