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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漫的样子,倒着实有几分趣味,他是不需要跟公主提什么要求的,扯得太深容易多出变数,要是让那个叫凌薇和红漪的两个人通过赢漱为他所做的一些事而推断出他是个男人,小命都没了。
他点了点心口,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心领了,但不需要。
可赢漱却不理解,她一把拉起秦越的手焦急道:“未音,我是公主,陛下唯一的女儿赢漱,你作为我的朋友,便没有人能够再欺负你了,我是能够帮助你的人啊!”
“我愿意帮助你,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我们,我们是......”
赢漱说不下去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未音低垂着头,不自然的扭动着被她紧紧抓着的胳膊。
他的表现宛如一捧凉水将公主心头的炽焰浇灭了,赢漱怅然所失看着突然有些畏惧的未音,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湖水,上面倒映着一个柳眉高束的少女,挽着金色的腰带,衣裙上名贵的刺绣衬托着她的华美高贵,而眉宇间那份自信,使她盛气凌人的拉扯着衣装朴素的小宫女。
她突然后退了一步。
是啊,说到底都是自己的一腔情愿啊,自己是把未音当做朋友了,可是对于她自己来说呢,自己强行获取她的友情,满足自己的渴望,又强行施加自己的善意,仿佛将未音当成了任人予求的奴仆,而这,还叫真正的朋友吗?
脸上火辣辣的,赢漱放开了未音的手,突然没有了再玩下去的兴致。
温柔的母亲和严厉的凌薇,从小便杜绝了赢漱作为公主的骄奢淫逸,让她通情达理,又不失少女的率性纯真,所以她此刻渴望的是一种平等纯真的友谊,而不是掺杂了上下阶级利益的强迫或讨好。
也许,我该好好想想如何面对未音,公主捻着华美衣裙的裙角,直到那束金线绣成的娇花被她蹂躏的不成纹理。
“今天,今天就这样吧,到申时了,我也有点累了,明天我们还来这见面不,未音,你明天有空吗?”公主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秦越点了点头,他还是需要公主友谊的,要不然很难找到由头接近皇后,但不需要她干涉自己的生活,把握好公主的心态,若即若离,才能收获最大的利益。
“那好,那就好,明天,明天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见见我的一位老师,她不仅人好,画画也是很好的。”
——
少年还在绮云湖边上侍候着公主,而一道佝偻的背影此时却走入了另一侧湖畔的紫藤花小径。
苍老的手本来想直接推开这道门的,但步霓凰的嘱咐又在脑海中响起。
王安叹了口气,枯瘦如败枝的指节敲了敲门扉。
“嗯?门没锁啊?你推开就行了呀,还敲什么门。”
充满活力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还有噔噔噔飞快下楼的声音。
老太监怔了一下,推开门,眼前是整洁的大厅,琉璃案几反射着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在墙上映出了五彩 的光晕,能看出此间地的主人还是很用心打理房间的。
“你是谁?”
艾琳看到一个不认识的老人站在门口,笑容瞬间消失了,她下意识的从身边的衣架上取下件大衣披在身上,遮掩了明黄色旗袍下的火辣酮体。
“王安,奉陛下口谕,对一旬后的都铎使者来访,前来通知你一些事情。”
老太监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楼梯上抱着双臂的金发女子,卷曲的柔顺金发贴着她那牛奶般白皙的脸庞,俏丽的脸上满是警惕。
“哦,说吧,大秦的皇帝陛下找我有什么事。”
艾琳慢慢下了楼梯,在圆桌后坐下,叠起修长的大腿,拿起一把小刀,漫不经心的修剪着手上的指甲。
王安眯了眯眼,他看着那张异国人的面孔,心中就忍不住滋生戾气,尤其这个都铎女人对陛下竟是一副如此不尊重的样子,更是令他上火。
干枯的手掌甚至在袍中捏起了一道爪印,就想着攥紧眼前那道纤细的脖颈,让她为十多年前在战争中阵亡的大秦男儿偿命。
“如果不说就请出去,这里并不欢迎你。”
艾琳皱起了眉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那么硬气了,能为皇帝传达旨意的使者,想必在宫廷里尊贵异常,但她惊讶的发觉自己面对他一点也不害怕。
也许是秦给了我勇气,他驱散了我心中黑暗带来的怯懦,她暗暗想到。
“我代表陛下而来,你应该表现出对陛下的尊重!”王安哑着嗓子道,他冷哼一声,压着心中火气。
“尊重?”
“早就听闻大秦是礼仪之邦,那尊重不应该是相互给予的吗?我身为一国的公主,奉着和平的使命嫁与大秦的皇帝,可到现在为止,从没有得到过相应的礼遇。”
艾琳冷脸相对,她的容忍与善良从来不对大秦的统治阶层开放。
“哈!战败之国的公主也敢提要求?你们十多年前犯下的罪行在大秦不配得到原谅!”
王安的腰杆挺得笔直,他蔑视着金发的异族贵妃,要是这个异族女人恭恭敬敬的知好歹也就罢了,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不会过多刁难,但他现在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个教训,因此话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对镜子看看你那长相奇特的五官,一点也不合理的身材,不愧是丑陋的异族人,竟然还是绿色的眼眸,真令人恶心。陛下岂会看上你这种女人?能给你个贵妃的名号已经不错了!”
艾琳脸色一白,她放到桌子下的手突然紧紧攥了起来,她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为了不输气势,她还是昂起头,咬着牙回应道。
“大秦的皇帝看不上我最好,我所行事也从来没有顾忌他的感受!”
我爱的人从来不是大秦的皇帝,我的身心早已给那个小男人了,而他也爱着我,他也爱着我,是的,当然,这一点问题也没有,艾琳在心里小声自语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感到一阵慌乱。
可,可是,他到底是大秦人,而眼前这个老人也是大秦人,在他的眼里,我是跟这个老人说的一样丑陋吗?
艾琳的脑袋慢慢的垂了下去,此时她已经根本不在乎眼前人说的是什么了,她紧紧揪住衣角,只感觉心痛的无法呼吸,在金发掩映下,酸涩从眼角缓缓溢出。
不不不,不会的,她努力克制着胡思乱想,秦是喜欢我的容貌的,他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你,那为何他来看你时身上常常会出现其他女人的香味,说到底他还是大秦人,肯定跟大秦的女人相处的更好一点吧,也许他只是想玩玩你,毕竟,在大秦,贵妃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啊。心中的另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一股寒意涌上艾琳的心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悲伤突然涌现出来,摧毁了她的理智,让她绝望到身体轻颤。不,不要,我现在只有他一个在乎我的人了,秦,我的小男人,不可以,他决不能从我身边离开......
她下意识的想向神祈祷,但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与小男人那一次次无穷的欢愉中早就将信仰抛之了脑后。
看到金发女人像是服软似的低下了头,王安冷漠的继续警告道:“遵守规则,慢慢在这后宫里腐朽,也好过那些疯狂的想法,陛下宽容的允许你的存在,但绝不会放过违逆他存在的人!“
这话太有指代性了,艾琳几乎感觉他说的就是自己,她一瞬间就想抬头,但一想到心中那可怕的存在,她颤抖张开的嘴又合上了,闭着眼,火辣辣的嘲讽像是刀子一般割着她的脸,眼角的泪珠悄然滚落。
深深呼吸一口。
她说服了自己的恐惧:
就算大秦陛下知晓了我和小男人的事又如何,再可怕也不过一死罢了,在那个雨夜,我都不在乎信仰的神明给予的祝福了,又岂会害怕凡间的险阻?
她说服了自己的羞恼:
我爱他,这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大秦的世俗伦理就那么重要吗?敬爱的父皇私底下不也有好几个情人,即使芙兰妹妹已经定下了婚约,但财政大臣家的二公子依然和她勾勾搭搭,我是都铎的血统,为什么要顾忌大秦这边严格的道德律令?
但她唯独说服不了自己的疑虑。
尝过幸福的快乐,又怎会愿意回到往日辛酸的时光,给予凋亡之际的人希望,再将她如泡沫般的美好愿景碾碎,这才是最让人痛不欲生的做法。
“当你们的使团来之后,陛下会与其商议下一张条约的签订,因此随使团来的女眷必须等到商议结束后才能来后宫中看你。再者,来看你的人滞留后宫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这已经是陛下的恩赐了,最后,不要试图跟来见你的人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
“听明白了吗?”
.......
“来看我的亲眷,又能进后宫的,必定是女子,连女人都要这么防范,这就是大秦皇帝的气量?”
艾琳无力的回应着,话语中再无自信。
“哼,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这对你自己,和陛下都好。”
异国的公主不再回答,她不想去反驳这极为严苛的通知是多么的可笑,也不想去发泄自己的情绪,她现在 只想见到那个小男人,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问出让自己魂不守舍的问题。
“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那“大臣”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只听得那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分外刺耳,“大臣”离去了。
艾琳这才慢慢蜷起身子,将流着泪的白皙面孔压在曲起的修长的大腿上,压抑着心中的悲伤与彷徨。
这千万别是真的啊......
——
回到玉香兰,秦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庭院,四下里无人,一些谈话声从靠湖那边的小亭子传过来,这是个溜进去的好机会!
少年扯下大部分宫女的装扮,飞奔进了自己的小屋,本来想着有空把这件衣服还给卓渝瑶的,但看来现在是不行了,难得碰上这么合身的宫女服饰,他还需要这件衣服去通过公主接近皇后呢,至于徐厉那边的衣服渠道,秦越没有考虑过,他不想把这么羞耻的事情告诉徐厉,即使现在不让他知道也行,少年人血气方刚,总有着些面子上的固执。
离天黑还有不少时间,秦越看了看玉香兰的主殿,有些害怕的咽下了一口唾沫,贪恋欢愉会让男人变成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少年又一次警告自己,他认为自己的脑子还是有点用处的,用大头来指挥小头才能长久的在后宫中生存,万万不可真的屈服了徐曦的威严,那就没了自我,成了她心爱的宠物。
不过不论是浣衣局还是徐曦的事,亦或是与公主的接触的现在,秦越都感到了很多不解和疑惑,此刻的他需要一个人来为他解惑,更确切的说,是指引方向。
咽下杯中的凉水,清凉的寒意驱散了心中的烦热。
什么人该碰,什么人该敬而远之,少年心里并没有底,毕竟他对这个后宫的人际关系还不是很熟悉,更不知道老皇帝的丁点信息,而且最近遇上的红漪和凌薇那两个女官对他并不抱有一丝好感,随时有可能揭穿他的真实面目,这还是秦越在后宫里第一次遇到的,对他威胁极大的人物。
也许现在去一趟黑白庭院还来得及,今早上徐曦榨了他不少精华,弄得他当时疲惫不堪,而现在他完全可以以此找点借口晚点爬上她的床。
贪婪是种原罪,而你要为你的贪婪付出等候的代价,没毛病。
天色还算明朗,但禁不住少年在玉香兰又磨蹭了一会儿,他将宫女服认认真真的锁进了床底下的箱子里,这才悄悄溜了出去,等他小跑着到了庭院门口,夕阳已经托着绯红的尾巴在天空滑过一道艳丽的轨迹了。
推开门,院子中央的大树下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架秋千,身着白色绫罗锦衣的染潇月正双手抓住秋千绳,在夜色中来回摆荡,她荡的很高,素白的裙袂和青色绣鞋,在树下划出一道半月弧线。
小小的轮椅停靠在树的另一边,沐歆正站在那里,看着秋千没了劲,就推上一把。
凉风如许,美人如画,院子却没有半点人声,致使本来唯美动人的场景,显出了一丝凄凉落魄。
宽阔而雅致的唯美庭院,看起来便如同一座精心编制的鸟笼,一座由赢虔网罗天下美女的囚笼,一座由染潇月自己构建折磨心灵的灵笼。
而独自在秋千上摆动的女子,就似那笼中金丝雀,试图凭借秋千,让自身跃过红墙金瓦,看上外面的世界一眼。
“踏踏......”
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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