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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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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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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索你的命吗?”

    身旁小仆愤然上前:“你乱说什么,庄主他……”却被顾绍桓挥手打断,他垂眸细细整理衣摆,半晌,缓缓道:“你多少年没有见过你师姐,还记得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召隐形容古怪:“容貌也许会变,可习惯不会。我记得,我师姐至死都不会使剑。”

    顾绍桓清冷容色骤然惨白,却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吩咐家仆送客。

    没听到秘闻,却看了一出好戏。我暗自琢磨这三人到底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祁颜在一旁端着茶盏漫不经心地浅酌,眼风淡淡瞥过来,像是随口一问一般:“方才那位是?”

    “他是内子的师兄召隐,与内子自幼亲厚,在内子身故后……便将内子之死怪在我头上。”顾绍桓清冷眸中浮起回忆神色,许久,自嘲道,“其实,何须他人责怪,她故去的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怪自己。”

    日夜赶路,此时才觉得腹中空空,我拈了块点心丢进嘴里,是在宫里最爱吃的白果豆沙。坐在身侧的祁颜微微斜我一眼,一副拿我没办法的表情,隔着檀木小几替我抹掉唇边碎屑,转身若无其事地与顾绍桓继续攀谈。

    被他触过的肌肤像燎了火星的木炭,氲出点点余温。我不知所措地捏着半块点心,在吃光与放弃之间纠结半天,目光却被身后的画像吸引。尺余长的手卷上画的皆是同一位女子,或读书或习剑,或是一抹窈窕背影,亭亭立在一湖睡莲旁,淡薄得似花间影。画像形容各异,唯有一处相同——

    我愣了愣,一句话脱口而出:“为什么,这些画像上都没有脸?”说完才发觉问题太过唐突,只好假装喝口茶掩饰内心尴尬。

    室内一时静极,几步外,顾绍桓目光淡淡扫过来,却没有看我,而是落在虚无。许久,他唇边泛出凉薄笑意:“这便是我广邀秘术师的原因。自从内子去世后,我再也想不起她的面容。”

    日光从窗格子外投进来,正照在他晦暗不明的脸上。我这才看清,原来在阳光下,顾绍桓的眼睛一只如幽暗夜色,一只却浅淡如琥珀,竟是一双异瞳。

    异瞳甚是少见,自古也有诸多说法,有的说是绝世奇才的象征,有的则说是天降不祥,皆无法论证。我尚且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祁颜却依旧神色如常,继续闲话家常般地问:“尊夫人,去世多久了?”

    顾绍桓抬眼望向远处拂过的流云,半晌,淡淡道:“算起来,距今已足足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八千余天,他惦了她这样久。

    祁颜若有所思地转着手中茶盏,终于摆出一副讨论正事的模样:“当地官府上奏御前,说庐陵的秘术师接连被杀,且每一位都曾替庄主诊过病。顾庄主……可有什么世仇?”

    “世仇?”他玩味重复,复又低笑一声,“想杀我的人,恐怕整个归一山庄都装不下。”

    之后祁颜再三询问,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眼看夕阳西下,大约是提到什么不能回忆的前尘往事,顾绍桓冷淡眉眼现出疲惫,便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回屋,留下家仆将我们带去休息。

    一路穿林拂叶,水榭漫长,这些年的归一山庄犹如蛰伏在庐陵的卧龙,一并庄里也僻静清幽。我闲来无事向家仆打听八卦,家仆倒是热心肠,分毫不避讳地同我说起庄主顾绍桓的旧事。

    据他说,这位顾庄主,早年父母在一场家族纷争中双双过世,徒留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彼时顾氏各家皆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都觉得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没有前任家主为他铺路,又能成什么气候。可正是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在他二十岁那一年的品剑大会上大放异彩,造出一柄万人称赞的宝剑。听闻当时有幸一睹此剑风采的人,皆言这是把绝世之剑,尤其是拔剑时,剑尖会泛出如幽蓝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

    可最让江湖人津津乐道的,不是他铸成的绝世宝剑,却是他的一段情史。家仆说,顾绍桓年轻时风流不羁,是多少貌美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只是这梦中情郎,忽然在某一日收了性子,爱上了一位女子,且一生只娶了这一位夫人,且夫人逝世后并未续弦,膝下只有一位过继的独子顾不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顾家是武林中最大的世家,族长们自然希望人丁越旺越好,花了不少心思将族中旁系的貌美姑娘引荐给他,却被他一一婉拒。长辈以死相逼都无办法,顾绍桓只会轻飘飘地说一句,那这家主之位换人来做吧。实际上,但凡有人能够胜任,我想各家长辈一定会把顾绍桓赶下台,可惜无论是武功、铸剑或是相剑,除过顾绍桓之外,再无人能替代。

    看惯王孙贵族或是多疑,或是多情,能看到这样痴情的顾庄主实在难能可贵,仿佛腐朽泥沼中独自盛开的一枝孤冷素莲,绽放在冰天雪地。我抚平微皱的衣襟唏嘘一阵,转头却看到水廊沿途都挂着与前厅里相同的长轴画卷。

    祁颜在其中一幅图景下略略驻足。家仆亦停下脚步,凑过去体贴介绍:“这位便是庄主夫人,我二十年前入庄时,夫人卧病在床,整日闭门不出,后来有幸得见一面,果然如天仙下凡。”末了摇头轻叹,“只可惜天妒红颜,那年深冬降了场大雪,夫人不日后就……到底没有熬过那年冬天。”

    二十年?

    我怔在原地。

    可方才顾绍桓明明说,他妻子去世已有二十三年?

    转头见祁颜亦露出疑惑神色,只一瞬又恢复如常,他微挑了眉问道:“哦?可我怎么听说,顾夫人去世已经二十多年了?”

    家仆笃定道:“是二十年前,庚寅年,我是夏末入的府,绝不会记错的。”

    不是家仆记错,难道是顾绍桓记错了?可他这样爱他的妻子,又怎么会记错?

    一只夜鹭点水而过,惊起点点涟漪。我垂眸盯着鞋尖,想,这一遭庐陵之行,恐怕不如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行过一段抄手游廊,迎面有三人信步走来,为首的着一身素色暗纹长袍,腰间也佩着流云玉佩,想来亦是顾家之人,而后面两位……

    引路的家仆适时停下脚步,拱手行礼:“少庄主。”又向身后两人,“三公子,五公子。”

    被称为少庄主的顾不忘倒是继承了顾绍桓的衣冠品行,虽不是嫡系血脉,却与顾绍桓的眉眼有三分相似,他先是颇有涵养地拱手拜一拜:“想必二位便是父亲提过的御史大人与秘术师。”又侧身引荐,“这二位也是齐都中人,他乡遇故知,几位在归一山庄相会,也算是缘分。”

    这何止是缘分,简直是孽缘。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悠然而立的两人,半天才吐出一句:“三……三公子,五公子。”

    祁颜倒是神态自若,仿佛与他们当真是头一遭相识。一一行过见面礼,顾不忘抬眸望一眼夕阳,神色蓦地变得匆匆:“在下还有事要处理,二位,请自便。”说罢拱一拱手带着家仆疾步离去。

    游廊一侧是淮湖水畔,偶有水鸟啼鸣,风声清冽。贺连倚摇着折扇,忽然哗啦一收在我头顶轻拍一下:“九丫头,下月术数课要堂测,你还敢跑出宫来,不怕考砸了先生抽你手板?”

    贺连倚此人,在他们老贺家排行第三,若说从前向国君提亲时贺连崇只是跟风,那贺连倚绝对是凑热闹的那一位。

    折扇不偏不倚砸了正着,我痛呼一声,揉了揉额头道:“三哥的功课与我不相伯仲,不是也跑来这里逍遥。”

    贺连倚卡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瞥向祁颜:“日日跟着二哥,越发惯得你没有样子。”

    祁颜但笑不语。

    果真如顾不忘所说,他乡遇故知该是喜悦心情,我心中却忧虑。祁颜是奉旨查案,我虽然没有国君的直接旨意,好歹事先告过假,算半个御史。可贺连齐和贺连倚又为什么会在归一山庄?看顾不忘的形容,大约是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却与他们很是相熟。

    问出心中疑惑,贺连倚款款扇着风,闻言略略瞟我一眼:“过些时候是顾家的品剑大会,我跟小五来凑一凑热闹。九丫头你不是一向喜静?怎么,也对这些打打杀杀有兴趣?”

    我含糊答了声是。诚然,这世子做得也比帝姬舒心。

    贺连倚一派似笑非笑的风流模样,摇了会儿扇子,忽然凑近我,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可听说,庐陵近日不大太平。”复又直起身,一副高深莫测的形容,“你们,可要当心。”

    在大齐的几位世子中,唯有贺连齐与贺连倚关系最好。虽然从没有人同我明说,可我依稀也能分辨出贺连齐与祁颜之间的暗涌,绝不是古人所云的兄友弟恭。想想也能明白,作为朝中呼声最高的两位继承人,又怎么可能和谐相处。贺连齐算不上热络,祁颜又一向是云淡风轻,也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三三两两寒暄过后,便各自告别。

    回房前,我特意绕到后山上,那里除了浓浓密竹,半分剑冢的痕迹也看不到。观望了半天,忽觉如芒在背,猛然回头,只望到随风摇摆的竹林,依稀透出几缕淡薄日光,并无人迹。我摇头嘲笑自己近日怎么这样多疑,可也不敢在禁地边缘耽搁太久,跺跺脚便快步离开。

    半个归一山庄都建在水上,一并庄内也有不少水塘,彼时正值夏末,各色睡莲袅袅开在水畔,像一幅精妙绝伦的水墨画卷。天幕如稀释了的墨,门厅皆掌起灯,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准备去厨房里讨点饭食,一回头,却险些撞到一个人身上。

    在一派空寂禅意的夜景里,贺连齐正抱着剑,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灯火只照在脚边,再未近一寸,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暗忖这庄子奇怪就算了,怎么连住了几日的人都变得奇怪,刚要小心翼翼开口询问,他已先我一步开口,嗓音沉沉:“他出来查案,也带着你?”

    我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个“他”是指谁。想来在贺连齐眼中,我只是闲来无事一道随行,对案子并没有什么有用之处,遂不忿地挺起胸膛:“我也是请过旨来帮助查案的好不好。”

    听我这样说,他嘴角微微勾起来,又极快垂下,眸色沉如古井:“二哥日日不在朝中,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好奇祁颜行踪的人,可他们为什么就笃定我会知道?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百无聊赖道:“二哥成日四处游玩,连君上都拿他没什么办法……”忽然想到什么,凑近他几分,压低声音神秘道,“说起来,你近日也神出鬼没的,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偷偷幽会去了?”

    本来只是打趣的话,可贺连齐却分毫不为所动,只是皱眉看着我,对我的问题恍若未闻。许久,他薄唇动了动,却是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二哥已同别国的帝姬有了婚约?”

    “别国的帝姬?”我怔了怔,胸腔像鼓皮轻轻震动,生出的情绪不能分辨,凝眸想了一会儿,掰着指头细数,“若论国力相当又适龄貌美的,除过羌国的宣和帝姬和匈奴的灵枢帝姬,似乎再无他人,可若是这两人……”

    我一时心中思绪繁杂,定了定心神,又问:“是君上定下的亲事?怎么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贺连齐欲言又止:“是私下定的。”

    “私定终身?”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能做出这样的事,简直不是我认识的祁颜。再者说,贺家两位世子争国君之位争得风生水起,祁颜在这种关头私定终身,这是连帝位都不要了?

    我表示不能理解,心中腾起疑惑,不自觉便问出来:“她是个怎样的人,能让二哥这样奋不顾身?”

    他愣了愣,大约没想到我会这样问,眼底浮起一点暖色,再去看时又消失得毫无踪迹,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她同你年纪相仿,模样很好看,出身也尊贵。只是身子不大好,总是生病,受了很多苦。明明该是掌上明珠,却能睡草席风餐露宿,为了生计,学得一手好厨艺……”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人影,却看不真切,我随口应了一句“原来如此”,不再说话。

    贺连齐走近一步,距我不过半臂距离,高深莫测地看我半天:“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

    我被他盯得难受,低头摆弄衣角:“我应该在乎吗?”

    冰冷目光在我身上停驻良久,墨色天幕越发暗沉。我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伴着冷淡嗓音,一字不落地灌进耳中:“看来,你比他更冷血无情。”

    我懵懂抬眸,只来得及看到垂花门后消失的半片衣角。

    已经不是头一回听到别人这样评价我——冷血无情。可我着实不知道,有情有义该是什么样子。更遑论,这正是我曾经希望的,所有世子挨个娶妻,自然再没我什么事情。但若不是嫁给祁颜,又会嫁给别的什么人,这样想来,似乎祁颜更好一些。

    可是……

    我跺了跺冷掉的双脚,没什么可是。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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