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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0-11
第十一章
坐在六扇门衙门里,陈哲与张雅、元能几女一道将诱拐案的卷宗仔细整理了
一遍。
然而结果却是一筹莫展。
从六月初到七月底,花三娘子一共作足足九起案子,除了最后一起案子她得
手离去之后不久,自己便被洗刀祭主人掳去、于是她拐走的那幼童很快被官府衙
役们找回之外,余下的八个幼童都是在被拐走之后都是全无头绪,直到家中付过
赎金,方才在五七日之后得释。
这花三娘子的轻身功夫确实极为高明,拐人、送信、提取赎金、释人,似乎
都是由她一人包办,衙门里的衙役全然摸不到她的踪迹,直到普度禅院的弟子介
入,方才捉到一些跟脚。
一面是高超的作案手段,另一面却是乏善可陈的案情。
花三娘子做成的八起案子,单拿出来看,简直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苦主都
是地方上的士绅富户,都是趁家主带着几个护院出门、家中人手不足之时翻进后
院掳了家中幼童便走。就连投信勒索的金额也不过是二三百两银子上下,这数目
当得江南寻常百姓十年的收入,可对那几家乡绅来说也不过只是稍感肉痛罢了,
有两家甚至案发之时都没报官,而是赎了人回来之后再另行报备的。
「所以……这些案子的联系又在何处?」
几起案子涉案的金额累加起来不过两千五百两银子,赵元诚当不至于为了这
么些银子就派个高手出来疯狂作案,
然而陈哲眼下看来,除了制造些混乱给按察使司添堵之外,此案似乎就没有
任何意义了。
张雅也在翻看案卷,她让胥吏找来了相应的户籍卷册,一边检点一边提笔记
录着其中要点:「几家苦主身上都有举人功名,多少算是官场中人,这案子本意
该当是着落在方面吧。」
「哦,那这几家苦主,在官场之中又有何交游?」
张雅摇摇头:「就只是有举人功名而已,同年同窗之中,确实少不得与布政
使司、按察使司都有些联系,却也仅仅是寻常关联罢了,无论是蒋藩岳还是刘廉
访,这些人都攀不上多少联系。」
陈哲轻叹一声,拿过张雅做下的笔记,陈哲一边翻阅一边问道:「家族亲眷
呢……唉?」
陈哲随手一翻,就看到这承天府的一家士绅,从官身来看,这家平平无奇,
家主是二十多年前的老举人,早年进京试过两次春闱不第,此后便安心归乡经营
家业,做了个平平无奇的富家翁,顶多是做过一任府衙典吏胥曹,将将混了个正
九品上荣休。
然而这家的户籍册子上一处的记录却引起了陈哲的注意:主母徐苗氏……
陈哲立马放下手中笔记,指着那家主母的名字道:「快,都查一下,这几家
和苗家有没有关系。」
几女手忙脚乱搬开一叠叠户籍册子,逐一搜检起九家苦主的家人名册,果不
其然,这九家竟是全部都和苗家沾亲带故,且还不是七拐八绕的远亲,尽皆五服
之内的堂表姻亲。
「小琼,你带着这份名册,去找那苗毓秀,问问看这几家近日里与苗家可有
什么走动。」得了结果,陈哲当即给了指示,转头又与元能说道:「元能,这几
家你应当也是接触过的,便由你出面,去邀这承天府城内的两家,莫要直接提我
名字,去找个城中酒楼摆一桌,让我去会一会这两位苦主。」
两女各自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复命。
张琼那边自是妥帖,苗毓秀知无不言,只道这几家确实都是苗家时常往来的
近枝姻亲,而且其中的关键之处是,这几家都收到了苗家老祖寿宴的请帖。
「苗府寿宴……」陈哲心下有了几分明悟,随口夸了两句张琼,又转向了元
能:「这两家你请便请了,为何这宴席摆在了燕归园?难不成你们普度禅院暗殿
在江南行走都不避讳身份的么?」
元能不辱使命,出面登门轻易便将两家苦主约了出来,只是她定的这席宴会,
却是摆在了承天府头一号的青楼燕归园中,故而陈哲才这般问她。
元能眨了眨眼,故作无辜道:「就是因为奴是普度禅院弟子,这宴席才得摆
在青楼啊……普度禅院精通女子医理,乃是江南第一等的女医院,江南七十二院
青楼,谁在普度禅院面前不是曲意结交?奴奴一出面,燕归园主人便将园内最好
营巢轩供了出来,届时说不得他家的那位道魁也要来敬一杯酒奉一曲琴呢。」
陈哲一时语塞,这倒是他不懂行情了,原以为只是琉璃湖与青楼有些香火情
分,没成想普度禅院这佛门清修之地与江南青楼之间也有这般交情。
不过想想元能与她师傅本慧在京城女眷之中如鱼得水的模样,有这般交情倒
也不足为奇。
到了傍晚时分,陈哲独自一人来到府城南边的燕归园。
与京中的几座翘楚青楼不同,这号称江南第一楼的燕归园的布局确实非楼而
实园,在承天府南城繁华处闹中取静,以青瓦白墙围起一座大大宅院。
进门自有仆役引着陈哲绕过影壁走进前庭,陈哲开的绿绮楼也是宅院布局,
然入院之后依旧是以二层绣楼做了前堂门庭,这燕归园的正厅却实实在在是悬山
顶大屋,此时早有人站在这大屋檐廊下等着陈哲。
迎候陈哲的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只见她面容姣好,身姿高挑挺拔,头
簪一支乌木素钗,身着一领皂色男装道袍,举手投足一派庄重诗书气,迎面端正
拱手躬身道:「见过陈都尉,陈都尉大驾光临,小园真是蓬荜生辉,陈都尉请往
这边走,营巢轩早已安排妥当,请随妾身往这边走。」
对方这副做派,让陈哲也不免庄重了几分,略作拱手还礼之后,跟在这妇人
身后往那后院去,一路边瞧这园中布置,边向那妇人打听道:「不知大家如何称
呼?」
「哈哈,当不得都尉大家的称呼,妾身十多年前试过两场江南贡试,一次也
不曾登榜。」这妇人气质不俗,只是姿色确实不甚出众,不过这话确实有些谦虚,
大家之语本意确实是称呼花中魁首的,如今见了青楼中的头面女子,也以此称呼
为敬,便如民间见了当兵的,少不得叫声太尉,只此罢了。
陈哲笑了笑:「大家不必过谦,世间女子如花各不相同,有的如桃李,甫一
成年便是盛期,灿烂绚丽,也有的像大家这般,好似那牡丹,暮春方盛,却更是
雍容华贵,令人心折。」
「都尉这般夸赞,真真是折煞妾身了。」妇人眼中满是喜色,只是面上笑容
依旧含蓄端庄:「妾身洪勉,既得都尉这般夸赞,自少不得督促低下女儿们多多
尽心卖力,必叫都尉舒心满意。」
「倒是有劳洪大家费心了。唉,说起来,洪大家似是早知这设宴待客之人乃
是在下而非元能?」
洪勉嘴角一翘,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陈都尉不必多心,元能师太年
纪虽小,却是江南有数的高手,又是六扇门里顶尖的供奉,这江南六扇门里能支
使她出来的办事之人又有几个呢?」
陈哲一愣,随机在心下暗笑两声聊以自嘲,元能在他身边不过一普通姬妾,
自是向来使唤惯了,殊不知在外面她如今也是个大人物了,自己不知不觉便漏了
心思意图……只希望今日邀来那两位苦主不要似这洪勉一般通透机敏,不然这当
面盘问只怕是要徒劳无功了。
这燕归园中既不临水又不设塘,纯以花木造景,风格更偏郊野乡趣,有些近
似那日买酒的酒坊,一派质朴闲适,想来这江南庭院向来爱做些精巧的溪庭,就
连官衙后院亦不免俗,官绅显贵们怕是早已看腻了,反而是这般乡野风情更加别
致出新一些。
来到营巢轩,此处也是一般农家小院布景,两间茅顶小屋之间,夹了间宽敞
仿古轩亭,香茅盖顶,四下以细竹帘幕挡风,亭前一片花圃,此时种满各色秋菊,
绚烂多姿争奇斗艳。
轩亭中不设桌椅,铺了软厚的坐席,以分席式样摆好了三张大案几,各自摆
上了八碗八碟的凉菜果品,陈哲自顾自脱鞋上亭,在主位上盘腿坐下。
「洪大家,还请安排吧。」
洪勉盈盈颔首应是,抬起手鼓掌两声,轩亭两侧的茅屋里便各走出几个莺莺
燕燕,一共八个俏丽丫鬟在陈哲面前站作一排,逐一行礼之后,手里端着器具的
四人在旁烹起茶水,怀中抱着乐器的四人在另一边轻弹鼓吹。
茶是好茶,还未入釜,只一开盒就有清香幽幽袭来,待水沸点开,亭中更是
茶香弥漫,闻着便已生津。
曲亦是好曲,一横一竖两支箫笛轻柔应和,复有琵琶月琴声声点缀,既清且
灵,不噪不乏,静心却又不寡欲,与阵阵茶香相得益彰。
陈哲也是吃过用过的,尝了两口桌上的果子凉菜,品过丫鬟奉上的茶汤,再
静静分辨一番乐理,心下忍不住便将这燕归园与京中的几大青楼作比较。
三大楼各有其风格,与这燕归园不尽相同,倒是自家的绿绮楼和这燕归园走
了同一路子。
绿绮楼的吃用、曲艺虽不落下风,可人员就被燕归园比下去了。
亭中这八个丫鬟,相貌并不比绿绮楼精挑细选的女侍更有妍色,然而一举一
动之间,这几个丫鬟神情淡然目光清正,气质脱俗出尘,相比之下,绿绮楼那班
时不时漏些小意奉承气的女侍不免就落了下乘。
陈哲随意点了个烹完茶水束手立在一旁的丫鬟:「这位姑娘,可懂些诗词?」
陈哲问得突然,那丫鬟却丝毫不见慌乱,转过身子屈膝弯腰,行礼回道:
「禀公子,奴家略知一二。」
陈哲故意伸了下脖子看那院中满是菊花的花圃,旋即问道:「可知些咏梅的
句子?」
眼前一片菊花,这丫鬟临时背些咏菊的诗词也属寻常,偏偏陈哲问起咏梅,
显然是有意考校。
这丫鬟仍是不慌不忙,轻轻点头道「奴婢晓得。」说着便咏诵起一首咏梅诗,
背完一首不够,又诵了一阙词。第一首是前朝旧作,后一阙连陈哲也不曾听过,
这丫鬟诵完细细分说详解了一遍,方知乃是去年秋天江南这边的才子新作。
待那丫鬟说完,陈哲忍不住转向洪勉道:「燕归园果然是好生厉害,你莫不
是找了几个清倌来冒充丫鬟了吧?」
这丫鬟会背诗也就算了,背完之后还与陈哲对答了一番诗理,显然不是死记
硬背,而是真懂得这其中的文学道理,此番修养只怕比寻常的应试蒙童还要高了。
洪勉只是微笑:「都尉错怪妾身了,燕归园中的女子都是七八岁便甄选入园,
自小除了女子诸艺,还要念五年内塾,到了十四五岁,天赋上佳的便养做清倌,
等着成年去试那花乡试。天赋平平的,便养在园里做丫鬟女侍,以待将来有恩客
赏识。」
陈哲也是懂行的,绿绮楼中的姑娘也是这般从小养起,当年刚开业时的教养
嬷嬷和头一批姑娘还是关家度让来的,但这番教养也只限于姑娘了,楼内的侍女
都是从牙行现买,回来再调教个年许,顶多是粗通些文字,大半的本事也只是端
菜倒酒罢了。
因而陈哲也笑道:「洪大家莫要说笑,你们这般养法,又与别家的清倌何异
呢?难不成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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