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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什么:“那丫头,她妈妈知道她要过去吗?”
“当然不知道了”,少女轻摇了摇脑袋:“我们这次过去,就是偷偷看一眼,看完就走。”
原来如此。
我明白过来。
对我们这种正常家庭而言,无法理解周兰的感受,或许就会觉得这个行为多此一举。但试想一下,若是十几年都没见过一面的母亲,哪怕再跟她没有感情,要跟她断绝关系前,也不由想去看一看她如今过得怎么样...
这么说来,这是件很重要的事。老实说,如果我知道这事,就算周兰不提起,我也会跟着她一块去。
作为在正常家庭长大的人,真的很难理解她的感受。
但想必,一定很复杂吧。
这一刻,我心里生起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帮周兰见到她妈妈一面。
想到这,我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跟我开玩笑...”
“哪里开玩笑了?”
“就是...还说去开房什么的...”
丫头顿时轻轻笑着:“这可是哥你自己说的啊,我只是顺着接了一句而已。”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这时少女牵起我的手,对我眨眨眸子:“不过,哥,回来的时候...也不是不行~”
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把这个诱人的提议咽了下去:“谢谢好意,不过算了。”
丫头坏笑道:“怎么了哥,你不是一直惦记着这事的嘛。”
“谁、谁一直惦记着了?”,我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是谁一提起身份证就想到开房来着,正常人一般都会想到准备出远门的吧?”
“咳...!”,我干脆冷着脸:“只知道开房真是对不起了”
“嘿嘿...”
第十七章 一起啊
和妹妹搭了个车去到周兰家的时候,她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们了。
于是跟平时一样简单打过招呼,我便安静的跟着两个少女,一起去了火车站。
周兰妈妈的地址,是在北方的某座一线大城市,距离我们这颇远。事实上这之后我才得知,这个短发少女也并不清楚她妈妈的具体住址,只知道她的两个儿子报了某个兴趣班,所以她每天都会去接他们。
而兴趣班的位置,周兰大概是机缘巧合之下无意间知道的。
她妈妈的两个儿子,也就是周兰同母异父的从未见过的弟弟,正过着家庭和睦团员的生活,根本想不到他们还有个流落在外孤身一人的姐姐...
老实说我真的很难想象周兰的感受。
我们顺利买了一小时后的票,在候车室稍等了一会,便上了车。
现在这个季节正值客运淡季,几乎每截车厢都空着大半座位,非但一点不挤,反倒还相当宽敞。我们三人所在的车厢,只坐了寥寥几人,竟难得的有些冷清了。
一路上,齐耳短发的少女话很少。丫头也明白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去游玩的,所以也没怎么说话。
周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默默的看着窗外。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看着身前坐着的人,我不由想,眼前这个面色如常始终冷淡的短发少女,是在想什么呢...
就这样,我们大部分时间沉默着,中午各吃了两片面包,算是午饭。下午两个少女都枕着对方的肩膀稍微睡了一会。
这么亲密却又自然的举动,外人看来,多半还会以为她俩是亲姐妹。
列车一直到晚上八点才驶到终点站,这时天已快完全黑了,于是我们就近找了家饭店吃过晚饭,并在隔壁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自然是开了两个房间,就挨在一起。从前台拿了房卡走进电梯后,身边的丫头笑嘻嘻的打趣道:“哥,这不是开了房吗,对吧?”
此开房非彼开房,完全不是一个意思。知道妹妹在逗我,我也懒得说什么,只淡淡瞟了她一眼,然后按了下电梯楼层。
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少女坏笑着眨了眨眸子:“要不今晚我过来?”
臭丫头注意点...
我淡淡咳了声,示意她这不只我们两人,周兰还在这里。
不过齐耳短发的少女倒是就像没听到妹妹说的话一样,神色丝毫未动。
见我瞟了周兰一眼,妹妹嘟起了小嘴:“怎么,我来还不够,还要兰兰也来啊。”
闻言,我怔了瞬,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
这丫头,绝对故意的...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长发少女,我按捺住波动的情绪,没去接话茬。
见我还不说话,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又道:“唔...也不是不行,那干脆你过来我们这吧!”
臭、臭丫头...
我打定主意不搭理妹妹,所以仍旧闭着嘴巴。
虽是这样,但我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周兰。
没想到短发的少女正好偏眸扫过来,目光相触,我有些做贼心虚的移开视线,而她倒是和平时一样,从容收回目光,看不出生气与否。
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玩笑,周兰多半不会介意,我倒是不怎么担心。
这时妹妹又不死心的问了句:“哥,真的不考虑一下呀?”
考...考虑你个大头鬼啊...
我终于忍不住,直接抬手揪住丫头的脸蛋,没好气道:“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呀疼疼疼...”,少女连忙双手捧住我捏她脸蛋的手。
考虑到周兰还在,我只打算意思一下,随即便放开了手。
妹妹用小手捂着被我揪过的脸蛋,委屈巴巴的看了我一眼,小嘴里嘀咕着:“明明你一直都惦记着这个...”
谁、谁一直惦记了...
而且反倒还怪我了。我有些老羞成怒,差点忍不住去敲少女的脑袋。
随后,深吸一口气,我淡淡“哼”了声,摆明不想搭理妹妹。
丫头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这时我们电梯正好到了五楼,“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为防止妹妹再说出个大胆的话来,我跟着就催促道:“走了”
“哼~”,少女颇为不满的哼唧一声,总算没说话了。
来到指定的房间,丫头刷卡打开门,临进屋子前,忽然又看向我,狡黠的眨了下眸子:“哥,不进来坐坐吗?”
“不用了”,我淡淡嘱咐:“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做呢。”
说完,我连忙开门走进房间里。
关上门后,我小小的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无语。鬼才知道这臭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今天坐了一天的车,稍微有点累,于是我只躺下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
周兰那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就在城市三环路靠西边的一家教育机构的兴趣班上课。
我们一大早就去了那所教育机构,在远处的一家早餐店慢慢吃着早饭,同时观察周围的动静。不过很遗憾,开车送孩子过来的家长并不少,却没有周兰要见的人。
其实我不免担心起来,或许现在,她的妈妈已经不来接送儿子,甚至她妈妈的两个儿子已不在这上课,或许今天不会来,毕竟周兰无意所知的消息实在太过模糊。
经过一番商量,我们还是决定等到下课再看看。送小孩来兴趣班的家长较少,不过接孩子的就要明显多些,或许那时候周兰要见的那个人就会过来。
于是这之后,我们就在外面走走逛逛,又去咖啡店喝了点东西,慢慢打发着时间。好在这座城市今天是个大阴天,还时不时吹着风,倒也相对凉快些,我们三人也没有太煎熬。
等过了九点,还是没看到什么我们想见的那个人。我不由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周兰,这是她来见她妈妈的最后一面,若是见不到,想必一定会留下遗憾。
以我对这个短发少女的了解,就算最后见不到,她也会直接离开,然后搬走,换掉手机号码,换掉银行卡,换掉所有能被她妈妈找到的一切...
老实说,我很不想见到这种结果。
第十八章 错过
就这样,我们默默等着,时间终于逐渐临近中午。
一般来说上课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事实上我也找人问过了,这家教育机构就是在十一点下课。
我们在教育机构大门口的对面二楼的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座位,从这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从大门进出的人员,倒是不怎么显眼。事实上这家咖啡店店的主要客户,就是等待孩子下课的家长们。
不过这里虽是方便,但奈何距离有点远,若是找个熟人或许还能认出来,但周兰和她母亲已是十多年未见,两人的变化有可能很大不说,当年的记忆早已模糊,要想认出来谈何容易。
或许就是考虑到这点,妹妹用目光在下面找了会,指着一个巷子道:“兰兰,你看那个巷子怎么样?”
我也和周兰看过去。那是两栋建筑物之间的缝隙,约莫不过两人并肩的宽度。巷子细长,不知通向哪里,不过离教育机构所在的大楼大门倒是很近,在那里应该能看的比较清楚。
眼见周兰露出难得的迟疑之色,我就知道她有些意动,于是便道:“那里的位置确实挺好的,也不显眼。”
事实上补习机构太近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商家店铺,只有长形花坛,其上花草繁茂,可以作为遮挡。那条窄巷可说是最适合的地方了。
丫头接过话:“那哥,你和兰兰去吧。”
也好。若是单让两个少女去,又过于瞩目了。我点点头:“好”
“嗯,那我就在这等你们。”
我一怔:“你不去啊?”
“三个人的话目标太大,而且你去就完全足够了呀。”
妹妹这话,搞得我们在进行什么间谍活动似的。我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得承认她说的有点道理。
“那好”,我看了眼少女:“你就在这等我们”
等丫头点头,我转看向周兰,稍一犹豫,还是道:“走吧”
齐耳短发的少女没有说话,不过却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
见状,我心头突然没来由的一酸。看来她是真的很想去看一眼她妈妈...
我倆一前一后下了楼,穿过马路,来到那个小巷边上。现在路上车来车往,路过的行人也不时有三两几个,在各色声响混合而成的背景音中,我和周兰都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教育机构所在的大楼大门。
我们并肩站着巷口,俨然一副等人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引人注意。
这个时候学校门口已停了不少私家车,显然是来接孩子的。说不定周兰的妈妈就在某辆车里...
想到这点,我发现自己竟稍微紧张起来。抬手又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到十一点。
总之一会就知道了。
就这样莫名煎熬的过了五分钟,便有学生从大楼里出来,我顿时把注意力全放在学校大门口。
不一会,就有大小学生相继涌出,年龄稍小的大都被各自家长接走,过了没几分钟,出来的人已渐渐变少,停在周围的车也陆续驶走。
我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周兰,发现她仍旧在寻找什么,顿时就知道她想见的那个人还没出现...
说不定,就不会出现了...
心里隐隐泛起担心,但就在这时,一脸白金色轿车驶到学校大门口停下,顿时吸引了我的注意。
车子缓缓停稳,紧跟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位颇为干练的中年女人。这人五官稍显方正,跟周兰无一丝相似,显然跟她没任何血缘关系,我忍不住一阵失望。
不过那个女人紧接着又绕了一圈,来到右侧后车门想要给谁开门。不过就在她将要把手碰到车把前,车门却自己开了。
然后,从车里下来一个看上去最多三十岁出头的身着素白雪纺裙的漂亮女人...
哪怕已到这个年龄,这个女人仍旧风姿绰约,体态姣好,特别是下车时的举手投足,都带着难言的优雅雍容。
这时我也看清那个女人的脸,顿时微微愣住了。
竟跟周兰有七八分分相似...!
很可能就是身边少女的妈妈!
这时有一大一小两个小孩从大楼里迎了出来,毫无疑问,是她的两个儿子。
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我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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