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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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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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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7 章

    屋子里的氛围益发古怪。

    邓唯礼等人一头雾水, 李光远和李夫人满面错愕,蔺承佑近前将地上的布偶捡起, 继续方才被李淮固打断的话头。

    “杜娘子, 你说这布偶与滕娘子的一样?”

    杜庭兰:“没错,妹妹有个一模一样的布偶,是当年姨母在世时亲手给她缝的。”

    “还有这么巧的事?”

    李夫人瞠目结舌, “这布偶我家三娘自小也有了。”

    “何时有的?”

    “应该是——”

    “打从记事起就有了。”

    李淮固淡淡接过话头, “当年阿娘在扬州为我做的,此后一直伴在我身边, 算起来有十个年头了。”

    李夫人含笑凝视布偶:“对对对, 我想起来了, 记得是在扬州的悯春楼做的。

    那年三娘也才五六岁吧, 突然对我说想要个布偶。

    这孩子自己画了样式, 又买好了布料, 末了托悯春楼一位绣娘做的,那绣娘应该还在扬州,这事一问就知。

    世子, 为何打听这个?”

    蔺承佑虽说早就知道李淮固有鬼, 听到此处也难免有些困惑, 这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李淮固言之凿凿, 显然不怕对质, 而且假使是诚心假冒,哪有从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的。

    忽又想起那堆送到皇叔府中的物件——

    据皇叔手下的人查探后得知, “滕府”的漆盒和那套舞仙盏都有些年头了, 并非新物做旧, 是实打实的旧物。

    也就是说,陷害滕玉意的这个人早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先前他只觉得匪夷所思, 在撞见今日这一出之后,似乎终于能窥到迷雾中的一角了。

    这些物件有个共同点:都是滕玉意的惯用之物。

    李光远是滕绍的副将,李家的女眷早年常与滕家来往,滕玉意自己也说过,小时候李淮固没少到她家中来玩。

    李淮固完全有机会接触到滕玉意的这些物件。

    假如这一切都是出自李淮固之手,这套做旧的手法对她来说并不新鲜。

    但让他困惑的是,李淮固十年前才五六岁,一个小孩,论理不可能那么早就未雨绸缪。

    会不会是李光远谋划的?

    这样年份更能对得上,但李光远也是上阵杀过敌的骁将,头几年屡次立功,如今也算炙手可热的新贵,这样的人,不会局限于这等上不得台面的闺阁花样,何况就算害了滕家的女儿,对他自己的升迁也毫无益处。

    等等,蔺承佑心中一震,说起李光远的擢升……早就听人说李光远有个能预知后事的女儿,如果这个女儿指的是李淮固,难道这世上真有人能够……

    他先是震骇,随即皱眉,李淮固的举动,样样都指向滕玉意。

    如果不是今日滕玉意碰巧上门,不会发现李淮固有个用了十年的相同布偶。

    除了一样的布偶,还伪造出那么多滕府的物件……

    蔺承佑慢慢转眸望向滕玉意。

    毋庸置疑,那个布偶是她的。

    算算年头,那一阵滕夫人刚过世,滕玉意整日思念亡母,会给自己取“阿孤”这样的孤煞名字,一点也不奇怪。

    记得当日临安侯府的宴会空前热闹,滕玉意却独自抱着布偶坐在湖边想阿娘。

    阿孤的那份孤苦,又岂是眼前这个假惺惺的李淮固能装得出来的?

    蔺承佑喉结滚动,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心中有狂喜,更多的是纳闷,枉他找了这么多年,滕玉意却对他半点印象都无。

    好歹也有一份过命的交情,那日他还哄她吃过他的梨花糖,她居然转头就把他忘光了。

    事到如今,只有两个疑团没解开,而这件事,他需向滕玉意亲口确认。

    开口的一瞬间,就听李淮固道:“蔺评事问完了吗,我准备到邻屋招待我同窗了。”

    却听滕玉意道:“等等。”

    她愕然环顾四周,之前她注意力全在布偶上,这刻才发现屋中的陈设与自己早些年闺房的布置有点像。

    杜庭兰也注意到了,挽住滕玉意的胳膊,微讶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蔺承佑目光一动:“这屋子不对劲么?”

    滕玉意百思不得其解。

    她早就猜到李淮固是重生之人,但实在想不通李淮固为何十年前就要仿造阿娘给她做的布偶,更不懂为何李淮固屋中的陈设与她的相仿,眼前这一幕,让她有种回到当年长安故宅的错觉。

    蔺承佑这么一问,滕玉意哦了一声:“我还以为自己做梦,三娘这房间与我头些年房中的布置太像了。”

    杜庭兰也疑惑颔首:“真有点像,连墙上的纸鸢摆放都如出一辙。”

    蔺承佑心本就跳得很快,闻言胸中犹如刮过一阵狂风,原来如此,竟是这样。

    他早该想明白。

    尸邪只能用活人的记忆做幻境,所以那回在彩凤楼被尸邪蛊惑时,他无意中闯入的那个幻梦,其实是滕玉意过去的真实记忆。

    尸邪是邪中之王,想利用他的心结蛊惑他,却不想让他根据幻境中的种种找寻到自己的恩人,怕他猜出阿孤就是滕玉意,它有意在滕玉意的记忆中搜刮能够误导他的片段。

    搜来搜去,终于叫它搜到了滕玉意病中的一幕,兴许当日李淮固才去看过滕玉意,所以床边摆放着好多绣着“李”字的礼物。

    尸邪没法篡改一个人的记忆,却可以故布疑阵,或许它觉得这是个鱼目混珠的好机会,便利用滕玉意记忆中的这一幕做出幻境误导他。

    它的确成功了,因为他一度误以为自己的恩人姓李。

    鉴于尸邪只能就近利用活人的记忆做幻境,当时他就猜到阿孤还活着,并且已经来长安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阿孤就是当晚在他身边的滕玉意。

    记得那一年,他因为一直没能找到阿孤,曾迷迷糊糊梦见过阿孤的房间。

    在梦中,阿孤病卧在床,房间的陈设就与眼前的屋子差不多。

    醒来后,他为了不错过每一个找寻恩人的好法子,就趁着记忆犹新,把梦中的景象画了下来,爷娘找来画师画了许多张一样的仿画,托人四处打听。

    当时派了不少人打听,连扬州也派人去了,只要听说过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他曾经梦见过阿孤的闺房。

    倘若李淮固早就有心假扮阿孤,自然听说过这件事,为了今日这场“认恩人”的戏码看起来更逼真,干脆按照滕玉意早年的喜好布置屋子。

    蔺承佑再次看向滕玉意,面上不敢露出痕迹,实则欣喜若狂,找了这么久,谁能想到滕玉意就是当年的阿孤。

    只需当众问滕玉意一句,就能拆穿李淮固的把戏了,他按耐着满心的冲动,若无其事要开腔。

    猛然想起滕玉意那个差点被割断的香囊,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李淮固加害滕玉意不是一次两次了,假如当众将她拆穿,李淮固这露出半截的狐狸尾巴,说不定又会缩回去。

    思量片刻,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只是到底成与不成,就看滕玉意肯不肯配合他了。

    那边李淮固领着众同窗要出屋:“阿爷,我带同窗去别屋。”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

    蔺承佑捡起地上一个刻了“阿固”字样的香囊,又看桌上的臂钏,“阿固、阿固。”

    滕玉意一震,因为离得太远,她并未瞧见那些物件上头的字样,瞧这意思,似乎每样都刻了“阿固”,记得前世李淮固假冒蔺承佑的恩人被当场拆穿,这是又要故技重施了?

    不成,她得静观其变。

    “别人可以走了,李夫人和李三娘请留步。”

    蔺承佑换了一副和气的口吻。

    李淮固脚步止住了,不同于先前的不情愿,这回她身影明显滞了滞。

    滕玉意趁机拉着几位同窗留下来。

    蔺承佑把东西递给严司直,两人比对了一下。

    严司直很快作出鉴定:“看着都是有年头的物件了。”

    蔺承佑略一思索,掉头问滕玉意:“你说你有一个相同的布偶,能不能拿来瞧瞧?”

    滕玉意:“在我府里。”

    蔺承佑淡讽道:“你那个布偶是不是新做的?

    李府这个任谁都看得出用了好些年了。”

    滕玉意一怔,蔺承佑这是不信她了?

    不对,他才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一出,突然朝她发难,一定事出有因。

    但屋中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都知道滕玉意前日才公然拒绝了蔺承佑的求亲,以蔺承佑的桀骜脾性,未必能忍得下这口气。

    瞧,这不开始当众找滕玉意的麻烦了。

    滕玉意淡淡道:“我的布偶也用了有好些年了,旧还是不旧,一看便知。”

    蔺承佑的注意力却一下子转移到李淮固身上去了,仔细打量李淮固几眼,对李光远和李夫人说:“冒昧问一句李夫人,令嫒的小名叫什么?”

    这问题虽然唐突,但谁叫蔺承佑是来办案的,李夫人说:“就叫阿固。”

    “自小就这么叫吗?”

    “很小的时候就这么叫了。

    这事鄙府的亲眷都知道。”

    蔺承佑面上又信了几分,若有所思点点头:“难怪令嫒的私物上头都錾着‘阿固’两个字。”

    他狐疑地瞥瞥滕玉意,当着众人的面又问杜庭兰:“容我再问一句杜娘子,令妹的小名又是什么?”

    杜庭兰满心疑惑,只当有什么案子要查,只得照直道:“妹妹自小叫阿玉。”

    蔺承佑不大死心的样子:“从来没叫过别的小名?”

    “这……没有。”

    蔺承佑呵了一声,深深看一眼滕玉意,眼里是掩不住的厌恶和失望。

    接下来再也懒得看滕玉意,把桌上那些用了好些年的臂钏和香囊拿在手中再次端详,确定再无疑点,便转过头来,正色对李光远说:“李将军,今日我本是来办案,怎知在此巧遇当年的恩人,隆元八年,我在临安侯府赴宴时不慎落入湖中,正为令嫒所救,当年她约莫五六岁,不但自称阿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布偶,因为这布偶的样式独一无二,方才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淮固仍是满脸戒备,闻言皱了皱眉。

    李光远和李夫人诧异互望:“这、这是——”

    郑霜银和柳四娘也惊住了,滕玉意淡淡瞅着蔺承佑,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杜庭兰呆了一呆,淡着脸将滕玉意拉到一边。

    李光远愣了一瞬,朗笑起来:“世子这话叫李某好生惊讶,当年李某倒是携家眷拜谒过老侯爷,但这些年可从来没听小女提过这件事。”

    蔺承佑却只顾打量李淮固:“时隔多年,想来令嫒淡忘了。”

    说着走到李淮固面前,笑着行了一礼:“方才多有唐突,这些年常有人冒充在下的这位恩人,为了慎重起见,不得不多问几句。”

    李淮固觑了眼被冷落在一旁的滕玉意,自从确认两边的小名后,蔺承佑瞧都不瞧滕玉意,而且他似是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询问过小名,又异常谨慎地同严司直核对了几遍物件的年头。

    此时他望着自己的目光里只有无限的惊喜和好奇,再无半点怀疑。

    她满身防备稍稍松懈,矜持地回了一礼,表情仍有些茫然:“这事过去太久了,世子不说我都忘了。”

    蔺承佑点点头:“怪不得这些年总也找不到你。

    听说十年前李将军从扬州调任杭州,我却只顾着让人在扬州找寻,一晃过去了这么些年,你记不起来也寻常。

    还好这些东西做不了假,我的记忆也做不了假。

    阿固,你真不记得自己救过人了吗?

    你回忆回忆当年的事,我也好跟你核对几个当初的细节,这样我就能马上给爷娘去信了。”

    写信告知爷娘——看来这是要报恩了。

    李夫人眼睛亮晶晶的,忙示意女儿好好想一想。

    李淮固仍旧很谨慎的模样。

    默了一晌,她眨眨眼睛,困惑地望向墙上的纸鸢:“好像有点印象,不过我只记得自己救过一个小郎君,却不记得他是谁了。”

    蔺承佑笑着提醒她:“你哭着找自己的阿娘,当时我就知道你阿娘在附近,我幼时不懂事,还取笑过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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