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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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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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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3 章

    清虚子这一来, 阵中的法力显然又增强不少,滕绍父女俩说话的这当口, 阵中的耐重又重重挨了一下。

    滕绍估摸着已经到了降魔的关键时刻, 沉声让女儿重新坐回石块上,自己则一撩氅衣,金刀大马坐到另一块石上。

    蔺承佑的猜测是对的, 耐重不惧佛门阵法, 却不敌道家的玄天制魂阵,它在阵中被剑光挥出的银浪接连打中几次, 阴力终于开始迅速削减。

    这一点, 连阵外的众人也都有所察觉。

    耐重痛叫之下, 无暇再利用佛门阵法的罅漏来抵御众僧, 先前一直奈何不了它的罗汉阵, 终于在众僧契而不舍的努力下, 绽出澄澈的佛光。

    两下里一夹击,耐重不堪重负,毕竟蔺承佑请来的四海大神灵光伤的是它的躯壳, 佛光却能损及它的灵根。

    很快, 它跪倒在地, 猛烈地翻滚起来, 每一次翻转, 都会引得头顶乌云翻涌回旋。

    缘觉方丈兀自端坐不动,在一众弟子的护持下, 阵法中的灵力已经催到极致, 袈裟周围灵光隐现, 这令他有如高坐在莲花台上。

    那佛光温温然洒入金网中,让耐重如在炼狱, 它奋力挣扎却又无处可逃,于是不断挥舞着蒲扇,想利用仅剩的阴力破网而出,可无论它如何使力,都只能换来蔺承佑更凌厉的剑光。

    苦痛挣扎中,它的身躯硬生生被佛光照得缩小了几分。

    最后一道剑光袭来时,恰好击中它的天灵盖,它低吼一声,颓然倒在了莲花座前,挣扎着爬起,却望见莲花座上的方丈,他身躯剧烈摇晃,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慢慢露出怔忪之色,随即松开蒲扇和金钵,捂着脑门哀叫起来。

    待那阵中的光芒一黯,金网里的大和尚却不见了,匍匐在地上的,居然是个十来岁的小沙弥。

    滕玉意一惊,抬头先看树梢上的蔺承佑,接着又看对面的清虚子,两人不见慌张,只是目光复杂地望着藏机和尚。

    滕玉意疑惑,这小和尚看着竟像耐重。

    莫非这魔物因为阴力散尽,又变回了初入佛门时的模样?

    看他如此虔诚参拜,该不会是错把缘觉方丈认成了当年的转轮王吧。

    下一瞬,就见那小沙弥起身。

    小沙弥做跏趺姿态,虔诚地冲莲花台上宝相庄严的缘觉方丈道:“拜见法师。”

    缘觉方丈温声道:“你为何要入佛门?”

    小沙弥极为虔诚:“弟子想入佛门觅得大智慧。”

    缘觉道:“何谓大智慧?”

    “弟子听闻,‘摩诃般若波罗蜜,最尊最上最第一’。

    依照弟子看,能通晓佛理,便是世间大智慧。”

    缘觉垂眸看着座下的小沙弥,满脸的悲悯之色:“你有慧根,来我佛门吧,赐你法号藏机,至于能不能觅得大智慧,就看你往后的修行了。”

    小沙弥喜不自胜:“弟子藏机,欢喜奉行。”

    当那瘦小身影从莲花台下站起来,却幻化成了那高大的中年和尚,藏机和尚缁衣上满身血污,木然合十道:“ 师父当年曾告诫弟子,‘如此修行,定成佛道’,弟子多年来虔诚奉行,未敢丝毫懈怠,为何只因输了一次禅理辩机,师父便要将衣钵传给师弟。”

    缘觉厉声道:“藏机,你还未悟吗?”

    “悟?”

    藏机和尚抬眸望了望莲花台上的方丈,突然冷笑两声,纵身跳上莲花台,右臂往前一探,竟硬生生将方丈的胸膛破穿,“我入佛门,是为成佛而来,在你座下修行多年,不但未能了悟,还生生被逼成魔,为何如此,师父不知吗?”

    众人大惊失色,惶然四顾,不仅阵中的和尚们视若无睹,连清虚子和蔺承佑也未赶去施救,怔了片刻,想起这阵法迷雾重重,这一切说不定这只是魔物的幻象,尽管满腹疑团,也不敢再妄动。

    藏机和尚拔出右臂,指间满是鲜血。

    “弟子入佛门多年,通晓佛理,常行智慧,此一辈人,无人比弟子修行更虔诚。

    师父仅因师弟舌灿莲花就将衣钵传给他,他才入佛门一年,连寺中经卷都未读熟,师父连持平之心都无,却诘问我‘悟’否?

    !有师若此,弟子岂能悟!”

    缘觉方丈依旧悲悯地看着藏机。

    藏机和尚显然没料到缘觉方丈如此平静,脸上表情有些迷茫,忽然一个晃眼,才惊觉缘觉方丈身躯前横趴着一人,那是一个年轻和尚,手拿禅杖身着袈裟,胸口血肉模糊,已然没有气息了。

    藏机低头看向掌心,他手里握着的,原来是师弟的心,师弟为了救师父,硬生生挡了他这一掌。

    缘觉方丈:“你师弟能以身正道,你能否?”

    藏机嘲讽地指了指师弟的尸首,大笑道:“你传他衣钵,他救你性命,有往有来,何言正道?

    !你瞧他,到死都舍不得脱下这袈裟放下这禅杖。

    愚痴至此,死不足惜。”

    缘觉方丈怃然垂泪:“孽畜执迷不悟。

    你师弟自知阻止不了你大开杀戒,甘愿代师赴死。

    临死时手持禅杖,只因禅杖中的佛力可以涤清他心中怨念,他遇害时不怀怨念,你便少一分孽障,少一分孽障,就不至于堕入地狱道。

    他处处殚精竭虑,只因不愿看你成魔!”

    藏机表情滞住了。

    “你邪见障重,烦恼根深,而你师弟邪来正度,恶来善度(注),师父为何不传你衣钵,你还不能悟吗?”

    缘觉方丈断然喝道。

    藏机脚下一个趔趄,颓然跌下莲花台。

    随后他举着两只鲜血淋漓的胳膊,痛苦地哀泣起来,再起身时,已然化作当年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双手合十,跪在莲花台前。

    缘觉方丈喝道:“你一念恶,灭万劫善因,他一念善,即生大智慧。

    你入佛门时所求的大智慧,被你亲手毁弃。

    阿弥陀佛,从前所有恶业,悉皆忏悔,愿一时消灭,永不复起。

    (注)”

    藏机热泪盈眶,纳首参拜:“弟子悉皆忏悔,愿一时消灭,永不复起。”

    缘觉方丈带头敲起木鱼,林中梵音再次响遏行云,阵中黄光隐现,天空巨雷滚滚。

    忽听阵中传出怪叫声,那叫声凄厉怪异,仿佛能将人的心脉震碎。

    幸而缘觉方丈等人的梵音也随之拔地而起,很快压下了那贯脑的魔音。

    伴随着耐重的阵阵惨叫声,头顶隐有雷声滚动,风中怪雨忽至,好在僧人的梵音响彻云霄,亦是寸步不让,两厢对峙间,但见阵中黄光一炽,林中陡然安静下来,风停了,雨歇了,周遭再无怪响。

    再看阵中,既无那高大和尚的身影,也不见那瘦小沙弥,地上只有一枚鸡蛋大小的黝黑色物事。

    林中起先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绝圣和弃智率先欢叫起来,跑到清虚子面前道:“师公!师兄!降魔了!我们降魔了!”

    一面说一面欢乐地搂住师公,众人也都露出庆幸的笑容。

    悬心了这么久,总算可以畅快地喘气了。

    滕玉意更是喜不自胜,只遗憾没能亲手给耐重补上一剑,不过能在这样的大邪魔手下死里逃生,也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蔺承佑高兴归高兴,更好奇那石头是什么,纵身从树梢上跃下,走到阵法前把那古怪石头捡起。

    “这等邪魔也有舍利子?”

    清虚子走到近前看了一晌,没瞧出是什么,只好冲缘觉方丈道:“老和尚,别在莲花台上端着了,过来看看这东西。”

    缘觉方丈掸了掸袈裟,不紧不慢走过来,接过那东西静静看着,过了许久才说:“看着像恶鬼舍利子。”

    清虚子一惊,大伙还要细看,缘觉与清虚子互相一对眼,果断将其掩入袖中:“先不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姑且在寺里供奉着吧。”

    ***

    天亮时,众人从寺里出来。

    滕玉意昨夜只歇了两个时辰,精神头却好得出奇,主仆一行出了梨白轩,半路遇到了彭花月等人,一行人中唯独不见段青樱,想来已经离寺了。

    彭氏姐妹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热络地牵起滕玉意的手。

    “上回方丈说我们三个命中带劫,经过昨晚这一出,这劫算是彻底过去了吧。”

    三个人并排向前走,甬道一下子变得狭窄了,李淮固含笑摇了摇头,顺势往后一挪,走了没多远,春绒被脚下石头绊了一下,手中包袱被颠散,从里头掉出一包东西。

    李淮固扭头瞧了瞧,见是一包花瓣。

    碧螺弯腰帮春绒捡了起来:“娘子也没说要留着,要不就扔了吧。”

    “别扔,万一回头要做点心呢。

    别忘了在扬州的时候,娘子年年都要做一回鲜花糕的。”

    春绒说话时不经意看了眼前方的李淮固,记得这位李三娘当年来府里玩时,也吃过娘子做的点心。

    转眼间到了寺门口,滕玉意没看到阿爷,倒是看到蔺承佑在与缘觉方丈等人说话。

    蔺承佑头戴玉冠,身上换了件干净的圆领玄色宝相纹锦袍,那乌沉沉的暗色锦纹与里头的雪白襌衣衣领相互映衬,比他平日那些颜色鲜亮的襕衫更惹眼。

    滕玉意有心上前跟蔺承佑道个谢再走,眼看周围全是人,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这时端福过来说老爷要过来亲自跟方丈和蔺承佑等人道谢,让滕玉意直接上车等。

    出了寺门口,果见阿爷在马上等着她,有阿爷亲自替她感谢蔺承佑等人,自然比她本人感谢更体面,滕玉意略一踟蹰,也就高高兴兴上了车。

    蔺承佑本打算一大早就进宫,因为他既要汇报刚破获的三桩剖腹取胎案,又要整理宋俭被人谋害一事,千头万绪,一大堆棘手之事要忙,结果因为寺里昨晚驱魔之后狼籍一片,改而留下来帮着收尾。

    正与缘觉方丈说着话,听到端福的声音,回头望去,就见滕玉意领着下人们出来了,她头戴帷帽,身上披着件绿萼色披风,目不斜视穿过前院,径自出了寺。

    蔺承佑扬了扬眉,她也不过来跟缘觉方丈打个招呼,旋即一想,许是看他在不好过来吧。

    忽觉身旁有人瞧他,蔺承佑转头看,碰上绝圣和弃智好奇的目光。

    “怎么了?”

    两人不约而同挠头:“没什么。”

    他们只是想起了早上五道跟他们说的那番话。

    早上他二人路过东翼时,碰巧赶上几位老前辈清理庭院,忙归忙,不忘拌嘴。

    隔着一面厚实的垣墙,绝圣和弃智清楚听到见天道长神秘兮兮地说:“喂,你们还瞧不出来么?

    蔺承佑那小子多半是瞧上滕娘子了。”

    绝圣弃智大吃一惊。

    另几位老道士七嘴八舌:“大师兄怎么瞧出来的?”

    “你们想想这几回滕娘子遇险的光景,蔺承佑这小子是不是把滕娘子的事样样都放在心上?”

    见仙不以为然:“这也未必是因为瞧上滕娘子了,他们俩前些日子还打得不可开交呢。”

    “你懂个屁!”

    见天不乐意了,“打归打,吵归吵,也挡不住那股喜欢劲儿。

    当年长安城爱慕师兄我的女道士要多少有多少,师兄我也是很懂男女情爱的。

    蔺承佑那点少年心思瞒得过别人,断乎瞒不过我。

    要不我们师兄弟打个赌?”

    “赌就赌!输了师兄可不许抵赖。”

    其他道士笑嘻嘻凑趣:“大师兄,先不说别的,这事你打算怎么证实?

    难不成当面问蔺承佑是不是喜欢上滕娘子了?

    就凭那小子的性子,说死也不可能跟我们说实话。”

    “我自有法子。”

    见天一眼瞥见外头的绝圣弃智,眼珠子一转,连忙夸张地跺脚,“好哇,你们两个不帮着你们师公干活,在那偷听什么?”

    绝圣弃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规规矩矩进去行礼:“前辈。”

    见天似乎很生气:“ 我们师兄弟切磋东明观的独门绝技,清虚子竟派他的两个徒孙过来偷学。

    走走走,这就告诉你们师公去,趁长安各道观的道友们都在,让大伙好好评评理。”

    绝圣弃智一慌,五道惯能颠倒黑白,真要闹起来,被师公责罚事小,损坏青云观名声事大。

    两人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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