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总觉得训练员在勾引她】(24-25)(逆推)(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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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即使他客观上患有轻度ptsd,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无足轻重的些许小毛病影响到重要的训练员工作。
但是精神不健康的时候总是有的,有就是有,不能因他希望没有,说没有就没有。那这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他剩余的工资总是不足以支持他购买医嘱上建议的药品,因为喜欢预设计划的他根本不把买药钱列进他的消费清单。而且那些药品总是在入喉的那段时间提醒他他是个精神不健康的人,一个本来可以不去正视的事实非要被一颗颗胶囊无言地翻出来,好似带着什么幽怨似的抱怨他不关心自己。经过食道的胶囊化开一些渴睡的副作用,带来一些他并无深刻感受的疗效,同时又让他知道自己是个病人,花一天也忘不掉,医嘱又要他在没彻底忘掉的第二天同一时段再想起来一次。一天天重复,一遍遍想起,他就会一直是个病人。病人不该像个不干净的鬼魂一样尾随在瞩目的鲁铎象征后面,可他太想太想在鲁铎象征身边见证她拿下一个个冠军,他起码要让自己相信自己是个人。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知道自己是个病人,鲁铎象征的训练员已经擅自断药很久了。在忘了自己是个病人是个鬼魂是个不该在社会上抛头露面之人的前提下,他需要自行摸索出别的办法解决精神问题。
缺少朋友的他很擅长闭门造车,虽然这时常会闹出不少的笑话。在尚不是训练员的时期,培训基地组织的某次模拟训练员资格证考试里,主观题给出一些不重要的资料后问他马娘需要什么?参考答案是全面的训练与足够的关注等等,本该是个送分题,但他先前正好没做过,班里的大家早就不和他交流题目了,他也因为担心给人家造成困扰没去和好心的桐生院同学请教过。他只好结合生活经验按着自己的理解去回答,一不小心就写出了“充足的体力,顺从的态度,灵活的舌头……”。那是一张高分答卷上最致命的瑕疵,批卷人称这是路线性错误,她不希望一名前途光明的准训练员踏上歧途,于是在约谈之后上报领导了。
还好她上报的领导恰巧是那需要他“充足的体力,顺从的态度,灵活的舌头”的马娘,这件事被压下去了。批卷老师也真是眼力不足,她担心一个所谓优秀的学生走上歧途,却看不出是歧途化作了绳,把少年缚得动弹不得,歧途紧紧地勒着,刺进肉里,压进骨里,渗进髓里,此时才发现端倪为时已晚,他与歧途混为一体,早已不可分隔了。
到了应对自己那不知好转了些许还是恶化了许多的精神问题时,鲁铎象征的训练员也能通过闭门造车,根据过往的经验和自己浅薄的智慧,替自己定制一套简单有效只是不太温柔的方案。
也就是把自己锁在浴室里,用狭小逼仄的空间给自己一点可怜的安全感,然后放任那些平时被隔离的幻觉在脑内肆意奔涌。那些由想象和记忆共同缔造的可怕景象是些性情难以捉摸的匪类。有时候闯进来闹一番便会满足,有时候却不依不饶地打算持续滞留,无论哪种,都注定要留下一片狼藉,深陷其中的他是没有选择权的,和在马娘们面前差不多。
正好,那些他只能默默承受的幻觉也绝大多数和马娘们有关。
幻觉把他送回小学,那时的小男孩比现在还要弱小得多,那时日记本还不在杂物箱的底部而是列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上。那一天是小学最后一个儿童节,过完这一天,他大概就再也做不了儿童。
身上的同桌也对他说,我们要一起变成大人了,然后带着温柔的微笑,把零距离相抵许久的部位往下一推,他们的距离变成负了。第一次的触感古怪到让他没法不叫出声来,而同桌一声不吭,温柔的笑脸没有一丝改变,好像结合处淌出的湿润不源于她。
同桌抽出一只按着他肩膀的手,向下边探去,轻轻一刮,把蘸上了什么的手指举到他眼前。那是鲜红的血,他怎么会知道那抹鲜红代表的是第一次,小学生只知道血是很恐怖的,流血意味着受伤,意味着死,这抹稀少但凶恶的红,把他的大脑涤荡到空白。
湿滑的指尖在脸上擦过,男孩惨白的脸上被涂上猩红。
什么人的脸上会涂着血?杀人犯吗?
同桌是在提醒他,他勾引同桌的罪过吗?
哭着说对不起的话,能得到原谅吗?
如果不能的话,勾引了同桌,还在做好事的时候害她受伤的自己该怎样才好呢?
幻觉猛地把他按在桌上,母亲坐在正对面,还是穿着那套穿了很久的白色上衣与黑色长裙,像是为谁送葬,也像是一幅能动弹的遗像。母亲正缓缓地翻着他的日记,一言不发,漠然的表情也未曾松动。她抿着微微下弯的嘴角,镜框下的双眼幅度极小地来回扫着,那双眼把一切都看淡了,日记里儿子那幼稚的笔迹下透露出的骇人过往也不可能令其多出一分惊讶之色。
他在母亲面前头垂得与桌面平行,虽然不清楚具体错在哪,但他知道自己肯定错了,不然屋里不会安静到翻页声都显得震耳欲聋,空气不会凝滞到难以呼吸。
日记有字迹的最后一页也被翻完,中年妇女托着封皮的手掌一合,再随手抛到桌上。她还是不打算说什么,显然也不需要儿子说什么。她脑袋微微歪着,漆黑的发丝挂在颌上,向着儿子伸出了母亲慈爱的手。手按在男孩与他的一样漆黑的头顶上,轻柔地抚摸着,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安抚行为,儿子肉眼可见的慌张至极,她怎么忍心看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般不安呢?
熟悉的触感让男孩渐渐放松下来,五感不再过分敏感,呼吸也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母亲的手突然下移,虎口抵在男孩喉咙上。在男孩最放松的一刻,母亲双手狠狠地掐住儿子的脖子,并毫不犹豫地向内施力。
因为喉咙遭到饱含杀意的压迫,男孩什么也说不出来,而母亲也依旧不打算说什么。
他只是在双眼被痛苦的眼泪彻底模糊之前,在母亲的眼中读出一句话来:“与其继续让你被糟蹋,不如让我亲手了解了你吧。”
幻觉把他扔在床上,马娘刚走。他侧躺着,身子佝偻。裤子被褪到脚踝,好像脚镣。大腿之间夹着为他所不耻却让马娘留恋的古怪东西。他有点想抱住膝盖缩成一颗球,但是刚才那般的颠鸾倒凤之后他已经没法办到了。
今天,或者说昨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位马娘,枣红色头发,碧绿色眼睛。他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哭声,见那马娘很伤心,于是递出了手帕。
那马娘抓住他的手腕,向他质问为什么要回到她身边。他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位马娘。他在沉默中被拉进了旅馆。
那位马娘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信了,虽然他很失礼地不记得之前与这位马娘的种种了。
即使有些马娘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以后又在之后的某天里与他偶遇并把给他的誓言连带着他的体液唾液吞回去,即使有些马娘会把这同样的一句“最后一次”重复很多很多次。
但他还是信了,毕竟,不信又能改变什么呢?而且他能感受到,那位马娘诀别的意愿是真诚的,至少此刻还是。
他太累了,他本该用床头柜上放着的一袋食材给灵巧贝雷做一顿不错的晚饭的,他本该在今夜把鲁铎象征的赛前特训计划完成的。可他太累了。
他只能死尸般地睡去。
幻觉把他领进尚未到达的结局,终幕在学生会室里上演,他在幕布刚拉开时吃了一个响亮且痛彻心扉的巴掌。
他摔在地上,捂着迅速变得红肿的面颊,从未如此绝望地抬起眼。
看到鲁铎象征充满嫌恶的表情,看到寒锥般直刺心脏的眼神。
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扯得破烂,一切原本被遮住的都露了出来。
触目惊心的伤痕,充斥淫靡。昨日新添的笔迹,写满下流。
“不要……不要……”只有这个他不要,就算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他希望这注定的一天永远别到来。他已经这样一无所有了,为什么就不能答应他唯一一个孩子气的要求,把他最后渴求的留给他。
因为他已经不是儿童了吗?
但是,那俯视着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被他高攀亵渎的高洁马娘开口了,语气带点恼怒,更多的是厌烦与冷漠。
“滚。”
……
“不要!不要!不要!”他放肆地大喊大叫,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听起来痛苦绝望的嘶嚎声中,竟夹杂着些许解脱与畅快。
“喂,你怎么了!?”灵巧贝雷推开浴室门,抓起男人的肩膀摇晃着。
“不要……不要……”鲁铎象征的训练员喉咙来回抽动,却只是重复着两个字。
他已经醒了,他也分得清最后一个幻觉只是单纯的妄想,他也听见了灵巧贝雷担忧的呼唤声。
他不想回答,因为幻觉中,他之所以在鲁铎象征面前暴露,就是因为面前这个银发的独眼马娘把那段录像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