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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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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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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玉意果然来不及换衣裳,才与姨母表姐下了车,就有下人引她们去与众女眷相见。

    国丈明日才过寿辰,今日并非正宴,午膳较随意,就设在秋林园。

    女眷席位分作两拨,一拨是各府的夫人和老夫人,食案设在宽阔的林榭内。

    另一拨则是各府的小娘子,食案摆在外头的花树下。

    仕女们端坐在席间,间或有花瓣从树上飘落下来,不是落到点心上,就是飘到少女们的发髻上,远看如下着一场粉色的花雨,为宴席平添一份野趣。

    杜夫人带着两个小辈献过礼,很快被请到夫人们的席上去了,滕玉意和杜庭兰则在仆人的引领之下相偕进入林中。

    贵女们本在喁喁细语,一下子安静下来,听了下人禀告才知道,左边那个气质如兰的温柔美人是国子监杜博士的千金,右边则是滕绍的女儿,姐妹俩都生得奇美,一来就把满林春色压下去了。

    众女好奇端详滕玉意,见她冰肌玉骨,光辉动人,目光竟有些挪不开,等滕玉意和杜庭兰到了近前,女孩们便在席上欠身行礼。

    这些女孩中,滕玉意顶多认识一半,比如前世就见过的户部尚书柳谷应之女柳四娘,以及御史中丞武如筠的次女武绮。

    不过她为了此次筵会,提前就让程伯弄了份女眷名单,当即借着还礼的机会,试图把这些人的名字与模样一一对上,忽听有人含笑道:“滕娘子,杜娘子,过来坐。”

    抬头一看,却是郑仆射家的千金郑霜银,上回她和滕杜二人在成王府的诗会上见过,彼此也算熟了。

    杜庭兰有些迟疑,滕玉意却欣然拉着表姐去入席。

    膳毕,管事们过来安排众女眷的寝处,一部分安置在白露轩,一部分安置在月明楼。

    杜夫人带着滕玉意和杜庭兰住在月明楼的一间厢房,邻房皆是各官员的女眷。

    滕玉意在廊上凭阑远眺,远处山水婉约,近处花树如火云一般映照着澄澈的天幕,面对这等旷丽景色,再多沉重心事也暂时抛却脑后了,若不是她还得替小涯弄浴汤,真想放下所有顾虑尽兴玩几日。

    碧螺找出条藤萝紫的襦裙,满脸遗憾问滕玉意:“娘子,这条莲子白的新裙子还只穿了半日呢,真要换衣裳么?”

    “换。”

    滕玉意回房道,“咦,我的布偶呢?”

    碧螺往里一努嘴:“春绒已经给娘子塞到枕下了。”

    “我去瞧瞧。”

    杜夫人坐了一日车只觉得浑身骨酸,等下人们安置好,便要上床午憩。

    忽听房门外有人敲门,却是杜夫人身边的管事娘子桂媪回来了。

    杜夫人温声问:“老爷和大公子没喝多吧?”

    桂媪附耳对杜夫人说了几句什么,杜夫人神色一变:“这孩子!”

    “姨母,出什么事了?”

    杜夫人挥退房里的下人,含怒道:“老爷带绍棠在厢房里安置,结果发现绍棠在行囊里偷偷藏了一个布袋,逼问才知道,绍棠听说卢兆安也来了,要寻机会把卢兆安蒙起头来打一顿呢。

    幸亏老爷及时发现了,才没让这孩子闯下大祸。

    今日各府人都来了,这要是闹将起来可如何是好。”

    杜庭兰咬了咬唇:“此事全因我而起,我去说说阿弟。”

    滕玉意拉住杜庭兰:“阿姐,绍棠在你和姨母面前总有些小孩儿心性,有些话你们说他未必听得进去,还是由我来说吧。”

    ***

    杜绍棠父子的厢房安置在野泉轩,与月明楼只相距一座花园。

    滕玉意带着碧螺和春绒在园中的甘菊亭等了一会,远远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华服少年急匆匆赶来。

    “表姐。”

    滕玉意示意春绒和碧螺退到一旁,开口就问:“那布袋呢,拿出来给我瞧瞧。”

    杜绍棠眼角还有泪痕,闷闷地在对桌坐下:“被阿爷没收了。”

    滕玉意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跟前世一样,遇事只会啼哭,她问他:“为何不藏好?

    这下好了,还没动手就被没收了。”

    杜绍棠惊讶地抬起头,原以为玉表姐也会像阿爷那样指责他,哪知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玉表姐,你不说我?”

    “我为何要说你?

    我比你更想教训卢兆安。”

    滕玉意笑道,“但你想过没有,一旦叫他察觉是你做的,他极有可能把阿姐的事抖露出来,此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桩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阿姐的名声却尽毁了。”

    杜绍棠咬牙切齿地说:“我早已谋划好了……绝不会叫他察觉的。”

    “很好。”

    滕玉意欣慰点头,“你大了,知道谋定而后动了,但即便你得手了又如何,卢兆安充其量养上半个月的伤,过后还可以体体面面做他的大才子。”

    杜绍棠愣了愣。

    “对付这种人,光打他一顿太便宜了,起码也要让他身败名裂滚出长安。”

    “玉表姐——”

    滕玉意起身踱步,前世表姐的死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依她看,那晚在竹林中勒死表姐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卢兆安,否则表姐尸首旁的男人靴印从何而来。

    而且那日据她观察,卢兆安遇险时为了逃命不顾同伴的死活,足可见此人心肠歹毒,可惜此人如今在长安也算有名有姓,动手绝非易事。

    她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回身递给杜绍棠:“你瞧。”

    杜绍棠展开那东西:“这是?”

    “这是卢兆安这些日子的行踪。”

    滕玉意点了点布上的几处地名,“跟踪卢兆安的除了我们的人,还有蔺承佑的人,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不然早把人撤走了,我们不如再耐心等一等,假如蔺承佑那边久久没下文,我们再好好谋划也不迟。”

    杜绍棠又惊又喜:“我只当蔺承佑不管此事了,却从没想过去亲眼确认一下……如果他肯出手,卢兆安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玉表姐,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我太莽撞了。”

    滕玉意暗想,绍棠性子再懦弱,在姐姐的事情上还是有血性的,有血性就好说,他才十一岁,好好磨练总有能顶门立户的那一日。

    “你要记住了,对付这种奸佞小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击中对方的要害,否则非但伤不到对方,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滕玉意说完,看杜绍棠怔怔的,咳了一声道,“当然这些歪话你自己听过便罢,不必告诉姨父和姨母。”

    杜绍棠忍俊不禁,若这些也算歪话,那玉表姐平日说的那些岂不句句都是歪理?

    其实他自小就喜欢跟玉表姐相处,可惜玉表姐嫌他爱哭不爱带他玩。

    “玉表姐放心,我都记在心里了。”

    杜绍棠笑道,他本就与姐姐长得像,一笑之下,秀丽的眉眼舒展开来,比方才的苦相不知顺眼多少。

    “这两日你要是没事,就多往蔺承佑身边凑凑,除了旁观他对卢兆安的态度,我还有一事要交给你办。”

    滕玉意取出小涯剑,“你瞧,这剑是不是黯淡了不少?”

    顺势把弄蔺承佑浴汤的事说了,杜绍棠的嘴越张越大:“我……这……”

    滕玉意比杜绍棠还要窘迫,只恨小涯所剩时辰不多了,于是虚张声势,把杏圆的眼睛一瞪:“怎么,难道你忍心看着表姐的神剑沦为一件废品?”

    杜绍棠的眉眼再次纠结成一团:“当然不……可是蔺承佑并不住在野泉轩,而是跟其他皇室子弟住在飞逸阁,我恐怕不好进去……哎……好……我试一试吧。”

    滕玉意咳了几声:“记得表姐教你的,越不好做的事越要有耐心,一次未必成功,慢慢等待时机便是。”

    杜绍棠挺起胸膛:“一定给表姐办成此事。”

    ***

    晚膳由仆从送到各房,刚用完膳就有管事过来相邀,说昌宜公主和阿芝郡主来了,先前已经令人在瀑泉外架了篝火,邀小辈们前去玩耍。

    滕玉意和杜庭兰便辞了杜夫人,自行往瀑泉去,出来在二楼廊道遇到郑霜银等人,一行人便相携而行。

    滕玉意边走边四处留意杜绍棠的身影,才走到瀑泉附近的花—荫下,便有一位宫女模样的人过来道:“请问哪位是滕娘子?

    阿芝郡主有事找。”

    众女惊讶互望。

    滕玉意仔细看那宫女,确认是成王府的下人,接着又抬头找寻,就见杜绍棠站在一棵柳树下,她不动声色冲绍棠使了个眼色,对杜庭兰道:“兴许是问诗社作业的事,我去去就来。”

    宫女领着滕玉意七拐八弯绕过花庭,越往里走越僻静,滕玉意心知端福就在不远处跟着她,但仍不时瞄一瞄腕子上的玄音铃,还好有这东西傍身,提前就能知道附近有没有邪祟。

    到了一处玲珑的山坳前,宫女含笑道:“滕娘子,到了。”

    说完那话,不等滕玉意多问,躬身退下了。

    滕玉意驻足环顾,周遭连一个人影都不见,侧耳听了听,前方传来细小的水声,继续往里走,迎面扑来细密的冰凉水雾。

    原来前头不远藏着一眼碧清的水潭,上方有数尺宽的水瀑飞流直下,岸边则栽满了花丛,妖娆的花朵伴着氤氲缭绕的水雾,恍惚有种仙境般的况味。

    蔺承佑闲闲坐在泉边的一块山石上,像是等了有一阵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把手里的树枝扔到水潭里,扭头朝滕玉意看过来,腰间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的轻微声响。

    滕玉意望着他身上那抹莲子白,暗中庆幸自己提前换了裙裳,不然此刻两人碰面,彼此都会觉得古怪。

    “世子。”

    她笑吟吟行了一礼。

    蔺承佑看惯了滕玉意穿男人衣裳,骤然见她穿件婉约的烟萝紫高胸襦裙,居然觉得有点晃眼,他咳嗽一声:“滕娘子要是不托人给我递话,我都忘了还有一串玄音铃在你身上了,你直接令人把这东西送给我就是了,何必专程约我见面?”

    为此他还得费心安排一番,真够麻烦的。

    滕玉意歉然道:“我也不想如此,世子你瞧,这铃铛我取不下来了。”

    她边说边朝他走去,不经意瞥见蔺承佑身后银光粼粼的潭水,脸色刹那间一变,脚下活像绊住了似的,无论如何迈不动了。

    蔺承佑心里暗觉古怪,她面色惨白,看样子吓得不轻,莫非瞧见了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后望,除了水潭和花丛,别的一无所见,这就奇怪了,她胆子不算小,何至于一惊一乍。

    滕玉意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却仍不敢往前走,只将雪白的腕子举起来:“不瞒世子说,自打那晚从彩凤楼回来这铃铛就取不下来了,试了好多法子,这铃铛竟越缠越紧。”

    蔺承佑暗自留意,见滕玉意说话时目光始终避开水潭,脑中冷不丁冒出个念头:她该不是怕水吧。

    他狐疑地看了看她的手腕,起身朝她走去:“真取不下来?

    我瞧瞧。”

    滕玉意当着蔺承佑的面轻轻往下撸,但那圆滚滚的铃铛活像长在肉里似的,死活撸不下来。

    蔺承佑看得直皱眉:“哎,再扯就该崩断了。”

    滕玉意无奈道:“我正是因为怕把铃铛弄坏,才托人给世子递话。”

    蔺承佑就着她的手腕瞧了瞧,怪了,没听说玄音铃认主,从怀中取出一瓶东西递给她:“把这个抹在腕子上再试试。”

    滕玉意见是一瓶药水,料着这东西抹在肌肤上有滑润之效:“我在府里的时就拿澡豆试过了,照样取不下来。”

    蔺承佑扬眉:“这可不是澡豆,名叫苇饵,若是抹在法器上,能叫法器的灵力消失一阵,我虽然闹不明白玄音铃在搞什么鬼,但举凡道家异宝,都有些古怪习性,它在青云观锁了这些年,谁知是不是养出个器灵来,你先抹上再说,对了,你带了帕子么。”

    “带了。”

    滕玉意取出帕子。

    这时她已经把药水抹在铃铛上,正要试着往下褪,蔺承佑却说等一等,把帕子厚厚叠了好几层递给她道:“先把帕子缠上去。”

    滕玉意不明就里,依言做了。

    “得罪了。”

    蔺承佑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滕玉意一惊,忙要把手抽回来。

    “别动。”

    蔺承佑有点不自在,“光抹上苇饵没用,还得念咒才行。”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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