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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说着话槐树林子就在前面了,它在夜色里漆黑一片,带着它的传说远远就给人以惊悚的感觉。
魏丰年下意识的搂紧了王胜春的肩膀,说:“是不是骡子大爷的儿子跟闺女撒谎呀?”
王胜春说:“如果说看见人是撒谎,可是车子倒是怎么回事呢?”
魏丰年笑:“喝多了呗。”
“那后来我们都听骡子大娘的话四处吹气,怎么车子就不倒了呢?”
魏丰年摇摇头没法回答了。他仰头哈哈一笑,说:“走,咱今天晚上再去当年你们过的那条路走一遭,看还能遇见那晚上的鬼不。”
王胜春心有余悸的说:“我怕。”
魏丰年拍拍胸脯,说:“有我在怕什么,走,我要把鬼吓得屁滚尿流。”
俩人说笑着往那片槐树林子走去。他们还没到河沟沿,就听到沟里“扑腾扑腾”鱼跃水面的声音。魏丰年兴奋的说:“呀,真有大鱼呀,走看看去。”
此时月光渐渐明亮,河沟那沿的槐树林子却更被映的乌黑一片,看起来阴森恐怖。王胜春有些不敢上前了,她说:“咱们还是别去了,怪瘆人的。”
魏丰年开玩笑:“前年你姊妹三个都敢来逮鱼,现在又怕了?”
王胜春苦笑说:“那是被穷逼的,再说那是冬天,槐树都没叶子了,光秃秃的不那么浓密就减少了恐怖感。你看,这槐树都长出嫩叶了,槐树林子又开始密不透风了,多吓人呀。”
魏丰年不想未婚妻心里有阴影,他就鼓励她说:“你自己都明明知道恐怖感是自己的感觉,还怕什么呀?走,今天我就把你心里的结给解开了,咱从桥上过那边去,咱们穿越槐树林子。”
听到未婚夫这番豪情壮语,王胜春心里那点顾忌瞬间被打垮,其实她一活两辈子的人还怕鬼吗。
她一甩他的手说:“你说的对,走,咱们今天晚上来个浪漫之旅,穿越槐树林子。”
俩人说笑着跨过河沟上面的桥,走到槐树林子前。王胜春对想高声唱歌的魏丰年说:“你可以不信,但要有敬畏之心,咱们低调为好。”
魏丰年看着她一笑赞同她的话,抓紧她的手迈向槐树林子中央的小路。
当俩人忽然觉得他们很可笑,正要转身走回去的时候,忽然,左边的槐树林子里传出一道声音,俩人立即顿足,霎时面面相觑。
这时刮过来一阵风,槐树的嫩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王胜春悄声问魏丰年:“你刚才听到声音了吗?”
魏丰年蹙眉说:“听到了,但是不确定是人发出来的,也许是野兽呢。”
王胜春缩缩身子,身子紧紧靠着他身子说:“咱们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魏丰年考虑到王胜春刚退烧,他脱了大衣往她身上一裹,弯腰蹲下说:“来,我背你。”
王胜春幸福极了,她刚要俯到他身上,忽然林子里又传出一声哀叫,好像受伤了似的。
王胜春吓得跐溜一下子钻进了魏丰年的怀里,瑟瑟发抖着说:“丰年,有鬼……”
魏丰年把掉地上的大衣捡起来重新裹住她,也紧紧的抱着她,安慰她说:“哪里有鬼,我觉得是个人。”
王胜春在他怀里跺着脚催促:“管他是人是鬼,赶快走……不,赶快跑……”
魏丰年想,要是这么跑了,她对这个槐树林子的恐怖不又深了一层,阴影不更重了?
魏丰年说:“胜春咱们不能走,我听着里面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这片槐树林子浓密,又常年没人靠近,里面野物很多,有附近胆子大的人就钻进去打野物,真是在里面受伤了也很有可能。
魏丰年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可不能见死不救。”
王胜春抱紧他叫:“不不,不能进去,有鬼。”
魏丰年笑:“你才是鬼呢,胆小鬼,听话哈,在这等我,我看看就回来。”
说着掏出火柴点上了一根烟,猛吸一口说:“鬼最怕火,我吸着烟什么鬼都吓跑了。”
又掏出大衣内兜里的手电筒,挑衅的说:“我照照鬼什么模样。”
说着就要往槐树林子里钻。王胜春无奈的抱住他,小声嘟囔:“那我跟你一块进去……”
为了壮胆,王胜春还让魏丰年给她一根烟吸着,俩人手拉手一起进入槐树林子。
在外面看着槐树林子可怕,真进来相反不那么紧张了,槐树林子里同样有春天,遍地野草发芽,迎春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嫩槐树叶子也有它独特的气味,这里,居然很美……令王胜春都冒出一个不好意思的想法了。
她偷笑着看看魏丰年,他却心无旁骛的往前走着,搜寻着刚才的声音来源。
“啊啊……啊啊……”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但是这时俩人都听明白了:这不是受伤的声音……
王胜春羞得满面赤红,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了。魏丰年也很尴尬,但他没表现出来,他拉起她的手就要折身回去,也许是走的太急,“咔嚓”一声,他踩断了一根枯树枝。
那边顿时没了动静,一阵悉悉索索声后,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传过来:“什么野玩意乱窜乱扑腾,我男人用枪蹦了你,我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她是把他俩当野猫野狗了。
王胜春笑:大姐,你们可真会挑地方,在这里办事可是安全放心呐!她断定,里面的男女肯定是偷情来着。
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呀!王胜春一怔。
正拉着王胜春急急往外溜的魏丰年觉察到了未婚妻的异样,就哑声问:“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被树枝子扎着了?”
王胜春把嘴贴在他耳根说:“这个女人不是外人……”
魏丰年皱眉说:“不可能吧?”
王胜春示意他说:“你再弄断一根树枝。”
“咔嚓”魏丰年有手折断了一根树干。
里面的人咆哮起来:“什么xx玩意呀,找死是不是?大军,拿枪蹦了它……”
随着咒骂声,“哗啦啦”一阵子扒拉枯藤野草的声音,一个女人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王胜春跟魏丰年面前。
王胜春夺过魏丰年手里的手电朝她脸上照去,她看明白了:是田翠花那张尖刻,狰狞的脸。
田翠花被手电照着脸当然看不见对方,本能的用手捂住脸躲藏,边厉声呵斥身后的男人:“大军,拿枪崩他!”
那个叫大军的男人正手忙脚乱的穿裤子,哪顾得上拿枪。等他腾出手拿枪的时候,王胜春跟魏丰年早不见了踪迹。
王胜春跑到魏丰年养鸡场的屋里,气喘吁吁的骂:“田翠花这个浪女人,我堂叔对她言听计从的,她居然偷男人,还偷我们家的仇人孙大军……”
魏丰年给她倒杯水,跟她说:“别急别急,喝口水消消气。”
堂叔再窝囊,也是她亲堂叔,堂婶子田翠花做出这等龌龊的事,败坏的也是她王家的门风,她能不生气嘛。
她气呼呼的说:“我得让全村人都知道她干出这种丑事,看她还整天在村里仰着头翻着眼皮走路不。”
魏丰年却关心的问:“那个男人怎么跟你家结仇的?”
王胜春提起往事就心酸起来。她愤愤的说:“提起来我就生气,那时候我发誓瞅机会一定好好整治整治这个混蛋,这件事一直搁在我心里,到现在我都没替我爹报仇呢……”
王胜春说着眼圈红了。
魏丰年摸摸她的头发,轻声说:“别激动,你慢慢说,有仇,我替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