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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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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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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羡慕天家的荣华富贵,殊不知,最可悲不过,生在君王家。万万没有想到,国君忌惮的竟然是祁颜的师父。想想也对,白衣真人也算是即将得道成仙的准仙人,若他支持祁颜,贺连齐简直没有与祁颜相争的资本。

    世子为王位争斗杀伐,我是万般不想蹚这浑水,可我偏偏是水里的一尾鱼,只有鱼随水游,从未听闻水随鱼流。常言道难得糊涂,我十分希望一觉睡醒后能将这些事忘却,只是天不遂人愿,我忘记用膳都没能将这桩事彻底遗忘。

    入睡前,桑俞帮我铺好床榻。午后睡了太久,我自觉难以入眠,打算找本睡前故事读一读,左右寻找,从搁了话本的梳妆匣屉里摸出一张信笺,实在想不起是何人所赠,于是扬起信纸问桑俞:“这是哪里来的?”

    桑俞回头看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啊,这个,是午睡时五世子遣侍女递来的。”

    我不明所以将信笺拆开,信上言语寥寥,是问流光剑如何能破幻境,我边合上匣屉边疑惑地问:“侍女还说什么?”

    桑俞维持着铺开锦被的姿势,皱眉沉思许久,一拍脑门道:“侍女说是十万火急,救命的事,请主子睡醒后务必过目。”

    室内一时静极,我愣在原地,下一瞬,从小凳上跳起来:“是几时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贺连齐尚未独自立府,却也不在宫中,寻了一圈未果,我一时没了主意。贺连齐不同于祁颜,与我向来说一不二,他既说是人命关天,只可能比这更糟,绝不会夸大其词。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被困在什么幻境无法冲破,才会提前嘱咐侍女若他不见踪影便将这信送来给我救他性命,想来想去,唯有去找祁颜,看看他是否有其他法子。

    宫门早已下钥,我不得已换了身侍女衣裳,出宫去找祁颜时恍然想起来那张落水后未用的符纸,他曾同我说情况危急时再用,不知眼下是否真的遇到危急情况,我从荷包里摸出已被水泡出皱褶的符纸,一时不能判断是否还有作用,只得硬着头皮将符纸一撕两半,屏住呼吸细听半天,除过烛花偶尔噼啪几声,再无其他声响。我不死心地又撕了几回,仍没有见到祁颜凭空而降,跺跺脚才要趁夜出宫,蓦然听到寝宫门被轻叩三声。

    是季末,他将我带去一座废弃宫殿,进去之后才发现内里是佛堂的陈设,融融烛火将室内照得透亮。祁颜一席暗纹锦袍端坐在一张铺了明黄锦缎的条案前闭目打坐,听到响动缓缓睁眼看向我,一双清冷眸子沉如古井:“着急叫我来,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上下打量一阵,语声担忧,“可是受了什么伤,又或是忘了什么事?”

    我走近一步,不知是否错觉,他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倒像有些病容。我怔了怔,自觉应该关心一句,可事情分轻重缓急,想起此行目的,也顾不得其他,便焦急问道:“二哥,你知不知道小五在哪里?”

    殿门在身后合上,发出沉闷声响。他在明晃晃的烛光里静静看我:“你不惜用了我给你救命的符纸,就为了这件事?”

    我愣在原地,不知怎么觉得他今夜有些不同寻常,但想起贺连齐如今不知去向,也只好咬牙说道:“的……的确是救命的事啊!”

    “你这样慌张,是不是真的很担心他?担心他出什么意外?”他随意扫过我慌张神色,视线停在我侍女的装扮上,良久,低低笑了一声,“从前我总以为,你不懂情爱也无妨,我总会治好你,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可是小九,”窗格子投出幽微月色,他眼底浮起深深的无奈,“是不是即使医好你,你的心里也没有我?”

    胸口蓦然生出不知名的钝痛,我难以理解祁颜的感受,只是觉得他不该这样想,剩下的不知还能如何。我动了动唇,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响在静极的室内,竟有些发抖:“二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贺连齐他……”

    空荡殿堂几道细微声响,红烛淌下如血烛泪,他眸中浮起悲伤情绪,却转瞬即逝,亦不再说话,凭空祭出一件法器。青铜法器自他掌心腾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殿内顿时白光大盛。

    刺目的白光中,响起他若有似无的叹息:“无妨,既能让你欢喜,没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祁颜不愧是祁颜,不用看信笺便知发生何事,状似琉璃塔的法器腾在空中,他又凭空捏出张符纸,在半空轻轻一划。符纸燃起新火,金身佛像前渐渐浮现出仿佛异世的模糊景物,是间半旧的卧房,陈设与大齐有所不同,难以判断究竟是何地界。

    再细看时,简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见——贺连齐同秦晚歌在打架,还打得十分热闹。那日匆匆一见,只以为秦晚歌性子孤傲,却不想身手如此了得,竟与连国君都夸赞过武艺卓然的贺连齐不相上下。

    饶是刀光剑影斗得凶残无比,两人却不约而同避开一处,原来一尺外的床榻上躺了个小姑娘,容貌看不大清晰,只依稀分辨出年纪与我相仿,或许还略小几岁。祁颜默不作声地看了片刻,只沉声嘱咐我:“守好房门,切记不可让旁人进来。”蹙眉默念几句咒语,便笔直地闭目坐在原地,如同闭关修炼一般。

    佛堂空灵,我轻手轻脚将门闩插好,又轻手轻脚盘坐在他身侧的蒲团上。彼时已过三更,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同寻常,想来想去又找不出任何端倪,我只觉头疼得厉害,索性靠在桌角闭目养神。

    就要沉睡时,耳边响起急促的咳嗽声,我匆忙睁开眼,看到祁颜不知何时醒过来,正将手抵在唇边猛咳。我急急上前,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样?”顿了顿,“小五他怎么样?”

    他仍在咳嗽,许久才停下来,淡淡扫我一眼:“他与……在异世遇险,我教他如何用流光剑破开幻境。”

    我怔了怔:“异世?什么异世?”狐疑地打量他半天,“二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他不动声色地看我一眼:“这事说来话长。”

    我皱眉看着他。

    他漫不经心地垂眸:“简单来说,就是世上有许多尘世,大齐只是其中一处,贺连齐如今在另一处,方才我将幻象植入他所在的尘世,现下已经没事了。”末了,顿了顿,“你还真是……很关心他。”

    我不明所以:“二哥方才也看到了,的确是人命关天,我怎么能不关心?”

    他黢黑眸子有什么情绪闪过:“那你可以宽心了,他已无碍。”他漫不经心地将手收进袖中,“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二哥?”

    他已不再说话。

    回头望一眼他越发苍白的脸色,我忐忑不安地出了寝殿。檐下不知何时飘起冷雨,将黄叶打湿,手指明明拢在袖口,却觉得一片濡湿。我摊开手掌一看,才发觉掌心不知何时染上了殷红血迹,像开在掌心的一朵娇艳桃花。

    恍然间意识到什么,我提起裙摆跌跌撞撞地回头,看到宫门已紧紧关上。季末凭空出现,单膝跪在石阶上将我拦下来:“还请帝姬暂且回去吧。”

    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我艰涩道:“二哥他……”

    季末仍未看我,嗓音淡淡:“世子前些时日不眠不休,东奔西走为帝姬寻找救治失忆的法子。今夜本应为姬夫人诵经祝祷,忽然接到您的召唤,以为您出了什么要紧事,匆忙从宫外赶来……却是要请他救五世子。”

    手指下意识地攥紧,指甲深陷皮肉,却无知无觉,我听到自己有些仓皇的声音响在浓稠的夜色中:“二哥一向同我亲厚,何况国君有言在先,我当为齐国之福,他想治好我也是情理之中。若今次病的是贺连慕,他也一样会……”

    后面的话却被季末突兀地打断:“帝姬当真以为,世子是因着帝姬的身份?”他哂笑一声,冰冷话语一字一字地灌入我耳中,“世子所做,不过是怕您真的将他忘记。他对您如何,连我们这些手下都看在眼里,您始终装作不知便罢,可也总该知道他与五世子势同水火,又如何忍心利用他至此。

    “帝姬以为,世子给您的符纸,是如何起到效用?那是用他的血肉化成,帝姬将符纸撕碎时,世子受钢刀剜骨之痛,如此才能感应到帝姬的危险。帝姬却轻易用它救了五世子,帝姬当真是,将世子对您的好,都视作草芥?”

    这本不该是一个属下对主子说的话,我动了动唇想要喝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胸口的位置像有什么破土而出,刺进血肉隐隐作痛。我踏过遍地雨叶,浑浑噩噩地踱到宫门外,模糊记起这间宫殿似乎是祁颜生母姬夫人生前的寝殿。年幼时听年迈的宫人偶然提起,说姬夫人生得绝色,曾经备受国君宠爱,后来不知怎么触怒了天威,便被弃若敝屣。她孤独守着偌大的宫殿,最终青灯古佛郁郁而终。

    而今日……似乎是姬夫人的生辰来着。

    一夜难以安寝,天将亮时,我仍然难以放下心来,觉得该去看望祁颜。且不论他昨夜似乎带了伤势,只说让他救贺连齐的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妥。只是事实并不像季末所说的那般,所谓忽视所谓利用,全都不是真的。

    何况祁颜日以继夜寻遍名医替我医治,大约……是真的害怕我将他忘记。

    空手前去显然不妥,我决定送些什么赔罪,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有理出半分头绪。周围最通人情世故的非贺连倚莫属,我写了封信求教,不过午后便收到回信,兴致勃勃展开,信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净是些嘘寒问暖假意客套,信末还附上一句:小九如今也有想要讨好之人,可是春心萌动了?

    脑中浮现他打着扇子一派欠揍的形容,我撑起一个和善微笑问送信的小侍女:“你家世子,现下身在何处?”

    小侍女摸了摸鼻子:“奴婢出门前他还在府邸,帝姬这是要……”

    我笑眯眯道:“我要去揍他。”

    “……”

    小侍女倒是机灵,见我即将发火也并不害怕,从腰间又摸出个信封递给我:“世子说,帝姬是否要当面质问他,且看了这封信再做定夺。”

    我抑制住冲出王宫将贺连倚打一顿的冲动,咬牙打开第二封信。这一回信上倒是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大字——投其所好。

    小侍女打量我的神色,好奇地凑过来:“帝姬?”

    我将信笺合上,沉默半天:“怎么办,我现在更想去揍他了。”

    “……”

    所谓投其所好,也须得知道他的爱好。想来想去,也只能想起祁颜一向喜欢古玩字画,抑或是手抄本的道典古籍。只是这类物件他的世子府要多少有多少,且都名贵异常,我送个寻常的,显得没有诚意,送个不寻常的……我也没有不寻常的。

    桑俞提醒我可以尝试去问问祁颜他究竟需要什么,但想到我去询问,最可能的结果是得到“我想要的唯有你”这类回答,于是作罢。

    最终为表诚意,我决定亲自下厨做一碗羹汤。

    从前堂测答得不好时,博士经常教导我说,勤能补拙。眼下练习整整三日,发现有些事只有勤不行,还需要天赋,显然我在厨艺这类事上很没有天赋。直到熬干了第三个汤锅,才终于熬出一小碗辨不出颜色的羹汤,我小心翼翼拿食盒装好,遣来内监递上拜帖,却有侍女先一步前来,说祁颜求了白衣真人出山替我诊病,如今人已暂住在城郊的清华寺中。

    大齐历代君主不信佛道,唯有当今天子因继位后得白衣真人天谕,从此便笃信佛法,清华寺便是因此修建,地位等同国寺。于是,我转道山中,下了轿辇步入清华寺,云顶间一方宽阔石台,一身淡色长袍的祁颜坐在石刻的棋盘前,正与什么人下棋。走近时才看清,是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身形清瘦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想来这就是祁颜的师父,三言两语便能让国君将我带回王宫册封,改变我一生命运的人。心里说不上是感激多些还是感慨多些,我施了施礼,白衣真人摩挲着棋子转过身,温和目光自上而下打量一会儿,倏然笑道:“祺福帝姬安好。”

    我愣住——这人不就是,庐陵市集上说我命不久矣的江湖骗子?

    我怔怔:“您是……”

    他含笑道:“帝姬若愿意,可与祁儿一同喊老朽一声师父。”竟是一副从未见过我的形容。

    我觉得奇怪,当日虽然匆匆一瞥,可时日尚近,他总不至于不记得我才是。

    他见我愣在原地,便问:“帝姬是来找祁儿的?”

    我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眼风微微移过去,偷偷打量漫不经心撑腮的祁颜,却不见他有分毫反应。其实从我出现后,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指尖夹了粒黑棋,偏头沉思一会儿,笃定落子,这才抬起头。我赶紧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讨好似的望着他,可他的目光只在我脸上停留一瞬,已转到白衣真人身上:“师父,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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