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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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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卷二 8.1-8.3)(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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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还未输!再来!”

    场下晏世缘看出端倪,大喝阻道:“够了!霜儿!”晏饮霜却恍无所闻,再提锦绣,素手上鲜血淋漓,不断滑落,将玉白的剑身蔓延出道道怵目的红川!

    见此情景,主持者也望向孟九擎,却见他压了压手,示意先莫叫停。

    忽然,只见锦绣剑身之上,条条赤川赫然散开,化作漫天血雾,伴随玉剑尖峰,直冲墨天痕而去!

    晏世缘当下惊的猛然站起,心中大怒:“霜儿疯了吗!同门切磋,用上这等威力的血冲天!”

    “血冲天”威力极大,乃是虎胆剑中最后、最强,也是最狠辣的杀招,完全施展时,内力会被催化至赤红,宛如血雾飘飞,正是心怀杀念之兆,平日若是同门切磋练习,纵然会用作练招,但若无纠葛,绝不会使至如此威力!

    就在晏世缘心思电转之间,宗问真与倦嚣尘的眼神却同时一亮,只见弃了圣枪的玄衣少年宛如换了一副面孔,周身气机如遭打磨,锋锐之意见者可感!眼见血色红雾逼近,墨天痕手一抬,剑指顿绽灿眼光华,如明月悬空,再一扫,平静的场中顿生风旋,呼啸一瞬,冲天血雾烟消云散!

    血雾消散,剑势却不止,但见墨天痕剑指再指,以指会剑,血肉金铁赫然相击,竟是一声叮当脆响,场下众人哗然间,儒门名锋已飞旋而落,直插场边,嗡然颤动!

    “师尊!他怎么做到的?”曲怀天惊道。

    “大惊小怪。”屈有道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仍是答道:“指上剑意包覆,威力堪比真剑。”

    晏饮霜仍维持着持剑的姿势,呆呆的伫立原地。她知晓墨天痕一直在有所相让,但实是有没料到自己竟会败的如此轻易。锦绣已失,她也信心尽失,默默的放下流血的手臂,黯然转身,算是认负。墨天痕连忙上前,想关怀她的伤势,却被她一把甩开。正尴尬之际,只听晏世缘道:“天痕,把圣枪拿回来。”墨天痕只得去取了圣枪,在唱名官宣布赛果的声音中回到晏世缘身边,却见晏世缘铁青着脸,正对低着头默默不语的晏饮霜训斥着什么,忙上前拉住晏世缘衣袖,道:“晏坛主,师姐有伤,还是先让她去医治吧。”

    晏世缘见墨天痕回来,气头更大,指着他怒道:“给天痕赔礼道歉!”不料晏饮霜竟是偏过头去,显是很不甘愿。晏世缘顿觉一股急火攻心,眼前猛然一黑,足下一软,差点晕倒,墨天痕与东方晨妍连忙将他扶住,东方晨妍劝道:“世缘,你还有伤,不要发那么大脾气。”又对女儿急道:“霜儿,莫要惹你爹生气了。”

    “难道就那么算了?”晏世缘气的颤抖道:“不行礼悍然抢攻,同门切磋用上全力血冲天,将人关切无礼拒绝,为父平日所教,你全都忘了?!天痕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他!”

    晏饮霜却猛然抬首,美目中哀怨透着不甘与凄凉,泪水已在脸颊滑落。看的墨天痕心疼无比,又尴尬无比。

    “爹爹教训的是,是女儿不对。天痕也没有对不起女儿,是女儿对不起他……”她一语双关,将真正的歉疚带入这件事中,方才敢说与墨天痕听。

    “那你……”晏世缘见她又是流泪又是认错,以为她别扭过了,正欲再说两句,却听晏饮霜话锋一转,道:“爹爹与诸位师叔伯果然眼光独到,知道女儿必败无疑。”

    晏世缘顿时怔在当场,明白了一切原委,女儿从小天资聪颖,众星拱月,事事都名列前茅,受人追捧,如今却被一致看扁,反倒激起了她的倔强与自尊,也难怪她会心有不甘。只听晏世缘长叹一气,声色也放缓不少,道:“霜儿,此事为父确有不对之处。但错就是错,心中委屈,不是你可以不顾法礼,我行我素的理由。先与天痕道歉,回屋禁闭七日,此事当了。”

    墨天痕忙道:“不必了,切磋难免会有损伤,是弟子枪法运用不熟,难控轻重,才致误伤了师姐,应是弟子道歉才对。坛主,我还是先扶你先坐下吧。”

    晏世缘得了台阶下来,坐定之后,吩咐东方晨妍道:“妍儿,带霜儿回去包扎。”又对宇文正道:“霜儿内息紊乱,帮忙调息片刻。”

    墨天痕忙道:“是弟子造成的内伤,就由弟子帮师姐好了。”却听晏饮霜冷冷道:“不必了,有宇文叔叔帮忙便可。娘,我们回去吧。”说罢,与在座诸位师叔伯行过礼,转身退去。东方晨妍颇为疑惑的看了墨天痕两眼,轻轻一叹,也跟了上去。

    墨天痕还是不放心,想跟上查看,却被晏世缘叫住:“你还有武演任务,留在此地观摩,兼带休息,霜儿有她娘与你师尊照看,必然无虞,你就莫再分心。”墨天痕无奈,只得在晏世缘背后站定。

    在孟九擎示意下,唱名官立于场中,朗声道:“秋意堂,况钧衡对弘法寺,玉菩提!”

    名单一出,场中又是一阵哗然,月冷星一拍倦嚣尘后背,恼道:“这可糟了。”连孟九擎也微微皱眉,显是对这对局微觉不妥。

    墨天痕小声问道:“坛主,这两人有何特别之处,引在场之人尽皆感叹?先前坛主夫人并未提点我们,让我等留意呀。”

    晏世缘却是轻松,甚至有些欢喜道:“你且先看,我与你慢慢道来。”

    此时场中,一名华服儒生负剑跃入,神色颇有几分倨傲,而另一名则是位面目温和的年轻僧者,腰间挂一块雪白脂玉,正对那儒生躬身合十,周全礼数。

    晏世缘道:“那负剑之人,是我儒门秋意堂弟子,说来也算身份特殊,秋意堂堂主由我儒门‘岁寒四友’之一,‘南山清菊’忆芜年所治,这‘岁寒四友’乃是如今穷儒一脉扛鼎之辈,地位与我七君相去不远。”

    墨天痕不禁疑道:“啊,那此回武演,是否并未见到他们?”

    晏世缘长声一叹,道:“不错,此回武演,各个书院皆有名额,却尽被富文一脉占据,按理说秋意堂归属穷儒,当能留出一席,怎奈忆师兄不愿其女忆清秋出战,而其院中,只有这位况钧衡武艺最高,不得不让他顶上名额。”

    一旁屈有道不禁哂笑道:“还真是讽刺。身为穷儒一脉,却不得不令富文弟子充数。”

    墨天痕不解道:“按理来说,秋意堂归属穷儒,又怎会有富文弟子?”

    一旁御逍遥无奈笑道:“忆师兄武艺高绝,剑法通神,可与商师姐不分伯仲,想投入他门下的大有人在,有富文弟子,不足为奇。”

    晏世缘接着道:“这况钧衡之父便是秋意堂副堂主,也是富文一脉。”

    “那为何忆前辈不愿派其女前来参演呢?”墨天痕又问道。

    晏世缘颇为惋惜道:“忆侄女真可以‘才情绝艳’相称,不仅剑法颇具乃父神髓,为人处世也是一等一。只可惜……”

    “只可惜天妒英才。”笑翰林接着道:“她自出生,便患罕见顽疾,久治难愈,使得体质单薄,常年抱恙,若无此病,今时成就,恐怕不在煌师侄之下,穷儒一脉,也有年轻高手可谈。”

    晏世缘道:“即便如此,她也仅逊于此回参演的寥寥数人,霜儿更是从小便对她十分仰慕,一直作为榜样自勉自勤。”

    墨天痕从未听过晏饮霜讲述过此事,一时间也对这位在前辈中风评颇高的奇女子有了些许好奇,但场中的一声巨响,却将他的目光引向了正在对战的二人。

    此时,只见况钧衡仗剑驻地,急喘连连,玉菩提却是沐浴佛光,不动如山!

    “他的修为,只怕都不及怀天,只不过抽了个上上签,又吃了许多好手受伤的利好,才能阴差阳错到达此处。”说到这里,屈有道不禁又狠狠瞪了墨天痕一眼,显是对他预演变淘汰爱徒之事仍是耿耿于怀。

    墨天痕此时专注战况,并未看见屈有道目光,只是赞叹道:“这位大师好生厉害!”

    晏世缘道:“能不厉害么,这是烈如来前辈新收的弟子。”

    “啊?!”墨天痕登时惊道:“竟是烈如来前辈的弟子?怎未听坛主夫人提过?”

    晏世缘答道:“说了是新收,妍儿也未曾见过。我只是先前统计参演人名,才得知一二。这小师傅为人低调,平日极少出现在人前,先前昊阳坛之乱,我也未见其踪,并不能窥见其身手如何,在反攻之时,想必也未有太过亮眼表现,不然定会有弟子相传,但如今一见,只怕是名藏拙的好手。”

    令昆仑问道:“世缘,你怎么看?”

    晏世缘道:“观他今日所展修为,应比天痕更强,但不及忆清秋与籁天声。只是……是否仍有藏拙,我看不大出。”

    御逍遥不禁叹道:“烈如来,当真厉害!”

    依照顺序,墨天痕下场对手不出意外便是玉菩提无疑,听闻晏世缘推断,神色不禁也凝重起来。那僧者面容清秀,神色温润如玉,所修佛力却是惊人,无论况钧衡如何攻击,佛光皆能精准守御,不留一丝破绽,显是修为早已高出对手一档不止,足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正当墨天痕紧张之时,只听晏世缘道:“天痕,你可知开始时,人们为何哗然吗?”

    墨天痕道:“弟子不知,请坛主明示。”

    晏世缘道:“你想想,你下一场对手是谁?”

    “我下一场对手?当然是……”面对晏世缘明知故问,墨天痕心思电转,忽的有了答案:“原来如此!”

    “如此为何?”

    “若这场比试不是煌师兄或大师伯的话,那么他们便会在终决之前相遇!这才是众人吃惊的缘由!”

    晏世缘点头道:“不错。他二人对决之胜负,方是本届武演最大的焦点,不想此回竟是提前。按原本签位,二人不出意外,将会在终决相遇。当然,你应会先与籁天声打上一场。”经历方才晏饮霜一事,晏世缘说话也留了三分于地,但墨天痕心中有数,若是在武演中遇上籁天声或是煌天破,自己绝无胜算。却听屈有道不满道:“世缘,有些绝对的事情,没必要太过委婉,给小辈们盲目的自信,对他们而言或许是场灾难。”

    晏世缘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你屈师兄觉得,天痕与玉菩提,谁能胜出?”

    御逍遥插道:“烈如来弟子岂是易与?我押墨师侄。”

    听到“押”字,屈有道来了兴致,道:“你是想与我赌一把咯?”

    “君子爱财,见赌眼开。”御逍遥道:“逍遥不才,愿与师兄猜上一回。”

    “黄金百两为注如何?”屈有道问道。

    “逍遥如风,身无长物,可对不上这等押注。”

    晏世缘笑道:“无妨。逍遥,为兄借你,赢算你的,输算我的。”

    御逍遥亦笑道:“哈,师兄知道逍遥不喜钱财,只爱自在。此回就借师兄百金,一尝私愿,赢了自当本利同还,如若输了,还请师兄不要见怪。”

    晏世缘洒脱道:“你与屈师兄对赌,为兄这钱怕是收不回来咯。”

    屈有道生怕晏世缘这么一说,御逍遥反悔,忙拍板道:“就这么定了,诸位师兄弟皆是见证。”

    墨天痕见他们兴致盎然,也不好多嘴,只静静观看场中战局,此时,况钧衡疲态尽显,满头淋漓大喊,双腿已不住打颤,反观玉菩提,仍是立于原地,神完气足,佛光充沛。

    况钧衡眼见久攻不下,知晓自己绝无机会,但被人一招不出就此败北,面子上仍觉难堪,气的将手中长剑往地上狠狠一掷,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下场了。

    对手自行离场,便是自动判负,玉菩提赢下这局,对况钧衡离去的方向躬身合十,又捡起他扔在场中的配剑交换与同行的秋意堂弟子,这才归位。

    经历两场比斗,孟九擎示意武演暂歇两刻。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方才的对局。

    晏世缘问墨天痕道:“你对这玉菩提有何看法?”

    墨天痕答道:“大师内元厚重绵长,护体佛光更是滴水不漏,着实厉害,以弟子实力,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到便宜。”

    晏世缘摇头道:“你错了。他的金刚法门虽看似牢不可破,但以你修为,破之轻易。他真正厉害的地方,是我们尚未知他真正厉害的地方。”

    墨天痕会意,惭愧道:“承蒙坛主错爱与支持,但天痕确实没有十足把握,只怕坛主的百金……”

    晏世缘摆摆手,道:“区区百金,与师兄弟们图个乐子,无关紧要。你若有空,不妨先去与玉菩提交流一二。”

    墨天痕疑道:“啊,他是我下场的对手,赛前结交,是否于理不合?”

    晏世缘“咦”道:“武演对手中,不乏同门或至交,相互仰慕,战前结交的也不在少数,非是明令禁止之事。”

    饶是如此,墨天痕心中仍是忐忑,只得道:“弟子会找时间。”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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