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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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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情书】(16-20)(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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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送了一片给她,“这是薇拉。”

    “薇拉?”

    “是的,信念的意思。”她笑着说,“有的时候,爱人就是你的信念。我看到你手腕上纹了两个字母,xc?那是你喜欢的男孩子吗?”

    抑郁症到后期会有自杀的倾向。

    宋黎没有,她只是单纯地吃不下饭,体重一天天地往下掉。明明她也不想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假若有一天她真的傻到要自杀,看到许辞应该还是会舍不得。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可以讨厌的东西,但只有许辞是她最喜欢的。

    “不是。”宋黎垂下眼睫轻声回答,“他也是我的薇拉。”

    ……

    宋黎睡觉不规律,时常断断续续地睡三四个小时又醒过来,循环反复。

    这是她睡的第一个整觉。

    梦里她回到了遇见许辞的那一年。

    从家里跑出来的那一刻脑袋空白,街上都是陌生人。

    她无处可去。

    只知道再跑十公里就是姑姑的医院。

    没有人在极度无助的时候不渴望拥抱,哪怕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把许辞撞倒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糟了。

    少年的书包散乱一地,怀里的猫受到惊吓又跑了出去,他揉着手肘站起来,眼神特别冷。

    看到她的脚,表情微怔之后只问了她一句话:“不疼吗?”

    神经麻痹已经感觉不到疼意。

    她跑了十公里都没觉得疼,当他的手碰到脚背的那一秒,却疼得发麻。

    “我带你去医院。”他皱起眉。

    宋黎原本就是想去医院找姑姑的。但那天她听到了她和邻居吐槽,说家里住了个小狐狸精,也不知道大狐狸精什么时候把她领走。

    风把她的身体吹得单薄,喉咙中的涩意难掩,宋黎下意识地摇头说不要,算了。

    许辞皱眉,让她回家,她也不回。叛逆至极,还很难缠,许辞心软帮她用碘伏消毒,之后她就像那只猫一样缠上了他。

    但宋黎比那只白猫要聪明一点。她是只狐狸,知道怎么迷惑他的心,怎么让他恼羞成怒。

    “你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许辞很凶,她应该怕得要死,但知道路灯的光线再弱一点之后,她就开始捉弄他了。

    “你再往仓库躲,我就不给你上药了。”许辞抓着她的脚踝。

    巷子里有个废弃的小仓库,很小,只容得两个人和一只猫。

    里面很暗,还有很多灰,许辞每次看她躲在这都要皱眉,和那只讨厌的猫一样。

    宋黎帮他用手机照明,脚上的脏东西都擦干净,碎石子一颗一颗地挑出来,碘伏抹上去时她疼得往回抽,许辞用力拽住。

    “别躲。”这时他的眼神又柔和了一点,但还是很凶。

    宋黎闷闷地说:“不躲的是傻子。”

    他突然呛回去,“不穿鞋的才是傻子。”

    宋黎没跟他说过她为什么跑出来,就像她从来不问他为什么放学总要在这里偷偷喂猫。

    在青春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许辞以为她最大的秘密就是个叛逆的坏女孩。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可能还会和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早恋。

    只要是他放学经过这里,总能看见她在这。有的时候穿了鞋,有的时候没穿,脚上的伤明明快好了又开始流血。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爱惜自己双脚的人。

    最后那天,有个小混混问她想不想去网吧打游戏,宋黎说好啊,但又执拗地站着不肯走,像是在等什么人过来。

    前几天晚上许辞凶过她:“你要是不想这双脚好,下次也别让我带药过来。”

    他经常说这样的狠话,但从来没有食言。他说他会照顾她到伤好。

    过了两天她才茫茫然地意识到其实那天他说得很认真。

    “我不是每天晚上都从这路过。离家出走也不是很酷的事情,从这出去左拐四百米就有药店和医院,附近的小混混和你搭话你不要理,给你的口香糖也不要接,闹完脾气就回家。”

    他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只是她没听出来这是告别,“宋黎,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爱护。”

    为了追那只猫,他曾经背着她从巷头穿过巷尾,但是走的时候只提醒她,穿上鞋才能走更远的路。

    第0020章 庆幸

    在网吧打游戏那一晚索然无味。

    她十四岁前的运气不太好,但遇到许辞后就好了些。

    小混混没有那么坏,早上还请她吃了一碗热腾腾的泡面,甚至把她当成小太妹喂心灵鸡汤。

    说你长得挺漂亮的,看着还有点拽,我原本想追你,但看你的眼神感觉追不到。

    “我以前和你一样,也是这么过来的,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我,父母也不理解我。我不过是想染个头发。哇,离家出走、抽烟、喝酒、打架、早恋,我做的坏事比你多多了,还觉得贼酷。”

    他明明看着也就比她大两岁,说话却像个过来人。

    宋黎问:“你为什么觉得追不到我?”她想,说不定她还真就看在这一碗泡面的面子上答应了。

    “虽然我喜欢特别拽的女孩子,但说实话你的眼神还挺冷漠的。和你搭讪不会不理人,可我毕竟是过来人,能看得到你眼里的刺猬。你自己也许不觉得,但有了对比就知道,你和那个男生在一起的时候,眼神很温柔。”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而且我感觉你们两个人挺像的。你们在学校应该也是学习成绩特别好的人,以后好好读书一定有出息。不像我,只能在维修店给人扫地。”

    宋黎问什么是喜欢。小混混说喜欢就是你很想吻那个人啊。

    “我没有想过要吻他。”

    小混混谈过不少恋爱,说怎么可能呢?喜欢一个人当然想和他接吻了,不仅是接吻,还想牵手、拥抱、上床。只要他也喜欢你,这有什么不可以。

    “下次你再见他试试不就行咯,”小混混蹲在路边把泡面吃完,甚至连汤都喝干净,“反正如果你不排斥他亲你,肯定就是喜欢了。你的脚不是也愿意让他摸吗?”

    嘴会撒谎,但身体不会。

    宋黎的泡面还剩一大半,她吃不下,汤汁把面泡得发软变胀。看着沉甸甸的,压着她的心情往下坠。

    s市繁华,早上六点天桥下已经车来人往,宋黎望着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说:不会有下次见面了。

    她怎么会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再见面呢。

    ……

    醒来的时候还带着细弱的哭腔,明明是很难过的梦,可是她却一直醒不来。在梦里找了许辞好久。

    “许辞……”

    “我在。”

    身旁的人从听到她哭的第一声就开始浅浅地吻她,从眼角吻到脸颊,手在很轻地拍她后背。

    宋黎窝在他怀里,枕头哭湿了一片。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

    之前脚伤得很严重,上药的时候最疼,把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更疼,但她从来没哭。

    现在她哭着喊他的名字,许辞才知道她其实把很多不高兴都埋在了心底。

    “哭什么?我一直在。”

    见她终于睁开眼睛,许辞把人抱在怀里。

    宋黎一抽一抽地喘气,缓了好久才确定那只是梦,已经过去很久的梦。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她发现已经八点多了,这是她睡得最久的一次。

    “请假了,休息半天。”

    她从七点半开始哭,许辞叫了很久都没把她叫醒,哪里还有心思上班。

    宋黎抹抹眼角,“……可是我没请假,旷工是要扣工资的。”

    许辞说:“那就扣工资,扣多少我帮你补上。”

    “不用了。”宋黎又吐吐气,心安理得地继续躺着,“我就是老板。”

    当老板真好。

    “梦到了什么?”许辞更关心的是这个。

    她眼角红红,眼皮都肿了很多。刚睡醒声音本就沙哑,现在说话更是瓮声瓮气。

    “许辞,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当年你为什么突然走了?”

    宋黎觉得只是萍水相逢,没必要制造那么多羁绊,但人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贪心是会膨胀的怪物。

    他像月光落在漆黑的巷子,她是穷途末路的动物,意外地扑到了月光,却抓不住。

    她想知道他书包里的那本书是谁写的,他最喜欢的是里面的哪句话,甚至他蹲下来给她擦药的时候,她都要认真地去数他的睫毛有几根。

    关于他的一切她其实都很想知道,不仅仅是名字。

    然而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他站在阳光底下,干净整齐的白衬衣依然夺目。

    许辞每天晚上都路过那条巷子情有可原,因为他外公就在几百米远的住院部。

    许父许母都是医生,每天送到他们手中的病人不计其数。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很好很负责任的医生,却没有办法做好子女。

    许辞从小就和外公外婆比较亲近,下课后他每天晚上都会过去陪床,那段时间他经常迟到。

    外公问他怎么这么晚,许辞只撒谎说补习班的作业太多。

    直到那天外公抢救无效去世。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格外难过。

    他有两天没有去那个巷子,处理丧事之后就把外公的骨灰送回了榆市。

    许辞没有告诉她这些,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生病都不会让人好过。

    “因为得回去上课了。”那时英桦中学还有一周开学。

    宋黎想起初三那年她转学过去,明妤就是这么介绍他的,很拽的年级第一,不爱理人。

    “你还装不认识我。”她把他堵在楼梯口,他看都没看一眼。

    许辞想起来觉得很好笑,她那个架势看起来不太像是熟人相认,反倒像大姐大要收保护费。

    许辞说:“你不也装作不认识我?还想敲诈勒索。”

    “谁叫那个时候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躺着床上笑了很久,她的眼睛还是红的,但笑容明亮。

    宋黎趴在他左肩,另外一只手抬起去摸他的眉骨,“许辞,再见到我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呢?”

    “意外。”

    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你,所以没有告诉你名字,但你出现了。

    “那现在呢?”她问,“九年后再见到我,什么感觉?”

    手腕上的痕迹并没有随之时间的流逝淡下去。

    “庆幸。”

    许辞柔软的唇印在她纹的那两枚字母上,“庆幸我的女孩勇敢乐观,熬过了漫长的九年,归来仍旧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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