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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惹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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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惹云烟】(第一卷9-10)(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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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的法子有些特别,门是个虚设,且为保险起见,所有的驿站都是有暗号的...”

    柳琮山合上信封,再一次感叹这母女俩如出一辙的冰雪聪明、心思缜密。

    昨夜听了淑云差人从荣川带来的话,他便心下了然,这青州即是那漏网之鱼了,这下更是庆幸。

    哼,分明还漏了条大鱼。

    “军师怎看。”柳琮山大掌一挥,那信便稳稳落到一旁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手中。

    此人剑眉星目,墨发及腰,是个俊俏无比的男子,闻言徐徐开眼:“可又是你那如意郎君寄给你的?”

    这如意郎君是他拿来调侃柳琮山的,近日军中众人一致认为自家主帅谈到他那所谓的未来夫人便跟个思恋夫君的小媳妇似的,嘴上叨叨个没完,大伙都听腻歪了,偏他还老喜欢提。

    “慕容,你甚么意思,小心本将军治你一个以下犯上...”

    “何来以下犯上?”男子打断他:“鄙人不才,如今官至从三品国子监祭酒,某人凄凄惨惨死在大牢里,柳家军解编,他如今一无官职二无将职。”慕容钦一淡笑,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挑开信封,看了看信上所写倒是眼神清明起来。

    “你你你...嘴真毒啊你!军师大人,你行,功夫和以前没差。”柳琮山指着他那打嘴仗从未落败的好友,语气愤愤,“你小子等着,等爷们儿官复原职,治死你丫的。”

    慕容钦一却是不接他话茬,一目十行,满意地点点头:“字迹潇洒,言简意赅,详略得当,嫁了个如意郎君顺带捡了个宝贝女儿,难怪天天念叨,美死你得了。”

    “哼哼,没骗你吧?昕儿聪明的很!且不怕告诉你,这小姑娘不仅知书达理、聪慧过人,武学天赋也是百里挑一,还勤奋刻苦,实在是难得的奇才。”

    “”,男子自顾自地念起信上的内容。

    “停停停!你个大男人羞不羞,念这作甚么,捡重要的念。”柳琮山打断他。

    “

    ...

    ...

    ...

    ...

    ”

    ...

    “有用的讯息尽数提炼在这处了。将军心里应当已有数,且还要听听在下拙见?”慕容钦一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目光凝视着来回晃荡的尖细茶叶。

    “说。”

    “只提结论不谈动机,首先青州必叛无疑,且州牧贺源定然早已投敌。”男子眼神逐渐犀利:“柳家军排查地方奸细两年有余,当初规划的重中之重便是各个州的州府重地,将军亲自带出来的人,本领如何无需多提,即使这样都没给人揪出来,青州甚至未曾进入存疑之列,必然是从最高处早早烂起,层层相护,至于有无其他内情,当下多说无益,不必纠结。”

    “继续。”柳琮山颔首。

    “其二,当下查明的所有反叛之地中,由朔国贼子亲自坐镇指挥的城池,除去这青州城,拢共不过三处,皆是国之重镇,且唯有青州兵行险招,战事未起便敢大胆布局,幕后之人必极具话语权,又颇有些手段,虽于在下看来不甚高明,但简单有效。由此观之,青州城确如将军方才所言是条大鱼。目前来看,北地战事伊始,这些地方会陆续跳起响应,眼下需对昨夜的兵力调动稍作调整,除开从各地赶往青州的共一万五千精兵,需再由此处加派八千后援。”

    “啧啧...不愧是军师大人,张口就丢八千,此处云阳亦是重镇,再丢愣多,军师就不怕顾此失彼,阴沟里翻船?”柳琮山半质疑半调笑道。

    那白衣男子却不甚在意,执起羽扇,挺背如松,通身是国之大儒的优雅从容,却又有实打实在战场上经年磨砺出的韧劲,当真是一个风华绝代:“敌明我暗,万余敌军便如那待宰羔羊,瓮中之鳖,我军又是何等的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兼天时、地利、人和,莫说去八千留八千,便是只留三千,又何尝不能力挽狂澜?”

    他压低了声音,直直望着那高大威武的战神将军,星眸里流动着与其淡然气质不甚相符的耀眼光芒:“你我联手,败过?能败?”

    “操,狂得没边了你!不愧是爷们儿的老搭档。”柳琮山也是被他激得豪气满腔,没忍住蹦了句粗口,冷静一瞬又接着道:“去五千,留一万,不得再少。青州军况不明,我亲自领兵前去,其余各地都已蹲守就绪,便不再动,云阳的三处叛军驻地依旧由军师坐镇围剿,方才我已大致考虑此事,稍后便作细致规划。”

    “得令。”慕容继续方才的话题:“其三,昕儿姑娘这封书信是差游隼捎来的。游隼者,猛禽也,以快著称,长翼破空、飞身下掠如穿云之箭,人眼难观其迹,天下也就柳家军有那本事训来当信使。这乃是各大驿站的底牌,数量稀少,又颇受珍护,轻易决不动用,因此青州城的封锁定是由天入地。游隼自然无惧箭矢,又非信鸟,不易受疑,但其他信件怕是要被悉数拦下,将军需向夫人稍作提醒,以免横生枝节。”

    “周全。昕儿那处亦需向城内回信告知情况,以作警示。这小妮子虽机灵聪慧,能送来敌报实属难得,却也是个大刀阔斧的主,我怕她能做出些更大胆的事情来。此番终究是柳家军出了疏漏,平白将人牵扯进来,是我之过。”男人脸上满是担忧,“游隼这傻鸟脾气大得很,再拖怕是要闹,现下让人给它喂些吃食,稍后便叫它带信回青州。”

    “放宽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你家姑娘是个有福气的。”慕容虽是没见过昕儿,光从字迹亦能推算一二,随口安慰着男人,又转言道:“定远军、御北军已开跋至边境备战,据北地斥候反馈,北地来犯约莫就这两日。如今觑青州等地蠢蠢欲动,为保万无一失,谨防延误战机,需再书信一封入京,算上途中,陛下见信便可动手。按照计划,待京城解封,也是我军重出江湖、清扫叛军之时。”

    战事果然一触即发,两日后北边战火重燃,两军乍一相逢,杀得是天昏地暗。

    开战一日,雍京封城。

    青州百姓尚且蒙在鼓里,收到消息的阿古达木却是眉头紧皱,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巴特尔,乌恩其,如今散布在大祈各地的主事者皆是与京城内应协调行事,现下大战伊始,雍京却封了城,严道远那头也没一点消息传来,却是把握不准何时起兵了。”

    已是“慕大人”的朔国皇子巴特尔摇晃酒杯的大手顿了顿,一改往日放荡不羁的模样,也是语气严肃起来:“莫不是京城那头有人暴露了...”

    阿古达木揉揉眉心:“不知,但无需纠结于此,第一步棋就出了意料之外的变故,为免横生枝节,眼下更宜提早调兵入城,坐好应对。”

    “乌恩其长老,您怎看?”

    “殿下说言极是,”被称作乌恩其的中年人拱手道,“如今既与京城失了配合,更应拿出魄力、坐稳先机才是。虽不知前线战况如何,想来大祈八成兵力都已奔赴边境,定远、御北两军自顾不暇,南疆驻军又相去甚远,青州进可攻退可守,便雷厉风行,打他个措手不及,也好尽早替前线分担压力。总之以大祈如今的兵力,且内忧外患不得兼顾,优势在我。”

    只见他一身儒雅气派,比两位朔国皇子伪装得更加惟妙惟肖,完完全全是大祈文臣的仪态。

    原来此人便是这些年众人眼中的“贺州牧”,实则是耍了一手偷梁换柱。

    青州的父母官早已成了这老奸巨猾的朔国老臣,此人亲自在大祈浸淫数年,也难怪以柳家军之能亦未曾查出。

    “那便依二位所言,做一回出头鸟。”巴特尔豪迈挥手,

    “事不宜迟,着手准备吧。”

    “我即刻指派一队轻骑,亲往驻地领兵前来。”阿古达木理了理衣角,也不似商量,说完便蹬着军靴大步走了出去。

    “快去快回。”

    “静候佳音。”

    却说这队骑兵轻装上阵,一路向南,终于看到熟悉的路标,翻过几座大山便是青州叛军养兵藏身之地,一行人奔走半日,皆是有些饥渴。

    “前方山脚有个客栈,诸位先稍作整顿,吃吃喝喝,钉好掌、补好水,该备的备好,再行入山。”

    “好汉慢走啊~”依旧是那个高挑纤瘦的美艳老板娘,倚在门口悠悠地挥舞着手绢。

    这一行人正向外牵着马,与白色劲装的少女擦肩而过。那老板娘却是双眼一亮:“哟!闺女,许久不见,听闻青州城封了好些天,你怎得空来这边的?快坐快坐!你娘呢?...”

    阿古达木回首,盯着那道白衣翩迁,英姿飒爽的倩影,看着她小蛮腰上垂挂着的短剑,眼带探究,若有所思。

    好生眼熟。

    前一日。

    “说!前番说的那密道在何处?”满是熏香的奢华茶室里,昕儿从背后把高瘦青年压制在冰冷的地板上,单手便将青年双腕牢牢掐在一处,又用膝盖死死顶住他被迫反屈的手肘,在关节处发出骨骼摩擦的脆响。

    少女修长玉指握住青柄袖刀,轻轻抵在青年脖颈,稍稍用力一推,刀尖刺进苍白的皮肤,瞬间便浮现出鲜红血珠。

    “呵...呵呵,妹妹真是好大的力气,没想到啊没想到...”

    “滚,哪个是你妹妹,我是你娘!”少女坏笑。

    青年恼羞成怒,表情变得狰狞,像是气急败坏:“臭娘们儿,你天天装模作样套老子话,早就在算计老子是吧?

    “哟,现在长脑子啦?少废话,不说便送你见阎王。”昕儿变脸如翻书,眼神淡漠地俯视着他,仿佛看一条死狗,语气冰冷,“算计?你我互相算计罢了,你小子方才点了迷香,又支开了仆从,既有这色心,不得有点色胆才是?现下门外是我的人,你也别装腔作势,何家人真要有点骨气也不至于和贼人狼狈为奸。”

    少女说着,用刀身拍了拍青年保养得当的侧脸,而后在青年的愣神中手起刀落,在其引以为傲的俊颜上划了一记,血痕立现,那般力道当真是冲着毁容而去。

    “啊啊!你个贱人,万人骑的臭婊子,不是你先勾引老子的,老子杀了你...”青年近乎抓狂,全然没了平日里装出来的风流倜傥,这厢正欲挣扎,少女却趁其张嘴怒骂之际直接将刀横塞进他嘴里,而后用刀背将嘴往一侧拉开,这般动作只差给那青年魂都吓离了体。

    冰冷的刀身含在嘴里,舌尖被刺破,满腔腥甜。

    “唔唔唔...卜药,卜药...卧硕,卧抖硕....”

    “廖大哥,先给他喂药。”

    ...

    “崔大哥,你先去西南城角的岁锦巷,探探他说的空院子里有没有这么一个密道。”少女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袖刀。

    崔胜领命前去,饱受磋磨的青年被捆住手脚坐在地上,双眼无神,而一旁的廖三则对少女随机应变想出的这招金蝉脱壳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问一次,你确信这密道是通出城的?”

    “这是我爹留的后手,怕被人过河拆桥。”

    “甚好,昕儿与阿辉哥哥彼此仰慕,近日时常相约游玩,二人成双成对,郎才女貌,两家皆是喜闻乐见,不料今早却在城内双双失踪,生死不明,可怜可叹。”

    少女居高临下坐在茶桌上,圆润修长的美腿从裙下露出半截,调皮晃动。

    “自由自在的感觉真不错,多亏带上了你,对吧?”此时的昕儿浑身上下仿佛写满了“坏女人”三个字,美眸一眨一眨,隐隐约约透露出危险:“可你若敢有半句假话,亦或是想在路上求救,解药就没了呢。”

    青州南部,琼玉酒家。

    昕儿可可爱爱,歪头朝老板娘挥挥手,在殷勤的招呼声中却是停下脚步,眯起一双桃花眼,笑盈盈地说道:“好汉怎得不走?跟你们一路了,看你们也挺急的,便莫要再盯着人家看,再不动身可走不掉了哦?”

    话音刚落,十余高大威猛的柳家精锐提剑从周遭的茂密竹林中齐齐跃入,围作一圈。

    院子里,白衣少女调转身姿,脚踏飞燕,莲步生风,飞身掠去,向人群中掷出腰间锦囊,而后利刃出鞘。

    第一卷-第10章

    京城。

    朱雀大街上,太子李焌辰打马而过,其一席四爪蟒袍,赤金色朝带束于腰间,一对细腻的羊脂白玉佩饰坠挂其上,愈发衬得他清逸出尘;在其身后,一众人高马大的锦衣卫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也是精神焕发、气势非凡。

    艳阳高照,大街上尽是前来围观的京城百姓,人们竞相瞻仰着当今太子的龙章凤姿,其目不斜视、面容庄肃,见者无不感叹一句威武俊朗、器宇轩昂。这两日京城发生了好些大事,一夜之间许多官员锒铛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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