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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李大都督心情不算好,李凌雪也被牵连到,同样心情不怎么佳。
再怎么说,虞珩也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忽然死了,一时半会儿她还接受不了,加上最近京城不大太平,想出门散心也不成,这位骄纵惯了的大小姐心情能好才怪了。
天冬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将窗户纸捅出一个小洞来,顺着小洞一看,只见李凌雪正对着窗子脱衣裳。
这可把天冬吓了一跳,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的藿香,看见天冬的脸忽然红了,慌忙躲开的样子不由皱眉。
“你个不中用的,能不能行?”藿香一把扯开天冬,自己站到了窗子前。
接着,她就看见了里头的景象。
只见李凌雪脱了外衫,换了一件衣裳,坐在床榻边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什么,藿香当即便理解了天冬为何那般反常。
屋内的李凌雪同丫鬟说道:“这段时间父亲一直不叫我出去,我闷的厉害,明儿给我寻个有趣儿的东西吧。”
丫鬟有些为难道:“姑娘,园子里养的梅花鹿您都打死两只了,还有什么有趣儿的?”
“完蛋的东西。”李凌雪瞪了她一眼:“从前寿华得宠的时候,为了图开心,杀个把人都不是问题,到我这儿不过打死两头鹿,算个什么?”
丫鬟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过了没多久,屋内便熄了灯,丫鬟退到外间的小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天冬将一支细细的竹筒顺着窗上的洞伸了进去,往里吐了一口烟儿,待屋内的主仆都睡熟了,他便从外头撬开了窗子,顺着窗子爬了进去,又回身去接藿香。
两人都跳进窗子后,便在屋内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块李凌雪适才脱下的衣裳上面戴着的玉佩,藿香从前见到李凌雪的时候注意过这块玉,想来是她经常佩戴着的。藿香将于揣进了袖子,又翻找起了别的。
天冬则走向了一旁的衣橱。
他将衣橱拉开,把衣橱里的东西一股脑都翻了出来,顿时满屋满地均是衣裳,藿香更是大力的拉倒了蜡烛架,抽屉柜子全部打开,里头的首饰金银都揣进了大包袱。
他们二人这一趟,几乎是将李凌雪的房间搜了个干净。
一直到他们走,李凌雪这边都未醒来。
第二天,睡的昏沉的李凌雪缓缓睁开眼来,觉得这一觉自己似乎睡的格外难受,头疼的紧。
她用手拄着身子坐起来,朦朦胧胧的看向自己的房间,瞬间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守在外间的丫鬟被吓得一个激灵爬起来,好悬摔在地上。
“怎么了姑娘!”
只见李凌雪指着满地的狼藉,脸色难看的可怕。
丫鬟也大惊失色,接着看向李凌雪,忽然一把指向李凌雪,惊讶道:“姑娘您的衣裳!”
李凌雪低下头去,这才看见自己的衣裳都褪到了腰上,浑身直穿着一件小衣,雪白的肉露在外面。
这可吓坏了李凌雪,她大哭着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吼道:“你是怎么守夜的!竟然叫贼人摸进了我的屋子!还不去把父亲找来给我做主!”
丫鬟连忙回答:“是是,婢子这就去。”
这一天,注定是热闹的一天。
李凌雪的屋子被贼人翻了个底朝天的事,在没人刻意压制的情况下,瞬间在李大都督府内都成了热事,传出府去指日可待。
却说李大都督,一夜没睡好后顶着两片乌青,急匆匆的来到了女儿的房间,一进门便瞧见了一地狼藉,心中顿时一慌,再看李凌雪,她已经穿好了衣裳,红着眼说道:“父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到底怎么回事!”李大都督吼道。
丫鬟连忙关了门,同李大都督细说:“今早婢子醒来时,就看见屋内被人翻成了这个样子,姑娘的衣裳还,,”
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李大都督只觉得太阳穴都被气的跳了几跳,跺脚道:“衣裳怎么了!”
“姑娘的衣裳不知被谁解开了,除了一件小衣挂在身上,剩下的都褪到了腰下!昨夜婢子与姑娘睡的都很沉,没听见一点动静,想来姑娘是叫那拍花子的贼人算计了!”
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夜里屋内进了贼已经是未必能嫁出去的大事了,再牵扯到衣裳被人脱了。
一想到这些,李大都督抬手扶额,气的胸腔子都疼。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否则你知道轻重,毁了姑娘的名声,我要了你的命!”
丫鬟连忙跪地表忠心:“婢子不敢把此事泄露一点!”
李凌雪抱着自己的身子,这会儿却说了一句:“但女儿适才在屋里的喊叫,和让丫鬟出去找您,想来都叫院子里的下人知道了,这会儿怕是早就传出去了吧。”
“混账东西,你有没有脑子!”李大都督猛地一摆手:“罢了,名声之事等日后你表哥起了势自然有法子解决,现在要紧的,是昨夜进了你房间的贼人!这犊子要是叫我知道是谁,我剥了他的皮!”
此刻在煜王府的藿香和天冬,不约而同的打了两个喷嚏。
天冬带着埋怨同藿香说:“你可真是的,临走还不忘扒了她的衣裳,论狠这一块我可比不上你。”
藿香翻了个白眼说:“以前她算计王妃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瞧着吧,她日后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听闻天冬与藿香不仅在李凌雪的房间里大搜一通,还扒了人家的衣裳,江碧桐不由皱眉,笑道:“我倒是放心叫你出去做事了,只一点,不准被人发现了。”
人若是不狠,便会叫人骑在自己头上。
况且李凌雪这等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
藿香在一旁愤愤的说:“原本婢子也没打算做那么绝,可刚到窗前的时候,听那李凌雪说什么打死了两头梅花鹿,梅花鹿多可爱啊,她说活活打死就活活打死,没心没肝的东西,活该她这辈子过不舒坦!”
旁边的天冬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寻思着,日后决不能吃梅花鹿的肉了。
这小妮子报复人的手段,还真是厉害,招惹不得!
李大都督把自家的人查了个遍,但都没查出是谁在昨夜进了李凌雪的房间,下人们都是一群人一起住的,很少有人单独住,哪怕是单独住,想要躲避一堆人的目光从住处出来,还要有地方处理从李凌雪那儿偷出来的首饰银两,那可不是什么易事。
渐渐的,随着李大都督查的越来越严,那帮下人就如过筛子一般左一遍右一遍的被盘问、被搜查,他们便明白过劲儿了。
昨夜的事,怕不止是丢了东西这么简单!
李大都督气的一整天脸上都不见个笑模样,偏偏又抓不到这个贼,不知这贼是家里人,还是外来的。
无奈之下,他只有来到了顺天府,拜托肖承咏查案。
要是抓个家里的小毛贼,哪里用得上肖承咏?李大都督也绝不会找他。可家里头现在所有的犄角旮旯都翻过了,连石头下头都要搬起来瞧瞧,就差把湖水抽干看看湖底了,却还是没找出这个人来。
最后李大都督也只能承认,那贼人是府外的了。
在李大都督找上肖承咏的前一刻,江碧桐身边的竹箜头上裹着方巾,刚刚来过顺天府,假装成丢了羊的姑娘家,顺顺利利的见到了肖承咏。
当她亮出身份说是江碧桐的丫鬟时,其实肖承咏并没怎么惊讶。
竹箜是个新面孔,江碧桐跟前儿那四个香他都见过,不止是他,旁人也都见过,她们四个无论哪个大白天的过来,都会引人猜测一番,包括经常抛头露面的天冬。
所以这种时候竹箜过来,是最合适不过的。
竹箜学着江碧桐的话说:“我们王妃让我告诉肖大人,说再过不久李大都督会来到顺天府,请您到他家一查,您到时候便有了机会搜查大都督府。”
肖承咏闻听此言,眯着眼睛顿了顿,问道:“你们家王妃,可是又给我惹祸了?”
“这个,,,我也不好说,肖大人去看过就知道了。”
肖承咏没忍住,当着竹箜的面儿叹了口气。
挺大个人了,都是当皇子妃的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江尧那老兄弟,一口气躲到了边疆去,就把他这个宝贝女儿留在京城祸害他肖承咏啦?
等江尧回来,不请五顿饭,不对,八顿饭,这事是平息不了的!
说回来肖承咏来到李大都督府,听李大都督说完昨夜发生的事后,肖承咏的脸都要绿了。
堂堂皇子妃,三更半夜给人家下药,偷人家东西还扒人家衣裳?损不损呐!肖承咏在心中不知编排了江碧桐多少,表面上却同李大都督义正言辞的说道:“大都督放心,我定会尽心追查,绝不让令媛平白受辱。”
李凌雪暗自咬了咬嘴唇。
衣衫半褪,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好自己究竟有没有受辱,但肖承咏这一只脚踩进棺材里的人凭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