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待他归来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四章 她要找他(第4/5页)

首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目录


搜索,用户注册与阅读记录,书架等功能重新开放

百度搜索新暖才文学网,即可找到我们,网址为拼音缩写https://www.xncwxw3.com
(前面加https,http可能无法访问),
即将改版,更多精彩小说请点击"首页-分类-其他小说"

新暖才文学网网址找回安卓APP,防止网址丢失!

他是真想不通,就一件衣服而已,为什么能惹匡语湉生气。她生气,他可以道歉,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不就一件衣服嘛,她喜欢的话,他送她都行。

    匡语湉被他的眼神看得差点心软,但目光一拐,看到那个“NL”,她立马又重新生起气。

    明明是她的男朋友,怎么还总是被别人心心念念惦记着。

    那个女生,讨厌死了。

    他也是,讨厌死了。

    匡语湉那时想的,只是要宁凛来哄哄她。她是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生,偶尔做作,偶尔无理取闹,这都是在跟男朋友撒娇罢了。

    她无非就是喜欢他哄她的样子。

    可没想到从那以后,他真的消失了。

    她让他走,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他就真的走了,再也没出现。

    ……

    “葡萄。”

    匡语湉抬眼看着老妪。

    老妪满是皱纹的脸露出慈爱的笑意:“阿婆这儿有好吃的果子,你让小宁回家,阿婆给他做果子吃。”

    匡语湉的眼睛酸到了极点,她缓缓眨了一下,轻声说:“阿婆,小宁哥哥不回来了。”

    老妪攥着箩筐,歪着脑袋想了想。她举起手,指向楼道里某扇亮灯的窗户:“他回家了,小宁在家啊,阿婆看到了。”

    匡语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底零星的笑意也冻住。

    她僵直着身体,声音很哑:“阿婆,那是大宁,是宁凛。”

    老妪一愣:“是大宁?大宁回来了?”

    匡语湉点点头。

    她的身影在路灯之下被拉得细细瘦瘦,和着风雪一晃一晃,好像随时都会飘走。

    老妪静静地看着面前纤弱的女人,她的眉眼看起来很悲伤,但始终没有落泪。

    老妪拍了拍脑袋,想起什么,惊呼:“哎,不对,大宁,大宁不是死了吗?”

    她在原地转了两圈,费力地想着,从乱糟糟的脑海里掏出一点点往日的残余。

    “说他要抢人家的钱,还打死了个警察哩!就死掉了!是不是啊葡萄?”

    是不是啊,葡萄?

    老妪的话一下让时光倒流,让匡语湉回到了二十岁,回到了那段痛苦的岁月。

    所有人都问她,葡萄啊,到底是不是?

    那个老街里最飞扬骄傲的年轻人,忽然某天在云桐街持枪抢劫,疯狂之下开枪杀死警察,被挟持的人质有哮喘病,惊吓之下昏死了过去,出于无奈,狙击手开枪将他当场击毙。

    他自己就是警校的学生,怎么还会开枪杀死警察呢?

    他是不是本性如此,他分明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非要装出道貌岸然的好人模样。

    他骗了我们所有人,是不是?

    他是杀人狂,他是个疯子,是个变态,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匡语湉用手掌盖住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喉头里发出轻声呜咽。

    她像要把这八年的绝望都放在这一句回答里。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这种人啊。

    宁凛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那是她的宁凛,她最爱的宁凛,是考上警校,发誓要做一个好人的宁凛啊。

    匡语湉失声痛哭。

    “不是的,他没有!是你们错了,你们弄错了!”

    她的心口泛起绞痛,等得太久了,她甚至忘记自己最开始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坚定地相信他。

    也许不需要为什么,相爱的人本就不需要为什么。

    匡语湉眼里的泪一颗颗落下,喉咙里的呜咽渐渐变成小兽般的嘶鸣,肩膀也剧烈颤抖着,她紧紧捂着口鼻,泪水模糊了视线。

    5

    耳边响起一声很长的叹息。

    然后,匡语湉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老年人身上惯有的气味混杂着温暖,干枯的手掌一下下在匡语湉背上轻抚,她在用自己仅有的仁慈安慰着这个爱哭的孩子。

    “没有,没有,错了……是我们错了……”老妪一次次地重复着匡语湉的话。她未必能理解听到的话的意思,因为她早就痴痴呆呆,不辨人事,她只是下意识地安抚着怀中的女人,如同每一个年长的长辈安慰小辈那样。

    匡语湉的眼泪砸下来,情绪来得很汹涌,她终于再也绷不住。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美好的梦。她怕这只是自己的臆想,等梦醒来就有人告诉她,宁凛根本没出现过,他早就死了,他的骨灰盒还是她亲手从殡仪馆里认回来的。

    “阿婆。”匡语湉唇瓣哆嗦着,她泪眼蒙眬,一边哭一边说,“他没死,那就是他!他没有死,他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老妪有样学样:“他没死,没死,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他没有死。”

    老妪学:“他没有死。”

    “他还活着,他回来了。”

    “他还活着,他回来了……”

    匡语湉像发疯一样回抱着老妪,哭得喘不上气。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只有这个疯癫的老人家是她唯一的支撑。

    老妪温柔地擦去匡语湉的眼泪,手掌的老茧把匡语湉的脸都磨红了,她冲匡语湉傻笑,拉着匡语湉的手把她往身后的方向扯。

    “葡萄不哭,去找大宁。大宁欺负你,阿婆还要打他哩。不哭了啊葡萄,找大宁去……”

    匡语湉眼圈红着,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

    她的眼里还有很重的悲伤,还有无法言说的痛苦,但她很迷茫,她看了看老妪,又看了看窗户。

    “找他?”

    老妪点点头,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去找大宁吧,葡萄。大宁一直在那里呢。”

    匡语湉无声地抬起头。

    那扇窗户在老街的西面,那里面有她盼了八年才终于盼回来的人。

    八年。

    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所以……

    “葡萄啊,找他去吧。”

    匡语湉说:“好。”

    她要找他,要去找宁凛。

    此时此刻,她无比确信,她要去找他,必须找他。

    老妪抱了抱她:“去吧。”

    匡语湉慢慢往楼道走去,她走得很慢,但很坚定。

    刚开始还是缓缓地,踩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往前走,后来她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开始奔跑。

    时空在此刻扭转回溯,她仿佛回到了十七岁,那时她正在奔跑着去自己心上人的身边。

    她跑过街道,跑过青石板路,跑过时光。

    跑过所有的迷茫和彷徨,惶恐和不确定。

    所有的念头只因为那一句话——

    宁凛还活着。

    徐槿初没说错,匡语湉过得是真的很疲惫。

    一路上,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最开始的变故,应该是在张芳菲出现的那一天。

    张芳菲是宁凛和宁冽的生母,多年前抛夫弃子远走他乡,嫁了个地痞样的男人,日子表面看起来过得还算光鲜亮丽,至少比和宁父在一起时好很多。

    她应该是个心狠的女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她像忽然想开了一样,出现在了宁家兄弟的面前。

    在匡语湉的印象里,她是个很“垮”的女人——脸部皮肤垮了,身材垮了,样貌长得更垮,两个黑眼圈都快掉到胸口。

    她在老街住了段时间,天天带着宁冽招摇过市,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黄头发,身上的劣质香水味浓到十米外都能闻见。

    可那段时间是宁冽最开心的时候,他到处和人说,他哥哥有了女朋友就不要他了,但他还有妈妈,他妈妈要带他去国外,护照都已经办好了,这次走了就不回来了。

    匡语湉那会儿正跟宁凛因为礼物的事情在怄气,强迫自己压下了好奇心,不去问不去想。

    大约有三四天的时间,她都没有和宁凛联系。

    几天后,学校通知匡语湉,学院获得了两个公费出国交流名额,学习时长一个月,按照上学年的成绩择优选取,她和另一个叫孙郁可的女生获得了这个宝贵的机会。

    包吃包住包交通,连异国的电话卡都给她们准备好了。

    学校的意思是,打包行李,立刻出发。

    在机场,匡语湉咬着唇,拿着新领到的电话卡,看着自己手里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有点委屈。

    老师和导游催促了她三遍,她才起身,换掉手机卡前,她给宁凛发消息,说自己一个月以后就回来。

    想了想,她又打了一句话。

    【我不该和你吵架的,对不起。】

    飞机轰鸣声在天际响过,她坐在经济舱,身旁的女生笑着对她说:“你好,我是孙郁可。”

    她说:“你好,匡语湉。”

    孙郁可笑嘻嘻的,头发很短,剪到耳根,整个人看起来很利落。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出国,人生地不熟的,我有点怕,还好有你陪着我。不过反正也就这么点时间,一个月以后我们就回来了。”

    匡语湉眨眨眼睛,揉着手里的手机和眼罩:“是啊,还好就一个月。”

    就一个月,她就回来了,就能见到他了。

    匡语湉戴上眼罩,闭上眼,脑子里想到宁凛抱着吉他弹唱的模样。她很想他,这次回去她一定好好和他道歉,以后她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她想他能一直在她的身边,他们不吵架了,以后都好好的。

    可谁能想到,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月,一切都不复从前。

    那时候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工作人员把沉甸甸的骨灰盒递给她,上面标注着两个字:宁凛。

    他死了,因为抢劫杀人,被警察当场击毙。

    多可笑,怎么可能呢?

    好好的一个警校高才生,怎么会糊涂到去抢劫?

    他是缺钱还是不要命了,才会这么做。

    可很多人告诉她,云桐街抢劫案发生的那天,他们都看到了。

    事情发生得很快,短短几分钟,那个说要当好人,说要娶她生娃娃的宁凛就变成了一具尸体,成了令老街蒙羞的存在。

    他们看着匡语湉,像在看一个疯子。

    无奈、害怕、同情……各种情绪都有,比刀剑还锋利,刺穿人心。

    “真是看不出来,啧啧,我还以为那是小宁才会干的事儿,没想到大宁也这样。”

    “得了吧,警察都说了查过了,那人就是大宁。警察还能搞错事儿?别傻。”

    “我看大宁就是这种人,从小到大都不听话。”

    “可以了,小声点。讲那么多话,让匡家的那姑娘听到就不好了……”

    ……

    宁凛死了,其他人怎么说、说什么,又有什么所谓呢。

    匡语湉盯着骨灰盒上“宁凛”两个字,像不认识一样,一直看,看到眼睛发红发酸,一滴泪落到盒面上。

    她说:“你们骗我,他没有死。”

    工作人员见惯了这场景,声音不停,忙着做登记手续。宁凛没有父亲,宁冽据说被他生母领着出国了,已经联系不上,他没有别的亲人,来认领尸体的只有匡语湉一个人。

    匡语湉忽然提高声音:“你们为什么要把他火化了?为什么不让我看尸体?你们骗我是不是,他没死,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工作人员手足无措,无奈道:“姑娘,我们都是按程序办事的,公告已经发了一个月了,尸体也放了一个月了,昨天才刚火化的,你就迟了一天而已。再说我们骗你干什么呀,又没好处。”

    匡语湉没说话,她抱着骨灰盒,视线不知道落到哪里。她不敢去看怀里的东西,更不敢看那上面的名字。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节哀顺变。”

    生生死死的,看多了也就这样。人活一世,到最后都会变成灰,逃不开这四四方方一个盒子。

    这人确实还年轻,也挺可惜的,但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活不过来了。如今有人捧着一把灰,为他流两滴伤心泪,这短短的一生也不算白活,起码还有人惦记。

    逝者已逝,活人还得往前看,不是吗?

    但匡语湉做不到节哀。

    她茫然,她害怕,她甚至恨。

    胸腔里的东西泛滥出疼痛,宛如裂成好几块,她的头脑一阵阵眩晕,眼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