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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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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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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文晖牵了牵唇,“在我看来,这件事,不像是我小叔所为。”

    在他的角度来看,这件事真的不可能是孟观潮做的:

    孟观潮太在意徐幼微,四房又分明是一心一意过自己的日子,近期来看,光景好得很。

    那么,在这种时候,孟观潮怎么可能把孟府的暗流汹涌告诉娇妻,告诉了又有什么用?

    以孟观潮的傲气,如果事情是他所为,又怎么可能当着娇妻的面儿与长房二房谈论家产的事?他就不怕妻子认为她太过歹毒贪财?

    “这话怎么说?”二老爷的态度更加柔和,身形前倾,做出用心聆听的姿态。

    孟文晖就把所思所想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您知道,我是最不该给他说好话的人,但这件事……”迟疑片刻,话锋一转,“中秋节的时候,我父亲有家书送回,要三叔转告小叔,给我安排个差事。小叔说不可能,还让小叔转告我,闲来不妨跟着三叔打理庶务,孟府的家产,不该长期由三房把持着。”末一句,原本是该由长房打理,他又不傻,自然要改动一下。

    二老爷听了,目光微闪,沉默良久。

    下午,常夫人来了。

    自中秋到现在,这是她第三次来卿云斋。

    两人算得熟稔了,徐幼微请她到宴息室喝茶、说话。

    常夫人主动提起了那个不着调的堂兄,很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家父和他怎么想的,竟然异想天开,要去锦衣卫。

    “结果这事情闹的……我家老爷没瞒我,担心我误会太傅,我有什么好误会的?

    “不管谁都好,把我堂兄撵出来就万事大吉了——他在锦衣卫,能做什么好事?早早滚出来,总比犯了掉脑袋的大罪要好。”

    徐幼微不接话,只是笑了笑。

    常夫人面带愧色,“只是委屈了太傅,要他纡尊降贵,给我家老爷做面子。唉……”

    徐幼微笑道:“也是常事。”看得出,孟观潮对这件事的火气也就那么一会儿,并没放在心上。归根结底,交情不够深的人,他才不会动真气,权当成了官场上你来我往的相互利用。

    徐幼微越是态度淡然,常夫人就越确定,自己夫君在太傅心里的分量还不够。说句不好听的,他孟观潮真是看得起谁才跟谁上火生气。她委婉地表态:“我跟我家老爷说了,日后我娘家的事,我来管,不准他掺和了。那种错,可绝不能有二回。”

    徐幼微亲自给常夫人续了一杯茶,“你们也不容易。”

    心里则觉得,常夫人在常洛面前,大抵是说一不二的地位——什么事让你管你就得管,不让你管,你就一边儿凉快去。

    她要是对孟观潮这样……凉快着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常夫人不知她所思所想,笑着解释道:“家父是长子,小时候家中十分拮据,他没有读书的脑子,我二叔却是读书的好苗子。

    “因此,他读了几年书之后,就主动帮我祖父祖母打理家事,赚银钱给我二叔请了更好的坐馆先生,再供我二叔考取功名。

    “他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儿,见识有限,深以为憾,所以,有了儿女之后,一门心思地让我们饱读诗书。

    “缺点再多,可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徐幼微颔首一笑,啜了一口茶,道:“男子在外面的事,我们不管,听听也就罢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论混帐,谁比得过她的祖父、二叔和大哥?什么又叫做有情可原呢?凡事不都得权衡个轻重么?

    反正,常夫人就算说出个大天来,她也没法儿对常洛那位岳父生出半分好感,连带的,对常洛最初先入为主的好感也没了大半——谁叫他们生事,委屈观潮的?

    太傅什么事都经得起,所以就该生闲气?这是哪家的道理?

    常夫人闻音知雅,讪讪的一笑,问起林漪的情形。

    这是徐幼微愿意谈及的话题,现出由衷的笑意,说起林漪的功课情形。

    常夫人盘桓到未正离开。徐幼微亲自送她到卿云斋院门外。

    往回返的时候,外院小厮来禀,徐检来了。

    徐幼微想了想,“请他到垂花门东侧的花厅。”吩咐完,却回了正屋,把一个快完成的络子打完。

    李嬷嬷看得一头雾水。

    徐幼微让徐检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施施然去了花厅。她故意的。

    徐检已经等的有些烦躁,见到徐幼微,还是扯出笑容,站起身来,“小五。”

    徐幼微行礼,落座后,展目打量,见徐检清瘦许多,双手看起来倒是与寻常人无异。

    徐检留意到她视线,抬了抬右手,“吃饭穿衣这类琐事稍稍有些吃力,只是,不能拿笔了。”

    徐幼微哦了一声。这样说来,原冲还是手下留情了。她听说过这类事,下狠手的话,两只手根本什么都做不得。她问:“来见我,是为何事?”

    徐检瞥一眼服侍在侧的侍书怡墨。

    徐幼微权当没看到,闲闲喝茶。

    徐检只好道明来意:“我是想,我的事情,就这样吧。可是,我父亲却也落得个丢官罢职的下场……这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问我么?”

    徐检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自然。”

    “在我这儿,绝没有了。”徐幼微语声和缓,“在太傅那儿,也不能够了。”

    “……”徐检愣住,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你……”

    “我怎样?”徐幼微用眼神单纯目光清澈的大眼睛看住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要我讲给你听么?你往太傅身上泼脏水的时候,还记得自己是出自书香门第么?”

    那件事,每每想起,都是一肚子火气,提起来,便是满心愤懑。只是,她自幼受师母教导,凡事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已非刚醒转的时候,除了不需掩饰情绪,或是无法控制,人前都能做到不动声色。

    徐检面色陡然一变,“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该知道么?”徐幼微反问。

    “……”

    徐幼微静静地看着他,语气仍然和缓:“大哥,终有一日,你也会娶妻成家,到时不妨想想,若是有人那样揣测你与妻子,并写出不堪入目的东西,你作何感想。又不妨想想,是不是只有你被泼了脏水,你的妻子又被人置于了怎样不堪的境地。

    “不论出于怎样的目的,你怎么能那样做?怎么想的?

    “如果不是有十几年的兄妹情分,让我说,你已不是有辱斯文,分明是衣冠禽兽。

    “你死不足惜。

    “二叔教导出了你这样有辱门风的子嗣,责无旁贷。还想起复?

    “如今在家里安生些,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若不安生,我倒真的要恃宠而骄一回,寻死觅活地求太傅把你们关进诏狱。”

    侍书、怡墨讶然地睁大了眼睛。一番话,其实是很戳人心窝子了,四夫人偏就用那么柔柔软软的语气说了出来——这本事,一般人可学不来。

    徐检一张脸已涨得通红。

    徐幼微从容起身,步调优雅地走向门外,“言尽于此。我与往死里埋汰我和夫君的人,日后无话可说。”

    “小五……”徐检站起身来,满脸羞惭。只是,徐幼微的身影已翩然离开。

    走到垂花门,徐幼微步上石阶,有人唤道:“四婶。”

    她脚步一滞。那语声,再熟悉不过。是孟文晖。

    她缓缓转过身形。

    孟文晖走到近前,躬身行礼,“见过四婶。”

    “免礼。”徐幼微神色漠然,“何事?”心里有火气才会说重话——她这会儿情绪恶劣,再对上这样一个让她憎恶的人,自然难以平和以对。

    孟文晖很清楚地感觉到,她态度与平时有异。难道,是因为昨夜的事,认为他和母亲二叔一样,有意冤枉小叔?

    应该是吧。

    他连忙笑道:“我是来找太夫人,求她老人家借几名得力的人手给我。长房、二房、三房那边这几年的账目,要全盘清算。而且……”顿了顿,他有点儿窘,“我娘和三叔起了争执,三叔说要将内宅的账目一并彻查。”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正在顺着观潮估算的情形发展。她颔首,“那你就快些过去吧。只是,太夫人答应与否,你都要体谅她老人家。”婆婆一定不会答应,这是必然的,至多是给孟文晖推荐几个人。

    孟文晖立时眉眼含笑,“侄儿明白,四婶放心。”随后,等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影进到垂花门,上了青帷小油车,才举步前行。

    一面走,一面想着她的容颜,她格外动听的语声,心就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一念之差,便错失了她。永远的,错过了。

    想得到,除非孟观潮暴毙。

    当晚,孟观潮回到府中,如常和幼微带着林漪去请安,陪着母亲用饭之后,被母亲留下说体己话。

    徐幼微带着林漪回了卿云斋。

    孟观潮一面细细地品茶,一面反思,这一阵有没有惹母亲不悦的行径。

    应该没有吧?

    太夫人微笑道:“下午,常夫人、徐检去过卿云斋,前者,幼微好声好气地款待,后者则是在垂花门外的花厅见的。”

    “嗯。”孟观潮颔首,“您想说常洛犯糊涂和徐家的事儿?”

    “对。”

    孟观潮笑一笑,“常洛那件事,不算什么。他就那样儿了,我约束着他一些,横竖不会在公务上继续犯糊涂。说白了,想当锦衣卫指挥的大有人在,锦衣卫与我交情不错的人,不只他一个,只是,别的都不便登孟府的门而已。”

    “这些我自然清楚,料想着幼微也想见的到。那孩子,是真的聪慧识大体。”太夫人笑吟吟的,“我就是比较着你和常洛对岳父家族的态度,觉得很有些意思。”

    孟观潮微微扬眉,“有什么意思?不外乎是有人上赶着找我玩儿命,常洛则替岳父的事儿玩儿命。”

    太夫人轻笑出声,“你们要是能折中一下就好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孟观潮笑笑的,“人不同。”

    “的确,人不同。”太夫人凝望着他,“幼微一定是已经知晓徐检做过什么事了,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让徐检在垂花门外的花厅等了小半个时辰,去见人,又是片刻即回返,不需想,对徐检定是没好话。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孟观潮当然品得出,为此,心海就泛起了温柔的涟漪。

    “她是为你着想,也打心底的体谅你。”太夫人道,“同样的事情,要是换了常夫人,你试试?打一开始,就跟你闹翻天了。”她在锦绣堆里这么多年,一般的门第中的事,都知晓一些。

    孟观潮失笑,“幼微不是那种人。是那种人的话,也成不了您的儿媳妇。”

    “这还用你说?我只是要你将心比心。”太夫人笑道,“你不能因为幼微懂事,就无所顾忌。正因为她的懂事明理,我们才要多为她设身处地地考虑。”

    孟观潮神色郑重地望着母亲,“您说,我听着。”

    太夫人道:“你爹爹在世的时候,做派跟你有的一比,我为了孟府与娘家的隔阂,着实生过几年闲气。那可真是两面不是人,两家哪个见了我,言语都像刀子似的。那滋味,不是狼狈、窝囊,是屈辱。

    “你不在跟前儿的时候,我偶尔会犯糊涂,想着这一生到底图个什么?就图个活得不人不鬼的处境么?幸好,转眼就能瞧见你,便知晓我的盼头在哪里。

    “再说你,千辛万苦地熬到现在,为的难道不是与她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你们过得安逸,我才能过得舒心。

    “四郎,琐碎小事、家长里短生出的矛盾,日积月累的,就会成为致命伤。

    “幼微是你认准的人,没有她伴着你……我知道你的性子,没有她,这一生大抵都要孤孤单单地度过。不为这个,我怎么会同意这么亲事?又怎么会……怎么会有那些糟心的事儿……

    “你晓得,我不是处处循规蹈矩之人,也并不在乎外人诟病你跋扈乖张得厉害,瞧着你难受的时候,总恨不得亲手把徐家多余的枝条减掉,给我的儿子一份清净。

    “可是,那不行。

    “连累的幼微疼一分,你就疼十分。我更疼。

    “这些,你大抵没认真想过,我便与你絮叨几句。

    “凡事往长远看,真不能由着性子来。你不能总是做着好人却落不到一声好。

    “与家里三个房头不睦,不定何时就有人想找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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