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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寻,我们回来多久了?”
惊蛰说话的时候,余光已经瞧见隔壁家的烟囱里面冒出炊烟。
这代表着村里已经有人开始做晚饭了。
想到这,惊蛰来不及去想自己手上抓着的彩绳。
“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着着小寒,我要回家一趟去。”
“出什么事情了?”谢凡瞧见惊蛰脸色突然变成这样,心里咯噔一下,担心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屋子里面,谢寻跟小雪相互看了一眼,立马小跑出来。
“不然我们一起回去吧。”谢寻建议道:“没准还能帮上忙。”
“你们还是小孩子,乖乖在家玩就好,我先走了。”
惊蛰手上戴着最新的彩色手绳,朝家跑去。
谢凡这时候才有时间抓住自家妹妹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谢寻解释道:“林桃姐姐今天生孩子,说是昨天大半夜就开始生的。”
身为大姑娘的谢寻多少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走那么一趟,这么长的时间,她不得不担心。
“那我收拾一下,过去看看。”
谢凡也没想到今天一回来就赶上这好日子,总归还是要去恭喜一下的。
带着这个想法,谢凡快速回到房间里,身上包裹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瞧见屋里面有许多的不同。
正堂两边的门帘换成了浅色青布,墙壁上脱落的皮也被刮干净,用面糊贴着小孩子明显稚嫩的手工画。
原本挂在大门正对面墙壁上的破旧伟人头像也被摘掉,凌乱的案台被收整的干净,两边还用小陶罐子插着几朵新鲜的花,让原本晦暗的房间多了几分生机。
和谢寻生活了十几年,谢凡知道自己妹妹不是这种有情调的人。
他之前也不懂。
可这次出去这么长的时间,所见所看的着实让他开了眼界,才明白日子原本并不是闷头扎在地里赚工分这一件事情。
谢凡攥紧包裹走进房间,即便是许久都没住过人的房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窗帘被洋钉卡着,西斜的阳光刁钻的落在墙壁一角。
一切看着是那么陌生,让谢凡差点以为这不是自己的家。
感受到家里面一点点的改变,谢凡快速换了身干净衣服,出去将洗了把脸,用帕子顺便将寸头也擦了一遍。
抛开灰头土脸,谢凡整个人显得精神许多。
重新回到院子里,弯腰将小寒从椅子里给抱起来。
“带你回家去不去?”
小寒脑海中早就没了谢凡这个人的印象,这会盯着陌生的谢凡不断在看,手推着肩膀,整个人后仰,双方之间带着距离感。
好在小寒也不怕人,虽然说觉得陌生,却没有大喊大叫,就乖乖的被抱着。
谢寻带着小雪跟在后头,也想去看看。
出了院门,又赶上是下工的时间,但凡是个人见到谢凡,脸上都忍不住惊讶,开口说一声回来了呀。
听着熟悉的家乡口音,谢凡在外那种漂浮不定感觉总算是消失,踏踏实实的落下来。
谢寻听到这么多人问,也忍不住好奇的询问在外面的情况。
“哥哥,外面大吗?”
“他们是不是都不用干活,就能有饭吃。”
“沈知青他们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你们下次还走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出来,问得谢凡整个人也多了几分好奇。
“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
谢寻:“……”
“我这不是好奇么。”
“等有时间再跟你说。”
谢凡这会看到惊蛰回来了。
惊蛰回家看了一趟之后,小跑着朝谢家走去,谁能想到半路上看见谢凡。
“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谢凡主动询问:“怎么样?”
“是个女孩呢,看起来跟小寒出生的时候一样丑。”惊蛰顺便打趣了一嘴自家妹妹。
“女孩挺好。”谢凡听到好消息,也由衷开心。
惊蛰:“不过我大嫂她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谢凡没再接腔,基本这种不开心的,大多是想要生儿子的。
毕竟自从计划生育下来之后,一个夫妻就只能生一个。
是的。
继续去年计划生育之后,因为太多的人打马虎眼,故意说吃药戴套什么的来避孕,哪里想到一看人口,还在刷刷刷的持续上涨。
以至于今年开始严打,之前制定,说头胎是女儿的,过几年能再生个儿子,还能给点宽容度。
现在是半点宽容都不给,政策下来强制性一夫一妻只能生一个,无论男女。
大寨因为去年工作抓得狠,反倒是周边县村里面人口增长最少的人,为此还被夸过。
惊蛰:“现在刚生完孩子,人还没转过来弯,等缓缓就好了。”
她对着小寒伸出手来:“是不是呀。”
小寒看到了熟悉的人,身子一歪就要朝惊蛰身上倒,谢凡拦都拦不住。
无奈之下,谢凡只能将孩子递给惊蛰。
“太久没见,现在都不愿意让我抱了。”
“小寒不认生的,等熟悉两天就好。”惊蛰抬起头:“今年,远的地方就不去了。”
谢凡整个人眼睛亮晶晶的:“我其实都还OK。”
惊蛰:“咱们先将目前的情况整理清楚再说,你还不知道吧,咱们今年夏天,为了让山上煤场方便,生产队跟市里边申请了通电。”
这点倒是真让谢凡诧异:“这么痛快?”
之前也不是没说过,不是资源紧张,就是还没排到,这会倒是快,那煤场肯定占了大头。
“煤场供应市里的煤球被夸了,因为低产,才注意到这问题,现在已经早晚两班倒。”
惊蛰掂了掂怀里的小寒:“咱们不在这说,去你家坐着说。”
“你不回家?”谢凡以为她要带人回去。
“家里面现在乱糟糟的还没收拾好,我带他们回去也是添乱,不去了。”
谢凡自然是开心的,整个人的脸上挂着遮不住的笑容。
“那我来抱?小寒长大不少,也重了。”
“小寒给不给?”惊蛰象征性的询问了小寒一句,看着她灵动的双眼转啊转的,不等她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就直接将人给塞进谢凡的怀中。
“给你,她答应了。”
迟寒:“???”
谢凡接过人,没被拒绝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瞧见惊蛰这熟悉的性子,跟着一起开始逗小寒,视线时不时的就偷看惊蛰两眼。
人回来了,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谢凡说:“既然接下来不打算出去,那我跟侯阳去接触接触,将咱们周边的市场也给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