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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其余的信息则没有公布。只是,这条新闻完全没有镇上断水断电的以及出现疯癫症状的人群那样的热度。
等等,鲨鱼,虎鲸……
幽灵鲨……那个修女疯狂的惨笑再一次浮现造我的脑海里,让我忍不住地打了个颤。而当我正准备将页面往下拉的时候,终端机的页面突然一暗,随后便完全黑了下来。
“啧,没电了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检查屋内的药品。民宿的卫生做的相当好,储存在急救箱里的药品也没有什么短缺。
从厨房中取了一些零食,配合着杯中所剩无几的自来水将就地吃完了一餐,将自己躺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稍作休息——然而紧张的心情让我根本无法安心入眠,反而是继续着接下来的行动方阵的思考。逃跑并非不可能,虽然运输车站可能已经无法再继续运转,但只要找到一部可以使用的车辆就能离开。
只是,就这么一走了之显然也不是我的行事方针。将抢走一部车辆逃跑作为最终选项后,紧闭着双眼的我在大脑中急速构思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如今停水停电,能使用的方法自然也有限,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可能跟不断被提及的邪教徒有关……
毫无睡意的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匆匆忙忙地在民宿的一楼找到了本地的地图——不断有人跳海的码头,塞满了患者的医院,出现莫名其妙凶杀案的电视塔……用笔大概描画了一下最短路线,我决定在天色完全暗淡下来之前到这三个地方一探究竟。想到这里,我将空了的水瓶装上自来水塞到衣兜里,背起了自己的那把沾满过东国鬼之血的钢色长剑,匆匆地出了门。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斜,几乎要触碰到地平线了。街上已经有不少疯了的人,有的在抢水,而更多的则是在在慢悠悠往东边走,口中喃喃地说着:“水,水……”
“走开!走开!”
有几个疯癫的人扑了上来,试图抢走我衣兜中的那瓶矿泉水,俨然一副见到人便要抢的疯狗模样。只是他们似乎已经虚弱不堪,被我一脚踹到了一侧后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徒劳地向我伸着干枯的手。
而当我经过下午造访过的便利店时,才发现情况已经变得更加糟糕了。门口已然变成了混乱的战场,以满脸横肉的中年老板为首,五六个店员一齐拿着棍棒阻挡着试图冲进店内的疯狂人群,活似丧尸围城。
看不下去的我拔出腰间闪着寒光的长剑,如旋风一般冲入了人堆,剑锋如割草机一般将混乱的人群砍倒——诡异的是,他们的血液已经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诡异的黑蓝色——横扫千军一般地清理出了一条道路。而被我的突然出现鼓舞的便利店员工们也士气一振,趁势扫开了堵在门口的几只“丧尸”,将我迎进了屋内,紧紧地合上了门,关上了门闸。原本干净整洁的店内此时已经一片狼藉,看起来经历了不止一次的冲击。
“呼,呼呼……”肥胖的店老板抹了抹脸上冒着油光的汗珠,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帮助,这帮疯子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说罢,他一屁股做到店内的圆凳上喘着粗气,从乱七八糟的冰柜中取出一瓶水喝了起来,一旁同样满头大汗的员工则递给了我另一瓶。
“唔,确实是这样。”我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接过他的话,“都疯了……”
“妈的,守了一下午,急救电话爆满,报警也占线,这帮人干什么吃的。”老板又猛灌了一口水,然后一把将水瓶往头上一倒,清凉的冻水倾泻而下,让他浑身湿透的同时似乎也清醒了不少,“现在还能靠这些人顶一顶,但停水停电的,谁知道晚上又会怎么样……”
“我有个问题。”等到他稍微冷静一下之后,我慢慢开了口,“听说码头那边有许多人……”
“跳海的!”还没等我说完,他便粗暴地打断,很显出义愤模样,“一群人跟傻子一样要往海里跳,怕不是渴水渴疯了!下午的疯子也越来越多,不少抢不到水的都往码头那边去了!”
“具体是……”
“也不瞒你。”老板扶着柜台站了起来,口中不断喘着粗气,“我弟弟混警队的,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他们抓了不少搅乱秩序的邪教徒,警察和民防队都忙的要死,年轻人要水的越来越多,码头要跳海的人也都要拦不住了。我看,这能岛町,是要完啊!”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地痛骂着邪教徒这群失心疯的混蛋,只想着把小镇搞垮,移动城市那边的高层也不管管一类。而眼看从这个老板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休息完毕的我也只好起身告辞。
“您是去……”
“码头。”
老板眼神有些闪烁,没有再多说什么。临走之前,他将店内所剩不多的矿泉水又分给了我两瓶。
而当我赶到码头的时候,此地已然是群魔乱舞。能岛町平日往来的船只并不多,因而港口也颇为冷清——然而日暮时分的港口却已经挤满了人,穿着警服和民防队制服的镇民们组成了人墙,搏命地试图拦住那些皮肤干裂,口中哀嚎的试图跳海的疯子,却又因为顾忌着同乡的情义而不敢伤人,只得用血肉之躯和木棒之类粗糙的兵器来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防线。
而看着那深蓝色的大海,才喝了一瓶水的我却顿时感觉烦渴增加了不少,仿佛感受到了大海的呼唤,自己活像一条岸上的鱼一样干瘪而窒息,前面都是清凉的水,只要跳进去潜入暗渊便能得到解脱。然而下一刻,这种感觉消失了,仿佛那奇怪的诱惑只是我的错觉。
“喂!你!”
在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时间里,一个穿着民防队制服的镇民突然对我高声喊了一句。我回过头,满头大汗的他喘着粗气,向我摆了摆手:“你是外乡人吧!别来这里掺和了!没看到我们忙着吗?快走,快走!”
说罢,他又往人墙处跑去——那里已经有不少地方松动了。而刚才那一声怒吼似乎也让我清醒了几分:码头此时已经是一片混乱,能不能撑到天黑都难说。海边的风浪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那缓缓涌上沙滩的浪潮,却无意中令我生出了几分憧憬。只是那憧憬在瞬间又被心中燃烧起来的一把无名的黑暗火焰所吞没,仿佛在警告着我不要再继续深究这一切一般。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静下心来。望着同样是沦为战场的码头,前往医院继续调查成为了我唯一的选择。
此时的夕阳已经有一半沉入了地底。路上的交通已经完全暂停,道路上全是失心疯的“丧尸”们,基本都是患了渴水症的年轻人。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开主干道,藏身于阴影之中,在跨越四分之一个城市后来到了医院。
救命治人的场所简直变成了人间地狱。由于有着独立的供水供电系统,医院成了少数没有在已经渐暗的天空下瘫痪的场所。但是大夫护士已经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一群群哀嚎的患者横七竖八地躺着在输液,个把渴水渴疯了的“丧尸”几次跳起来试图抢走别人的输液袋,几个护士一拥而上才将它抱住,七手八脚地注射镇定剂,用宽布袋子捆在了床上。到处都是吵嚷和沙哑地呻吟的声音。
前台的值班医生一直在大喊,床位已满,恕不收治。我急匆匆地撞开好几个拥在前台的人跑到前排,拼命地大喊着才让护士勉强听到了我的话语:
“告诉我!这里怎么回事?!我是协助警方的调查员,我需要一切可以知道的信息!”
“今天,今天快撑不下去了!”值班医生先是同样对着我大喊着,然后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是令人害怕的嗫嚅声,“他们……要的水越来越多,医院的水塔和糖盐水都已经要撑不下去了……院长已经通知,即便不再收治患者,可能也难撑过明天……”
再看了一眼医院大堂内混乱的场面,我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再加上码头那群跳海的人们以及闹事邪教徒,若没有人出手,能岛町可能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那吵闹的大堂,在那个瞬间仿佛因为令人窒息的恐怖安静了下来,甚至整个世界都从我的眼前模糊。我的耳边,只剩下了那名医生不安的话语。
“催眠术呢!是不是催眠术!”
“不,不知道……大夫们说催眠口渴是可能的,但是口渴到身体表面干裂吸水……院长说叫海洋妄想症……”
“症状呢?!”
“口渴,想要‘回归’大海的怀抱,若没有及时发现或得到水源便会有类似甲亢的症状,狂躁,暴动,易怒,多饮多食,眼球突出,甚至跳海自杀。这里的渔民和海边生活的镇民会经常有这样的疾病,只要将全身泡在水中就会缓解。但,但从没有这么大范围的啊,还有把渔船里的储备用水吸干的……”
“是不是邪教徒?有没有可能是邪教徒?!”
戴着眼镜,一脸文气的医生只是惊恐地摇了摇头:“警,警方联络了我们,有人用白色的粉末溶于水中下毒,经过化验是致幻剂,会,会让感官夸张化或者听到看到平时感觉不到的东西……”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说致幻剂确为可能的选项之一,但已经被我排除,那么——
“重症患者有什么特点吗?”
“……都住在电视塔一代,那里是新区,年轻人多。”
又是电视塔,又是电视塔——几乎可以确定,电视塔一定和这件事有关了。按捺着内心的躁动,想要再问几个问题,却发现眼前的医生已经缩成一团,看起来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俨然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我只能低声向他说了句加油,便马不停蹄地向着门外奔去,直扑一切线索指向的电视塔。
电视塔和以其为中心的新城在码头另一端的海边,是能岛町近年来发展的结晶,接近天黑的新城理应是灯火辉煌,满是热闹的气氛,只是此地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的死城。而就在我在这片游荡着不知多少“丧尸”的城区中一边隐蔽着自己一边前进时,却听到了一阵歌声。低沉,悠长,明明应该是很温柔的声音,却让人感到悲伤,继而莫名地感觉到一阵燥热的烦渴。鬼使神差般地,我从衣兜中掏出了那个从幽灵鲨手中收过来的雕像——
那副令人恶心的样子依旧没什么变化,但那个瞬间,我竟然感觉雕像与我有些亲切了起来。精湛的雕刻弧度,不过分粗糙的质感,角度优美的触须,有如圣母像一般让人安宁,几乎就让人沉浸其中,仿佛要投身艺术的怀抱,在深海中陷入永远的安眠。我的嘴角和眼角忍不住抽动起来,身体战栗着难以挪动,一阵阵呕吐的感觉在胃里翻滚。
就当我以为自己已经要难以承受这一切的时候,那一阵如火焰般温暖的感觉再次自心中传来,驱散了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凉,恐怖的感觉也慢慢消散。拍了拍脸,赶忙将那诡异的雕像收了起来,然后掏出耳塞堵上了自己的耳朵,深深地喘了口气,我强压着自己的恐惧继续前进。
来到电视塔一带,此地已经完全戒严——或者说曾经完全戒严。路障已经被搭建起来,但本应出现在此地的民防队和警察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群群干裂着皮肤扭曲着哀嚎地向海边爬行的秽物。我努力避开他们的注意力,将自己藏在阴影中,急行地向着那高耸,如一杆长枪般指着天空的电视塔奔去。
太阳在地面上的部分只剩下了四分之一,此时气氛不知为何显得特别舒适而安宁,抬头仰望夕阳日暮下铁铸的电视塔,有种要升上星空,沉入海底的感觉。那个刹那,我耳边仿佛响起了母亲一般慈祥的人念诵的童话,大海将是我们的故乡,是一切生命的怀抱,伟大的神在大海深处凝望着他的孩子们,虽然深处陆地,但人们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回到他的怀抱中。寒冷的质感慢慢爬上我的肌肤,侵蚀我的肌体——只是在那一刻,那燃烧烈焰一般的感觉又一次从心里传来,那寒冷也仿佛受到了什么威吓一般,慢慢地从我身边褪去。
本能地将手扶在一侧的墙壁上,我猛烈地喘息着,神智慢慢重新填满了我的意识。眼前已经没有鳞次栉比的房屋和街道,而已经是电视塔之下。眼前是一座装饰风格不同的拉特兰教堂,深红色的砖石构成了主要的结构,精湛却又有些扭曲的搭建让看起来经受过风雨沧桑的建筑显得有些耸人。小小的拱门和曲折的墙体上深黑色的球形尖顶仿佛向我吹拂着海风,一条条柔软的触手划过我的手臂,随后是尖牙利齿咬破肌肤的刺痛——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猩红的双眼,肌肤依旧白皙而湿润,黑色紧身的修女服包裹着她姣好的身躯,手中一把闪着冷光的长锯。原本的那份癫狂似乎没有因为处在教堂这神圣之地而有所收敛,而是更为令人胆寒。
幽灵鲨——至少她是这么叫自己的——癫狂地笑着,慢慢地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来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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