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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夭夭自然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崇拜诸葛亮的事儿,都能逼得美人太子,派人去查了整个天圣的户口,还有白璐国跟天圣皇朝的往来人口。
不过她倒是听说了,杨氏从秋后处决,被改判了斩立决,今日午时便执行的消息。
叶瑞吃了叶夭夭的安神药,又惊慌失措了哭了一天一夜,眼下就听说,杨氏今日午时三刻,就要在菜市场被处决。
说是陛下认为,这个谋害朝廷重臣的恶人,就是应该在所有人的面前被处斩,让百姓们都去观刑,以儆效尤。
他傻呆呆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坐了很久。
叶璇璇专程过来找他。
姐弟两个的关系,一直就不好,叶璇璇看着叶瑞,开口问道:“弟弟,我想去送母亲一程,你可要同我一起去?”
叶瑞想起来,自己昨天濒临死亡的恐惧,想起来母亲昨天那个可怕的样子,这个时候便也就是看着叶璇璇,摇了摇头:“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叶璇璇想了想,那样血腥的场面,叶瑞一个孩子去看了,也是不合适。
于是便开口道:“那好吧,那你就在家里!”
叶璇璇说完,便转身离开。
走到了门口,在院子里头,就遇见了叶夭夭,她倒是愣了一下:“夭夭姐姐?”
叶夭夭看着她,开口问道:“你要去观刑?”
叶璇璇:“嗯!”
叶夭夭道:“你真的受得住?”
叶璇璇:“没什么受不住的,就是想去见母亲最后一面罢了,不管怎么样,也是生我的人。我对她,其实也没有多少感情了。只不过这府上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她陪嫁的婆子,也都因着参与作案,或者知情不报,昨晚也都被京兆府尹派人来抓走了。所以眼下,也没有一个人去送她,我总是该去送送的,也给她喂一口断头饭,虽然她不一定吃,但我还是想尽了这最后一份心!”
叶夭夭问道:“杨家呢?”
叶璇璇苦笑了一声,开口道:“杨家的亲戚,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他们不过就是见着母亲富贵了,做了些年正室夫人,就巴结母亲,若是出事了,定是跑得比谁都快。眼下母亲犯下的还是谋害兵马大元帅的罪过,是陛下亲自判处的斩立决,杨家现在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岂会去送我母亲?”
叶夭夭开口问道:“可要我陪你去?”
叶璇璇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必了,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去就是了。倒是瑞弟弟,有些恍恍惚惚的,我去问了他要不要跟我一起送送母亲,他不愿意去,我有点担心他,夭夭姐姐你现在若是没事的话,不如帮我去看看他!”
叶夭夭:“好!”
叶夭夭听完了,便直接去了叶瑞的院子。
这个小孩子一开始是不讨人喜欢,但是后来还是不错的,尤其自己生辰的时候,他还亲手给自己做了风筝,所以叶夭夭眼下也是真的,把他当做了一个改过自新的堂弟,就算叶璇璇没说让她去看看叶瑞,她此刻也是要去的。
叶璇璇看了一眼叶夭夭的背影,也带着自己的仆人,拎着食盒,离开了晋国公府。
……
叶瑞的院子。
叶夭夭进来之后,这孩子的正拿着笔,正在抄书。
听见了脚步声。
他抬眼看见了叶夭夭,开口道:“夭夭姐姐你来了?”
叶夭夭:“嗯!”
叶夭夭看着他眼睛都是红肿的,想来是杨氏的事情,让他太伤心了,所以哭了太久所至。
叶瑞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宣纸,又看了一眼叶夭夭,忽然问道:“夭夭姐姐,你今天应该不会又泼我的功课吧?”
他上次写功课的时候,夭夭姐姐来了,就用墨水泼了自己的功课,这件事情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如今就算是喜欢叶夭夭这个姐姐了,他也还是害怕被再泼一次。
叶夭夭走到他面前坐下。
笑着开口问他:“那你猜啊,你猜猜看,我今天会不会再泼你一次!”
叶瑞虎着脸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不会!上次我是得罪你了,今天我又没有得罪你,再说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肯定是不会故意欺负我的!”
叶夭夭点点头,赞赏地道:“嗯,你今天猜对了!”
叶瑞这才低下头,重新抄书。
叶夭夭之前就听红鸾说了,杨氏出事了之后,四叔便让叶瑞的夫子们,都回去休息几日,过几日再去请他们来府上授课,是想让他好好缓几天,他眼下的心情也不适合上课。
所以叶瑞今日,是没有课业的。
但是他这会儿还是在抄书,说明什么呢,说明他是想借这个逃避现实,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叶夭夭当然也没有打扰他。
就坐在他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陪着他。
叶瑞短暂地跟叶夭夭说了几句话之后,也没心情继续说话,所以一直在抄写,头也没有再抬一次。
……
此刻。
菜市场。
杨氏的眼神,一直都在四处搜寻,她跪在刑场上,一直往人群里面看,她眼下被判了斩立决,这是陛下下的命令,所以她已然是不指望自己能活了,她现在只想见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
但是她找了很久,也没有看见叶瑞的身影。
倒是看见了叶璇璇,从马车上下来,到了这边。
杨氏赶紧往叶璇璇的身后看。
还是没见着叶瑞,她一时间脸色有些变了。
叶璇璇走到那跟前之后,对着监斩官道:“大人,我是罪犯的家属,可否给罪犯喂一口断头饭?”
就是再罪大恶极的人,只要不是谋反满门抄斩,便都是可以吃一口断头饭的。
监斩官自也是点点头,开口道:“你去吧!”
叶璇璇拎着食盒上去。
走到了杨氏的跟前,叫了一声:“母亲!”
杨氏烦躁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别叫我母亲!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大善人,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不配做你母亲,你也不要与我在此惺惺作态!瑞哥儿呢,他为什么没有来?他什么时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