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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博士的后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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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博士的后宫之路】(91)(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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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这个,你呢?”

    “我?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话题突然转到了她身上呢?丽塔本就微微润红的脸又变红了几分,“我比较习惯安静地欣赏音乐。由号角所发出的,只能是冲锋的指令——这是句玩笑,迪蒙博士。”

    “哈哈……原来你是那种喜欢欣赏音乐的人啊。若不了解这一点,只论初见之印象,那么对你的了解,可能只会止步于‘一位坚强的士官’罢。仔细想想,士兵除去士兵的身份,又有哪个不是他人的儿女、父母、挚友、爱人呢?然而时局如此,骰子已经掷下,我们无可奈何啊。”说到这里,我不禁苦涩地摇了摇头。

    “时局。”

    似乎是抓捕到了这个词,眼前的丽塔,似乎又带上了几分维多利亚军官的冷静与肃穆。仿佛回想到了前来拜访的另一个目的,她转头望向我,面色微红,直接问道:“迪蒙博士。在我与那名萨卡兹将军以命相搏之时,您竟能破空而降,与他对峙,掩护我等撤退,这一点我由衷地感激您。但是,我听到,曼弗雷德叫您……‘王庭外的流放者,被弃者之王’?”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点不太愿意倾诉的小秘密,而你就在探究这一点哦,女士。”

    像是贵族舞会间的绅士,我善意地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看着已经空了的杯子,我转过身,从行囊中取出已经掉了色的不锈钢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望向那位中尉。她犹豫了一阵,嘴唇微微一动,尾巴摆了摆,向我点了点头,我便为她也倒上一小杯,然后一饮而尽。乌萨斯烈酒辛辣的味道让我微微皱眉,精神了几分,随后开口道:“酗酒固然不是好习惯,然而偶尔喝一杯舒缓压力,也未尝不可——说远了。这件事并不算什么秘密,况且你我也算是曾在同一片战场上性命相依过的战友,告诉你也无妨便是。”

    轻轻地咳嗽一声,我继续说了下去:“我想你也知道,萨卡兹人有王庭,王庭有诸王。如今,特雷西斯集结诸王,夺取伦蒂尼姆大权,以个人之雄图,以觊觎天下。然而,王庭之事,远早于此。古老的萨卡兹王庭曾牺牲自己,获得了力量,由此物始,诸王止戈言和,同仇敌忾——然而旧怨难消,兄弟阋墙之事,却不可免。”

    说起旧事,我的用词也不禁古典了起来:“往昔,有萨卡兹兄弟二人,争夺血魔大君之位。其兄胜之,尽灭手足。然而,其弟有一子,名为埃涅阿斯,仅以身免。其率部众逃亡北上,尽离卡兹戴尔,至寥无人烟之地,遂止。此地乃山林水野之地,偏远而人迹罕至,多产兽类,又富矿藏,埃涅阿斯便与族人定居于此,为首领。后诸国流亡者与被弃之人均汇于此地,众人信仰不同,言语各异。故而,埃涅阿斯宣言,背弃萨卡兹王庭之盟,改姓为‘布雷比斯塔’,即古语‘庇护众人者’,以示卫护全体流亡者之意,各族平等,共开荒野,并肩求存,得以血魔之身称王,驭各族之民;古萨卡兹语中,流亡者之名为‘罗契’,因此这流亡者之国,也被称作‘罗契亚’。故而,古罗契亚之王,也被萨卡兹王庭唤作‘王庭外之流放者,被弃者之王’,其血脉绵延许久;而罗契亚之国一度覆亡,然而民族坚韧,不忘故土,终得复国——这便是近代之事了。至于曼弗雷德唤我为被弃者之王一事缘故为何,乃是如今我持之剑,为埃涅阿斯留予后嗣之剑。”

    说罢,我取过一侧自己的佩剑,剑身出鞘,锋锐之气与黑红纹路跃然起舞,让那位曾历经沙场的军人也为之震颤,甚至忘却了手中杯所盛之酒。许久,丽塔才不禁追问道:“罗契亚的独立战争,也曾是近卫学院所传授的课程之一,因此我也对这个国家有所了解。只是,这把剑,是怎么到您手上的……”

    我只是笑笑,为自己的水杯再斟上酒,不再多言。鲁珀少女也明白,关于这件事我不愿再多谈,所以她便不再追问。见她沉默下来,我才重新张口道:“既然我已倾囊相诉,那么也请你回答我的疑惑吧。不知能否告诉我,白狼的事情?”

    “白狼……唔。”提到这个词,丽塔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尾巴翘了起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般地偏过了头。就当我疑惑此事有何不可言说的时候,她才慢慢转过头,答道:“抱歉,失礼了……‘白狼’这个称呼,和阿斯兰称王的历史一样悠久,不过,您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

    “亲眼所见,加之先前对于斯卡曼德罗斯伯爵的事情略有耳闻,不免好奇。”我颔首承认道。

    “……啊,您之前看见……我的獠牙了?抱歉,那是我失态了,我会在今后避免犯相同的错误。不过,我可以告诉您的是,迪蒙博士,这是我们家族传承至今的血脉,也是那份力量的源泉,民间传说之事,是非曲直,难以论说。如此,想必您也应该能了解大半了。”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举起手中已经沉寂许久的水杯,学着我的样子,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却不曾想到,那乌萨斯的烈酒对于维多利亚军人而言也过于辛辣,让这位中尉也面色扭曲,像是吞下一团野火,直到鼓动着喉咙慢慢地将其咽下,才稍微将眉宇舒缓几分。我只能忍住笑意,一边为她递过去一杯水,一边解释道:“乌萨斯的烈酒对不少人而言过于强劲了,不知你还好吗……丽塔?”

    “谢谢……其实,与我喝过的朗姆酒度数差不多,只是略有些呛鼻。初次品尝,略有些不适应。”

    一边说着,她一边接过我手中的水,润了润被刺激的咽喉。不知道是否因为已经许久没有同人这么亲密地接触,或是许久以来不曾被如此关切,亦或是单纯因为对眼前的异性有了好感,鲁珀少女目色微垂,尾巴耷拉下来,然后抬首望向我,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很快,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丽塔翠绿的双眼微微转动,问道:“虽说现在才回想起来可能有些失礼,不过我想问……您是不是那本论个人作战的作者?我似乎,在署名一栏见过您的名字,迪蒙博士。”

    “啊,嗯。”没来由的话题,让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本能地答道,“我曾参加过数次规模大小不一的战争。论军团作战,恐怕稍逊一筹;但论个人作战,也就有了那些心得。”

    “不……您知道吗?那本小册子已经成了皇家近卫学院的课外必读书之一。行文简洁,论述流畅,理据充分,通俗易懂,甚至当做睡前读物也毫无障碍。我曾想象过,那位既对个人战理解透彻,又文辞出众的博士,一定是一位优秀之人。没想到,作者此时就在我的眼前,还对我有救命之恩,真是,真是……唔,抱歉。”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了视线。我也只好自谦道:“没想到让那不过是闲暇时所作的一家之言,不足挂齿。”

    “嗯,嗯……”大概是因为在此之前不曾谋面的那位作者在鲁珀少女的心中有着十分美好的想象吧,此时的她在我面前显得越发局促不安起来,“既然也是曾历经战争之人,相信您也可以理解我经历过的那些苦境吧。自小丘郡以来,我经历了许多……不愿向他人倾诉的事情。如果迪蒙博士您不嫌弃,可否听我……略说一二?”

    “虽不曾亲身经历,然而我也曾见过,尚未摒弃维多利亚荣誉的军人们,为这座城市奋战的身姿。而作为他们的指挥官,我所见到的‘号角’,那优秀的作战与指挥能力让人信任,正直与坚强令人钦佩,更是一位体恤下属、善用人心的将帅。有些难以想象,你也会有想要向人倾诉的事情。”一边说着,我一边又为她倒上小半杯烈酒,“在你开始你的故事前,要再来点吗?”

    “……谢谢。”出乎预料,丽塔并不抗拒,而是接过了那杯酒,小心翼翼地一饮而尽。这一回,她并没有像上回那般皱眉,只是脸上的通红却又深了几分,“那么……就从小丘郡开始吧。”

    随后,我便慢慢地从她的口中得知,在小丘郡牺牲的,不只有罗德岛的那位老女士,还有这位暴风突击队队长麾下除去风笛外的另外几名战友。而奋战到底,力尽被俘的号角,则被投入监牢,承受着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说来讽刺的是,将她拘禁的蔓德拉深厌贵族,却又因为这名中尉的贵族身份以及白狼家族誓仇的恐怖威望,而担心让她精神崩溃不但会招致深池领袖的责难或是白狼伯爵疯狂的报复,不得不将她妥善地软禁,用作谈判的筹码。所以,即便经历了非人的拘禁与羞辱,但号角的身体并未受到不可逆的永久损伤。尽管,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活着忍受辱骂、嘲笑甚至鞭打,对于战友被屠戮殆尽毫无反抗能力,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我不禁联想到,在自己经历那一场乌卡战争之时,自己曾救下过无能为力的俘虏,只是除去少部分意志坚定者,多数人或是浑浑噩噩,或是愤恨填膺,半生尽毁。然而,丽塔在陈述着自己被欺侮的过去时,却语气平淡,好似在陈述别人的故事。那份清醒,甚至叫我也感到讶异,乃至惊骇。

    “风笛,大提琴,三角铁,小鼓……我一次次地念着她们的名字。深池的人知道我的身份,除了些辱骂与殴打之外,也不敢再对我做什么。然而望向他们,我就会想到死去的战友们,还有蔓德拉那狞笑的脸。在睡去前,我会先念一边战友们的名字,然后从蔓德拉开始,到那场血战中她在场的走狗,还有关押我的看守——一次又一次,我会念着自己知道的名字,将他们印入发誓复仇的名单……只有依靠着这样,我才能在那种环境中,保持着活下去的动力。”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像是要从那不想再一次提起的过去中逃脱,接过我的酒壶,为自己的水杯里倒了一大半,一饮而尽。似乎是因为烈酒与情绪波动导致的血液流通,她的肌肤也染上一缕缕嫩红。

    “暗杀名单。我以前也做过,在每天夜里入睡前,重复着自己想要杀死之人的名字。不过,后来我就不念了。”

    听到与过去的自己似曾相识的举动,我不禁有些感慨。丽塔却颇为疑惑:“后来不做了?为什么?您这样优秀的指挥官,会悲伤吗?会愤怒吗?会……仇恨吗?我尽力不被个人情绪左右,但是我没办法忘记。我答应过他们我不会忘记,不会忘记让我们嚎哭,让我们受苦的人……”

    “只是早已习惯了痛苦,早已习惯了失去而已。名单一开始只有几个人,后来越来越长了,直到长得过分。有那个时间念完,不如多睡几分钟。” 言毕,我苦涩地笑了笑。

    “迪蒙博士,我听说,您参与过许多残酷的战争……见过了那么多惨象,您是怎么还能睡着的?……如果我也能这样,只是合上双眼,我会感觉好一些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此时,我才发现,即便经历无数的苦难,也不忘在伦蒂尼姆城内组织着从残军继续作战的中尉;即便备受折磨也目中燃烧,也决不放弃生存与复仇的号角,在那把烈火将悲痛与绝望焚烧殆尽后,终于在这个暂时安稳的时刻,干枯了下来。将自己逼迫到极致,将自己紧绷到极限的她,此时甚至浑然不知,那骄傲的尾巴慢慢垂落,往日痛楚带来的泪水,正从那双翠绿的眼眸中缓缓滑下。

    “你知道为什么,许多军人和士兵会喝酒吗?”看着丽塔在我面前放下心房的模样,我不禁升起了曾经同为士兵对她的共情,还有对于这位鲁珀少女的爱怜,“……因为酒是个万灵药。几杯下肚,悲伤就会忘掉了。”

    说罢,我自己喝了一口,再为她倒了一杯。她也不再犹豫,就这么接过酒杯,仰头痛饮,狠狠地将那宛如野火般的烈酒倒入喉中,本就通红的脸颊顿时多了几分醉意。联想到再留一个女孩子在自己的单间里喝酒似乎并不太合适,正当我预备着想要将她送回去的时候,丽塔竟然就这么扑了过来,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腰身,像是要依靠着什么一样,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胸口,不等我开口,就已然褪去了那坚强的伪装,像是柔弱的少女般,低声地倾诉着:

    “您拯救了我,与我共同分享那份痛苦。所以,迪蒙博士……我便假定,您是可以依靠的人吧。能让我,稍微依靠一会儿吗?”

    “……如果,你并不嫌弃我的话。”

    感受着软玉在怀,望着眼前背负着沉重过去的鲁珀少女,我当然也不好就这么将她推开,而是轻轻地将手环上了那挺拔的背部,轻轻地拍打着,只希望她能够稍微好受一些。然而,这番宽慰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待到丽塔慢慢从我的胸口前离开,抬头望向我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像是着火一般变得炙热,甚至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滴落着汗水。究竟是因为与我在一起,还是喝了几杯烈酒……不,这反应怎么看都有点过度吧?正当我还在纠结是否要将她推开的时候,鲁珀少女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向我主动开口道:

    “您方才亲眼所见的,并非虚妄——骤然提升的速度,与狂暴化的战斗手法,都是白狼留存的血脉之力,我们称其为白狼化。在久远的时代中,奔狼为求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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