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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中国的专业舞蹈团队在文革期间排演过天鹅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穿越后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革命气息,猛然看见满舞台的晃动着的酥胸纤腰和大长腿,还有乐队奏出来的那一段段靡靡之音,他竟然有些不适应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根本就没有穿越,只是做了一场梦,现在终于醒过来了。
中间休息时,他才有机会观察坐在他左右两边的人,但是没有发现一个他认识的人。他有些奇怪,那个送票给他的人到底是谁呢?她或者他为什么不愿意露面呢?很快,礼堂的大灯又灭了,演出继续进行。观众们的注意力又重新投入到舞台上的剧情中去了。
舞台上的那些演员们一看就是非常专业的,技巧高超,服装也精致。柳侠惠的座位在第三排的中间,差不多是最好的位置了。他身具超能,视力又特别好,当女主角对着观众们劈开两腿时,他能够清晰第看见她内裤上一根根的纤维,甚至能看见她内裤边缘露出来的少许阴毛。当然,论芭蕾舞的水平,谁也比不过苏联人。这些演员们的表演跟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里的天鹅湖片段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除了文化素养和舞蹈技巧,她们似乎还缺少了西洋女人生来具有的那种自由奔放的魅力。
看着看着,柳侠惠终于认出了在舞台上正被一个男演员托住身体旋转的女主角。这不是在革命样板戏白毛女里面饰演主角的石钟琴吗?那些靠演样板戏而大红大紫走上仕途的演员们,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比较凄凉。相对来说,石钟琴是比较幸运的。她虽然不如那几个唱京剧的有名,但是她改革开放后还活跃在舞台上,饰演过不少新角色。她在一九七八年还当选了五届人大的代表呢。
认出石钟琴后,就不难猜出给他送票的人是谁了。
第76节:帮忙
演出结束后,柳侠惠随着人流走出了礼堂。他找到自己停在礼堂大门外面的自行车,推着它走到马路上。他刚要骈腿骑上去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小柳,小柳同志,请等一下!”
他回头一看,立刻认出了叫他的人:“是朱大姐啊,我今天的票是您送的吧?谢谢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湘君在四届人大会议期间介绍给他的朱大姐。朱大姐是文艺界的后辈们对她的尊称,她名叫朱淑红。她原来是上海歌剧院的,曾经主演过红珊瑚刘三姐等多部歌剧,后来调到上海舞蹈学校,担任了舞剧白毛女的主唱。
“小柳啊,你有时间吗?我们团在北京和附近的厂矿农村巡回演出了一个多月,下个星期就要离开北京去大庆油田了。我现在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谈一下。”
“朱大姐,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湘君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对您我任何时候都能抽出时间的。”
他这么回答她,同时也猜到了她的来意:她无非是想让他为她自己写一首好听的歌曲。一个歌唱演员要是找不到适合自己演唱风格的歌,那就好比一个戏剧演员找不到好角色一样,哪怕你再有天赋再努力也没有用。朱淑红比李湘君大了七八岁,因此她更为迫切地希望能有机会演唱一首轰动全国的好歌曲。毕竟岁月不饶人,时不我待啊。
李湘君凭借那首今天是你的生日迅速在全国走红,这让朱淑红非常吃惊。她从一开始时就意识到那是一首非常好的歌曲,但是却完全没有料到它这么快就在全国范围内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影响。她很后悔上次和柳侠惠见面时没有抓住机会。
她向自己在各界的熟人打听过柳侠惠的情况,结果却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个年轻人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但文艺界的前辈和同事们没有听说过他,就连体育界的人士也只是在他打破了世界纪录后才知道他的存在。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住在何处,在哪个单位上班,等等。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求助于李湘君了。李湘君告诉她,小柳同志如今已经离开体育界了,他在为外交部工作。至于他每天到底在干些什么,她也不是太清楚。
因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站着不便交谈,于是朱淑红把柳侠惠领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柳侠惠把自行车支起来,和朱大姐在一个长条石凳上坐了下来。
“您说吧,朱大姐。您想和我谈什么?” 柳侠惠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柳啊,我们上次就一见如故,你以后见了我不用客气,就叫我淑红姐吧。”
朱淑红上大学时是学建筑设计的,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上海歌剧院的一位前辈发现了她唱歌的天赋,力劝她改行当了歌唱演员。文革开始后因为老一辈的歌唱家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冲击,被迫离开了歌坛,她和少数几个部队里的歌唱演员成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大牌名人。
论辈分,她比李湘君要高,名气也更大,因此她很不好意思在背后挖她的‘墙脚’。据她观察,李湘君跟她的这个小弟弟的关系很不一般,不知他愿不愿意来帮她这个外人的忙。作为资深歌唱家,她很清楚创作一首好歌的难度,这种稀罕的东西可不是随便拿来送人的。为此,她冥思苦想了很久,希望能找到让柳侠惠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再投其所好,将他拿下。
“小柳啊,姐姐知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青年。你现在也满十八岁了,可以开始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我们上海舞蹈学校里有许多年轻的女孩子,她们不但长得漂亮,身材也无可挑剔,还从小学会了许多本事,吹拉弹唱舞蹈等各种技艺,她们七八岁就开始练了。你要是有兴趣,姐姐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介绍你跟她们中最优秀的那几个认识一下。”
柳侠惠心想:“难道我猜错了?淑红姐她不是要找我帮忙创作歌曲,而是要给我介绍对象?” 如果是这样,他也就不必花心思去帮她了。毕竟适合在这个年代演唱的好歌并不多,他不应该随手就剽窃过来送人。而且他也知道,李湘君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们之间即便现在关系好,以后恐怕也免不了会有竞争的。
至于介绍对象,说实在的,他对那些初入社会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们的兴趣并不大。即使他想找年轻姑娘,也不需要劳动朱淑红的大驾啊。他想起了‘美人鱼’程小霞,好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很抱歉,淑红姐。我 …… 已经有对象了,谢谢姐姐的好意。”
“啊? 那 …… 好啊,姐姐祝你们互敬互爱,早成好事。”
话虽这么说,朱淑红心里还是感到很失望。小柳同志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就已经有了对象了呢?她考虑了很久的一番话,现在都无法对他说出来了。她觉得有些委屈,想哭。朱淑红是个很好强的人,平时都是别人来找她帮忙的多,她很少去求别人。如果小柳同志一点儿都不需要她的帮助,她也不好意思向他开口啊。
她很珍惜和李湘君之间的友情。自从出道以来,李湘君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天赋不输与她而且比她年轻的同行。李湘君和她都是唱民歌的,她们之间本来应该是互相竞争关系,因为惺惺相惜,竟然成了好朋友。偏偏小柳跟李湘君的关系更加密切,她怎么好意思求他把好歌给自己而不是留给他的湘君姐呢?
柳侠惠见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就转换了话题,聊起了别的事情。他跟她说了自己去美国和越南访问的见闻,当然,他只挑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讲,没有说任何涉及国家机密的事情。朱淑红听了他说的故事,心里吃惊不已:没想到,小柳同志不但知识丰富,谈吐风趣,他的经历也是如此的丰富,精彩。难怪他年纪轻轻就有了对象,这样的小伙子谁不喜欢啊。如果我年轻个十来岁,恐怕也会喜欢上他的。
不知不觉地,朱淑红的心情变好了。她跟柳侠惠聊了不少她知道的奇闻异事,也说了上海舞蹈学校排演舞剧白毛女的来龙去脉。原来最先创作出芭蕾舞剧白毛女的并不是中国的哪个剧团,而是日本的松山芭蕾团。松山芭蕾团的创始人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夫妇早在五十年代中期就根据电影和话剧创作出了芭蕾舞剧白毛女,并多次来中国访问交流,那时上海舞蹈学校还没有成立呢。
柳侠惠记得不少关于黄世仁和杨白劳的笑话,可惜那是后世的笑话,现在说出来不但不好笑,也没有人能听懂。于是他跟朱大姐说起了他上山下乡时参加排练样板戏白毛女的故事,特别是他扮演恶霸地主黄世仁,在最后的正式演出中因为走神,结结实实地挨了喜儿一记响亮的耳光。他边说边表演,朱淑红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差一点都喘不过气来了。
他们因为聊得高兴,不知不觉已经到夜里十二点了。朱淑红住的招待所在郊外,离这里需要坐大约一个小时的公共汽车,问题是这个时候所有的公共汽车都已经停运了。
“淑红姐,现在没有公共汽车了,我用自行车载你回招待所吧。”
“那么远的路,你行吗,小柳?你送了我再赶回来恐怕都要到明天早上了吧?”
“淑红姐,你忘了我是世界上最快的人了。我的意思是,我不但跑步快,骑自行车也快。你坐在我身后只需抱紧我的腰,别的都不用管,最好连眼睛也闭上。我保证把你快速安全地送回到你住的招待所去。”
“那好吧,小柳,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破纪录的速度呢!”
朱淑红笑着回答道。她觉得跟柳侠惠在一起很轻松,她好久都没有这么愉快地跟人聊天了。在上海时,她每天上班也是骑自行车,也常常带人或者被别人带,因此她心里一点儿都不紧张。骑自行车再快能快到哪里去?她哪里知道,她的一生将要因此而改变!
柳侠惠也很喜欢朱淑红。她是那种高素质的女人,既端庄又漂亮,还很真诚,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地方。她没有李湘君那么泼辣,但是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柳俊杰。按后世的说法,柳俊杰是朱淑红的铁粉。要是他知道儿子跟偶像成了好朋友,说不定会惊掉下巴的。
柳侠惠骈腿上了车,朱淑红紧跟着跑了几步,两腿一蹬,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淑红姐,你坐好了?”
“坐好了。”
柳侠惠开始用力蹬自行车。朱淑红马上感到了不对劲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刮起了大风?她耳边听到的是呼啸声,公路两旁的房屋和电线杆子飞快地向后方倒去,好像比汽车火车都快多了!她吓得紧紧地抱住了柳侠惠的腰。
“这是怎么回事?” 朱淑红浑身冒出了冷汗。她把脸贴在柳侠惠的背上,大声问道。
“淑红姐,你没见过这么快的自行车吧?快把眼睛闭上,我要加速了!”柳侠惠笑着答道,她的反应不出所料。
“啊?你还要加速?”
她赶紧听话地闭上眼睛,两条胳膊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这也使得她的前胸贴在了这个年轻人的后背上。这下子她切实地感受到了他浑身强健的肌肉,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男性特有的气味。她的心跳开始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一方面很害怕,另一方面又很兴奋,那感觉有点儿像 …… 她和丈夫新婚之夜的第一次。
过了一会儿,她听柳侠惠说道:“淑红姐,我们到了,你可以松开手了。”
啊?到了?这 …… 这么快? 她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在她住的招待所的外面。她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凭感觉好像连十分钟都不到。这段距离要是乘坐公共汽车,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她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晚风吹来,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你没事吧,淑红姐?”
“啊,我没 …… 没事。”
朱淑红刚才一直紧紧地搂着柳侠惠的腰,现在突然一下子和他的身体分开了,觉得很不习惯,她很想再抱一下他。她抬头和他对视了一下,忽然觉得耳朵根发热,脸也红了。幸亏招待所外面的路灯的光线比较暗,他没有发现。
“那么我走了,淑红姐,希望在你离开北京前我们还能再见一面。”
“再 …… 见了,小柳。” 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欲望。她很想叫住他,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可是,她没有那么做的勇气。
又过了两天,柳侠惠收到了李湘君托人带给他的一张纸条,那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还有五个字:晚上八点见。吃过晚饭后,他再次骑着借来的自行车上路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找到了那个地方,它看起来像是某个机关的宿舍楼。他按纸条上写的号码找到了那间宿舍,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开门。他到得早了十几分钟,估计李湘君还在外面办事,于是他就蹲在门旁等她。这里像其他地方的宿舍一样,门外的走廊里堆着不少杂物,光线也不够好。他蹲在那里不仔细看过路的人还发现不了他。
他白天在外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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