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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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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孟观潮相关番外(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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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很开心地笑了,没来由的,特别喜欢父亲那个自信又霸道的劲儿。笑过之后,他又问:“没有心虚的时候吗?好歹是长辈呢,说话做事出了错可怎么办呀?”

    父亲说,“只要记着你学到的礼数、规矩,在年纪相仿的晚辈跟前,就不会出错。况且,你要是出错,祖母、娘亲自会提点你。”

    他哦了一声,笑着用力点头,心里想着真是这么个道理:他年纪小,可侄子侄女年纪更小啊,小孩儿能懂什么对错?怎么会挑他的错?

    从那之后,在侄子侄女跟前,他就再不会不好意思了。

    平时,一半的时间,他会盼着快些长大,另一方面,又不喜欢长大:他喜欢黏着祖母、父亲、母亲,喜欢他们抱着自己,可是,长大了,人就沉了,不能再让祖母、母亲抱,父亲抱得动自己,却不喜欢被他黏着。

    大概从七岁起,他张着手臂要父亲抱的时候,父亲就会赏他一记凿栗,说孟宝儿,你都多大了?

    虽然满脸的不情愿,甚至嫌弃,到末了,父亲还是会遂了他的心愿,把他捞起来,轻轻地给他一巴掌,说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他才不会记住,权当自己不懂那个词儿的意思。

    谁叫父亲那么招他喜欢的?

    嗯,南哥哥和天恩也特别喜欢父亲,五六岁的时候,他会为这个偷偷地生闷气,怕父亲的疼爱被人抢走。

    现在他不怕了。

    父亲对别人家的孩子的疼爱,只是因为他是心怀天下、心怀大爱的人。这是母亲告诉他的。

    母亲么,天恩和南哥哥都说,他的母亲最温柔,最可亲。

    那当然了,而且,母亲是最最最美的。

    他的父亲、母亲,是最好的。

    步入不惑之年之后,孟观潮开始琢磨康清辉其人,一次索性问幼微:“康清辉怎么还不成亲?”

    徐幼微一头雾水,眨了眨大眼睛,反问:“太傅,你连人成亲都要管?是不是太清闲了?”

    孟观潮听了,笑开来,用力地抱了抱妻子。

    不管携手走过多少年,她仍是他心里的小猫,对这种事情太迟钝,傻乎乎的。没人点破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往别处想。

    但是,这样多好。

    她让他心安,康清辉则始终让他有些别扭。

    那厮年少时喜欢徐五小姐,知情的人很多。这些年来,又从不曾与任何女子瓜田李下,意味的还能是什么?

    放不下。

    也在情理之中。若是他没能与幼微成婚,他亦是一生都不能放下,不会再有任何女子入目。

    道理都明白,可是,妻子被长情痴情之人惦记的滋味儿……很糟糕。

    皇帝亲政之后,常洛便辞了官职,代替常洛的,正是各方面表现都过于出色的康清辉。

    锦衣卫这差事,不论早晚,能得个功成身退的结果,是最好的,下场差的是大多数。常洛终归是聪明人,懂得在最好的时机谋取最好的归处。

    康清辉做了锦衣卫指挥使之后,仍是方方面面滴水不漏,当差能力更胜常洛一筹。

    不论如何,他孟观潮都是公私分明的人,私事上再看谁不顺眼,也不会在公务上找辙。

    冷眼瞧了这些年,康清辉真是没得挑剔的一个官员,也正因此,反倒更让他忌惮。

    在情缘方面,应该是没有全然自信的人。

    他尤其是没自信的那一类。就算幼微爱他,就算她全心全意待他,也不意味着他就能够确信自己对她已真的足够好,没辜负自己和她这些年的情意。

    要在认真纠结了三二年之后,他才对康清辉这种人的存在完全释怀:有这样的人,挺好的,真的,这种人能时时刻刻给他警醒,让他更为珍惜拥有的一切。

    他不给自己的小猫不满的机会,也便断了与她生嫌隙、出分歧的可能。

    就是要一直美美满满地过下去,就是要气得那些爱慕她的人肝儿疼,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并承认:他是她最好的选择。

    而且换个角度来讲,如康清辉一样的人,也并不见得狭隘,说不定很为她高兴。有一种感情不就是那样么?得不到,无妨,远远看着那个人就好,只要他或她过得好。

    想开了,释怀了,便仍是一如既往地度日,只是打心底多了一份从容不迫。

    他消停了,幼微却开始生气上火了:

    随着她开始接管四房所有的内外事宜,很多人、很多事,母亲便不再见、不再过问。于是,想通过裙带关系攀附孟府的人找到她面前,直接或婉转地表达一个意思:太傅子嗣单薄,我们家愿意让女儿进孟府做妾,为太傅开枝散叶。

    寻常情形也罢了,幼微都能应对自如,有一次的人却让她着恼,人走之后气还没消,见到他,气鼓鼓地讲了一遍,说你看着办吧,要么派谨言慎宇去敲打一番,要么就瞧着我整治他们家。

    她孟四夫人,如今在京城的锦绣堆里,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从不给人脸色瞧,只让人吃苦头。

    他结结实实地笑了一场,说好啊,我估摸着我家小猫也手痒了。敢招惹她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很明显,这答案不是她想听到的,也不掩饰,直接用力掐他手臂。

    他仍是笑,是高兴,是真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格外有趣。

    她掐完他就后悔了,也没脾气了,急着卷起他衣袖,查看被她掐的地方的情形,满脸的内疚,说我真是气糊涂了,这关你什么事儿啊,你罚我吧。

    他就把她揽到怀里,紧紧的抱住,狠狠地吻她。

    那一刻,他心里满满的。

    知足、爱恋交织。

    皇帝和林漪儿女双全之后,孟观潮长达二十余年的劳累终于告一段落,得了两年的假。

    当然,也就是明面上那么一说,有皇帝拿不定主意的事情的话,锦衣卫会及时传信给他。

    但这之于孟观潮,已是弥足珍贵的光景。

    那一年,孟观潮和母亲、妻子、儿子离京,游山玩水。

    在最初,太夫人和幼微都想让他一偿夙愿,去海上度过一段时间。

    结果呢?

    他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你们还真是心宽,我要是有去无回怎么办?”

    太夫人骂他乌鸦嘴。

    徐幼微笑斥他危言耸听。

    却都晓得,他不会用或许造成亲人殇痛的事情赌运气。便更心疼。

    于是,之后便完全听凭他安排行程了。

    一路走马行船,北上、南下、西行、东游。

    孟观潮的心愿,注定只能是梦想,只能在他不生于勋贵之家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实现。

    但是没关系,实现母亲、妻子长久以来的心愿,到达她们想要涉足的地方,看到她们想要看的风景,足够了。

    至于宝儿,宝儿一生的心愿、抱负,确定下来尚需时日。他估摸着,如何都不会让他失望。在眼下,给宝儿更开阔的眼界便好。

    太傅一家离京之后,最难受的是天恩和熙南。

    两个少年得空就聚在一起,口头讨罚孟宝儿:

    “那小子,在昨日我收到的信件中说,亲眼看到了桂林山水,当真是美。”天恩气呼呼地说。

    熙南则笑道:“他知道我喜欢寻找美味佳肴,给我的信件中,说的都是当地的菜肴小吃。”

    天恩听了,反倒笑了,“这样看来,他对我更好。”

    熙南不由扬眉,“你老念叨着想去那边,他去了,还写信跟你显摆,这叫对你好?要是照这个章程来的话,对你好的人可不少。”

    “诶呀,闭嘴吧。”天恩讨饶地笑了,“谁让人家有那么个爹呢。”

    熙南释然,“嗯,这倒是。”

    孟叔父的儿子,可不就应该享有一切最好的东西么。宝儿在享有的一切,何尝不是这尘世亏欠过孟叔父的。

    所以,如今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林漪收到了家书,一如以往,是四封:祖母、父亲、母亲、弟弟分别写信给她。

    她噙着欢喜的笑容,逐一展开来看,末了,多看了两遍父亲的信。

    父亲可招人烦了,写信总是寥寥数语,好像字数超过五十字就会怎么着似的。——父亲离京至今,给她的信件,都没超过五十字,大多数时候,甚至只有二三十字。

    唉……她就奇怪了,父亲这么个拧巴的性子,母亲是怎么忍过来的?

    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笑了。

    除了母亲,又有怎样的女子配得上父亲?没有的。

    父亲的拧巴别扭,也只有至亲至近的人知晓。他也只肯让至亲至近的人知晓。

    每每想到出嫁之前,父亲看到她时总透着不舍的眼神,便忍不住泪盈于睫。

    当晚,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唤她过去安歇——夫妻么,离得近一些,心里便安生些。

    到寅时,皇帝回到寝殿歇下。

    她其实一直没睡,他留意到了,问:“怎么了?又收到岳父岳母的信件了?”她收到信件的时候,也是他收到信件的时候。

    她自是点头,轻声道:“想起了一些事,心里不好受。”

    “跟我说说。”皇帝把她揽入怀里。

    她便细细地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到孟府之后得到的切实的疼爱。

    “明白,真的。”皇帝柔声道,“认真说起来,我跟你的情形,有不少相似之处。”

    林漪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我对太傅……你们很难明白的。”皇帝说着起身,又拉起她,“走,我们去书房。”

    林漪不明所以。

    皇帝笑着给她加了件斗篷,“走吧。”

    林漪云里雾里的随他到了书房。

    皇帝引着她走进书房里间,指了指北墙上悬挂的疆域图。

    林漪不是没见过舆图,也不是没仔细看过,但在此刻,她感觉得到,夫君希望她再一次用心地看。

    他那么想,她便那么做了。

    皇帝走到她身后,将她拥入怀里,“这样的舆图,我自年幼到如今,已经换过几幅,最初看到的,是先帝末年之前的疆域——绘制新的舆图,谈何容易。后来看到的,便是现有的疆域,只是细微处要反复修改。”

    林漪点头,凝眸看着那张图。

    皇帝说道:“挺多年了,我一直在看这幅图,因为岳父——我的太傅时常看这幅图,一直不明白因何而起。

    “到如今,我想,我明白了。

    “他每一次看着这幅图的时候,都是在回顾自己南征北战、马踏山河、捍卫江山的光景。”

    林漪垂眸,仍是不接话。

    皇帝语气更为坚定:“不论岳父以前看到的是怎样的,待他回来之后,我要告诉他,这是他打下的锦绣河山,亦是我要守护的锦绣河山。在我有生之年,这疆域图,不会减损一分一毫。”

    林漪唇角缓缓上扬,她携了皇帝的手,紧紧握住。什么都没说,因为已经什么都不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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