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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桃花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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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3/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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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党诸人评判一番,觉得轮也该轮到他,可哪承想,秦昭几句话便将已到他嘴边的鸭子放飞了。他不是没有求过成煜,可任凭他说破嘴皮,成煜仍然一意孤行。再加之从前秦昭取而代之,他便对她怀恨在心。

    身为谋士,谋的是什么,一半是事,一半是情。若真是一个合格的谋士,早就该看出成煜与秦昭早已不是上下级关系那样简单,那秦昭便动不得。就算要动,也该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让成煜亲自将她舍弃。

    更何况平心而论,冤有头债有主,要恨也该恨成煜,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秦昭头上。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地牢森寒,目之所及皆是灰暗,像有什么无形鬼魅藏在暗处,只待将人无情吞噬。秦昭家里虽不算富裕,好歹从小衣食无忧。后来入了太子府,成煜奉她是上上之宾,没有一天亏待过她,又哪里受过这些罪。一只青灰色的大老鼠从墙缝里钻出来,沿着墙角窜出牢门。她裹紧单薄外衫往角落里缩了缩,一双手死死笼在袖中,仍觉得凉意渗骨。

    原本照陈栾的打算,太子奉命远行,来回最快也要一月,只要将秦昭捆了送到国君面前先行处置,待太子回来后早已无力回天。

    可谁知原本该在西北调查官匪勾结案的太子,却在第五日深夜匆匆出现在地牢。狱卒诚惶诚恐地将牢门打开时,秦昭正蜷在草席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她连眼睛都未睁:“闹到王上那里对谁都没有好处。我若是你,就先把我放了,这件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如何?”

    “怎么能当作没有发生?让你白白受这些委屈?”

    她骤然睁眼。

    玉佩轻响,一抹绯色从阴影中走出来,云靴踏过遍地腐烂的茅草,俯身蹲在她身前,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吓到她:“本宫已将陈栾幽禁在后院,待本宫亲自审问后,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他的突然出现已足够让她惊讶,如今这番话更是让她来不及问清前因后果,已出言劝道:“殿下此举着实不妥,陈栾虽无实权,到底也是陈氏族人,若无圣旨草率关押……”

    “你是不是又要劝我,凡事当以大局为重,切忌意气用事?”成煜眸中温柔顷刻间消失,转而换上难掩的愤怒,“你告诉我,做国君是为了什么?”

    她勉强撑起身子,在听到这话时,愣了愣:“什么?”

    “若本宫连想做的事都不能做,做国君又是为了什么?”不知何时刮起冷风,透过半大的牢窗,吹得桌上烛台火光恍惚,年轻的太子抬手扶住她肩头,在她困惑的目光中,面色沉得骇人,“今次,你可有错?你与山贼勾结了?那些信是你写的?刺客当真躲到了你的房中?”还不等她回答,他已冷声说,“既是如此,本宫这样做有何不妥?”

    陈栾吩咐狱卒断了她的饮食,这几日她粒米未进,只饮些清水,早已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若不是靠一口气撑着,也许早就昏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常言道当局者迷,就如她从前所言,她机关算尽,只始终因置身事外,才能保持清醒。但凡动了私心,便不能一心为主子谋事。

    这是大忌。

    而她被关在地牢,第一件事想的不是如何自保,不是大仇还未得报,不是平生所愿还未实现,而是此事若真闹到御前,会不会牵连他,以及……

    他又会如何待她。

    心中思绪万千,却都不是她此刻最关心的事。她怔怔地看着来人,一贯含笑的眼底似有水雾弥漫:“殿下为何信我?”

    他仔细打量她半晌,用指尖细细擦掉她鬓边的污渍:“你说自古帝王皆是无情,本宫却要做一个有情有义的帝王。本宫信你,绝不会背叛我。”

    苍白的唇动了动,向来巧言善辩的她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响在她耳畔,一字一字,问得认真:“阿昭,你想不想同本宫一起,坐看这如画江山?”

    浮在她眸中的层层云障顷刻间散尽,下一瞬,已被拥在一个温暖怀抱中。温暖到让她忘记杀父之仇,忘记毕生所愿。牢中烛灯如豆,映出两人相拥的影。

    “本宫一定会娶你,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阿昭。”

    宣德十五年,先帝病逝,成煜于同年登基,改国号承运,封号项文帝。

    因朝中异己已除,剩余残党见大局已定,纷纷倒戈。在秦昭的辅佐下,成煜的帝王路,走得不可谓不顺利。新帝继位,待国丧一过,宫中已是一派喜气洋洋,内廷按照祖宗礼制准备登基大典,宫人具是行色匆匆,忙得脚不沾地。

    就在这一派繁忙中,仍在太子府等候诏令的秦昭被急急传至御书房。

    婢女打起明黄锦帘便恭敬撤退,偌大的殿内只闻细微的呼吸声。她没有拜见帝王的繁复宫装,只穿了平日里最常穿的素色长裙,发间难得戴了支白玉簪子,一步步行过见方的地砖,跪在金丝楠木的方几后。银骨炭在铜丝罩上烧得正旺,高位上的男人尊贵且疏离,似乎不用刻意学习,举手投足间就流露出帝王的气息,这是她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她眸中浮起潋滟水光,因压得极低,很难被看到:“民女参见王上。”

    “阿昭。”依旧是平日的温柔模样,却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太子。成煜不再穿绯红衣袍,玄色冕服衬得眉目如水墨,紫金冠高高束起,是全然陌生的模样。青玉长案摆了五六道摊开的折子,他执笔蹙眉在上面写着什么,在看到她时,眉眼间终于映出一点喜色,复又低下头,“阿昭,你快来看看,孤该怎么办?”

    秦昭慢慢走到书案前,像是他又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想同她一起商议,与往常没有半分不同。只是奏折难得是统一的内容,上奏者无论官位高低,均是举荐各家女子入宫。“立后选妃”四个字刺得她双目通红。

    她身子晃了晃,不动声色地扶上身后桌案才勉强站稳脚步,转头看向只专心研读奏章的帝王,用惯常的轻柔语调问他:“王上叫我来,就是为了这桩事?”

    他终于抬起眼,仿佛觉察出什么,微微蹙起眉:“你可是怪孤这些日子都没有召见你?孤才入主齐宫,烦琐小事一件接着一件,今日方才得空……”

    琉璃宫灯溢出斑斓光影,她在这光影中退开一步,双手笼在广袖中,视线自他空荡荡的腰间移开,微垂了眼,看似一切如常,但若仔细分辨,便能看到绲了银边的袖口在微不可察地颤抖着:“王上说得对,王上才登帝位,为了稳固朝纲,自当立董将军之女为后。”

    这样的答案像是让他很满意,他倾身贴近她几分,修长手指抚上她尚未恢复温度的脸,指腹在她颊边轻轻摩挲,眼底漾出真心笑意:“你与孤想的一样。阿昭,孤已同母后商量过,孤能登基,你功不可没。从此之后,你当是孤最爱的贵妃,最懂孤的贵妃。”

    她却像被烫到似的偏头躲开,平静无波的脸终于被什么打碎,一点一点剥落满地,只剩无尽的空茫。身为谋士,最忌讳的便是喜怒形于色,让人看出心事。秦昭一直做得很好,哪怕身在地牢,也许下一刻就要殒命,依旧静得像戴了面具,永远不知喜怒哀乐为何物。

    可今次,她再也无法伪装。

    他的手僵在原处,半晌,眸中闪过不悦:“阿昭。”

    回声响彻殿内时,她一步步从他身边退开,缓缓跪在丈宽的书案前,声音铿锵,方才的惊慌失措像是错觉一般:“秦昭愿入朝为仕,为王上鞠躬尽瘁,保大齐一世安宁。”

    年轻的帝王神色难辨,许久,拂袖离开:“随你。”

    她笔直地站在空无一人的殿前,窗外冷风呼啸,她忽然觉得很冷,哪怕寒冬腊月父亲出殡时,哪怕孤身一人身在地牢时,她也从未觉得这样冷,冷到牙齿打战。她缓缓蹲下身,将自己用力环住,却执意不肯低头,透亮的烛光照进她的眼底,沉得似无月的夜。

    他终于变成她期望的样子。

    也终于,为了皇权负了她。

    成煜果然让秦昭入朝。

    秦昭的确是天生的政治家。朝堂一向是男人们角逐的名利场,她想在其中谋得一席之位,难度可想而知,可她竟然心甘情愿。相比起来,做贵妃既享尽荣宠,又不用主理六宫,反而乐得清闲。成煜其实不算食言,说不定还多方考量觉得此乃上上之策,将它当作礼物精心捧到秦昭面前,秦昭却拒绝得毫不留情。

    我将这桩想法说与祁颜,却得到不同看法。

    祁颜说:“他们要的东西不一样罢了。她只是想做他独一无二的妻子,无法与别人平分他的爱。”顿了顿,语声别有深意,“若不是唯一,不如不要。”

    我想了想,觉得这话也颇有道理,只是没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祁颜竟然如此懂女人。

    他站在我身旁,微微侧目看我:“不是我懂女人。而是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天下间所有人应当都是同一种模样。九辞,是你不懂喜欢罢了。”

    我怔怔抬头,正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想了想,斟酌道:“或许,是她知道若入后宫,就不能再辅佐他了呢?”

    总之,经过在太子府几年的历练,秦昭出落得越发沉稳,尤其是庙堂辩论时,不输男子分毫。朝中暗涌,须得步步为营,她本就生得极漂亮,如今一身暗色朝服,倒像是冬日清冷的弦月,看似柔和,实则拼了命也无法接近。不少人都存了同她联姻的心思,但大多最终作罢。

    其一,是忌惮秦昭在朝中的地位,王公贵族都很难与她比肩,若真的成亲说不定还要倒插门,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其二,便是秦昭与当今天子捉摸不透的关系。试问,有谁敢打国君女人的主意?

    不得不说,成煜也许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却着实是位好国君。他日日批复奏章到深夜,有空还带着大臣微服出宫,探察民情。只是自立后大典后,秦昭甚少同成煜见面,不知是她有意避开还是如何。除过上朝,但凡他私下召见,秦昭不是称病,就是挑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拒绝,实在避不开时,必定有大臣前来禀告更为重要之事,逼得成煜不得不让她先行告退。

    可事实证明,当一个人打定主意想见你时,一定能被他找到机会,更何况这人还是手握天下的国君。

    一日下朝后,成煜屏退众人,独留了秦昭一人商量要事。金銮殿难得如此空荡,连国君身边的贴身内监都不知去向,只余年轻的帝王低头专注批阅奏章。秦昭盯着宝瓶中一束开得正好的白梅发怔,待回神时,一套玄色长袍已扔到她脚边。

    “换上,随孤出宫。”

    她正要拒绝:“臣……”

    “啪”的一声,奏章掷在青玉案上,响在空旷殿内格外慑人。她默不作声地抬起眼,看向数尺外的龙椅上,隐在冕旒后愠怒的脸:“如今秦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孤都使唤不动你了。”

    她俯身捡起衣袍,不紧不慢地跪倒:“臣惶恐。”却没有半点惶恐的样子。

    他沉沉看她一会儿,高声唤来侍女:“伺候秦丞相更衣。”

    因是微服出巡,成煜只点了几个暗卫远远随行,二人缓步向集市踱去,几步之内便由静转嚣,犹如一幅铺陈开的画卷序章。

    万家灯火迷离,秦昭望向身边从出宫起就一副淡然神色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爷今日特意出来,不会只是想逛逛集市吧。”

    他瞥她一眼:“你说对了,我就是出来散心的。”

    但显然,日理万机的帝王微服出宫,又怎么会只是为了散心,看似漫无目的转了几条街之后,他直接把她带进一间茶肆。

    大厅内宽阔明亮,成煜脚步不停直往二楼而去,寻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下,秦昭亦跟着坐下。待到坐定,方得闲好好将这室内打量了一番。此时两人身处二楼,梨木方桌绕着雕花围栏围成月牙状的弧形。一楼大厅宽阔,四周零零散散摆着几个木桌,最为显眼的,还是柜台旁摆着的几株傲人的早菊,以及菊后几幅铁画银钩的墨宝。

    茶肆中向来风雅,所以诸如此类的陈设并不奇怪。她淡淡然收回目光,只望着窗外的人影幢幢。她的想法很简单,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有此一行,不如彻底享受。

    成煜吩咐小二上一些瓜果蜜饯之类。小二吆喝着下楼去准备了。不多时,方才还空空如也的桌上早已摆上数个精致的小碟与莹白的酒盏。

    茶肆中客人不少,但仍有几桌空余。

    秦昭的心起初始终都放在这梅花酒上,也就没有留意周遭的环境。此时方才看到,本是客人稀疏的店中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而这些人又全都围在一楼厅中的几幅墨宝之前。人声嘈杂,她亦是颇有兴致地偏头望去,只见厅中一角似乎有人伏案疾书。但因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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