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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思瑶原本想乘飞机的,不过这个时候并没有合适的起飞时间。她手足无措地拿着手机, 看着上面的航班信息, 一时有些茫然, 她一直都是能够自己安排的很好, 大概是因为外婆的事情让她慌乱焦急了, 所以一下子就六神无主了。
她双眸虚空,喃喃道:“没有飞机了。”怎么回去,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外婆身边,她甚至隐隐地开始害怕起来。
“别急。”穆非林扶住了她的双肩, 看出她焦急如焚,一边安抚, 一边说,“我来安排。”这种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或许难于登天,但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几个电话的事情。
边上有人陪着到底不一样,何况这时候的穆非林看上去如此的可靠,宁思瑶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咬了咬唇, 点点头, 压下澎湃的心潮:“好。”
接下来的几分钟, 穆非林一直在打电话,宁思瑶安静地站在他的边上,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很快,穆非林扣上电话, 对宁思瑶说:“妥了,走吧。”
宁思瑶也没想过穆非林能够这么快就安排妥当,很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会儿也容不得她多想。深夜,两个人急匆匆地从会所离开。
接车的司机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穆非林那两个圆脸和长脸的助理也在边上,看到两人过来,精神都跟着振奋了一下。
穆非林吩咐道:“最快的速度到机场。”
“好。”
“飞机和航线呢?”
“准备就绪。”
穆非林点头,看向跟在他边上的宁思瑶:“我们上车。”
车子飞速地行驶在马路上,宁思瑶双手用力地交握在一起,指关节都发白了,外面掠过去的夜景如浮光一般,金色的路灯光线折射到她的眼睛里面,有些虚幻,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
或许真的是个噩梦。如果是的话,那拜托就赶紧醒过来吧。
但她心里又很清楚,这不是梦,外婆情况很不好,她甚至都不敢想,自己到的时候,会收到什么样的消息。
穆非林侧过头,见宁思瑶愁眉紧锁,脸上血色全无,她的眼睫轻轻地颤着,如风雨中的蝶翼。他心中不忍,拉过宁思瑶的手,紧紧地握着:“听我说,医院那边我已经联系了,他们会安排最好的专家。”
宁思瑶偏过头,看着穆非林镇定的目光,心也稍稍安定了点:“谢谢。”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安静的车里,谁都没有说话,宁思瑶在为外婆忧心,穆非林在为宁思瑶担心,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彼此汲取力量。
30分钟后,车子终于赶到了机场,一众工作人员早早就在外面候着,那架势绝对不是简单的有钱就能办到的,不过宁思瑶这会儿没有心思去看排场和思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
“穆总,安排妥当。”穿着工装的人上前报告。
穆非林应了一声。
“这边走。”
宁思瑶跟着穆非林一路VIP通道,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飞机。
空乘准备好了精致的点心和水果,若是平时,宁思瑶可能还会尝一两口,只是这会儿心中有事,当然没有心情了。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外婆的身边。
一个多小时后。
飞机落地,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坐车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宁思瑶直奔抢救室。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显示着里面还在进行抢救治疗。
不多时,有人从里面出来。
宁思瑶快走两步赶上前,急切地问道:“医生,我外婆怎么样?”
医生拿下口罩,虽然见惯了生老病死,于他来说,早就做到心如止水了,但是看到面前的人着急焦虑的表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情况不太乐观,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短短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宁思瑶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稳,她呼吸急促,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扑面而来的眩晕和窒息都让她摇摇欲坠,整个人如风中伶仃的小草,随时都会被生活的无情给侵吞消灭。
穆非林从后面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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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的白色围墙,边上的心电监护仪正在运行着。
宁思瑶看着外婆那浑浊缓慢的呼吸,每一下都是那么的困难。从抢救室出来一天一夜了,她不敢离开半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外婆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可是她又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太太,似乎已经被死神笼罩了,浑身上下透着死气,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位老人曾经如同天鹅一样在舞台上绽放出最美的身姿,透过她苍老的面容依稀还能辨别出她完美的骨相,只是这些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时间是最无情的,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
宁思瑶紧紧地握着外婆的手,外婆的手很冰很凉,如同黄泉之水,无论自己捂了多久,都没有变化。宁思瑶惶惶不安,恨不得能够把自己的生机和温度分一半出去,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魔法,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愿意交换,但她很清楚,这些都是妄想。
外婆转着眼珠,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随后,手指轻轻地抬了抬。
宁思瑶不知所以。
外婆艰难地发出了含糊的声音,视线仿佛停在某处。
边上一直站着的穆非林走上前,跟宁思瑶并排跪在病床前面。
外婆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些,神情难得露出了几分清明,口齿也清楚了几分:“要,好好的……”
好好的什么呢?她没有说完。
她的面容忽然露出了几分天真愉悦来,连眼睛里的光也亮了几分,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开心的事物。
她眼中的房间不再是昏暗的死气沉沉,反而变成了灿烂的金色。
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站在那儿,他的身后闪着万道金光,像是站在通向光明的入口。他身材极好,穿着西装小马甲,样式有些古旧,却衬托得他玉树临风,像是听到了动静,他偏转过头,俊秀的五官,长相出众,他含笑地望过来,随后伸出了手。
“我来接你了。”
“去哪?”
“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几分钟后,宁思瑶察觉到外婆没了生息,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神情安详,甚至唇角还带着优雅得体的笑容。
她意识到了什么,脑海中翁地一声巨响再也思考无能,绝望痛苦如同惊涛骇浪一样朝她汹涌而。
那个她完全不敢去想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眼眶酸涩,压抑了这么久的感情终于释放出来,宁思瑶扑倒在床前,痛哭出声。她的声音带着嘶哑和悲痛,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穆非林在边上默默地看着她,知道这会儿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慢慢地退出房间,靠在墙边上,摁了摁眉心。
这儿的隔音效果一般,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声嘶力竭的哭声。
他抖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穆非林的心情并不太好,他心里想了无数个劝慰的话,最终还是觉得都没什么用,人总是要靠自己挺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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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风俗是要在家里停尸三天之后再出殡,作为亲人则要在边上守护,当然三天的时间对谁来说都有些长,所以时下大家都会轮流替班,不过宁思瑶家里本来就亲人凋零,也就只有她能陪着了。
宁思瑶现在住的地方是公司的宿舍,不可能把外婆接到宿舍。
好在剧团那里有地方。
宁思瑶最后在那里设了灵堂。
她跟公司请了两周的假期。因为之前的行程都已经安排好了,忽然之间全部取消显然有些困难,但是她的状态确实也不适合出席,公司那边虽有不满,到底还是批准了。
周清知道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她跟宁思瑶妈妈是闺蜜好友,跟宁思瑶的外婆也很熟悉,对老人家一向尊敬和佩服。
她听到老人离世的事情也是悲伤不已,却也知道自己在难过的同时必须还要开解宁思瑶,她太知道宁思瑶的脾气了,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无论是剧团还是自己家里的事情。
明明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的压力和苦难。
周清叹了口气,宁思瑶跟外婆相依为命,如今老人家的离去,就代表了从此以后,宁思瑶彻底成了一个人。
她走到宁思瑶边上,看着宁思瑶红彤彤的眼睛,不用问也知道这丫头大概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
“思瑶,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照顾。”
宁思瑶倔强地摇摇头:“清姨,我没事。”
周清劝了几句,见她打定主意,也就不再劝了,只好帮着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期间,她和穆非林聊了几句。这个一直陪在宁思瑶边上的男人她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但是从言谈举止中也能看出几分不一般来。
周清作为长辈,也算是看着宁思瑶长大的,对于宁思瑶的朋友圈还是挺关心的,原本想问两人的关系,可是考虑到场合还有现下的情景,到底是没有多问,却留了心,打算私下了解一下。
晚上,周清走前让宁思瑶注意身体:“你外婆刚走,别自己也跟着病倒了,不要太逞强,该休息的时候记得休息。”
宁思瑶应了一声,表示知道。
周清却从她敷衍的态度中看出来,大概这丫头是准备一直守着了。毕竟是尽孝,周清也不能多说什么,除了心里多了几分心疼:“这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归宿,你想开一些,千万别钻到死角里去了。”
“我知道,清姨。”宁思瑶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声音喑哑,她说完又顿了顿,随后握了握拳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可能,对外婆来说,并不是坏事。”
这么久以来,外婆因为生病的困扰,生活不能自理,语言也表达不清,那么骄傲的人,或许,死亡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吧。
周清心中叹气,跟穆非林对视一眼,冲他微微颔首,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