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南舟行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章 海月空惊人两处(第4/7页)

首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目录


搜索,用户注册与阅读记录,书架等功能重新开放

百度搜索新暖才文学网,即可找到我们,网址为拼音缩写https://www.xncwxw3.com
(前面加https,http可能无法访问),
即将改版,更多精彩小说请点击"首页-分类-其他小说"

新暖才文学网网址找回安卓APP,防止网址丢失!

如同在他身上厮磨。她的右手在他手心里,隔着白手套也挡不住滚滚热意。他的手下意识握紧了,却见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这才略留出了些距离,是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

    这时候太正经了显得刻意,太不正经又显得轻浮。裴仲桁酝酿了半天,才在唇边荡起浅浅一笑,“四少没跟你说过,靠男人太近的时候最好不要乱动吗?”他眉目含笑,却是坦坦荡荡的神态。这种话说出来虽然有两分调笑,倒不见得怎样下流。

    南舟对于那些事虽然懵懂未懂的,还是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脸上已经有了愠意,“你干嘛?!”

    裴仲桁柔声一笑,“帮你抬抬价。”

    南舟此时终于明白他刚才的意思了,觉得这人简直无聊透顶了,气咻咻得瞪他。他只是噙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轻笑,丝毫不理会她目光里的小怒火。南舟恨极了,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笑,还笑得这么讨厌,但又这样好看。若是打他一巴掌,又觉得罪过,毕竟他几次三番救过自己;不打他,自己又觉得太憋屈。在打和不打之间,打他的心思全消磨殆尽了。

    明明是亲昵的舞姿,两个人却像是在暗中较劲。若即若离,又不即不离地分享着彼此的气息和低语。伴娘服尚算保守,但再保守也是一条V领子的礼服。他一垂眼便满是满园堆雪,恰有一枝红梅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仅是这样拥着,他就能感觉到那一处撩人的丰腴,软而温腻。心头又是一荡,艰难地挪开了目光,恐被烈火烧心。

    裴仲桁轻扬了下巴,“瞧,效果不错。”

    一个回旋,把南舟换到他刚才的位置。她一抬眼,果然看见江誉白一边同人寒暄一边在往这里看。酒杯在他唇边,半晌没动,目光冷然——这是今夜两人第一次对视。然后他又漠然地把目光转到别处。

    南舟急切地想抽身奔过去,但裴仲桁却紧紧揽着她,“九姑娘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好歹跳完这半支舞。”

    舞曲将尽,南舟只得心事惴惴地胡乱应付。裴仲桁垂目望着她的发顶,笑意敛去,也只有这轻描淡写的戏谑口吻,才掩饰得住心头的一片惘然。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南舟如倦鸟投林般提着裙子跑开。他身前骤冷,手心骤凉。缓步走到大厅的落地窗前,拿过一杯酒慢慢地啜着。

    花园里也牵满了彩色的小灯。他越过那些明灭的彩灯,看到南舟提着裙子在花园里四处寻找心上之人。再一抬眼,天上竟然落了雪。像有一年在沙漠遇到风暴时密不透风裹挟而下的沙,睁不开眼睛却又拼命想看清楚前路,只迷得双眼生疼。而他这时候透过那细雪,看到南舟一步一步走到一个身影前,停了下来,然后靠在了那人的背上。

    嘴里的酒没了滋味,裴仲桁放下了酒杯,喃喃自语,“真傻,不知道穿件衣服。”然后转身离开了酒店。

    江誉白不记得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几乎递给江启云的酒都叫他挡了去。他酒量不错,但从没想过会这样千杯不倒。想要醉过去,头却很清醒。大约酒喝多了,脑子里纷芜而杂乱,太阳穴跳痛,他却没有一点醉意。他出来抽支烟想要舒缓一下,却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他没动。

    他这么久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他那么渴望和她在一起,但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她有很多东西远比他更重要。她所谓的事业和亲人,她丢不下,所以宁可丢开他。他又算什么?到后来,他在想,她到底有多爱他?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失望。他知道她会再跟他解释,知道她会哭着求得他的谅解。是的,她一哭他就没有办法了,他肯定会心软的,然后又这样一次一次被她丢弃在角落里。所以他躲着她,不喜欢那个心软的自己。他用尽力气不去看她,却在她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又破了功。

    仅仅是看到她同别人跳舞,他就难以忍受了,又怎么忍心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里呢?但他们的未来又在哪里?

    南漪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江家,程氏早就气极败坏。她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也扭不过他,最后只会迁怒自己。在她看来,是南舟将南漪带进了江家,让好端端的江家家宅不宁。

    这一次南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脸贴在他身后。什么话都没有意义了。她明明感觉到她在失去他,那么害怕,怕一开口就惹他生气,会让他离开地更快。

    关外的冬天未必比震州更冷,但震州潮冷的冬天却是难熬,让人觉得呼吸都很沉重。

    一支烟抽完了,江誉白垂头看见了她的胳膊。裸露着的两条白玉般纤长的手臂,小手紧紧在他腰前合握着。已经冻得发紫了,还是倔强地抱着他,一言不发。

    他心头钝涩,抬头看了看天。天幕深邃,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源源不断地撒着细雪,落得满头尽白。他终是不忍,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南舟觉得很冷,冷地只有紧紧咬着唇才能让自己坚持下来。她知道如果她松开了手,她就再也寻不到他了。直到她快要冻得没有知觉,终于有一双温暖的手包裹在她的手上。她仿佛是被人从冰冻三尺的湖底捞了起来,置于暖炉旁,她也活了过来。

    “南舟……”

    “小白,”她打断他,“今天就算我们的婚礼好不好?”声音很虚弱又满是决绝。

    他怔了一下。她的手太冰了,整条手臂都没有一丝热气。心疼的感觉,又前赴后继地折磨起他来。他忙脱了外套,转过身来,给她披上衣服,把人拢紧,“你不要命了,怎么不穿件衣服!”

    他也只敢在这样无关痛痒的事情上凶她。因为再怎样,都会和好如初。

    南舟抬着眼睛,眼睛里落满了星星。“今天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她落进席梦思里的时候,耳边还听得见底下大厅里的音乐。也许只是幻觉,但又不像。那些音乐时而欢快时而舒缓,她的心也在跟着那旋律荡着。

    身下柔软的床垫能够承托住她的柔软,无骨人一样变成一滩水。而他是长途跋涉的旅人,在低头啜水,吞咽有声。怕是沙海里的海市蜃楼,怕是长夜里来去无踪的春梦。拼命汲取,拼命放纵,不念明朝。

    窗帘也没遮上,花园里的射灯从窗户里透过来,映在天花板上。往来变换的光束如置身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舞池里,两具滚烫的身体贴在一起。爱抚厮磨,是唇舌指尖掌心的舞动,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心底有一片苦涩的底色,身体撕裂的疼痛又是那样醒目,眼泪是情不自禁往下流的。又不是因为疼痛而哭泣,而是明明白白知道,或许她真的有一天会失去他。他也会同别的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情,取悦她、厮磨她,亲吻她身体的每个角落。所以眼泪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汹涌出来。

    他放慢了速度,尽可能的温柔。他读懂了她眼泪里的意思,一点一点把她的泪吻掉,轻声哄她,“都会过去的……”

    是的,疼痛会过去,会有变成欢愉的一刻。刻骨铭心也会过去,变成过眼云烟,烟消云散。

    在情最浓时分手,也许不是件坏事。在心上留下一处伤口,经年不能愈合,越痛越深,历久弥新。是爱里发酵出的痛,又是痛里淬炼出的爱。爱与痛,再加一份欲,便是一种毒药,沾惹的人上瘾,不能自拔,欲罢不能。直到精疲力竭地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小白,我不会嫁给别人的。”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呢喃。话说得支离破碎,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身边的人一动,南舟也跟着睁开眼睛。江誉白掀开被子下了床,快步走到窗前,靠在一侧往外查看。

    然后南舟听见了几声像是鞭炮的声音。她支起了身体,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江誉白看到楼下人影纷纷乱乱,车灯乱闪。他快速穿了衣服,然走到她面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像有人放枪,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然后疾步离开了。

    江誉白一走南舟也没了睡意,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拆解了一遍又组装了回去。她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再也睡不过去。打开灯一看,不过一点多钟。她索性拖着乏软的身子起床洗了澡,穿好衣服一直等到天亮都不见江誉白回来。

    南舟没有换洗的衣服,没办法离开酒店。写了条请服务员给家里打电话,叫小喜坐洋车把她的衣服送来,不要同其他人说。在等小喜来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南舟透过猫眼一看,是江誉白回来了,她忙把门打开。虽然已经赤诚相见,乍然再见还是觉得羞涩,南舟垂着眼把他让进来。

    长发披在身后,她还穿着酒店的浴袍,腮上两团若有若无的绯色,似乎一直不敢看他,很温顺的样子。昨夜的缠绵旖旎齐齐涌上心头,江誉白看到她就像是突然吃了一口甜软的奶油蛋糕,一口不够,还想再咬一口。但他还有事,不得不敛了敛心神。

    他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这是给你的换洗衣服。我今天不能陪你,要赶紧回去。”

    南舟见他神色匆忙,又整夜未归,不无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誉白犹豫了一下,仿佛在斟酌如何遣词造句,南舟更觉得纳罕了。

    “昨天晚上,”他顿了一下,“南漪回官邸的路上,被裴益劫走了。”

    南舟大惊失色,“那漪儿现在……”

    “你不要着急,人已经找到了,南漪没什么事。不过裴益,”

    “被抓了?活该,他就该去监狱里待一待!”南舟不忿。

    江誉白摇摇头,“裴仲桁去求大哥放人,我大哥要了裴益一只手。”

    他不大想回想那个场面。找到人时南漪本是毫发无损的,只是这事情太折江启云的面子了。裴仲桁想把裴益带走,开出了叫人瞠目结舌的条件。那情势下,就是叫他下跪,怕也是眉头都不会动一下。但裴益却硬气的很,最后江启云问他,哪只手碰了南漪,手留下,他就既往不咎。裴益二话不说就把手给砍了。

    江誉白捏了捏眉心,“裴家不大好对付,看着朝中无人,私底下势力却是无孔不入,根基太深。裴仲桁这人平常不露痕迹,手段却猛辣。希望这事不会闹太大,不然不好收场。也希望不会被太太知道,不然你妹妹……先不说了,我给你叫辆车,你先回家,回头我再找你。”

    南舟怔怔地点点头,送他出门,人的脑子还懵懵的。裴益……

    她快速换好衣服,跟服务生打了招呼,也不再等小喜了,叫了车往裴家去。

    裴益的麻药没过,人还没醒。从前总是一张笑意荡漾的脸,如今苍白平静的像一张白纸。裴仲桁一直守着他,怕他醒来的时候会大闹,还特意叫顺子和万林几个手下在门外候着。

    到了中午的时候裴益醒过来了,无声无息的。那双桃花眼如春光谢尽了,眼睛里没有了生气,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裴仲桁倒希望他能像从前一样闹一场。

    裴益就这样睁着眼睛也不吭声,裴仲桁也就沉默着一直陪他熬着。过了很久,裴益忽然开口说话,声音嘶哑的不像样。“二哥,原来心被伤了心是这么个滋味。原来女人的心能这么狠。”

    前前后后的事情裴仲桁都知晓了七八分,若不是南漪有心护着,裴益这条命昨天晚上怕都要交代了。

    裴仲桁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他有一丝物伤其类的唏嘘,情字一字无形,却伤人无数。“你不要恨她,她也是情非得已。”

    裴益只是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他不恨她,他只是不明白。又想起昨夜江启云问她,“从前欺负你的人就是他?”

    南漪抿着唇不说话,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如同他问她孩子的事情时一样,一言不发。

    “今天我替你讨个公道回来。”说着江启云拉开手枪保险栓,塞到南漪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举了起来,枪口对准了他。

    裴益一点都不怕死,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就算今天死在她手里,就当是一了百了。

    南漪终于开了口,却是面无表情,声音是那样冷漠,“少帅,我同他有私恨,更是家仇。但是这家仇说来话长,早已经说不清是非曲直了。我姐姐历尽艰辛万苦,好不容易了断了两家恩怨,你今日是要逼着我毁了姐姐的努力吗?我们两家的家仇已绝,我同他现在无恩无怨。

    我是学医的,这双手是救人的手。你想让我沾上血,无非就是是自证清白。如果非得如此,少帅尽管开枪。他若死了,裴家人来寻仇,南漪绝不带累少帅,大不了我赔条命给他家。”说完竟然闭上眼睛,既不看江启云,也不看裴益。

    裴仲桁无奈地抚了抚裴益的头发,“她都已经嫁人了,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不该这样大张旗鼓地给她惹是生非。”

    “她不喜欢江启云,她怀了我的孩子,怎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