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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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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还爱他(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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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的,一毒品贩子隔三岔五给寺庙捐钱烧香,以慈善机构名义捐款捐物,这搞得就差拉个横幅说自己“盗亦有道”。

    贺望岐对宁凛没什么好脸色,他不确定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哥哥”的死有他一份,但他疑心病向来很重,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他指着宁凛对唐骞说:“哥,这人绝对有问题,你别信他。”

    宁凛躺在病床上,离死就临门一脚然后被拉了回来,还有种冲他笑,说:“你讲这话你不心虚?躺这儿的反正不是你呗,你这么牛你怎么不来死一死?”

    贺望岐掏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宁凛的脑袋:“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望歧。”唐骞出声警告。

    他站起来,把贺望岐的枪压下,然后坐到宁凛身边,目光充满考究。他笑了一下,问:“小子,为什么救我?”

    “混不下去了呗。”宁凛说,“横竖都是个死,我要没死,我救了你你不得感激我,再给我条活路。”

    唐骞:“你来问我要活路?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卖什么不是买卖?”

    “哦?”唐骞一挑眉,“不怕警察抓你?”

    宁凛一扯嘴角,疼得龇牙咧嘴。他喘口气,恨恨道:“他们杀了我哥,不来抓我,我迟早也得去找他们。”

    唐骞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在他不说话的这段时间里,贺望岐死死瞪着宁凛,却再也没有动手。

    唐骞不让他杀,他不敢杀。

    即便在他心里,这人已经和他画上了对立的标记。他讨厌不安定因素,巴不得宁凛现在就消失。

    但他哥不准。

    半晌,唐骞站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表示,只是弯腰拍了拍宁凛的肩膀,说:“你先好好养病。”

    贺望岐急道:“哥!”

    “好了!”唐骞挥挥手,“等小宁身体好了,我再叫你们私下一起吃个饭。大家都是兄弟,和气生财。”

    一句话,尘埃落定。

    也预示着有些事,一旦有了开端,就再也无法回头……

    “宁凛,宁凛。”

    有人在叫他,是谁在叫他?

    “宁凛,你怎么了?你醒醒……”

    “宁凛……”

    “宁凛?”

    “宁凛!”

    宁凛——宁凛——宁凛!

    随着喉头一声低沉的闷哼,他猛地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女人,宁凛怔了怔,一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

    很久以前在戒毒中心,他毒瘾发作时,每次闭上眼就会看到她站在身前,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看他狰狞的脸,满身的汗,手臂上用刀划的血口子,看他像条狗一样不断喘息挣扎,抗拒体内的渴望。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对他笑,让他快点回家,她还在等着他,说她的吉他弹得很好听了,学了很多新歌,想唱给他听。

    但倘若心情不好,她就会冷漠地瞧着他,鄙夷地说,宁凛你好可怜,你就是个垃圾,没人要的垃圾。你还指望我喜欢你吗,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连基本的人样都没有……

    现在她为什么又出现了?

    他不是,不是已经戒了吗?

    她为什么又出现了?

    宁凛心跳得厉害,胸腔像被火烧一样。他着魔似的伸手,指尖摸到了匡语湉的脸颊,而后又像触电一般缩回去。他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再抬头,眼神猝然变得森冷,眉宇间大片的戾气和凶煞难以遮掩。

    宁凛说:“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你滚,你给我滚!”

    他突然起身,反手抓住匡语湉的手臂,把她一把推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跨坐上去,死死压制着她。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他眼里都是血丝,掐着她脖子的手不断用力,“我已经好了,我恢复了,你别再来了,我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匡语湉吃痛,瞳孔紧缩的她被宁凛压在身下钳住脖颈,根本无法喘气,也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拼命挣扎,不断拍打他的手臂,但这样反而越发刺激他。

    宁凛跟头野兽一样红了眼,完全失去理智。他哀求道:“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匡语湉扭着身子双腿乱蹬,却根本动摇不了他分毫。

    宁凛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真要把她掐死在床上。

    他看起来疯了。

    也看起来,好难过。

    他的额头都是汗,浑身都在发抖,明明皮肉完好,但摊开来每一寸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匡语湉深吸口气,她看着他,放弃了反抗,目光里全是柔软的心疼。

    她心疼他,在进这扇门之前,她心里还堵着一口气,还是嘴硬,始终意难平。但看着这样的宁凛,她那口气倏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怜惜,女人对男人的怜惜。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不然他怎么会舍得掐疼她。

    他宁可自己死,都不会舍得动她一根头发。

    “宁……”

    窒息感让匡语湉脸色涨得通红,她抬起手,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

    宁凛没有反抗,她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眼角,安抚他:“宁凛,是我。”

    声音如水温柔,让宁凛眼里的狠戾渐渐淡去,他的眼神不再骇人,整个人从疯狂的状态中慢慢脱离了出来。

    他愣愣地看着匡语湉。

    在他戒毒的那些时间里,他在自己看到的幻象中从没有一次碰到过她。

    而且触感还这么真实。

    她是真的吗?

    还是,只是他看到的另一种更深层次的幻觉?

    宁凛松开手,一放手,匡语湉就开始剧烈咳嗽,全身都在颤抖,像要把肺都给咳出来,转过头,对上一张迷茫的脸——他在傻傻地盯着她,神情很脆弱。

    他的睡衣松了更多,一截断臂暴露在空气中,切口很丑陋,肌肉有些萎缩。

    可他浑然不觉,他垂着眼,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面前的匡语湉,像是经历毒打后被放出笼子的小兽,拖着浑身的伤,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

    匡语湉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腕:“宁凛,你看着我。”

    他抬起头,眼睛看着匡语湉,还是茫然。

    匡语湉加重语气:“宁凛,看着我!”

    他看向她,目光里没有逃避,也没有疑惑,只是单纯看着她。

    他眼睛里很空,只是下意识地随着她的口令动作,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哀伤。

    真的很像小兽。她心想,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看看我,我好痛。

    痛得差点死掉了。

    匡语湉叹了口气,片刻后,抬手拉过他,这一次换她把他推倒在床上。

    宁凛机械地由她动作,只是在她跨上他身体时还是忍不住挣扎,深深根植于体内的警觉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么亲密的姿势,他蹙了蹙眉头,掰着匡语湉的肩膀就要掀开她。

    可匡语湉握着他的手,十指紧扣。她俯身下来,柔软的长发铺开在他的肩上,她毫不客气地吻上他的唇,很凶,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在他的下唇一口咬下去,咬破了嘴唇,鲜血在两人的嘴角蹭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匡语湉看着宁凛,他睁着眼,左手和她的手交握,眉头挤在一块,眼睛直直盯着她的眼。

    随着每一次的亲吻,他的胸膛都在用力起伏,但好在没有再推开她。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隐约的喘气声。

    匡语湉趴在宁凛赤裸的胸膛上,眼睛正好对着断臂伤口,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从他身上翻身下去,坐到一边。

    宁凛也默默坐了起来,最可笑的是,他坐直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拉自己的衣服,把扣子给扣上。

    泛红的耳尖和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他,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平静。

    匡语湉微微转头,看他扣扣子也不去帮忙,等他终于扣到最上面的扣子的时候,她才过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角。

    她含含糊糊地问了个问题,宁凛没回答,不知听见了没有。

    他一手抱着她,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这个动作一下把记忆拉回到了那年,她十七岁,他二十一岁的那年,他现在完全能够确定,她是真实的,不是毒瘾发作后的幻觉。

    宁凛感受到匡语湉温热的身体,和她亲吻自己的唇温,她的吻让他背脊都在战栗。

    他抚着她的头发,声音嘶哑低沉:“我后悔了。”

    匡语湉:“什么?”

    宁凛想到自己那天在车库时的想法,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

    他低头,手指摩挲着她唇边的血迹,低声说:“你同情我或者可怜我都没关系。”

    匡语湉愣了。

    宁凛笑起来,笑得很苦:“小葡萄,我好累……真的好累。”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你可怜可怜我吧。”他说,“我坚持不下去了。”

    匡语湉咬着唇,在他说完这两句以后,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个问题。

    她希望宁凛没听见,但显然不是这样,因为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他的额头上都是汗,目光里隐藏了无数的话,嘴唇轻轻颤抖,半晌,他终于轻声说道——

    “葡萄。”

    他听见了,她的问题。

    她附在他耳边问的,那句拷问灵魂的话。

    宁凛喉结一滚,有些艰难地出声:“我,吸过……但是已经戒了。”

    最后几个字声调迅速,带着一种生怕说慢了就被误解的仓促。

    3

    匡语湉静静地看着宁凛。

    宁凛喉咙发涩,小心翼翼地说:“真的戒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碰了。真的,我发誓!”

    匡语湉轻轻点头。

    她低头整理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褶皱抚了抚,从床上撑起自己的身体就要下去,谁料宁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一下跌坐回床上,跌坐在他敞开的腿上。

    他的气息若有似无,搔着匡语湉的耳朵。他搂过匡语湉的腰,凑近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侧脸。

    “别走。”他低低呢喃着,“再亲我一下。”

    匡语湉转头,他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属于男性的气息。

    这抹气息让“失而复得”四个字有了具体形状,匡语湉一下想起他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她喜欢他,觉得他什么都很好。他也最会恃宠而骄,顺着杆子往上爬,反正她对他基本有求必应。

    有的时候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撒娇不自知,明明在学校几十公里都能硬扛,可碰着匡语湉就这也不会那也不行,洗个碗都要她帮忙,把她弄得身上都是水,还哄她说:“小葡萄你快亲亲我,你亲我我就不累了。”

    低暖的温度贴上来,宁凛的手从她的腰上一路上抚,握住了她的后颈。他的手很大,手背上的筋络和骨节凸出分明,掌温很高,微微熨帖着她。

    他细细地端详她,越看越忍不住,低下头,又要吻上去。

    匡语湉却推拒着他,不仅如此,他要去抱她,还被她三番五次地拨开手。

    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在抗拒:“宁凛,你先等等。”

    空气凝滞,宁凛缓慢地抬起头,盯着她。

    “怕我?”他垂下眼,嘴角却是往上挑的,“还是觉得我是个垃圾?”

    匡语湉心里有点酸,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不是已经戒了嘛。”

    宁凛固执地问:“那要等多久?”

    还要多久。

    八年了,他等不下去了。

    匡语湉坐在他的腿上,眼睛余光还能瞄到他右肩处肌理凹凸不平的伤口,她把手放下,说:“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宁凛撇开眼。

    他不想听她的。

    放在以前,他从来不用听任何人的,尤其是她。

    匡语湉紧了紧嗓子,把他的手臂握住:“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宁凛说,“你刚刚都亲我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挣脱开匡语湉的手,身体和她紧靠在一起,目光灼灼,“因为那个数学老师是吗?”

    匡语湉一愣。

    宁凛的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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