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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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老公啊，我肯定要和你在一起。」我认真地

    说。

    「你真这么想啊？」江雪有些意外。

    「那当然了。」我当然没有骗她，「而且这几年你都没和家人一起过年，我

    这才一次，不算什么。」

    江雪幸福地笑了，她搂住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说道：「明年咱们和叔叔阿姨

    一起过……」

    「明年过年的时候，你就该把他们叫爸爸妈妈了。」我笑着说道。

    「嗯！」江雪笑得更幸福了，她也把我靠得更紧了。

    五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江雪爷爷奶奶家。江雪父母和爷爷奶奶已经恭候

    多时了，至于江雪姑姑一家，则是刚刚离开去江雪姑父家过除夕了。

    我也同样受到了江雪家人的热烈欢迎，并收到了红包。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各

    种熟食、切好了蔬菜、包好了饺子，就等着一会儿下锅了。我们高高兴兴地坐在

    一起看电视、吃零食，等着看春晚、吃年夜饭。

    江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在家过年，自然是众人里最高兴的，她和大家边说

    边笑，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幸福和对这个大年夜的期待。

    六点多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我们处长打来的电话，我不由得心里一沉，处

    长总不会在这个时候专门打电话来祝我新年快乐吧。为了不影响大家，我一个人

    到院子里来接电话。

    果然不是好消息。省里某位闲不住的大领导突发奇想，要在新年这几天干点

    什么，领导不管干什么都是要讲话的，为了准备他的讲话稿，很多相关的部门就

    要提供材料，很不幸，我们处就在其中。而我们处的工作涉及干部任免的相关信

    息，算是涉密的，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把办公室电脑里的资料拷贝回家的。所

    以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办公室整理、准备材料，在明早之前把材料发给写讲话稿

    的部门。

    虽然处长在电话里十分和蔼，但也明确地表现出不容置疑的态度。在我表示

    人不在a市，赶回去需要时间之后，他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尽快」二字。毕竟我

    是我们科室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这种活肯定只能轮到我。

    挂了电话，我回头一看，江雪已经站在房间门口等我了。可能是我沮丧的表

    情太过明显，她皱着眉头，担心地问我：「怎么了？没事吧？」

    我把她拉进房间，把刚才电话里的事情告诉大家，也说明了我现在必须立刻

    返回a市，并一再向江雪家人表示不能一起过除夕的歉意，因为按目前的情况，

    今晚我肯定是没办法再赶回来了。

    我刚说完，江雪就平静地对我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行，你要和大家一起过年呢……」我赶紧说道。

    「你现在一个人走，我能放心吗？」江雪反问道。

    「你都这么多年没在家里过年了……」我实在不想连累江雪，她好不容易才

    等到和家里人一起过年。

    「没事的，赶紧收拾吧，抓紧时间。」江雪很坚决地要和我一起走。

    「好啦，别争了，就一起回去吧，你们俩过年可不能分开。」江雪父亲笑着

    说。

    「就是，夫妻就应该同甘共苦。」江雪母亲也附和道，「陈阳，你开我车回

    去，我给你们带点吃的。」

    江雪的爷爷奶奶也都让我们一起走，我也就不再推辞，接过江雪母亲递来的

    车钥匙和行驶证，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虽然我和江雪还没买车，但我研究生毕业时就考了驾照，工作后一直充当处

    里的免费代驾，江雪母亲的车我也开过几次，所以开车回a市是没什么问题的。

    江雪母亲给我们装了很多做好的熟食，江雪又拿了些饼干、面包和饮料，毕

    竟当年可没有那么方便的外卖，不带点吃的，我们晚上可要饿肚子了。我们收拾

    好东西，和大家道别后就开车上路了。

    「开心点嘛，今天过年呢，别愁眉苦脸的。」坐在副驾上的江雪边说边摸摸

    我的后脑勺。

    「唉，要是不用被叫回去上班，我肯定开心啊……」我苦笑着说道。

    「上班就上班嘛，这不还有个美女陪着你呢。」江雪笑嘻嘻地说。

    江雪一说这个，我更觉得过意不去了，我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今年你

    又不能在家过除夕了，又要再等一年了……」

    「你怎么也说傻话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啊

    ……」江雪温柔地说道。

    我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江雪，她正满眼爱意地看着我。

    「看前面，好好开车啦……」江雪笑着提醒我。

    「你说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快给我张纸，要不真影响开车了。」我没有夸

    张，我的眼睛确实有些湿润了。

    我接过江雪递来的抽纸，把躲在眼眶里准备一涌而出的泪水都沾干净。虽然

    大年夜还要加班，但我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听个歌吧，过年就要开心点。」我对江雪说。

    「真乖。」江雪又摸摸我的头，打开了车上的音响，「看看我妈都听的什么

    歌……」

    然后，车里就响起了最炫民族风那节奏感十足的旋律。

    「呃……这都什么啊……」江雪嘀咕着。

    「挺好的，提神。」我笑着说道，这会儿不管给我听什么歌，我都会觉得是

    世界上最美的旋律了，因为有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陪在我身边呢……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办公室。办公楼上有好几间房子都亮着灯，看来被

    叫回来加班的果然不止我一人。

    「要不要我帮你？」江雪问我。

    「不用，你好好看春晚。」我把办公室的另一台电脑给江雪打开。虽然现在

    春晚的节目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远不如我们小时候，但这毕竟是我们这代人从

    小就养成的过年习惯。

    我们又像往常一样，互相陪伴着各忙各的，我在这边整理材料，江雪在我对

    面戴着耳机看春晚。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我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窗外则

    偶尔传来阵阵炮响，这两年a市对烟花爆竹已经管得不那么严了。

    快十点的时候我终于把材料整理好，发给了负责写稿的同事。我站起来使劲

    伸了个懒腰，江雪看到我起身，就摘下耳机问我：「弄完了吗？」

    「嗯，发过去了，等他看还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发回来我再改。」我答道。

    「那咱们吃东西吧，我都快饿死了。」江雪边说边去拿带来的食物。

    「哎，我都忘了……你饿了就先吃啊……」我确实给忙得忘了，这会儿闲下

    来才感到肚子在咕咕叫。

    「这可是咱俩的年夜饭啊，我肯定要和你一起吃。」江雪笑着说。

    我们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挪走，把吃的喝的摆上，又在电脑上打开春晚的播放

    页面。

    「干杯！新年快乐！」我们把手里的饮料瓶碰在一起，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这

    顿特别的年夜饭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边看春晚边聊天，又分别和我的家人、江雪家人视频聊天拜年，当然，

    我花了好半天给我父母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在我的办公室里。

    不得不说，微信真是个好东西，视频聊天非常方便，朋友圈里也能随时分享

    生活，不过我和江雪都不喜欢在朋友圈晒生活，我们都是给别人点赞。

    「快看孟妍的宝宝……小孩长起来真是一天一个样啊……」江雪边说边把手

    机伸过来给我看，是孟妍发的朋友圈，她和张琦抱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合影。

    去年十月的时候，孟妍生下了一个天秤座的小帅哥。我记得我们去看她的时

    候，她热情地让我们品尝她的母乳……我自然是婉言谢绝了，不过江雪还是喝了

    几口，她说挺好喝……孟妍还给她的宝宝预定了今年在我们婚礼上滚床的任务。

    我们继续翻看着江雪的朋友圈，反正我俩关系好的朋友基本都加了微信，看

    谁的朋友圈都差不多。

    「许诺姐他们去海南过年了啊？」我看着许诺在朋友圈里发的照片，照片里

    有她的老公陈诚，还有他们的儿子土豆，一家三口带着老人在海边。

    陈诚是江雪父亲的第一个博士生，毕业后也留在学校工作，现在算是江雪父

    亲的同事了，他和妻子许诺的相识好像是因为帮江雪父亲联络工作。我和江雪还

    去参加过他们的婚礼，江雪父亲还在婚礼上做了他们的证婚人。

    虽然陈诚和许诺比我们大了几岁，但我们还是能玩到一起，平时也经常联系，

    江雪现在戴着的这个有着卡通小马造型的精致发卡，就是许诺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以后有时间了我们也去。」江雪说道。

    「你们假期都有时间，是我拖累了大家……」我无奈地摇摇头。

    「又不会年年让你加班，而且你也有年假啊。」江雪安慰我说道。正说着，

    她的微信上接连弹出好几条新消息，点进去一看，原来是林楠发来的新年祝福。

    她祝我和江雪新年快乐，早生贵子，然后还配了好几张她和不知道是哪里的

    少数民族一起庆祝新年的照片。

    林楠从日本回国后，加入了成都一家环境保护领域的ngo组织，她的工作

    就是整天不着家地在外面奔波，她朋友圈里的照片要么是荒山野岭，要么是各种

    珍稀动物，要么就是今天这样的少数民族村寨，总之，她过着和我们完全不同的

    生活，不过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也的确适合有些特立独行的她。

    「她怎么都不给我发新年快乐啊……」我装作抱怨的样子，林楠现在和江雪

    的关系比和我亲密多了。

    「怎么啦，你还想要个单独的祝福？是不是还想再抱一下啊？」江雪带着笑

    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好眼熟，我记得我上次和林楠拥抱之后也看到了江雪

    这个锐利的目光。

    所以我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抱什么啊？我早都忘了，忘了……」

    「哈哈哈……逗你玩的……」江雪大笑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上显示出吴睿的信息。虽然他现在还是身处边疆，但他的级

    别已经可以比较自由地使用手机了。

    「刚才看见我没？」吴睿问我。

    看到他的信息我才想起来，下午的时候他好像发信说过，今年他们部队拍了

    拜年的视频，会在春晚上播放，里面有他，让我注意看着。

    刚刚好像确实听到主持人在说什么某部官兵给大家拜年之类的话，不过我和

    江雪只顾着看手机了，根本没抬头看……

    「看见你了，帅得很。」为了不打击到吴睿，我就骗他一下吧。

    「靠，你骗我，我们的视频就没播。」吴睿回复道。

    「靠，那你还诈我。」我也不甘示弱。

    「他真是太闲了……赶紧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吧。」一旁观战的江雪说道。由

    于工作的特殊性，吴睿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估计要等到他转业的时候才能开始

    找女朋友吧。

    到了十一点，同事给我发回了修改意见，正好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收拾

    了桌子，又回到了工作状态。

    这次的任务就轻松了许多，我花了十来分钟修改好，检查了几遍就发了回去，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同事的反馈，他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了，还感谢我今晚的辛苦工

    作。不过我知道其实他比我更辛苦，我的工作结束了，他的工作还没完呢。

    我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发现江雪已经把办公室收拾干净了，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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