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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邪火再次涌上心头,贺心安抓起手边的烟盒就砸了过去,“王八蛋,你非得要气死我才行吗?”
烟盒很轻,她还是故意砸偏了,终究是怕砸到了赢弱的他。
文信随手捡起烟盒,摆弄着,片刻之后,才说:“我只是想向你证明,以后都不会瞒你任何事了,什么都会告诉你,好的,不好的,你喜欢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会告诉你。”
“哈......”她嗤之以鼻,“如果会把我气死,那你还是别告诉我的好!”
这混蛋说的没错,之前在卧室露台上那些话,如果他想瞒着,的确有办法瞒她一辈子,甚至如果他肯说的稍微隐晦或是有技巧一些,都不会让她气成这样。
所以说,有时候,实话真的挺伤人的。
文信看着她,水汪汪的眸,波光潋滟,认真又诚恳,他说:“咱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接受对方不好的一面,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既然决定要改,我就会改到底,就算你会生气,我也应该告诉你。”
她没说话,他就继续剖白,“我也不是因为现在病着,就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又不是个肯吃亏的,这笔帐,早晚得跟我算。”
看看!
多厉害!
真是所有的话都让他给说全了,哪里是不会说话?根本就是把她给吃死了的!
文信疲惫的很,声音越发无力了,他又说:“等岳父来了,我会亲自给他赔罪,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舔了舔唇,他补充说明:“我确实阴险,我知道死不了了,能守着你一辈子了,才会愿意跟岳父赔罪,不然,我还是不会让他有机会接近你的。”
本以为师妹又会暴跳如雷,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贺心安抱着膝盖,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时间越久,他便越慌,眼前的师妹,不同于此前的赌气,更像是要冷战啊......
文信吃力的撑着地毯,站了起来,步履维艰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虚虚的搂住她,罕见的示弱了,“你骂我吧,别不说话,你现在这样......我有点害怕。”
害怕?
他还知道害怕?
又过了许久,怀里的师妹才抬起头来,那双大大的杏眼里漆黑涌动,她说:“你先回答我,你不让我和我爸联系,是因为我爸有那种想法让你膈应,还是因为我爸观察的人让你膈应?”
文信正要开口,她又说:“如果都膈应,你就告诉我,哪个更膈应。”
文信:“......”
这就是不肯说了。
“哈!”贺心安笑出了声,泪珠却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来,语气尖锐凌厉,“这脸打得可真快啊,以后不会瞒着我任何事?什么都会告诉我?好的,不好的,我喜欢的,我不喜欢的——”
“因为许凤洲。”
笑声戛然而止,她愣愣的看着他,片刻,才用力的抹了把眼泪,愤然道:“行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说了,既然肯说就好,你告诉我,你到底梦到了什么,让你对我不放心成了这副样子。”
文信觉得,自己真是给自己挖了个深坑,刚挖好,就跳了下去。
他不说话,贺心安急红了眼,扯住他的领子,怒极,“我为你做牛做马,我为你抛家舍业,我为你舍生忘死,你却防我跟防贼一样,你告诉我,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文信:“......”
她握紧了他的领子,握的指尖泛白,眼泪再次飙出,“还是不肯说是吗?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不是!”文信根本听不得这种话,一口打断,吃力的搂紧了她,不敢看那双哀伤的眼,便掩耳盗铃的将那巴掌大的脸按进了怀里。
他说:“我告诉你,都告诉你,你别这样,说不对你隐瞒,就不会对你隐瞒,我只是觉得有些艰难,但不是不能说。”
她想抬头,文信还是按着她不放,生怕自己后悔似的,一股脑儿的说:“梦里,我很没用,不仅没有现在的能力,还被我爷爷关在了孑然岛上,费尽了心机才部署好一切,准备对文璧初和许家动手,就在那时,许凤洲来找我,给了我一台笔记本电脑,里边有很多......你跟他的照片和视频,他说你......怀孕了,还说你们要......结婚了,问我要不要去抢亲。”
贺心安大怒,却不敢挣扎,生怕伤了孱弱的文信,只得怒吼:“他胡说——”
“你别急。”他用脸颊蹭着她的头发,安抚着狂怒的师妹,“我知道,梦里的我也知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根本就没必要跟我炫耀,他其实就是在激我。”
她已然泪流满面,嗓音嘶哑,“他还说了什么?你都告诉我!”
文信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呼吸重了几分,片刻,才艰难的再次开口:“他说感情不分先来后到,你为他......婚内出轨,你为他......离婚,他说我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没了胜算,所以他不介意我不自量力的去抢亲,他可以在三个月后帮我摆平孑然岛的监控,条件是让我当场喝下一碗药,实际上,就是许凤洲和文璧初联合起来,用你来威胁我,让我没办法再对他们动手,而我爷爷,也一定是参与了其中。”
婚内出轨,离婚......这才是文信最怕的事情吧?
她还真是前科累累啊......
伏在文信怀里,她呜咽的哭,像只受了伤的野兽,心疼的都揪了起来。
文信对她一往情深,听到了那样的事情,即便知道是真假参半,心里会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还有照片和视频,以许凤洲的心性,绝对是往死里戳文信心窝子的,难怪文信不愿意说......
她扬起螓首,质问他:“你个白痴,既然知道他在骗你,知道我都跟了别人,为什么还要喝?先杀了文璧初再说啊!”
不是喜欢雷厉风行?
不是喜欢手起刀落吗?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愚蠢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