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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三 章 秋重蝉声恨 山幽鸟鸣急(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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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热衷于获取女子的欢心,却决不坏人名节,这一点我更是望尘莫及。”

    祝小草说着,定定地看着苏剑笑的眼睛,彷佛一枚钉子钉到他的内心:“你竟然认为这样一个人会逼死一个女人?”

    苏剑笑不为所动:“你说的好像是一个圣人,而不是一个恶棍。”

    “你当然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是是非曲直,冥冥之中自有公断。”祝小草缓缓收起折扇,举目望向西方,说:“明天中午左右就要进入茅山山区了。”

    “茅山?”苏剑笑一怔,“你们为何不直接沿着官道前进,却要折向西行,绕一个大弯?”

    “过去都是走官道的,这一次庄主却改变了主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这样对你岂非更好?”祝小草嘴角的讥诮的笑意彷佛变得更浓了,“难道说,你竟想早一点赶到湖州,故地重游么?”

    苏剑笑的脸色瞬间变得死一般的苍白。

    祝小草像是已经达到目的,举步离开。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帐篷从中,都没有再看过苏剑笑一眼。

    “湖州么?”霎时间,三年前那漆黑的夜,冰冷的雨,震耳的雷,凄厉的风,彷佛又一一重现在眼前。

    过了许久,苏剑笑慢慢平静下来,伸手入怀,取出一样东西,举到眼前,静静地看着。这正是大江边上那个黑衣女子给他的那只手镯。通体碧绿的翡翠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芒。

    穿透时空的迷雾,苏剑笑依稀又看到了“她”左手腕上那只手镯。

    “她”轻轻抬起手腕,在他的面前调皮地摇了摇。“在我的家里,还有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我什么时候回家,把那只拿来给你带上了,到时候我才能成为你的妻子呢。”

    她说着,脸上飞过一抹嫣红,彷佛远山的晚霞。他不禁痴了。

    当然现在手上这只手镯不会是“她”手腕上那一只,因为那一只早就已经随她长眠地下了。却不知那个黑衣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特意为他送来这只手镯呢?

    第二天,镜花庄使团果然折向西行。苏剑笑没有问原因,王总管当然更不会解释。午时之后,队伍已经逐渐进入山区,路也变得崎岖难行。骑马的人也就罢了,队伍中的五辆大车就受了很大的影响,前进的速度减慢了不少。到了黄昏,来到一片谷地,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王总管毫不在意,安排安营扎寨。众人取出干粮饮水,开始晚饭。

    两天下来,苏剑笑也逐渐发现了一些事情。其中之一就是这个队伍虽然表面上看是以王总管为首,事事都由他来吩咐。但是实际上王总管却要向另一个人请示。苏剑笑从车窗的缝隙看出去,这时天色已经暗了,朦胧中只看到王总管正站在一辆马车边上,脸色似乎十分恭敬,偶尔低声说几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静静地听着。

    那辆马车正是队伍里走在最后面的马车,也不知道车上的是什么人。苏剑笑原本对镜花庄的事情并不关心,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自从上次看到王总管的这种行动后,苏剑笑就对这辆车留上了心,但是两天下来,他居然没有看到任何人从车上下来过,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上过那辆车。只是偶尔能听到车里传出一两声低沉的咳嗽声,在那车里的竟像是一个病人。

    王总管很快就离开那辆车,走了过来。看到王总管严肃的神情,苏剑笑已经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了。

    “明天早上我们要去一个地方。”王总管说。

    “去哪里?”

    “有一个人要见你。”

    “在这座山里?”

    “是的。”王总管说着,他的眼睛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神色。那是一种敬畏,就像是一个忠实的信徒,在说起心中的神灵时那种既极端仰慕又深深恐惧的神色。苏剑笑不由得暗暗吃惊。即使是“镜花庄”庄主祝七通的面前,他眼中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神色。

    “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王总管忽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无论这个人问什么,你都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就见我一个人?”

    “就见你一个人。”

    王总管说完就急急忙忙下了车,彷佛不愿意再说起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事。苏剑笑一时之间只能怔住,只觉得这件事委实有些离奇,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夜色之中,军帐从中透出零星火光。外围也有火光在移动,那是举着灯笼巡视的守卫。王总管从车内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徐不急地转进军帐丛中,很快来到一座帐篷前。这座帐篷正透着亮光,却悄无声息。王总管掀开门帘钻了进去。门帘带起的风把灯火吹得一阵摇晃,帐内的四个人却动都没动一下。

    “宋猛的情况怎样?”王总管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伤势已经稳定了。”说话的是一个清瘦的老者,“为了怕他情绪不稳,我给他服了宁神散,这一路之上他恐怕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度过了。”

    “那不要紧,只要在需要他醒的时候他能醒过来就行。”王总管淡淡地说,“有劳大先生了。”

    那老者“嗯”了一声,彷佛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一个字。

    王总管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那人脸上就像冰冷的磐石一般,毫无表情。

    “四先生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年轻人的声音也像他的表情一般生硬,“今早我们离开陈官镇后,确实有人在那里打听我们的消息。宁远集方面则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他们应该已经跟上来了。”

    “我们临时改变行程,应该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王总管沉吟着说,“今天夜里应该不会有事,但是明天带苏剑笑去见那人的事却不能不作周密的安排。”

    王总管对面坐着的一位中年大汉皱了皱眉,不满地说:“这次的事情本来就够麻烦的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难道是怕我们太轻松么?”

    “五哥何必如此动怒?”坐在他边上的人悠悠地说。这个人一直斜斜地坐着,将自己的脸巧妙地隐藏在灯光的暗影里,朦朦胧胧的,竟看不清他的长相。“谁都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对于‘那个人’的要求,又有谁敢拒绝?”

    “那个人”三个字竟彷佛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话说出来,在场的人脸色都不禁微微一变。即使是那表情生硬的年轻人,这时脸色也彷佛变得有些铁青。

    沉默了许久,暗影中的人才低声说:“王总管,那个怪物今天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王总管说:“也没什么,他只是希望四先生能把陈官镇到宁远集的道路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发现那些人的踪迹。”

    “希望么?”阴影中那人彷佛冷冷笑了一下,“他的希望,又有什么人能拒绝呢?”

    “是,七先生。”

    苏剑笑心中烦闷,不觉下了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山区夜晚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感觉舒服了不少。这时夜空中正挂着一轮下弦月,月虽不圆,但是清冷的月光却还是把天地照得一片灰蒙蒙的明亮。军帐从中偶尔远远传来细语声和低低的笑声,显然许多人都尚未入睡。

    苏剑笑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想随便走走。向左走了一小段,眼看到了帐篷处,又转过头向回走。没走几步,隐约间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就在附近,却听不真切。苏剑笑不自觉停下脚步,那说话声却忽地戛然而止。

    苏剑笑正在犹豫是否往回走,就看到从前面两辆马车中间走出一个人来。两人一见面,都禁不住一怔。那人原来正是昨天还聊过几句话,却最终不欢而散的祝小草。

    祝小草乍见苏剑笑,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旋即又露出了微笑,轻轻摇摇了手中折扇,说:“又看到王兄弟了,看来我们还很有些缘分呢。”

    苏剑笑说:“在下只希望这种缘分越少越好。”

    祝小草神色如常,似乎听不出这话中的敌意,笑着说:“王兄弟请慢慢欣赏这山间月色,在下要先行告退了。”

    苏剑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离开,回过头来,却发现他出来的地方,正是宋猛的马车与卫十五娘的马车之间的空地。苏剑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过去。转过宋猛的马车,就看到两车之间正有一个婀娜的身影静静地站着。残月当空,卫十五娘在月光下印在地上的影子益发显得孤单和柔弱。

    苏剑笑轻轻叹了口气。卫十五娘似是蓦然惊觉,回过头来,见是苏剑笑,原本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这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却显得有些苍白。

    “五妹,你像是又瘦了些呢。”

    “四哥你又何尝不是?”

    一时之间,两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卫十五娘只是静静地看着苏剑笑,眼波柔柔的就像这轻柔的风。苏剑笑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问:“祝小草来做什么?”

    卫十五娘目光一收,慢慢地转过脸去。她伸手拨了一下额前的秀发,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凄切起来。

    “没什么事。”

    苏剑笑只觉得心中一痛,本来已经隐隐猜到祝小草的目的,这时更是肯定无疑。他也只能叹了口气,说:“这个人心术不正,你要多加小心才好。”

    “四哥你不用担心,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现在这种情形下,他也不敢怎么样。”

    苏剑笑说:“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万事忍耐了。他们封了你的武功么?”

    卫十五娘点点头说:“好像是镜花庄的一种密术,封住了丹田气海。吃饭行走都没有问题,却提不起一丝真气。其它的都还好了,他们甚至还给我安排了一位侍女。”卫十五娘脸上露出了一种讥讽的笑意,“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服侍呢,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苏剑笑听得更觉凄凉。这时却听到宋猛的车上传来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由于伤者怕风,因此宋猛的马车做了特殊的密封处理。隔着密封的车壁,却听不出是什么声音。

    苏剑笑皱了皱眉头,卫十五娘说:“那是大哥在说梦话呢,四哥你可听得出他说些什么?”

    “若是武功仍在就能听得清,如今却没这个可能了。”

    卫十五娘说:“我们到后面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别在这打扰大哥休息了。”

    两个人默默来到苏剑笑的马车前。拉车的马都已经牵到别处去了,两人就在车辕上坐了下来。

    秋风并不冷,吹在脸上只有丝丝的凉意。秋月明亮,天上的星星隐隐约约却看不清楚。两人遥望着远处清辉之下仿佛镀了一层白银的山林,一时之间只是沉默着。

    苏剑笑想起以前和“她”也曾经在这样的月光下静静地感受晚风吹拂,不禁怔怔地出了神。他不自觉地又从怀中拿出那个碧玉手镯,拿在手中细细抚摸着,心中只是一片凄凉。

    卫十五娘转过头来,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手镯,不由得“咦”了一声。这一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颇有些突兀。苏剑笑惊醒过来,抬头看到卫十五娘的脸色仿佛比刚才又苍白了一些。

    “你怎么了?”

    “没什么。”卫十五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轻轻地说:“你又想起素云姐姐了么?”

    “是啊。”苏剑笑叹着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经常想起她。可能是自走火入魔之后,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力就差了。”

    “这个手镯,是一对的吧?”

    “是。另一只或许已经随她长眠地下了吧。”苏剑笑说着慢慢地闭上眼睛,仿佛怕泪水忽然流下。

    锦瑟无端五十年,一弦一柱思年华。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可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卫十五娘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叹息中充满了无奈。

    “看来我是永远比不上素云姐姐啊,没有她美丽,没有她温柔,没有她善良,没有她聪明,没有她善解人意……”

    "五妹。”苏剑笑急忙打断她。卫十五娘猝然收声,一滴泪水终于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晶莹地闪烁着,宛如珍珠。

    苏剑笑说:“平心而论,要说容貌,五妹其实还在素云之上。聪明善良也并不下于她。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却是上天注定的啊。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卫十五娘却忽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问:“你说我比素云姐姐漂亮是真的么?”

    苏剑笑不禁心中苦笑,只得点了点头,说:“你怎么还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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