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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件事情。”
李秋池笑了笑道:“你不要急,东翁这才刚刚上任,如果咱们刑厅马上门庭
若市,那才有假。我已命人在城中各处张贴了叶推官上任的揭帖,必定有人会来
打官司的。”
还有句话李秋池没有说,他早就安排了后手,一旦百姓只是观望,刑厅开张
超过两日还无人问津,他就主动安排人来衙门打官司。那都是他不辞辛劳寻访打
听来的真正积案,只是他忙到现在,还没时间去登门劝讼。
另外,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虽是大多数官员奉行的一种为官态度,其实纵
然百姓不告,如果主掌司法的官员发现了违法乱纪的事儿,他一样有权查办。比
如说,推官有纠察风气的权力,按照太祖皇帝规定的上下尊卑制度,婚丧嫁娶过
生日,不同身份的人都有不同的规格。而时至今日,僭越规矩的人越来越多,身
份不够却过于铺张奢华,推官老爷就有权办你。
叶小天刚把信写好,忽然一个皂隶进来禀报道:“老爷,有客到访!”
李向荣慢悠悠地踱了进来,左右张望着,一脸好奇。
叶小天离案相迎,笑问道:“李兄,这是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李向荣笑道:“呵呵,我偶然路过这里,忽然想到今天是老弟头一天上衙的
日子,所以就过来瞧瞧。啧啧,叶老弟,你这刑厅如今焕然一新,气象与往日大
不相同了啊。”
叶小天打个哈哈,请李向荣坐了,吩咐小厮上了茶,对李经历说道:“小弟
刚刚到任,样子总要做一做嘛。不过你也看到了,门可罗雀啊,到现在还没开张
呢……”
李向荣叹了口气:“叶老弟,我就对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吧,其实像你现在
这样呢,也未尝不好,尤其是在咱们贵州为官,不容易!与其一步踏错,身败名
裂,不如求个稳当太平。只要你没有被大风大浪给淹死,怎么也能混个五品六品
的官身致仕荣休吧,何其美哉!”
叶小天诚恳地对李向荣道:“李兄的一番金玉良言,小弟谨记心头。”
李向荣见叶小天对他这位混字辈的老前辈异常尊重,心中欣慰,觉得孺子未
尝不可教也,并不像衙中传言所说的那样:“此人脾性甚驴”!可见传言不足为
信,便继续开导他。
李向荣道:“铜仁府的官不比中原,这儿掌权的各路正印官,大多是土官,
都有根儿的,对你这流官自然不太亲近。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往心里去。这
样吧,今晚为兄作东为你接风,咱们到清浪街‘客来居’小酌几杯如何?”
叶小天赶紧道:“让兄长破费,小弟怎么敢当!这样吧,今晚戌时,怡红院,
小弟做东。李兄可要先向夫人请好假呀,哈哈……”
李向荣一听怡红院,眉头便跳了几下,心道:“嗬!这叶推官的私囊挺丰厚
啊,怡红院一桌酒席比客来居贵了两倍不止。尤其是客来居就是一家酒楼,可这
怡红院却是青楼,听他这意思,还要给我找姑娘陪宿?”
送走李向荣,叶小天便回转刑厅正堂,一个皂隶从后边追了上来,气喘吁吁
地道:“老……老爷,衙门口儿有两个人,口口声声要决一死战。”
叶小天一听大喜,终于有生意上门了!他马上进了大厅,绕到公案后面坐下,
把惊堂木一拍,喝道:“来啊!升堂!”
堂威喊罢,门前皂隶提了两个事主进了大堂。叶小天目光炯炯,正欲作猛虎
啸林状,可他一看来人,顿时泄了气。高涯和李伯皓笑吟吟地向叶小天拱了拱手:
“叶大哥来铜仁做官,却不告诉我们两个,忒也不够意思。”
高涯和李伯皓本来是葫县县学的生员,后来两人的父亲皆被朝廷封为世袭长
官司长官,他们二人也就水涨船高,到了府学读书,如此一来,将来是可以被赐
个同进士出身的。
叶小天听二人言语,就知道他们所谓的决斗只是戏弄门前皂隶,不禁望天翻
了个白眼儿,冷哼道:“就是拜土地,还得准备仨瓜俩枣、香烛炮仗呢。你们来
看我,就空着手来?”
李伯皓笑道:“叶大哥,这可怪不得我俩。不是我们不知礼敬,是实在想不
到送你什么才好。不如这样吧,今儿晚上,怡红院,我们兄弟两个作东,请你喝
个痛快,如何?”
“怡红院?”忽然想到不用自己掏腰包的叶小天马上笑容可掬地道:“两位
贤弟快请坐,请上坐!来人啊,上茶!上好茶!”
铜仁府风景之秀丽独霸黔东,城西半里处的岭嶂山上又有一牛角洞,堪称奇
秀。
暮色苍茫,一群游兴不减的少年人笑闹着登上了岭嶂山。看这些人个个锦袍
玉带,显然都是富贵人家子弟。岭嶂山上建有一座七层宝塔,众人欢呼一声,便
冲进了塔去。
这群人中有一位豆蔻年华的红裳少女,率先冲上塔顶,等了片刻,还不见其
他人上来,觉得无趣,便走到塔外围栏处,扶栏远眺。
第二个爬上塔顶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衫少年,他登上塔顶,双手扶膝,呼
呼喘着粗气,正要招呼那少女,忽见她扶栏远眺的美态,双眼顿时一直。
细细的小蛮腰儿,柔软的衣裙贴身下垂,衬出青春稚美的身体曲线,而衣带
和裙摆又是飘飞于空中的。一动一静之间,那种飞天一般惊艳的感觉扑面而来。
青衫少年早就暗中倾慕红裳少女,忽见她如此娴美动人的一幕,而塔顶又只
有他们两个。青衫少年热血上冲,想也不想便扑上去,自后一把抱住了红裳少女。
红裳少女骤然被人抱住,吓得尖叫一声直起腰来。青衫少年抱着她,没头没
脑地就亲将下去,口中连声道:“婵儿,好婵儿,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红裳少女厌恶地擦了擦脸蛋上的唾沫,心中憎恶,一提红裙,便是一脚飞去,
斥骂道:“你好恶心,快滚开啦!”
“哎呀!”青衫少年被踢得踉跄退了两步,后腰往围栏上一撞,竟然一下子
翻了出去。
青衫少年惊得魂都飞了,急忙伸手一抓,猛地抓住了第二根围栏,整个身子
全悬在空中。他往地面一看,骇得身子都软了,马上恐惧地尖叫起来:“拉我上
去,快拉我上去。”
红裳少女原本只是想踢他一脚泄愤,毕竟是混熟了的朋友,并未真想把他怎
么样,一见如此情形,小脸吓得煞白。红裳少女急忙冲上去想把他拉起来,可她
刚伸出手,骇得骨软筋酥气力全无的青衫少年已惨叫一声,脱手向塔下摔去……
叶小天只是听人说,“怡红院”乃是宴请贵宾的最佳去处,上档次,有排面,
却并不知道这是一家青楼。
怡红院里,主动赶来替叶小天做东的高涯和李伯皓最先赶到,接着是叶小天。
等李经历赶来的时候,叶小天赫然发现,李经历把戴同知也请了来,大概是怕他
这接风宴实在不热闹。
五个人里,三个是在任官员,两个是在学生员。官员和生员,一个是“在役”
的官,一个是“预备役”的官,除了身份和年龄上的差距,还有许多避讳,按常
理很难同席饮宴打成一片。可是在贵州,这种官场常态便不存在了。
叶小天为双方引介,本来还担心这两个小兄弟和戴同知、李经历聊不到一块
去,却不想四个人迅速熟络起来,倒似比他还要亲近几分。
严格说,他们都是世袭土官,而且葫县本就是铜仁治下。结交两个少寨主,
等他们将来一旦成为寨主,成为世袭长官,就可以成为戴同知、李经历在官场上
的臂助。
对高涯和李伯皓来说也是一样,他们能被家族选中进入府学,足以说明在父
辈眼中他们是可堪造就的子侄。如果他们能有几个土司支持,那将是他们“竞争
上岗”的强力外援。
怡红院的席面价格昂贵,并不以酒菜质量见长,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和服务。
叶小天要的这个包间很是开阔,矮几是上好的红木,杯盘酒具皆为官窑细瓷,
地上是厚厚的羊毛绒毯,房中点燃的是名贵的檀香。
叶小天今日做东,又是为他接风,所以坐了首席。戴同知和李向荣坐在他的
左首,右侧是高涯和李伯皓。
环佩玎珰,艳光四射,老鸨领着五个姑娘从门外进来。五个浓妆艳抹的妓女
站在屋中,便搔首弄姿、媚眼乱飞,老鸨笑容可掬:“哪位客官先挑?”
李向荣看着戴同知,戴崇华却向叶小天道:“今日是你的主场,自然由你先
选。”
叶小天连忙推辞,论官职和年龄,他都不该拔这个头筹。
戴同知呵呵一笑:“贤弟不必客套,你是主,我们是宾,可不能喧宾夺主。”
叶小天只好随意点了一个看上去略显青涩的年青妓女,戴同知、李向荣和高
涯、李伯皓也各自选定。老鸨嫣然一笑,退出去的时候悄悄关上了门。
五个人身边各自偎依着一名妓女,为他们红袖添香、斟酒布菜,席间气氛顿
时热闹起来。
忽然从窗外有好听的歌声传来:“昨夜酒醉睡朦胧,醒来时裙带宽松。不由
奴仔细思量暗拍胸,必有个缘故在其中。枕边不见香罗帕,一双花鞋各分西东…
…”
那声音娇糯软侬,淫糜低徊,飘忽悠悠地直往人的心眼儿里钻。
男人们听得情动,不由得侧耳倾听。
歌声绕梁:“……唇朱散染,发鬓蓬松,解开奴的钮扣露出奴的胸。还有一
件蹊跷事,好好的亵裤染鲜红。倒叫奴难猜难解这奇逢,忽又觉胯间玉门洞开隐
隐痛……”
这歌女所在包厢应该离此不远,歌声听得真切:“又喜又羞,又喜又羞,冤
家和俺睡在一头,好个勾魂手,解我的鸳鸯扣儿。委实害羞,委实害羞,事到期
间不自由。勉强脱衣裳,半推还半就,舌吐丁香,唇含豆蔻,玉体横陈任郎瞅。
哎哟!惹厌的手指溜入来,竟把奴的花瓣儿揪。咿呀!湿漉漉的教女儿家羞得浑
身抖。”
听着这词儿,男人们不由得心生旖念,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李经历搂紧了怀里的妓女,在她耳边说道:“你也给爷唱个曲儿吧。”
那妓女浪声轻笑:“奴家嗓子不好,也没在官坊司受过训,可唱不了那么好
听。”
李经历见她推辞,从身上摸出一小锭银子塞在她手里,央求道:“胡乱唱唱
凑凑趣儿,捡些有滋有味的唱就好。”
妓女微微一笑,便轻轻唱到:“春闺夜,象牙床,怀中搂抱我的郎。纽扣松,
脱衣裳,口吐舌尖赛蜜糖。红绫被翻波滚浪,鸳鸯枕上太颠狂。叫声哥哥慢慢耍,
休要惊醒我的娘。可意郎,俊俏郎,妹子留情你身上。公鸡啼,天微亮,梅开二
度芙蓉帐。”
那妓女凑到他耳边轻歌曼语,呵气如兰,伴随着春情上脸、眼媚如水,听得
李经历骨软筋酥,乐不可支,那手便忍不住伸到了妓女的胯下摸索起来,嘴里道:
“好,好,再来一段。”
那妓女胯间耻毛旺盛,两片湿漉漉的阴唇粘液淋漓,被李经历粗壮的手指捅
入窍中连抽带插,不觉淫兴如火。她主动拉着男人的另一只大手放在自己胸前,
让他揉搓着自己那对肥硕的大奶,扭动着娇躯任男人轻薄,娇喘吁吁地淫声唱道:
“浑身上下脱了个净,两手搂得没点缝儿;腿压腿来手搂颈,就有力气也没处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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