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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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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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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淳安郡王饮了口茶,缓声道:

    “临安侯府后园里有一片很大的芙蕖池,承佑捉迷藏时为了能赢,就打起了那片花池的主意。

    “当时他还不会凫水,但架不住胆子大,找来一根秸管咬在嘴里,偷偷摸摸潜下了芙蕖池。

    小伙伴们没能在花园里找到承佑,只好一窝蜂去了别的地方,承佑等了一阵,估摸着自己稳赢了,就从芙蕖池里钻出来,不料池子底下全是水草,一下子缠住了他的脚。”

    淳安郡王说到此处,轻轻摩挲手中碧清的邢窑白瓷茶盏,这件事他前后听过三次,至今记忆犹新。

    蔺承佑在水中挣扎了几下,连口里的秸管都丢了,喊救命,可他因为怕被人发现行藏早将仆从们撵走了,后来仆从一度偷溜回来找小主人,又误以为蔺承佑跟那群小公子在一处。

    就在蔺承佑拼命扑腾的时候,花丛后头忽然冒出一个女娃娃,女娃娃看见有人溺水,情急之下把手里的风筝扔进了水里,可惜力气太小,第一回差点连她自己也摔进池子,第二回女娃娃学乖了,知道将风筝的线系到岸边的树上,虽说还是系得不稳,但蔺承佑那时候已经会轻功了,便拽着风筝线从池子里爬了上来。

    等到后来下人们听到消息赶过去,就看见蔺承佑和一个女娃娃并肩坐在岸边一株花丛后头,两人有来有往地说着话。

    仆从们欲上前侍弄,蔺承佑却因为恼他们来得不及时,要他们滚到一边去,下人知道小郎君的脾气,急派了几个人去给成王妃送信,剩下的眼巴巴在旁边干候着。

    正因如此,下人才知道小郎君跟那小娘子都说了什么。

    当时蔺承佑身上湿淋淋的,一边抹脸上的水珠,一边问女娃娃:“你是路过这儿?

    还是本来就待在这儿?”

    女娃娃怀里抱着布偶,并不肯搭腔。

    蔺承佑又问:“你脸上怎么全是鼻涕啊,哦我知道了,你刚才躲在花丛里哭。

    为什么哭?

    你阿爷阿娘呢?”

    女娃娃很生气,猛推了蔺承佑一把。

    蔺承佑居然没发火,只笑着说:“说吧,谁惹你不高兴了,我这人知恩图报,刚才你救了我一命,我可以替你出气。”

    女娃娃仍是不开腔,蔺承佑打量她:“你怀里的布偶都这么脏了,为何不让你阿娘替你再缝一个?”

    女娃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蔺承佑手忙脚乱,忙取下腰间的香囊:“别哭了,这是我们府里厨娘做的梨花糖,挺好吃的,我妹妹可喜欢吃了。

    糖没湿,你尝尝吧。”

    女娃娃把糖放到口里慢慢嚼着,蔺承佑看她喜欢,索性把整包都给了她:“我妹妹还不会走路,要不她就能跟你玩了,她叫阿芝,你叫什么名字?”

    女娃娃吃了一会糖,总算肯说话了:“我叫阿孤。”

    “阿孤?”

    蔺承佑奇怪道,“怎么会有人叫阿孤?”

    女娃娃很不高兴:“阿孤就是阿孤,关你何事!”

    蔺承佑笑道:“好吧,不关我的事,可是你刚才救了我的命,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你想你阿娘了吧?

    我带你去找她。”

    女娃娃口里含着糖,不知怎么又哭了起来,蔺承佑这下没办法了:“要不我带你去找我的阿娘?

    我阿娘很喜欢小孩,尤其喜欢你这样的女娃娃,而且她认识的女眷多,没准她知道你阿娘在何处。”

    阿孤想了想,同意蔺承佑拉她起来,走了没几步,那群小公子们找回来了,看到蔺承佑手里牵着个小娘子,一齐嚷道:“阿大,你给自己卜的卦真准,你跟这个女娃娃才见一次面,居然主动带她玩。”

    蔺承佑:“胡说!我是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才理她的。”

    那帮小子继续起哄:“可是你都牵她的手了。

    阿大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想娶媳妇了,卦相上说你注定会在小娘子身上栽跟头,是不是就从这个女娃娃开始的?”

    蔺承佑上前就给那人一脚:“你放屁!”

    一帮小公子很快就打得不可开交,仆从们四面八方涌上去拉架,阿孤抱着布偶也冲上去帮蔺承佑的忙,可惜力气太小压根近不了身。

    好不容易拉开了,仆从们急着给蔺承佑换衣裳,阿孤举着那包糖追上来:“小哥哥,你的糖。”

    伙伴们见状,又开始取笑蔺承佑:“阿大,你娘子要给你糖。”

    蔺承佑恼羞成怒,扭头对女娃娃说:“你别跟着我了。”

    他一换完衣裳就急急忙忙跑回池边找阿孤,可惜阿孤已经不在那了,成王妃纳闷儿子为何到处寻人,下人就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成王妃。

    余奉御听到此处,忍不住接话道:“阿孤究竟是谁家的小娘子?”

    淳安郡王摇摇头:“阿嫂听说了此事,当即命人帮着承佑找这位小救命恩人,怎奈那日侯府宾客太多,光老侯爷旧部的家眷就来了好几百号人,各家的小郎君、小娘子数都数不过来,奇怪当日来侯府的官员,没有一个来自扬州。

    “阿嫂就想,江南一带口音相近,承佑未去过扬州,听错了也未可知,然而问遍了当日来府的女眷,没有一家小娘子的小名叫‘阿孤’,又打听当日有没有人带着布偶来赴宴,也是毫无消息。

    “这一找,就是大半年。

    崇文馆的同窗得知承佑四处打听那个小娘子的下落,一见面就拿这件事取笑他。

    “正好那时候清虚子道长开始教承佑习练符术,承佑翻阅观里的坟典丘索,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箱箧,里头锁着一本秘籍和一根铜锥。

    这便是承佑起病的因由了。”

    余奉御惊讶道:“秘籍?

    难道记载的是符术,那根铜锥又是何物?”

    淳安郡王道:“我对道家的符术一概不知,只知道这符术邪门得很,乃是百年前昆仑山一位专习旁门左道的邪道士传出来的,据闻这邪道年少时陷入痴恋,一度为了意中人梦断魂劳,使了诸多手段,未能得到那女子,邪道不堪其苦,誓要练便天下邪术,祁寒暑雨熬了数年,终于炼出了一种叫 ‘王咎不居’的符蛊术。

    “‘王咎不居’?”

    绝圣弃智讶道,“这不是象卦的一种么。”

    淳安郡王讽刺道:“冠以道家周易之名,实则与巫蛊相通,铜锥里藏的不是别的,而是蛊虫。

    “蛊虫原是南诏国的巫后用来惩罚不忠之人的,邪道将其引入道家的五行阴阳术,可谓邪上加邪。

    “铜锥一经刺破皮肤,蛊虫便会钻入血脉,男子年幼时操练此术,就算到了懂的年纪,蛊虫也会在心脉里作祟,让人绝情无心。”

    余奉御听得瞋目扼腕,难怪小世子长到十八了,未尝近女色,本以为小世子尚未开窍,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一番曲折。

    他拍桌道:“荒唐,荒唐。”

    绝圣和弃智愕然相顾,“绝情无心”是怎样一种恶毒的诅咒,难道苦恋不得的滋味比噬心还要痛苦么?

    否则那邪道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淳安郡王道:“邪道为了诱惑后人习练这邪术,故意在书卷上写下千般好处。

    承佑心智尚幼,看完邪道在卷首写下的那段话,便想着:只要习练了此术,长大了我就不会在女子的事上犯糊涂,如此一来,卦象上说的那些话也就不奏效了,等我练成了回崇文馆当众再卜一卦,看谁还敢笑话我。

    “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打定了主意,说试就试,等到清虚子道长赶过来,承佑已经走火入魔,道长起初不知出了何事,直到发现这孩子后颈多了一枚赤金印,才知道他中了蛊毒。

    “此后老道长穷尽毕生绝学,都未能将蛊虫从承佑体内驱出去,正因为这个缘故,老道长才会炼制大名鼎鼎的六元丹,可惜最后炼成了也只能清理妖毒,对那蛊毒却毫无效用,每年承佑发作时,都只能用药汤暂且压制蛊虫。”

    咯噔一声,侧室的门从里头开了,安国公满面焦容:“两位小道长,符纸可画好了?”

    淳安郡王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绝圣和弃智送了符纸进去,又被蔺承佑撵出来:“今日之事要是办不好,老老实实滚回来领罚。”

    绝圣和弃智灰溜溜出观上了锱车: “忘了问郡王殿下了,师兄后来找到那个叫阿孤的小娘子没有。”

    绝圣摇头:“多半是没有,要是找到了,郡王殿下哪用得着‘女娃娃’长‘女娃娃’短的,大可以告诉余奉御是谁家的小娘子了。”

    “也对哦,那时候师兄还没找到阿孤就中了蛊毒,等他病好了,也许早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咦,‘阿孤’、‘阿孤’,怎会有人叫‘阿孤’,假如师兄没听错,小娘子会不会是骗师兄的?”

    绝圣捧着头道:“先别想这事了,等我们到了滕府,还得照师兄的话诓骗滕娘子呢。”

    弃智抬袖拭了拭汗,头一回算计人,也不知能不能成,滕娘子看上去不好骗,可谁叫她得罪的是师兄,师兄还从没在算计人这件事上失手过。

    亲仁坊离青云观不算远,小半晌工夫就到了,绝圣和弃智先去滕府,被告知滕玉意这阵子都住在姨母家,于是又改道去杜府。

    两人到门口时,杜府早有阍者候着了。

    绝圣和弃智禀明来意,阍者热络得不像话:“两位道长快请进,夫人和娘子已经等了许久了。”

    ***

    滕玉意昨夜被杜夫人撵去安歇,睡得却并不踏实,天将明时,隐约听见邻室有人惊呼,猛一睁开眼,绮云和碧螺掀帘进来道:“娘子,杜娘子醒了。”

    滕玉意掀被下床:“端福和白芷她们呢?”

    “端福在外院歇着,管事尚未送消息过来,白芷和红奴已经醒了。”

    滕玉意三步并作两步到邻室,下人们捧着巾栉出出进进,杜庭兰正趴在床沿边呕吐。

    滕玉意想起前世表姐惨死的情状,唯恐眼前是幻境,一触就化为泡影。

    杜夫人只当滕玉意高兴过了头:“玉儿,快来,你阿姐正找你呢。”

    杜庭兰抬起头,软声道:“阿玉。”

    滕玉意奔过去替杜庭兰拍背,担忧道:“为何突然呕吐起来。”

    杜庭兰拭净了脸面:“我胸口有些发堵,吐一吐就好了。”

    她容色憔悴,额上布满细细汗光,分明极不舒服,却仍不忘宽慰母亲和表妹。

    杜夫人担忧道:“这样呕吐,不知要不要请医官上门瞧瞧。”

    滕玉意想了想:“阿姐是被邪祟所害,寻常的岐黄之术未必对症,横竖青云观的小道长会上门,不如等他们看过之后再做定夺,省得胡乱用药不利疏散体内的余毒。”

    杜夫人道:“对对对。

    青纨,你到前院找老爷和大公子,说一娘醒了(注),让他们到后院来。”

    奴婢应声下去了。

    杜庭兰轻轻拍打床沿:“阿玉,你坐下,让阿姐好好看看你。”

    滕玉意依言坐下,对上杜庭兰温柔的神色,只觉得好些话哽在喉咙里,干脆从下人手里接过巾帕,轻柔地替杜庭兰拭汗:“阿姐,你好些了么?”

    杜庭兰拉着滕玉意的手柔声道:“我这也不知怎么了,只记得同阿娘去静福庵祈福,后头的事一概记不清了,你信上说过几日才能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阿娘说你跟我们一道回府的,莫非你昨日也去了曲江——”

    说到此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

    滕玉意心一阵猛跳,前世她苦寻凶手,只恨一无所获,而今表姐活生生在眼前,或许、或许很快就能得知真相。

    她小心翼翼道:“阿姐,你怎么了?”

    杜庭兰仍在发怔,面色苍白,额头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杜夫人陡然意识到什么,仓皇摒退下人:“一娘要歇息,你们先到外头候着吧,要是道长来了,速速请他们进来。”

    滕玉意大气不敢出,既盼着知道真相,又怕表姐过于忧惧留下病根,迟疑片刻,她扶杜庭兰躺下:“阿姐,你先歇一歇,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杜庭兰猝然捉住滕玉意的手:“我想起来了,昨夜、昨夜我在竹林里撞见了邪物。”

    她浑身颤栗,口中的字句变得断断续续。

    “好孩子,你又糊涂了。”

    杜夫人红着眼睛道,“阿娘不是才跟你说了,昨晚玉儿和端福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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