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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舔狗继承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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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戒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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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回国的日子前,蔺逾岸久违地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一张进修组全员的大合照。这三个月于他而言是相当特别的一段经历,不但结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同类工作和同种兴趣的同事,组内的氛围相当之好——大家平时非常热衷于分享自己平时体能训练时的经验,也乐于讨论彼此碰到的问题。并且在私下里,除了本地筛选的测试组运动员之外,由于大家都是”旅客“,平时也时常一起打发时间,无所不谈,关系很快就亲密得让道别有一些困难。

    “明天就要回国了,有些舍不得,但更多的是感激,希望大家还能再见!”

    蔺逾岸的这条朋友圈很快就得到了好几排点赞,球队的队员们立刻在楼下刷起留言:

    “远哥终于要回来啦!”

    “远哥离开的第九十天,想他。”

    “激动!周一见!”

    蔺逾岸眼尖地看见闻一舟也给他点了个赞,还没来得及多想,Jacob已经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明天就要飞啦!”

    “是的。”蔺逾岸点点头。

    “几点啊?我送送你。”Jacob说。

    “不用啦,航班时间很早,去机场的车已经定好了。”蔺逾岸回答。

    “好吧好吧,”Jacob说,“那预先祝你一路顺利,还有……”

    蔺逾岸:“嗯?”

    Jacob板起脸:“别忘了我啊。”

    “怎么会!”

    “以及,回去了别和别人好啊!等等我!”Jacob哈哈大笑。

    “什么啊哈哈哈哈。”蔺逾岸也笑起来。

    Jacob表情稍微严肃了些:“那个人找你也别心软啊!”

    蔺逾岸有点不好意思:“不会的。”

    “是不会找你还是不会心软啊?”

    “不……”蔺逾岸挠了挠额头,“他不会找我的。”

    Jacob挥舞着拳头:“气死我了!别这么不争气,你要反抗!听懂了吗?反抗!”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知道啦。”蔺逾岸抱了抱他,很快又放开,就像一个即将远航但重聚之日可期的好友,“别瞎操心了。你不要再熬夜了,好好准备论文答辩吧,祝你前途无量。”

    “你也是!”

    回国的时差蔺逾岸只花了半天就倒了过来,比起去程的满腹心事,回程的飞机上他几乎是一路睡回来的。屋里三个月没有人住过,时空都好像凝固住了似的。蔺逾岸把床单被罩全部换新,浮尘也简单打扫了一下,就开始做周一要归队发表的内容,同时完善自己整理好的新体能训练计划。直到夜里他一边眼含泪花地打哈欠,一边往床边挪动时,才想明白今天少了什么。

    闻一舟那持续了近两周的、碎片日记般的消息,今天没有发。

    蔺逾岸打开手机看了好几次,甚至笃定消息是被飞行模式的时段给偷吃掉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困意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早,蔺逾岸神清气爽地醒来,睁眼看见自家熟悉的天花板时,片刻间产生了一种自己从未离开过的错觉。

    又恢复到了熟悉的日常,他起床,晨练,吃早饭,洗澡,骑上自行车。迈入久违的训练场之后,蔺逾岸立刻被几个早到的队员一把扑住——队里的小伙子们都很想他,他也很想大家。一群人拽着他叽叽喳喳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教练开始吼人才不情不愿地开始训练。

    常规训练之后,蔺逾岸向队里做了汇报,大家最开始热热闹闹、亲亲热热地听着,听着听着严肃认真起来,正常汇报加上回答问题一共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最后蔺逾岸问:“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今天时间不早了,还有想讨论的,要么等明天吧?”

    大家彼此对看,然后点了点头。

    “牛啊远哥,要是我肯定搞不定这些。”一个男孩儿说——他还不是正式队员,但球感和意识都很好,才华耀眼,只是说话向来直来直往。

    “我之前还觉得远哥不当运动员了好可惜,现在觉得,体能师这个职业才是缺你不可!”

    “喂,”旁边的人警告他,“怎么说话呢。”

    蔺逾岸却显出惊讶的样子:“是这样吗?”

    “远哥……”

    “是这样啊!”他笑起来,“也是。”

    大家收拾好球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男孩儿忽然有个人想起来:“对了远哥,之前有人来找过你,你出国的时候。”

    蔺逾岸好奇道:“谁?”

    “不认识啊,一个男生,头发有点长。”他比划了一下下巴的长度。

    蔺逾岸愣了片刻,眼睛骤然放大:“是不是一个这么高的,皮肤很白,瘦瘦的。”

    “对对。”男孩儿点头。

    蔺逾岸不可置信,男孩儿奇怪道:“怎么了,他是谁?”

    “一……一个朋友,”蔺逾岸结巴了,“他说什么?”

    “他问你在哪,我说你出国了,他好像之前不知道,挺惊讶的。”男孩儿回忆道,“然后问你什么时候离开的,问完就走了。”

    一瞬间,蔺逾岸脑中好像开了弹幕一般万马奔腾,无数个问题此起彼伏。

    闻一舟给他发消息已经够稀奇了,居然还来球队找过他。

    闻一舟居然知道他球队在哪。

    闻一舟来找他干嘛?

    难不成……

    蔺逾岸抓住了头发——是因为自己留了一条没头没脑的消息,尔后再无音讯,以为自己想不开寻短见去了吗!

    一定是这样,毕竟对方虽然不喜欢自己,但总归是个善良的人,突然收到一条难免令人误会的“再见”,肯定怕他出什么事了。

    蔺逾岸脸“腾”地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不过闻一舟既然来过球队,队员肯定和他解释过了,好歹没有因此而报警,还算尚存一点尊严。

    这样放下心来的蔺逾岸,万万没能料到,二十分钟后他回到家楼下之时,会立刻见到这个人。

    蔺逾岸一个急刹车,对方闻声看了过来。

    灰蓝色的天空下,路灯尚未亮起,这是一天中人视力最差的时间。蔺逾岸眯起眼睛,不太确定地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推着自行车缓缓靠近。那的确是闻一舟,站在自家楼下,皱着脸,表情中似乎透露着一丝不耐烦,看见他之后,又带上了一份释然。

    蔺逾岸完全呆住,这人怎么会来。

    他历经三个月的“疗养”,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情,却只需要相隔数米的一个对视就全部瓦解。

    这么久不见,见到他的一刹那,蔺逾岸就感觉自己不行了。所有那些被刻意压抑、努力忘却、自我催眠的喜欢,一下子全回来了。

    但与此同时,求而不得的痛苦,无法摆脱的思念,被戳破心事的难堪,和被残忍拒绝的心碎,也在这一刻重新被激活。

    曾经,喜欢闻一舟这件事,是夹杂着折磨的甜蜜,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全是折磨。

    控制住自己,不要丢脸,不要难看。蔺逾岸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尽量放缓语气平静地问:“你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朋友圈了。”闻一舟说。

    蔺逾岸了然地点了点头,但仍拿不准他想干什么,面露迟疑。

    闻一舟来发觉自己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在他莫名消失的那些日子里,自己有很多疑惑不解问不出口;在得知他离开之后,自己有很多徒劳挽回和后悔自责没有人听;在得知他回国之后却仍然没有联系自己、铁了心要保持距离要放弃之后,自己有很多愤怒不甘无处发泄;就在不久之前的刚才,自己甚至还有许多不安和自我怀疑难以承认。

    但此时此刻,闻一舟一句也说不出口。

    不行,得要说才行。

    “我,一直在找你。”闻一舟艰难地开口。

    “我……在等你来找我,然后你没有来,我就一直想,一直想。”

    一旦开了头,其他的话也不是那么难以出口。

    “因为演出结束了,所以你不来,我最开始是这样以为的,想着不过只是缺一个借口。但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等了很久,却一个字都没有,才明白你是不想理我了。而且你也没有告诉我出国的事情,是我过了一周才发现的。”

    闻一舟说“你不想理我了”的时候,表情一如往常,音调却有一些委屈。

    ”啊……对不起……“蔺逾岸诧异地说。

    闻一舟却摇了摇头,继续道:“你球队的小孩儿告诉我你出国了,当时我除了惊讶之外,还很生气。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是故意没有告诉我的。”

    “再之后,我开始生自己的气,因为你平时根本不说自己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我生活所有点滴和习惯,你甚至还知道我演出的每一个细节,和排练的所有过程,可是有关你的任何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不公平。”

    “你是从以前开始,就不爱分享自己的事情吗?还是因为觉得我不会在意,所以渐渐不说了呢?说实话,我努力想了很久也记不起来,为此我也感到十分愧疚。”

    “闻一舟……”蔺逾岸眉头拧了起来。

    “因为你总是在我身边不是吗?一直看着我,我好像有点把这一切视作理所应当了。不管怎么对待你,对你说难听的话也好,歇斯底里地发脾气也好,你都会默默承受下来。”闻一舟继续说,他肩膀僵硬地扣着,拳头捏在身侧,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卑鄙和邪恶。孙燕齐说是你把我惯坏了,我想要朝你求证,却找不到人,想要朝你道歉,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再次平静了些:“所以我想和你道歉,你能接受吗?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

    蔺逾岸汗毛竖立,听见这些字眼落在他耳边。

    ”你能不能,还是留在我生活里。”闻一舟一字一顿。

    说完这些话,闻一舟感觉自己好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虽然在大口呼吸,但肺里却进不去一点空气。原来把厚重的保护壳扔在一边之后,把真心捧在日晒雨淋下的感觉是如此脆弱,他从来不知道。

    他会答应我吧,他会心软,因为他总是心软,而且,他那么喜欢我,喜欢了那么久不是吗?闻一舟想。

    蔺逾岸同样百感交集。

    他从未想过闻一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只是不知为何,听完之后他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和感动,反而伴随着某种沉重的压迫。

    闻一舟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已经不想再去揣测,他累了。

    过了七年那样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日子,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可以自由地、心无旁骛地快乐。不用担心自己阴暗的单恋暴露,也不必小心控制分寸和距离,不用揣度对方此刻是会推拒,嫌弃,还是厌烦,还以为自己已经被虐出习惯。

    但有些事毕竟还是得要远离当局才能看清——他果然还是想要追求更加轻松纯粹的生活,这是他在过去几个月的“闻一舟free”日子里方重新记起的——即使没有恋人或亲密关系都好,他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这样下去对谁好呢?闻一舟不在乎我的时候我痛苦,他开始在乎我了之后,又换成了对方痛苦,为什么非得这样呢?

    “很谢谢你专门过来告诉我这些,其实……之前我也想了很多。”蔺逾岸说,“你说得对,我们不是朋友。”

    “我不是!我那不是……”

    蔺逾岸举起手,示意他不用解释:“你说的没错,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相似之处,性格迥异,生活圈子也没有任何交集,唯一的联系就是谦哥。现在他死了,你和我都可以从这个生拼硬凑的关系中解脱出来了。”

    “可我不想……”闻一舟忙说。

    蔺逾岸的眼神叫他不得不闭上嘴巴——太陌生了,自己从不曾见过这样的他。那人好像背着自己下了某种决心,温和的笑容变成冷峻的沉默,亲切的眼睛充满残酷的果断,闻一舟拼尽全力才能不后退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有你的这几个月,我过得很好,生活和工作都很正常。之前的不告而别可能让你担心了,很抱歉。”蔺逾岸说。

    他曾经多少次因为单相思太过痛苦而想要远离闻一舟,但总归还是又舍不得。他的本能就是想再见到对方,听到对方的声音,和对方说上哪怕一句话,也能支持他坚持好久。别人的谈话中但凡提到闻一舟,他便会控制不住地竖起耳朵,想打听得知更多有关于对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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