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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疆,独不生情。
她不知道,这长久流传下来的祖训下面还有一句:
生情者,虽万劫不复,却不枉矣。
——《百灵潭·晏西》
一)
晏娘嫁给南襄三年了,未诞下一儿半女。
说不失望是假的,温婉笑颜的背后,是深藏心底的落寞与哀伤。
但南襄却一点也不在意,事实上他除了痴迷武学外,对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包括他的妻子,晏娘。
新婚第二天,晏娘坐在铜镜前,一头长发拥着如花容颜,南襄穿好衣裳走近她,她满心欢喜,绯红着脸拿起手边的眉笔,鼓足勇气刚想学凡间的女子细声道:
“请夫君为晏娘画眉。”
话还未出口,南襄却直直伸出手,一声问道:“剑谱呢?”
如冷水浇头,她一下愣住,手中的眉笔还不及递出,笑容凝固在嘴边,只能张了张嘴,慌忙道:“我,我这就去取。”
这场婚姻是她用一份剑谱换来的,满腔柔情在一个武痴眼中还不如一份剑谱珍贵。南襄是那样不解风情,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三年里,她守在他身边,不悔不怨,只是每回坐在竹屋前,手里缝制着衣裳看他舞剑时,都盼他能多看她一眼。
清风吹过她的发梢,有时她看着看着就会恍惚起来,眼前身影重叠,分不清今夕何夕。
仿佛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春日丽景,漫天梨花飘飞,纷落如雪,树下舞剑的少年身姿翩若惊鸿,回过头冲她一笑,意气风发。
“晏弟,你瞧我这招龙翔九天可还使得漂亮?”
入夜,月朗风清。
床上的晏娘忽然睁开眼睛,眉间一跳。
她望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南襄,犹豫片刻,终是咬咬牙,起身下床。
外头月光正好,繁星点点,晏娘身轻如燕,穿过林间,停在了一棵大树下,面沉如水。
“别吹了,平白地引来孤魂野鬼,扰人清静。”
乐音戛然而止,树上的女子一收骨笛,笑吟吟地望向晏娘:“这声音旁人又听不见,我可是专程要引你出来的。”
笑声酥媚入骨,伴着那张明艳绝美的脸,在月下显得妖冶异常。
晏娘仰头皱眉:“你又来做什么?”
“好妹妹,如今姐姐也不叫一声了,可见你心里当真没有我了。”
女子把玩着骨笛,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却依旧笑得风情万种:“枉我成天挂念着你,你却只知守着那个臭男人,姐妹情谊、百年修行通通都不要了,我都得赞你一声潇洒。”
晏娘默然不语,女子又冷冷一哼:“便是一块木头也叫你捂热了,别傻了,那臭男人根本就是没心的。”
晏娘猛地抬起头,女子却不依不饶,美眸睨向她,笑得刻薄至极:“一只艳鬼也想学人做贤妻良母,究竟该说你痴心妄想,还是天真可笑?”
二)
百灵潭有二美。
两只艳鬼,一唤流瑟,一唤晏西,姿容绝世,鬼名远播。
遇上南襄那天,晴光正好,少年背影俊挺,蹲在溪边拭剑。
晏西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整了整衣衫,上前咳嗽两声道:“小弟晏西,久闻南少侠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果然……”
那套词怎么说来着,晏西握紧折扇,额上渗出了细汗,明明出来前都背得滚瓜烂熟的……
扑哧一声笑,少年抱剑站起身来,眉眼一挑,满脸促狭道:“果然雷从耳出?”
晏西愣住了,少年哈哈大笑,年轻的面孔沐在阳光下,飞扬的剑眉星目一时迷了晏西的眼。
就这样相遇相识,开始了一路的结伴同行。
南襄只当晏西是哪家出来历练的名门子弟,与她兄弟相称,带她游历江湖。
他却不知,这平空掉下来的“晏弟”是只艳鬼,而自己,正是她的第一次任务。
身为一只艳鬼,勾引人的本事与生俱来,晏西于这方面却不是笨了一点半点,叫好姐妹流瑟看着干着急。
艳鬼在艳,妩媚惑人就是她们最大的武器,如果失了这项本事,无异于猛虎拔牙,雄鹰折翅。
于是流瑟安排晏西出去历练,艳鬼爱美,南襄的一副好皮囊秀色可餐,正是她们喜欢的上等货色。
为确保成功,流瑟给晏西先示范了一下,纤腰曼曼地出马先去勾引了南襄一回,这一勾引却叫晏西欲哭无泪。
天可怜见,南襄竟是个断袖!
跌进水里的流瑟被南襄救起,衣裳湿透,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她贴上南襄的胸前,媚眼如丝,声声唤着“恩公”,白皙玉手还来不及进一步撩拨,南襄便喷嚏连连地一把推开她,捂住口鼻:“姑娘抱歉,你身上脂粉味太浓……我自小就闻不得,一闻就会起红疹……”
流瑟的一张倩脸瞬间就绿了。
躲在暗处的晏西叫苦不迭,连流瑟“艳不独返”的名头都失了手,自己这点段数可怎么办……
出师未捷,回去多方调查下她们才知,南襄游侠一个,是近年武林蹿起的新秀,不近女色,一人一剑闯荡江湖,身边有美酒有兄弟,就是没有女人。
乖乖,第一回历练就偏偏撞上这样的主,晏西无语凝噎。
流瑟却不服输,知己知彼后,巧手一弄,将晏西扮作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白净书生。
这还不将南襄手到擒来?
在流瑟的拼命鼓励下,晏西拿着折扇,忐忑不安又悲壮难言地踏上了漫漫勾引之路。
一路上果然状况百出,啼笑皆非,南襄只当晏西是个念书念傻的书呆子,懵懂单纯,有趣得紧,为自己平添不少乐子。
意外却在一个夜晚发生了——晏西穿帮了。
三)
客栈里,夜阑人静,明月宛宛。
晏西对着镜子演练许久后,终于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南襄的房间。
她清了清喉咙,坐到床边,伸手抚上南襄的脸,结结巴巴道:“长夜寂寞,无心睡眠,见南兄被衾单薄,小弟不禁心如刀割,愿用我冰烫的手来暖和你炙冷的心,与君一起共赴巫山……”
噗嗤一声,装睡的南襄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反手抓住晏西,一把将她压在身下,笑得嘴角上扬。
晏西大叫一声,吓得瑟瑟发抖,对上南襄近在咫尺的眼睛,一下没出息地脸红了。
南襄笑得更欢了,挤眉弄眼道:“你的手果然又冰又烫,快来安慰我炙冷的心吧……”
晏西抿住嘴不开口,内心又委屈又耻辱,眸中已因为再次失败涌起了闪闪的泪花,南襄哼了哼,捏住她粉嫩的脸颊嬉笑道:“不知跟谁学了些淫词秽语,偏又说得颠三倒四,就你这模样还敢来捉弄本大侠,晏弟你真是越发大胆了。”
南襄说着伸出手去挠晏西的痒,晏西尖叫着左右躲闪,两人一时在床上闹了起来。
忽然,南襄停住了手,神色古怪地望向晏西
“晏弟,你为何在胸前垫了两个馒头?”
世上最悲惨的事是什么?是一只初出茅庐的艳鬼遇上一个不近女色的断袖!
世上最幸运的事是什么?是一只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的艳鬼遇上一个不近女色,什么也不懂的断袖!
从南襄房中落荒而逃后,晏西心跳如雷,悲怆难言
她居然就这样暴露了!
勾引大计还没个影,自己居然就被看穿女子身份了!
她凄凄惨惨地飘回房,准备收拾行李回百灵潭,太欺负鬼了,她是一辈子也学不会这妩媚惑人的本事了,她不干了,她要回去脱离艳籍,求主人春妖另指条出路。
可没有想到,南襄在屋外别别扭扭地敲起了门。
一开门,就看见他手里捧着的两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晏西泛红的眼睛,赔着笑道:“晏弟,是大哥不好,大哥向你道歉……”
南襄挠了挠头,英俊的眉眼满是诚恳:“大哥平日不该笑你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四两之肉,没有一点男子气魄,叫你不得已想出这法子充门面……”
说到这,南襄咳嗽两声,瞥了一眼晏西胸前,压低声音道:“方才没有压坏你的……吧,大哥特意拿了两个新的来赔给你……”
晏西脸色一变,南襄赶紧道:“要我说,晏弟你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赶明儿就跟着大哥练剑,强身健体,身子硬朗了,自然就英武非凡,也不用那东西充场面了……”
晏西一把接过南襄手中馒头,迅速关门闪人,靠着门一口气大声道:“谢谢大哥关心,小弟感激不尽,夜深露重,大哥请赶紧歇息吧,免得感染风寒,一病不起,那小弟怎过意得去,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次居然一气呵成,没差一个字,晏西头上出了层细汗。
收下馒头,原谅他了?!南襄愣了愣,随即喜逐颜开,在门外高声喊道:“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庭前练剑,梨花树下,不见不散!”
靠着门,听到脚步声走远,晏西的心跳也总算慢慢平复下来了,她舒了口气,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两个白馒头上。
热气缭绕中,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失神的眼眸望向窗外,久久的,抿嘴一笑。
窗外皓月长风,枝叶拂动,发出飒飒清响,像一首动听的歌谣,温柔醉人。
四)
又有人前来挑战南襄了,这已是这个月的第三次比武,晏娘轻轻抚摸着腕上的玉镯,幽幽叹了口气。
自从一年前武林榜上有了南襄的名字,前来挑战他的江湖人士便络绎不绝,有身怀绝技的老前辈,也有热血方刚的毛头小子,众人都想打败他取而代之,一战成名。
有一个唐门女弟子甚至用上了美人计,在对战时装作跌倒,“哎呀”一声地作势扑入南襄怀里,露了香肩
满满一筒毒针却也在同时蓄势待发!
但她失败了,直到死前她都难以置信地睁着眼睛,看着南襄面无表情的脸。
天下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了唐门第一美人的投怀送抱,可南襄偏偏是这几个人之一。
晏娘站在暗处,轻声一叹,手上的玉镯闪着翠绿的幽光。
武学的最高境界是忘我,试问有谁能敌得过一个无牵无挂,心思至纯的武痴?
这回来挑战南襄的是个使流星锤的彪悍大汉,晏娘看着他在南襄剑下只走了不到十招,便像风筝一样重重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双眸不甘心地瞪着南襄。
南襄的背影远去后,晏娘走了出来。
地上那人还有一口气,痛苦地向晏娘伸出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晏娘叹息地摇摇头,蹲在了大汉身边。
找南襄比武的人都是签下了生死状的,技不如人也不能怪怨。
南襄从来不会点到为止,却也不会刻意要人性命,他就如个完全沉浸在武学中的孩童,只知尽情施展,不懂阴谋勾当,所以下手轻重也是随着对方的轻重而变换。
许多人心无仁义,出手便是死招,到头来却只能是害了自己。
大汉死死拉着晏娘,身子不住抽搐着,晏娘目视着他,柔声道:“你心脉尽断,已是将死之人,借我心头一口热血可好?”
大汉脸上现出惊骇的神情,还来不及挣扎,下一瞬,他的身子便僵硬了。
晏娘的手直直穿过他的胸前,鲜血四溅,漫过了腕上那只玉镯,殷红一片。
翠绿的光芒中,那玉镯如嗜血的恶灵一般,贪婪地吸允起那滚烫的心头血。
晏娘皱着眉,微微别过了头。
就在这时,疾风一阵,一只长袖迎面拂来,流瑟的声音急切响起:“住手,阿晏你疯了么!”
晏娘向后一跃,轻巧避过那水蛇长袖,在几步开外稳稳站定。
她眉眼淡淡,望向流瑟:“我不取他这口血,他也会死。”
“可只要还有口气在,他就是个活人!”流瑟艳丽的面庞一改妩媚之态,难得地厉色起来,却是又气又急,心疼不已:“你当真不要命了么?接二连三纵那妖物吸取人心头血,这般伤天害理迟早会遭到天谴的,到时霹雳火打下,你就得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了!”
她们虽为艳鬼,却从不随意伤人性命,百灵潭受春妖管治,纵然三年前晏娘叛出,但所行之事若叫春妖知道,一样逃不过惩罚。
晏娘抚上玉镯,依旧面色淡淡:“我知道。”
她腕上的玉镯便是流瑟口中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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