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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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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阙】1-10(母子,后宫,纯爱)(第5/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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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枯瘦的手指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指向图上一处星域,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陛下!祸福难料!祸福难料啊!昨夜子时,『贪狼』凶星异动,竟行『吞月』

    之相!此乃大凶之兆,主兵戈再起,杀伐不休!」

    他手指猛地移向紫薇垣(象征帝星)方向,「更奇诡的是……紫薇帝星之畔,

    本命星旁……突现一颗新星!其芒璀璨夺目,势如破竹,竟有……竟有喧宾夺主之

    象!」

    他喘了口气,眼中紫芒剧烈闪动,手指又急急指向代表泸州(秦王封地泸州

    临近区域)的天穹分野,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陛下请看这里!泸州分

    野上空,竟……竟有一条赤色龙形气运盘踞缠绕!此赤龙……此赤龙不偏不倚,正

    盘踞在秦王殿下的命星之上!」

    他激动得须发皆颤,袖中更是抖落出无数碎裂的龟甲残片,显然在来之前已

    耗费巨大心力进行过占卜,「老臣……老臣耗尽心血,推演此象……卦象显示,此

    乃『潜龙在渊,见龙在田』之相!我朝……我朝将出一位……一位……」

    后面的话,他张了张嘴,却因巨大的天机反噬和恐惧,怎么也说不出口,只

    是死死盯着那条星图上虚幻的赤龙,浑身剧烈颤抖。

    荣乾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清楚司徒宏未竟之语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要走到那一步,脚下必将铺满荆

    棘与尸骸,掀起滔天血浪。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司徒宏几乎以为圣上未曾听清。

    老皇帝缓缓向后,半依在冰冷的龙椅靠背上,抬起手,用两根手指用力揉了

    揉发胀的睛明穴,才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平静语调开口,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

    题:「太子……近日脉象如何?」

    司徒宏闻言,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病态的红润瞬间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

    惨白。

    他垂下头,避开皇帝的目光,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无力感:「回陛下……

    太子殿下脉象……已现『屋漏』之兆(脉象如屋漏滴水,时断时续,主元气枯竭,

    病入膏肓)。脉息微弱,沉疴难起……陛下,是老臣无能……回天乏术……」

    最后几个字,轻若蚊蚋,带着深深的愧疚。

    荣乾帝放在睛明穴上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放下。

    他闭了闭眼,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脊背显得更加佝偻,比刚

    才苍老了何止十岁。

    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蕴含着无尽的疲惫与沉重。

    他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弱的疲惫:「罢了……朕……知道了。天意

    如此……非人力可强求。你……耗费心神,折损寿元,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司徒宏嘴唇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比如那颗新星与赤龙带来的巨大变数,

    比如那扑朔迷离的未来……但看着皇帝那瞬间苍老颓唐的面容,感受着殿内弥漫

    的沉重悲哀,他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凉的金砖:「老臣……告退。」

    随即,他收起星图和破碎的龟甲,步履蹒跚地退出了偏殿,背影显得无比萧

    索。

    殿门再次合拢。

    荣乾帝的目光缓缓移向御案一角——那里静静躺着一份东宫太医令呈上的太

    子脉案。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过脉案封面上那抹刺目的、仿佛用朱砂圈出的暗红色

    标记——那颜色,像极了当年他最疼爱的二皇子,那个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的儿

    子,咯在太和殿金砖上的最后一滩血迹。

    荣乾帝在空旷寂静的偏殿龙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朝堂纷争、边境烽烟、太子孱弱的病容、秦王那锐气逼人又带着几

    分桀骜的面庞、司天监描述的贪狼吞月、赤龙盘星……无数画面交织翻腾。

    过了许久,久到殿外日影西斜,他才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只是那平静之下,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决断。

    「程喜。」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殿门。

    一直守在殿外,如同老松般的司礼监掌印总管程喜闻声,立刻推门而入,快

    步走到御案前,躬身应道:「老奴在。」

    荣乾帝的目光落在程喜那张布满皱纹、却始终恭敬忠诚的脸上,看了好一会

    儿,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程喜,你跟了朕……多少年

    了?」

    程喜没有丝毫犹豫,腰弯得更低:「回陛下,自陛下潜邸之时,老奴便有幸

    侍奉左右,至今……已有一百二十三年又七个月了。」

    「一百二十三年……又七个月……」

    荣乾帝低声重复着,眼神有些恍惚,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间长河,「时间过

    得真快啊……想当初朕还是个意气风发的皇子,你便已在一旁伺候了。这一百多

    年,辛苦你了。」

    程喜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声音带着惶恐与真挚:「陛下折

    煞老奴了!能伺候陛下,是老奴几世修来的福分!老奴只恨自己不能为陛下分忧

    更多,哪敢言苦!」

    荣乾帝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躯,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的笑意:

    「行了,你这老货,跟了朕一辈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心里清楚。这些年,你

    做得很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接下来的日子,就交给你的那些个义子去操劳

    吧。你也……该歇歇了。朕准你告老还乡,回家乡置办些田产,颐养天年,享享

    清福罢。」

    程喜身体猛地一颤,伏在地上的老泪瞬间涌出。

    他没有抬头,只是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哽咽:「陛下……伺候陛下是分内之

    事,是老奴的本分,不敢言苦,更不敢言功……老奴……老奴……」

    他哽咽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在金砖上留下淡淡的红痕。

    荣乾帝没有阻止他,待他情绪稍平,继续开口道:「你卸任之后,司礼监掌

    印总管一职,就由你那个办事稳妥、心思缜密的义子周睢接任吧。你带带他。」

    程喜依旧伏在地上,头也没抬,恭敬应道:「老奴遵旨。周睢定不负陛下圣

    恩。老奴这就去安排交接事宜。」

    荣乾帝提起朱笔,在一张特制的明黄笺纸上飞快书写了几行字,又加盖了随

    身私印。

    他抬手,将那张纸递向程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你跟了朕大

    半辈子,忠心耿耿,朕都记在心里。这个……拿着。有它在,可保你……下半辈子

    平安无虞,无人敢扰。」

    程喜跪爬着上前几步,颤抖着伸出双手,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接过那张轻飘

    飘却重逾千钧的纸张。

    他看了一眼纸上那熟悉的、带着帝王威严的笔迹和鲜红的印鉴,又抬头望向

    龙椅上那位他侍奉了一生的君主,浑浊的老泪再次决堤,泣不成声:「陛下……

    陛下隆恩……老奴……老奴……能伺候陛下一生……是老奴最大的福分……谢陛下……

    陛下保重……老奴……告退了……」

    荣乾帝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位陪伴了自己整个帝

    王生涯的老仆。

    程喜再次重重叩首,然后一步一顿,三步一回头,每一步都伴随着压抑的啜

    泣,蹒跚着,慢慢退出了武英殿偏殿。

    那佝偻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殿门外斜照的夕阳余晖中。

    殿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荣乾帝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龙椅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望着殿门的方向,良久,才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那叹息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充满了迟暮帝王的孤寂与难以言说的复杂心

    绪。

    许久,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御案上那份来自豫州的密奏上,手指轻轻拂过

    「秦王姜青麟」几个字。

    深邃的眼眸中,锐利、忧虑、期许、决断……

    种种情绪交织翻涌,最终归于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

    皇帝凝视着虚空,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遥远豫州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身

    影,轻声自语,那声音低沉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宿命的力量:「麒麟岂是池中物……」

    第五章 复尔尊荣

    春去秋来,匆匆四载。

    昔日锐气逼人的少年亲王,如今已长成身姿挺拔、眉目疏朗的翩翩公子。

    只是那眉宇间沉淀下来的沉稳,偶尔掠过眼底的锐利,无声诉说着这四年并

    非虚度。

    三丈高的朱红王府院墙外,飘荡着几只孩童嬉戏的竹骨纸鸢,欢笑声隐隐传

    来。

    墙内,青玉砌就的池塘畔却静得能听见柳絮悄然落水的微响。

    姜青麟斜倚在冰凉的石阶上,一袭素色常服,未束的发丝被春风肆意吹拂,

    散落在青石与衣襟。

    膝头摊开着一卷南华经,书页却久久未翻动一页。

    他左手支颐,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目光放空。

    墙外那无忧无虑的笑声,恍惚间与前世孤儿院铁栅栏外,那些被领养孩子离

    去时的雀跃重叠。

    一种熟悉的、带着淡淡酸涩的疏离感弥漫心头。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七年了。」他在心底低语。

    前世,他只是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二十六岁孤儿,早九晚八,被生活压榨得

    喘不过气。

    那场终结一切的意外来得毫无征兆——加班夜归,突降暴雨,狼狈奔跑向地

    铁站……高塔下那声「咔嚓」的断裂巨响,眼前最后的景象是倾斜的天空和刺目

    的闪电。

    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的念头是解脱,也带着未能好好活过一次的深深遗憾:

    「还没谈恋爱,还没结婚,还没去看看世界的山川美景……操蛋啊……算了,再也

    不用担心房子车子娶不到老婆了……」

    再次恢复知觉,已是身处此世娘亲温暖而安全的腹中。

    或许是老天爷看他前世太苦,赐予了他这重活一世的机会。

    十七年来,他一直在努力理解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似乎是一个与前世存在某种微妙联系的平行宇宙。

    天地间充盈着一种名为「灵气」的能量,深刻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在公元前,历史轨迹与他所知相仿,然而自汉朝起,当人们发现了利用灵气

    修炼的法门,历史的车轮便轰然转向了另一条岔路。

    他如今所在的国度,名为大齐,是汉人建立的皇朝。

    前朝大燕,如同前世的大明,亡于北方「大清」的铁蹄。

    史载燕末帝自焚时,火龙冲天,焚毁半座紫禁城,自此汉家江山沦丧。

    大齐太祖自南方起兵,高举「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之旗,浴血奋战,终将

    清兵驱赶至北方。

    如今的格局,颇似前世的南宋与金国对峙。

    大齐左侧原有一小国卫国,已于八年前被清国吞并。

    卫国再往南,便是广袤混乱的「万妖之域」,妖族各部割据,弱肉强食,并

    无统一君主。

    大齐国都设于郑州临淄。

    吸取前朝大燕藩王坐大、尾大不掉的教训,大齐规定藩王非诏不得离京(特

    殊藩王如晋王、秦王需考核能力方可在京外任职)。

    皇子初封多为郡王,爵位世袭递降,唯有立下大功者方可晋封亲王,赐予食

    邑封地,世袭罔替。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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