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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十年风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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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十年风雨人生】第一章(女性第一视角,年代文,乡村,小三, 母子纯爱,孕肚。)(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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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滚滚的肚皮。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轻轻动了一下,像条活泼的小鱼在吐

    泡泡。

    妈过来搀我:「花,回屋吧,门口风硬,别着凉了。」

    我嗯了一声,搀扶着她向屋里走去。

    堂屋里,早饭的粥香还在飘着。连山坐的那张长条板凳上,放着他昨晚画废

    的半张草图。

    上面压着他喝水用的搪瓷缸子。

    屋子里,院子里,都回荡着他不在时那种特别的安静。

    这安静,沉甸甸地捂在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妇临产前都有这个过程,

    对生孩子时的本能恐惧,会让女人整日感觉都飘在天上。

    我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想把院子里散落的刨花和细碎锯末拢一拢。

    妈在灶间收拾碗碟,叮当作响。

    日头一点点爬高,晒得地面发亮,雪沫子化成了泥浆。

    妈开始坐不住了,一趟趟到院门口张望。我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手里无意识

    地摩挲着那个搪瓷缸子。

    「妈……我怎么总感觉心慌慌的?」

    妈瞪我一眼:「你这姑娘,瞎说什么?」

    我俩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妈,等做完月子,孩子我带去城里,等断奶了再给你送回来。」

    妈点点头:「你这又上班又照顾孩子,能顾的过来吗?你那个那个领导不是

    挺好说话的吗?」

    「再好说话,咱也不能耽搁孩子们的学业吧,再说,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到时候再说吧,我去外头瞅瞅。」

    晌午的日头像悬着的冰坨子,没什么暖意。

    我刚想劝妈先垫吧点东西,院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哐当」一声撞开了!

    门板拍在土墙上,震得门框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是同村的柱子,也是建筑队的壮劳力。

    他跑得哼次瘪肚的,他冲进来,脚下一软,先是给我直接跪在当院,磕了一

    个。

    一只手死死撑着膝盖,另一只手胡乱地指着村外山的方向,眼珠子瞪得快要

    迸出来:「山……山哥出事了!」

    「什么?」别说我妈没听清。

    我都懵了,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是一晃:「你瞎说八道什么?」

    「嫂……嫂子!薛婶!山哥……山哥他……骑车下……下老鹰嘴那个陡坡

    ……那……那车的刹车线……它……它突然就崩断了!车……车子根本……根本

    搂不住啊!人……人直接就……就冲……冲下鹰嘴崖了!」

    柱子的话,狠狠砸进我的耳朵里,楔进我的天灵盖!

    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是被重锤狠狠擂了一下!手里那个沉甸甸的搪瓷缸子「哐啷」一声,砸在

    脚下的青砖上,水溅得到处都是。

    肚子猛地一紧!一股往下撕扯的坠痛瞬间攫住了我!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

    里面狠狠揉攥了一把!

    「桂花!」妈猛地从后面扑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撑住我往下沉的身体。

    她的手抖得像得了老年帕金森:「撑住!桂花!你给妈撑住!」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强压着藏不住的恐惧,几乎是吼出来的。

    柱子也吓傻了,木头桩子似的戳在那儿。

    腹中的绞疼一阵紧似一阵。

    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黏腻的要死。

    我死死咬着牙关,抓着妈胳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前金星乱冒,但心里那股劲儿绷得死死的:不能倒!连山出事了,可他的

    娃,不能有事!

    「柱子……」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颤,却异常清晰:

    「快!快去找王婶子!我……我怕是要生了……」

    「哦!哦!马上去!婶子您扶好嫂子!」柱子如梦初醒,转身再次哼哧瘪肚

    的拔腿狂奔,慌得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他稳住身形后没有丝毫停留,爬起来接着往外跑。

    我没实在没工夫再看他了。

    「妈……连山……」剧烈的阵痛间隙,我想说,妈你快去找连山。

    「别想!先别想!咱先管好自己!管好肚里的娃!」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她

    半拖半抱着我,踉踉跄跄地往屋里挪。

    每走一步,小腹的坠痛感都会牵扯着全身:「妈……妈……连山……他是女

    儿的命啊……他……」

    「花儿……连山命硬,兴许……」她说不下去了,我能感觉她拖拽着我很吃

    力,应该是没力气说话了。

    好不容易,把我安置在铺着厚厚稻草和旧褥子的土炕上。

    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密,像汹涌的海浪,无情地冲击着我的下体,但堤坝却坚

    若磐石。

    我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汗水浸透了额发,一缕缕黏在苍白的脸颊

    上。

    屋外,风声呜咽,像在为谁唱着挽歌。

    时间粘稠而漫长。

    每一次宫缩都像是有根粗木棍子,从内往外生桶着我的肉穴。

    我死死攥着身下粗糙的褥子,指节捏得发白。

    「花啊,你得听妈的,不能喊,不能泄气,你得攒着力气生娃,你知道吗!」

    妈拧了条湿毛巾不停地给我擦汗,她的手抖得厉害。

    王婶子洪亮又带着急切的声音终于冲了进来:「来了,来了,她婶子,口子

    开了没?」

    她风风火火地进屋,一看我这情形,脸色也凝重起来,手上动作却麻利得很,

    立刻指挥:「薛婶!热水!干净的布!」

    她先是为我下体清理了一番,又扒开阴唇,往里看了看,比划了比划。

    摇摇头:「还得再等等,桂花,你听婶子说,先别使劲……」

    「婶子……我疼……」我满头都是汗:「我……受不了了……」

    「让我生吧……」

    「桂花……听婶子的,吸气……对对,吸……然后慢慢呼出来……」

    突然,一股更加猛烈更加剧烈的疼痛,从下体骤然生起:「呃啊……」

    良久,当我终于适应了这股苦痛:「婶子……还不能用力吗。……疼……妈

    ……妈……让我生吧……」

    我语无伦次的哀求着。

    她再次检查了一下,用布满老茧的手沉稳有力地按在我的肚子上:「桂花,

    听我的!吸气!憋住!往下使劲儿!为了连山,你也得把他娃平平安安生下来!」

    什么为了连山,为了娃儿,我现在只想为了我自己,太他妈疼了,

    赶紧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嘴里咬着毛巾,攥紧粉拳,我深呼吸一口,开

    始往下半身使劲

    「呃啊……!」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带着决绝,带着对命

    运不公的抗争!

    身体像是被彻底撕裂成两瓣……

    就在我的意识快要被剧痛淹没的一刹那,一声嘹亮至极的啼哭,终于传来。

    「生了!是个带把儿的!好小子!」王婶子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

    庆幸。

    我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汗湿的褥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

    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浑身脱力,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混着汗水流进鬓角。终于……生下来了

    ……

    王婶子利落地剪断脐带,用温热的清水把小东西洗干净。

    当那个浑身通红,皱巴巴,闭着眼睛却中气十足哇哇大哭的小肉团,被裹在

    洗得发白的软布里,放到我身边时,一股奇异的热流瞬间包裹了我冰冷绝望的心。

    我艰难地侧过头,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

    小脸还肿着,眉毛淡淡的,小嘴一瘪一瘪。可是……

    「好丑……」我沙哑地吐出两个字,眼泪流得更凶了。

    王婶子凑过来一看,连声说:「哎哟!这孩子可一点不丑,等两周孩子长开

    了!和连山肯定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他看见不定多稀罕呢!」这话一出口,屋

    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沉默。

    王婶子自知失言,讪讪地闭了嘴。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背过身去用袖子狠

    狠擦脸。

    稀罕?我可怜的男人,他甚至没能知道娃是男是女……

    小家伙似乎哭累了,小嘴砸吧了几下,在我身边拱了拱,居然安静了下来。

    妈端来一碗温热的红糖水,小心翼翼地喂我。

    「妈,」我声音嘶哑地开口:「娃还没名字……」手指轻轻拂过他温热的小

    耳垂。

    妈抹着泪,哽咽道:「你是娃的亲娘,你给起……连山他……」

    「就叫……薛念山。」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某种我都说不清的

    坚定。

    「让他记着他爹,记着这山……也记着,他娘会带着他,在这世上,稳稳当

    当地活下去。」

    连山没了,这信儿像长了腿儿的山风,呼啦一下子刮遍了整个燕子村。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个王八蛋,他怎

    么就这么狠心呢?

    我家那小院儿,再没了刨木头的「嚓嚓」声,也没了他回来时带的那股子汗

    味儿的踏实劲儿。

    院里院外,挤满了人,叹气声,擤鼻涕声,老娘们儿压低的哭声,搅和在一

    块儿,吵吵的人心烦意乱。

    我躺在炕上,身子虚得像团棉花,刚生完念山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底下还丝

    丝拉拉地疼。

    可这疼,比起连山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似乎又算不上什么了。

    妈抱着哭唧唧的念山,坐在炕沿儿上,眼睛肿得跟桃似的,整个人都木了。

    外头吵吵嚷嚷,我听见有人张罗着去鹰嘴涧找人。那涧深得吓人,底下全是

    乱石头砬子,谁不知道掉下去是啥光景?

    可活要见人,死……死也得见个尸首啊!

    我听着他们商量,听着柱子他们带着哭腔说当时咋也追不上那破车,听着有

    人骂……

    我把脸埋在枕头上,眼泪它自个儿往外淌,止不住,也不想止。

    迷糊着,好像听见院里有人吵吵。是王四海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

    一股子压不住的焦躁和:

    「都吵吵啥!柱子!二叔!你们几个腿脚利索的,再带几个人,带上绳子、

    杠子!跟我走!活人……」

    他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哽噎:「活人死人都得给我弄回来!嫂子刚生完,经

    不起这么嚎丧!薛婶儿也顶不住!家里的事儿,都听我的!」

    他这话说得嘎嘣溜脆,跟他平时那嬉皮笑脸的样儿判若两人。

    我心里头木木的,也说不上是啥滋味。

    爹当年说他「心眼子活泛过头」,这会儿,倒是显出他能张罗的一面了。

    后半晌,天都擦黑了,外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妈抱着念山的手也是猛地一紧,孩子「哇」

    地一声哭起来。

    人抬回来了。盖着白布,就停在当院儿临时搭起的棚子里。

    我没敢出去看,一眼都不敢。

    光是听着外面那一片悲声,听着妈冲出去变了调的哭喊,我都够崩溃的了。

    「山子啊……我的儿啊……」

    我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像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

    身子底下又一股温热涌出来,是血还是别的啥,我也分不清了。

    后头几天,我就像个抽了魂儿的木头人。

    王四海跑前跑后,真成了顶梁柱。

    他扯白布,扎灵棚,订棺材,招呼来吊唁的乡亲,安排抬棺下葬的壮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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