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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半仙果然是惯于行走江湖的老油子,在谷雨吃惊的目光中,硬是从二百两银子的要价生生砍到六十两,在鹿山脚下买下一驾马车来,还顺带着灌了一葫芦酒。既然想要绕过洞庭湖去,陈无双愿意背着铁箱子徒步,邋遢老头可不想陪着遭罪。
谷雨跟墨莉霸占了马车车厢,常半仙有模有样挥着鞭子驱动马匹,两个少年只好跟在一侧快步而行,气得陈无双连连斥责侍女不懂尊卑,哪有自己坐车让主子吃苦的道理。话是这么说,可黑裙少女提出车厢很宽敞时,少年却断然拒绝,大义凛然道男女授受不亲、君子不欺暗室,倒让沈辞云也不好意思上车去了。
“别看洞庭湖号称八百里,可要从西边绕过去也不难,这条路老夫走过,两三个月就能到云州。”常半仙一路悠闲地哼着小曲,陈无双总觉得调子好像有点耳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觉有别于花船上姑娘们常唱的那种,加上老头嗓音嘶哑,听起来倒很有趣。
背着铁箱子的少年忽有所觉,顿住脚步仰头面向天空,谷雨果然从车窗中伸出手来,一只灰羽红嘴的信鸽轻巧收起翅膀俯冲下来,落在侍女掌心之中。片刻功夫,谷雨就从车窗里露出头来,“是三爷的信。”
陈无双啐了一口唾沫,碰上南疆玄蟒的时候也没见陈叔愚露面相救,信写得却勤快,“说什么?”侍女没有避讳旁人,照着信上所写念道:“越秀有变,剑山开启或将提前,务必于明年三月之前赶到,以免错失良机。”
连常半仙都听得一愣,他自然知道谷雨口中的那位三爷是谁,统领司天监一万玉龙卫的陈叔愚决计不会信口开河,这个消息毋庸置疑。陈无双皱眉道:“不是说五月初五吗,怎么提前了?”其实剑山开启的日子提前两个月倒无关紧要,时间上绰绰有余,他在意的是信上开头的那四个字,越秀有变。
越秀剑阁从来都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门派,这个“越秀有变”有好几层意思,一是说越秀剑阁门派内部有变故,二则可能是剑山阵法有变故,最糟糕的是其三,有可能是南疆十万大山有变故。少年恨恨地想,三师叔的脾气委实可恶,每次说话总是半遮半掩不肯明说,非得让人去猜度琢磨。
“从有越秀剑阁以来,剑山就是每逢五十年一开启,都是在五月初五,怎么这回会有变化?”常半仙脸上满是疑惑,他倒不是怀疑陈叔愚这封信内容的真实性,而是跟陈无双想到了一处,怀疑是南疆十万大山或者剑山本身的阵法禁制出了问题。
因为虽然剑山是在云州,其实说到底越秀剑阁不过是个看大门的,根本控制不了那座年代久远到不可追溯的阵法禁制。也就是说,剑山开启的提前并不是越秀剑阁能左右的。那么显而易见,“越秀有变”里的“越秀”指的是越秀山,而不是越秀剑阁;“有变”的要么是凶兽盘踞的十万大山,要么是绵延数千里的阵法禁制。
不管是哪一种,对大周甚至对天下修士而言,恐怕都不是好事。
白衣少年一字一句回味着信上的内容,喃喃道:“务必在三月之前赶到,以免错失良机···”以他对陈叔愚的了解,这个“良机”或许也是另有所指,而非只是说进入剑山采剑的机会。一旁的沈辞云开口问道:“消息会不会有误?”
他很难理解谷雨口中的三爷怎么还会使用飞鸽传书这种方法,司天监手下修士如云,派个境界高些的来报信岂不是更为妥当?这种事陈无双就懒得解释了,陈叔愚所饲养的信鸽原本有百只,每一只都是血统特殊的品种,随便拿出来放在京城都能换一套二进的院子,可惜现在只剩下不到半数,除了死在南疆、北境的之外,还有几只被陈无双烤来吃了。
少年闻言朝谷雨歪了歪头,侍女立即道:“确是三爷亲笔无疑。”倒不是说谷雨不会认错陈叔愚的笔迹,而是其中笔画上做了特殊的暗记,除去司天监少数人之外没人看得出来。
“那就不会有误。”陈无双盖棺定论道,目盲的少年对陈叔愚的信任几乎是盲目的,“至于到底越秀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去了自然就知道。老常,别摆弄你那铜钱了,快些赶路。”
常半仙悄悄把手藏在袖子里起了一卦,铜钱碰撞的细微清脆声响瞒不过少年,赫然笑道:“不是老夫信不过你家三爷,要是能提前知道,也好有个准备不是。”墨莉闻声笑道:“那老先生算出什么来了?”
邋遢老头沉吟道:“卦象杂乱无章,老夫一时也说不好。不过眼下风云激荡,真要有麻烦的话肯定不是小事。”陈无双嗤笑一声,道:“你说清楚些,是越秀剑阁有麻烦,还是我们有麻烦?”
这是两码事,要是司天监或者沈辞云有麻烦,他定然不能坐视不理,但如果有麻烦的是云州越秀剑阁,最多想办法还陆不器一个人情就好,没必要陷进去太深。自己这还泥菩萨过江呢,哪有闲情去操心人家的事。
常半仙挥了下鞭子,那匹便宜买来的老马打个响鼻,慢悠悠迈开步子,“就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陈无双登时默然不语,老头说得没错,现在的大周无异于站在风口浪尖上摇摇欲坠,真要是天塌下来,连苏慕仙带楚州朔阳城里卖胭脂的刘掌柜,修为高低一视同仁,谁也躲不了去。
背着铁箱子的少年攥紧了手中提着的惊鸿剑,突然放声大笑,沈辞云见他笑得莫名其妙,等了一阵才问道:“无双,你何故发笑?难道这是好事?”陈无双带着笑意摇摇头,道:“我师父确确实实是个妙人啊,我刚才想起来他说过的一句话。”
“嗯?仲平前辈说的话一定大有道理。”车厢里的墨莉想当然道。
白衣少年嘿笑一声,“自然有道理。他说,爱咋咋地,去他娘的!”
车厢里的墨莉不敢置信地愕然望向谷雨,侍女无奈点了点头,不承认也不行,这句话真是仲平先生亲口说的,而且还是在司天监观星楼上以真气外放而说的,整个京城都吓了一跳,以至于景祯皇帝亲自派贴身的老太监来问镇国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常半仙怔了一怔,随即也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手道:“果然不愧司天监第一高手,这话说得振聋发聩,极有见识!”沈辞云现在很后悔自己多嘴问了一句,现在夸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遮掩过去。
“老常,你去没去过雍州?”陈无双没头没尾问了一句,车厢里的谷雨听得真切,脸色有了轻微变化,墨莉虽然注意到了,但只以为她是想到了漠北妖族,也没有特别在意。常半仙顿了顿,终于还是出声叹了口气,道:“去过。”
少年诧异道:“真去过?你这点微末道行,竟然能从漠北妖族手里活着回来?”老头顿时恼羞成怒,“老夫是去过雍州,没有出城跟那些茹毛饮血的妖族厮杀!”
“那你对雍州那位侯爷怎么看?”
常半仙冷哼一声,道:“老夫去的时候,那侯爷还是个跟你一样大的娃娃,能怎么看?”谷雨暗自算了算,这么一说,常半仙去雍州至少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雍州都督、安北侯谢逸尘只怕才刚刚从军不久。
“不过,老夫倒是凑巧见过他一回,看他面相,也是个大富大贵的。”
陈无双不屑道,“你看谁都像是大人物,还说墨莉姑娘能进宫当皇后来着。”车厢里的黑裙少女显然还不知道这事,不由轻啐一口,“胡说八道!”
又走了一阵,白衣少年不再理会常老头,突然朝沈辞云道:“辞云吶,你要是信我,等进了剑山我帮你找一把绝世好剑,起码不比这柄惊鸿差。”没等沈辞云说话,邋遢老头却笑道:“无双公子,你要是信老夫,进了剑山我包你找到一把更好的剑,不比你给辞云公子找到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