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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小风波
两队外国小朋友朗诵完,作为刘玲的队伍出场了。由于人数较多,妮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队伍安排整齐。和前两队一样,将小小的脑袋随风摇荡:
北风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刚开始的时候,刘玲还能心平气和地聆听琼斯队和甘妮杜队的朗诵,这是希腊和罗马的古诗歌,《船呵,波涛又把你推向海上》和《我立了一座纪念碑》。
在教学的时候,她听过,当时,对浅显直白的诗句也觉得耳目一新,用希腊语和罗马语吟唱,也朗朗上口韵味十足。
可听到她的的弟子吟唱《北风》的时候,脸色突然煞白,也没和谁打招呼,愤然离场。
刘畅当然知道缘由,马上招呼琼斯、甘妮杜和玛利亚关照所有的孩子,然后就急急地追刘玲而去。
“刘畅,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什么意思”看着尾随自己而来的侄儿,刘玲气不打一处来。
“姑姑,你这次真的冤枉我了,我真不是有意的”刘畅可怜巴巴的站在身侧,可怜像十足:
“都怨妮子这死丫头,我让她搞点节目,活跃一下气氛。她倒好,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她明明知道我不懂那些哼哼唧唧的外国歌曲。”妮子啊,你千万别怪师傅,弟子是干嘛用的?弟子就是用来挡雷的。
“你少拿妮子当挡箭牌,都是你干的好事!”
“这你都看出来了!?姑姑真厉害。”
“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哪能呢,这一条你猜的绝对不对。我把谁气死都不能把姑姑你气死,你不该被我气死。”
“你个死小子,你说,我该被谁气死!”刘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你个白眼狼!”
“你该被我儿子气死,那是他的活。”
刘玲噗嗤一下被逗笑了:“你就气我吧”
“你看,我说对了吧,还是心甘情愿的被气死的那种。”
“少贫嘴”虽然眼泪还挂在眼角,气明显的消了:
“反正不能把汉语排出教学大纲,哪怕只有一个学生,也要教”刘玲正色道。
她不是不讲理的女人,汉字与拼音文,在实用上优劣立判,汉字难写、难记、难理解。一字多意,或多字同意,别说外国人,就是自己也未必都能理解。
“哪能啊”刘畅也面色严肃,不似刚才的嬉皮笑脸:
“即使以后到了另外的世界,我们现在用的各种语言都可能消失,因为,他们仅仅是交流的工具,当遇到更便捷的工具后,他们会被替代。
但汉字不会,汉字、汉语有它独特的韵味和美,它会以更高的形式流传下来:“艺术”!
在未来,甚至永久,人们会以掌握这门艺术而感到骄傲。”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看着姑姑消失的身影,刘畅喃喃自语:“既然从文字上开始,就从文字上结束吧。”
第二天,就是郊游的日子,所有的孩子都非常的激动,平时,他们只能呆在基地里,尤其是早期的学员,新鲜感慢慢消失后,他们更向往外面的蓝天白云。
“妮子师姐”妮子的岁数不是最大,但她入门最早,当仁不让的大师姐。听到身后有人叫她,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看见几个师弟师妹从后面追了上来。
“干嘛呀”看着这些比自己高一头的师弟,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眉开眼笑。这是自己当大师姐的福利,出门不用亲自带东西,自有能者服其劳。自己只管背着手,迈方步就好,像师尊那样!
“师姐,师姐,你去看看吧,那几个新来的,总哭,要回家,也不起床,也不洗脸,也不干活,烦死了。”
“不会把他们拉起来啊?”
“拉也不起,还咬人”
“都要集合了,师尊知道会不高兴的。走,去看看!再不听话就揍。”威风凛凛的大师姐,发号施令。
“师姐,师傅说,要以理服人,不准打人。”
“我说打人了吗?我们不能打人,就是揍。我师尊就是这么讲道理的。”前任缺心眼现在可是在妮子手里,这个二子,前任的缺心眼可没少在背后说刘畅的坏话,还是有图有真相的那种。
“好,听大师姐的。”听师姐解释了打人和揍的区别,这几个大孩子恍然大悟,大师姐就是大师姐,悟性就是高!打人是不好的,不文明;揍,讲道理的一种形式,很文明。
有俩还心虚的用眼角瞟了一下妮子:什么时候也和大师姐讲讲道理?突然感觉浑身一冷,算了,他的后台是秃头婴婴怪。
“你们几个”几个爪牙踹开房门,大师姐背手方步走了进来:
“我数到三,再不起床,就揍!”大师姐脾气火爆,话语简单、粗暴。
“我要回家”
“一”大师姐竖起一个手指。
“我要妈妈”
“二”大师姐竖起第二个手指。
“我们。。。起床。”看到大师姐的第三个手指马上就要竖起来了,那五个还在床上呜呜的,有大有小的,立刻停止了哭声,麻麻溜溜的起来了。
这阵仗太吓人了,妈妈又没在身边,小孩不吃眼前亏。
看着乖乖听话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有的还把衣服穿反了。跟进来的几个爪牙,对大师姐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自己刚才也吓唬过他们,咋就不管用呢?他们没注意到的是,他们吓唬的时候,背后没人;大师姐说话的时候,背后有一群张牙舞爪的人啊。
妮子带着一群爪牙,各个寝室转了一圈后,让那些还在床上喊妈妈的,见识到比妈妈更可怕的动物后,所有床上,空无一人。
早餐很丰盛,有中餐,有西餐。当然,不是人做的,是机器做的。以前,刘畅他们从没启用过餐饮系统,主要是人少,他们又没事可干,便自己动手。还有就是机器的做的味道千篇一律的原因,不如自己亲自动手,各种吃食随心所欲。现在不行了,人多了,他们的时间也不允许他们在食物上耗费太多精力,这才启用了餐饮系统。
原定的郊游,就是郊游,在郊区游,在基地的四周到处转悠转悠,昨天,把姑姑他们的问题解决后,刘畅的心情很舒畅,临时决定,来个全球一日游,一日不够就两日。
四位班主任看见问题解决,也没提反对意见。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要属于那些孩子了,他们除了接他们来的时候,坐过飞行器,都没再坐过。而且,第一次,看见怪模怪样的东西,恐惧的心理占大多数,根本没注意自己是在飞。当听到个别胆大的描述,只见过鸟飞,没想到自己也能飞,连做梦都没想过,个个后悔不已。
今天,当宣布可以再飞的时候,那些原本想家,想妈妈的,早把家在哪,妈妈是谁忘了,兴奋之情难以描述。
有些还拉着大师姐的手,激动得直跳,询问那个东西在哪,咋还不来,连大师姐今早要揍他们的事都忘了。
当飞行器缓缓落下来的时候,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时的恐惧了,而是激动,互相抱着跳脚的尖叫。圆圆的飞行器还没停稳,舱门还没打开,就有一些小家伙向前涌去,搞得四位班主任边拉边叫,一阵忙乱。
悬梯终于放下来了,很窄,仅能容一人通过,当然,孩子可以并排走两人,虽然有四位班主任的维持,队形还是乱了,有的几人挤在一堆,卡在玄梯上。
这是个观光飞行器,周围的舷窗都是能打开的,能容纳二百多人,每个孩子冲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占领有利地形---占领舷窗,那些较小的站在后面,干着急没办法,谁叫自己小,抢不过人家。
这群小家伙,都是千调万选的,个个个子不大,智力都是超常的,知道哭闹肯定没有用。你看那边,就有小家伙掏出了“金不换”。
“看啊看啊,山变小了,山变小了”
“云,这是云,我们真的在飞”
“飞的好高呀”激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机舱。
“师尊”妮子离开了舷窗,来到刘畅面前,好像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头昏?”还没等刘畅说话,刘玲把妮子拉到自己的怀里,关切的问道。
“不是…”
“病了?”刘玲更紧张了,伸手摸了摸妮子的额头,然后和自己的额头温度对比一下:“也不发烧啊,快告诉师姑祖,你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赶紧回去吧”刘玲转头看着刘畅,这后半句是对刘畅说的。
“好吧”刘畅也痛快的答应了。起身就准备去控制飞行器,打道回去。
“不是,师尊,我没病。”妮子拉住刘畅的衣袖,然后表情有些扭捏的说:“我想妈妈了。”
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三年多了,自己虽然有比普通人更强大的记忆,毕竟三年了,母亲在自己心中都有些模糊,但这种模糊不是忘记,平时,自己在夜半的时候,也常常因为思念而哭醒,但师傅和师奶都很忙,没敢跟刘畅或刘玲说。
今天,几个小师弟小师妹的哭声,勾起她对妈妈的思念。
“想妈妈了?”刘畅微笑的看着自己的爱徒,心里也有些自责,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和奴隶的子女还好些,他们为了生存,有些很小就会被卖掉,亲情很淡。
但也有些是平民甚至是家境不错家的子女,自己是以鬼谷子招生的名义,可以说是骗来的,有的更可以说是抢来的。
“嗯”妮子嗯了一声,不断地用手缠绕自己的头发,心情有些忐忑。
“你先去和他们玩一会儿,我和你师傅们商量一下”打发走妮子,刘畅环顾一下,正面看着刘玲他们四人:
“你们那里应该也有类似的情况吧?”
“有,尤其是刚来不久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是没离开过父母。”玛利亚肯定的说。
琼斯说道:“我倒没太注意,小孩子么,这也正常,过几天就没事了。”
甘妮杜没说话。
“你们想过家没有,怎么从来没听说你们想家?”刘畅眯缝眼睛,很有调侃的意味。
“我们的家,在几十年前就不存在了,也许还有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后人,可父母不在,这个家就不再是家了。兄弟姐妹和兄弟姐妹的子女,对我来说,仅仅是亲戚而已。”甘妮杜大婶就是大婶,说话充满哲理。
“有家能如何”一边传来刘玲幽幽的声音:“逢乱世,说散就散了”
刘畅说:“姑姑不想去看看喜儿吗?”
刘玲说:“不看了,看了又能如何,不过徒增感伤罢了。”
“能安排那些想家的孩子回家看看,就安排一下吧。这个世道,有个家不容易。有亲情就更难得了。别让他们留有遗憾。”这是玛利亚的声音,她两眼依旧看着舷窗外的白云,连头都没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十几个匈奴女孩真的很特别,她们可从来没说想家,也没看出他们有想家的意思。”这是作为班主任的刘玲,发现的情况。
“匈奴人的家庭观念没有你们汉人那样强。她们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她们的生存能力是这个世界最强的。”甘妮杜说道:“遇到暴风雪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们更关心自己的牛羊,放任自己的老婆子女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别那么吃惊,这是我亲眼看见的,一家人把牛羊赶进帐篷,而他的老婆和孩子却被他从帐篷里赶了出来,牛羊才是他们的命根子。他知道,有了牛羊,他还会有老婆,也还会有子女,而没了牛羊,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他自己。
你们以为被赶出来的一方,一定会心怀怨恨,错了,她们也没有任何的怨言,甚至是心甘情愿,她们知道,暴风雪可能将她们冻死,但没了牛羊,她们就一定会死,饿死!”
“这都三四年了,就是她们想回去,也不知道他们的家是不是还在原地。你那几个匈奴女弟子,就别想了,她们的家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刘玲太了解她那一亩三分地的情况了,虽说现在的皇帝与民休息,没有战乱,但很多地方,民间迁徙还是严重的。
“尽人事,安天命吧”对于家这个词,刘畅的感触是十分深刻的,其乐融融的一个家,现在就他一个人了,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嫂子,几乎一夜之间都没了。
话题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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