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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真真的给张老师发过短信,问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张老师那边的回复还是稍安勿燥,上面自有安排,上面这样的安排只为她好,要保证她得手后,还能摘得一干二净,还能正常地活下去。
‘张老师’发过信息后,回到会议室,“程真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会议室里只有几个人,正座上的那个人冷哼了一声:“和她哥哥一样,性子就有些急,不然也不会失手,我们不能把一切都押在她身上,另一个人,也要随时安排进去!还有,不能动手,这里面还涉及好多东西,周锦生的钱,要他吐出来才好,就这样死掉了,那我们对上面也没法交待!”
‘张老师’忙着恭敬地应了:“是,我已经安抚她了,叫她不要动手,只等我们的消息!”
那人满意了,“想来,也快了,安插程真这个还做对了,不然,渔山的事,不会这样的轻易成功,上面也夸这次我们做得非常不错!”
会议室里的人都得意地对视而笑,周氏是块大肥肉,他们都想叼上一口。
程真放下手机,脑子里乱得很,她不知道上面的安排要到什么时候,她就是有些烦燥。
她走出房间,走廊里静悄悄地,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后了,程真今天实在睡不着,又不想看书,她平素没有刷手机的习惯,有时玩玩游戏,但今天一直手气不好,玩得火起,就索性不玩了。
披了件外套,程真走下楼去,周家别墅的花园里,各种花卉盛开着,夜晚,除却了白天的喧嚣,幽静中,花香更甚。
花园里有秋千,有小滑梯,还有个沙堡,都是周锦生特意给何夕颜准备的,秋千有两个,那个汽车轮胎的,大人也可以坐。
程真走过去,坐下来,一荡一荡的,脑子里彻底地放空着,眼睛望着天空。
黑阔的天际,月亮胖胖的像个香蕉,而零星的星星,散落在四处。
看着看着,心也跟着空旷起来。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程真也没有动。
程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在这样的黑夜里,她也不会怕什么,因为自小的训练,她的感观比一般人更灵敏,她听出脚步声,缓缓,慢慢踱过来,听到来人弯身,喉间轻咳数声,后,他停了下,听到花枝折断的声音。
脚步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身前,程真仰着脸,慢慢垂下来,再睁开眼。
周锦生就站在面前。
月下看美人……
程真想,古人诚不欺我,美人更甚月色,周锦生的脸,在花园的地灯晕染下,像是幅油画。
骨相极佳,而眉目因为昏暗的光而变得深邃,他穿着一身湛蓝色的中式睡衣,手里一枝玫瑰花,红色的花,在暗夜里含苞欲放。
一支脚撑住地面,程真让秋千停下来,她立即起身:“先生!”,她礼貌地打招呼。
“嗯,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周锦生说道,他向着程真点点头:“你继续,我也是睡不着,在楼下走走!”
程真摇了摇头:“我也该回房了!”
周锦生没说什么,他略垂了脸,额前有缕头发顺了下来,遮在他的额头上,平素他都是将头发梳到后面,是精明的大背头,一看就是精英总裁范,现在此夜里,他的身上带着刚洗过澡后的木质香气,头发顺顺地垂到前额上,这让他看上去,似乎小了好多岁,像个学生一样的幼。
程真侧头看了一眼,见周锦生正在揪掉玫瑰花枝上的小刺。
他的手指在月色下,看得出的白皙,动作之间,骨节分明,程真移开眼睛,张老师说,是他的授意,哥哥才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月色下这样出色的男人,温柔地举止,他的手白皙,可是,上面,已经染过哥哥的血。
正这样想着,却听到周锦生“哎哟”一声。
程真回头,却见周锦生举着的手指上,一点洇红,渗出一串血珠。
“这刺还挺尖……”周锦生甩了下手,抬头,笑道。
程真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周锦生愣了下,对视良久,他说道:“程真,你哭了?”
程真经他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她伸手,抹了下脸,果然,眼角有泪,她竟然都没有感觉到。
一想到哥哥,就会心痛到难以复加,因为哥哥,才会失态的程真。
程真低下头:“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先生!”她怕自己会失控,会问周锦生为什么杀掉她的哥哥,她怕她会一拳打死他。
手紧紧地攥着,指甲已经抠到肉里的疼,程真在克制,她说完了,准备转身离开。
“等下,程真,这个,给你!”周锦生拦住程真,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程真。
程真下意识地接过来,仰头看周锦生。
“多笑笑吧,程真,感觉你好像承受了你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快乐一点,走出来,你还年轻,不该这样的压抑!”周锦生说道。
程真怔怔中,周锦生轻笑了下,转身走开了。
他突然地走掉,就像他突然地出现,周家花园静悄悄地,程真的耳朵里,依旧是他缓缓走开的踱步声,一步两步,再走开,随后,他似乎又停了下,一粒石子在地面上蹦跶开的声音,再后来,又是脚步声,渐渐地远离。
程真抹把脸。
我的痛苦,都是拜你所赐。
夜里睡去,那枝玫瑰花放在摊开的书页间。
书上有一句话。
爱人赠我玫瑰花,回他什么,赤练蛇………
第二天,难得的,今天周锦生没有去公司。
程真下楼的时候,感觉客厅里坐了好多人,刘婶小声地向着她说:“你回来了,先生在开会,没事,不要去打扰!”
程真点点头,这时,阿森过来,叫刘婶送茶水过去,程真见刘婶一个人拿不过来那么多,她便也拿了个拖盘,帮忙送到客厅里。
客厅沙发上坐了有五六个人。
程真跟在刘婶身后,将茶杯轻轻的放到茶几上。
最后一个,那个人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手还在茶几上轻点了下。
程真听了耳熟,再看那手,手腕处,一串珠子,程真兴奋地抬头。
“杨先生!”程真高兴地招呼。
旁的人,都看过来,这里被称先生,都是周锦生,程真管这位叫先生,大家都好奇地看过来。
周锦生也看过来,他不动声色,但是,看着平时清冷自持的程真,脸上出现的喜悦,是那样的明显,他看了看杨哲宇,想起程真说过的,“我只远远欣赏就好!”
他想知道,他的小翻译,是不是真的,原则性很强。
“程真,我把你的偶像请到我们周氏来了!”周锦生笑道。
程真回头看了看周锦生,周锦生笑得招摇而得意,“我对杨先生说了,你很仰慕他,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大可以和杨先生讨教!”
周锦生称别人为‘先生’,大家都对这杨哲宇,高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