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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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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坦荡荡(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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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坦荡荡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谢方知别过眼去,又似乎觉得不是很自然,他望了望天,在这一片诡异之中,道:“天气好像还不错,四姑娘赶着回去吧,谢某这里也要走,先告辞了……”

    说着,他就要绕过姜姒离开,走路时候近乎要同手同脚了。

    那一刻,姜姒直接侧过头看他,然后拽住他袖子。

    谢方知出奇地矜持,忙摆手道:“四姑娘乃是朋友妻,不可欺,不管是为了四姑娘您的面子还是为了谢某的名声,万万使不得啊!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四姑娘放手,放手……”

    姜姒笑了起来,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狰狞感。

    “这时候,你谢乙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了?”

    早先谁对她动手动脚全然不顾礼教?

    要姜姒是个性子刚烈的早就投河触柱去了,亏得她不在乎,谢方知倒是胆子大。

    平素贼胆包天,今日一说漏嘴,整个人胆子就想摘了去喂狗。

    “好本事啊,谢公子一早看出我是重活一世的,想来您这样精明的人物,上一世也死得早啊!”

    就她像个小丑一样蹦跶着,合着人家谢方知早把自己一言一行全看在眼底,有意思吗?

    满身是嘴都说不清,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谢方知这一回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姜姒激得乱了分寸,看她开始走老路,就忍不住想劝她,一则是因为这路的确凶险,二则兴许是因为他的私心。

    可谁想到,竟然生出这样一桩乱子来?

    他现在头疼不已,巴不得现在就消失了。

    “四姑娘您饶了我成吗?

    我往日那般轻佻是我的错,是谢某轻薄了姑娘,从今以后若再叫我轻薄姑娘,便……便……”谢方知思考了一阵,给自己留了一丝余地,“便叫我以后永失风流之乐!”

    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誓言?

    不过只这么一听,姜姒便又将谢方知这人看白了。

    一般人最重视的都是自己的性命,谢方知没用性命发誓,却用什么“永失风流之乐”,可见这“风流”二字在谢方知的心目之中还是异常要紧的,这压根儿一登徒子纨绔之辈,原本不值得深交……

    姜姒正思考着,那边谢方知已经心中暗定,提着一颗心,就要朝着巷子口偷偷溜过去。

    谢方知发誓:这两辈子他都没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然而更惨的还在后面,姜姒自然注意到了他此般猥琐的行为,不冷不热道:“站住。”

    谢方知嘴上道:“我不站住你能把我怎样?”

    然而他脚下到底还是站住了。

    那一瞬间,察觉自己言行不一的谢方知,有一种去上吊的冲动。

    姜姒一下就看笑了,她看谢方知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

    抛开这个人好色这一点来看,谢方知的确是个异常风趣幽默的人,总能叫人开怀。

    若没这一点子缺陷,谢方知便堪比傅臣之完美,不过若没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缺陷,谢方知也就不是谢方知了。

    她道:“我对谢公子并无恶意,不过谢公子方才话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

    谢方知最不想叫她知道的便是上一世的事情,谁想到自己如今嘴贱,竟然说了个差不多?

    他心下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勉强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奇异的探询,道:“四姑娘……唔,若没事……”

    “有事。”

    一听他话,姜姒就知道他想跑,想起方才这人高声大气喊出来那些话的时候,可没这样的顾忌,由是一声冷笑:“你我二人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人生大喜,不酌酒两杯叙叙旧吗?”

    谢方知只怕这酒成了断魂酒,可他一看姜姒表情,便知今日是断断逃不了了。

    罢了,反正这一次已经露了端倪,再藏还有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仆役,终究回身来,想了想,还是推开院门,站在门边,一摆手:“四姑娘请进吧。”

    姜姒到底还是进来了。

    谢方知又吩咐人将姜姒的丫鬟也放进来,不过他与姜姒进了里间说话,远远地隔着两道门,有人守着。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光鲜也不很亮,四周摆设简陋而陈旧,配上一盏没点的黑色陶瓷烛台,两只青泥上白釉的瓷碗,泥封的一坛杏花煮雨,两个奇怪的人。

    姜姒抬眼看谢方知,谢方知抬手拿酒坛,拍去外面的封泥,问道:“小酌?”

    姜姒只点头。

    于是谢方知倒了小半碗递给她,姜姒两手接过,放在自己跟前。

    原本那一刹那真是有满腹的话要说,可真想要问出口了,又不知道应该问哪一件了。

    仿佛看出了姜姒的为难,谢方知道:“酒壮怂……不,酒壮四姑娘胆,要不四姑娘您喝一口,再说?”

    “不必改什么词,前一句挺好的。”

    姜姒原也不是什么坚强的人,端起酒来就慢慢喝了,一直没放下。

    等谢方知看她放下酒碗的时候,这一碗酒已经见了底。

    她道:“你不喝?”

    “我喝啊。”

    他只是一时忘了而已,谢方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端起来干了碗里的酒,又给姜姒倒了一点点。

    那杏花煮雨喝进去还挺暖,味道也香,不知道谢方知哪里弄来的。

    她脑子里晃了一下念头,转眼又消失了,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叫问道子不许对傅臣说他会易容的事,我就知道了。”

    谢方知坦然道,“原本我就有些怀疑,毕竟回来之后太多的不一样,可我还没想到那件事上面去,直到问过问道子。”

    “那你怎么过来的?”

    姜姒又是一个问题。

    上一世的谢方知支持七皇子夺位,最后七皇子登基,怎么说谢方知也该是大大有功。

    可以说,姜姒一直觉得这人智计卓绝不输给傅臣。

    他怎么过来的,这就成为一个问题了。

    姜姒是死了,所以重生,那谢方知呢?

    谢方知眼底透出几分回忆,不过那仅有的几分伤怀被他喝酒的动作拦了,姜姒看的时候,只看见谢方知一脸的平淡:“我也死了啊。”

    死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说出来真是讽刺。

    姜姒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竟然是最后谢方知怜悯她,告诉她一些事时候,那有些落寞的表情,细细想起来,原本谢方知也是丰神俊朗人物,偏偏那时候竟有些枯槁。

    只可惜,她当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很难想到这些。

    即便是想到,也不会联想到谢家失势上。

    今生再想一次,事情就明白了许多,可姜姒不敢问他,到底谢家最后如何了。

    一口一口喝酒,谢方知的话忽然少了起来。

    干喝酒也没意思,若有个小菜三两碟,不更好?

    谢方知道:“四姑娘上辈子死得不明不白,我谢乙也没什么好下场啊……您想知道我怎么死的,又是谁杀了我吗?”

    他比姜姒只好一点,不过今生是否能扭转乾坤,真的太难说。

    谢家颓势已现,一个人又如何能力挽狂澜?

    连他父亲谢江山都跟认命了一般,退居山林何其难得?

    对谢家而言,已近乎奢求。

    谢方知死得凄惨,刚借着入宁南侯府的机会,悄悄去与姜姒说了话,出了来,就看见了傅臣……

    他凝视着姜姒的眼眸,仿佛要用目光将她一点一滴地描绘,然后他扯唇一笑,道:“万箭穿心。”

    “真疼啊……”

    谢方知把玩着手里这一只粗糙的酒碗,笑道:“我死时候就知道了,你多半也死了,不过没有想到竟然能与四姑娘相见于此时此地,未必不是缘分……”

    “这样的缘分太稀罕,我倒有些受不起。”

    姜姒心里百般的困惑,又道,“若以你此生种种看来,上一世你仇人似乎还不少。”

    “朝中哪里有什么真知己好友?

    不过是尔虞我诈。

    谢氏一门乃是士族依旧,根基太深,若不能连根拔除,当皇帝的都不能安枕。

    所以谢家没了……”

    他当时在府门处见到傅臣的时候便想,他幸得谨慎不曾对姜姒说出真相,如今还能略伪装一些,可傅臣早已经不知从何处知道,心知肚明,更何况傅臣辅佐七皇子,比他更为本事,要帮着皇帝除了谢家。

    昔日兄弟,一朝反目成仇,既为江山,也为美人。

    而他谢乙不够狠,也不该舍不下姜姒,以至于露了端倪,还想要瞒天过海,借着傅臣送她去庄子上这机会,将她接走。

    想来,那些都不过是傅臣放下来的诱饵,真不知他谢方知到底是以什么罪名死的。

    太不堪了……

    谢方知想都不愿意想,在知道姜姒也回来的那一刹,他也真不知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害怕,可满脑子也只有一个念头:她还好便好。

    这一世,还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可以补救……

    可如今,这女人要嫁给傅臣。

    姜姒听谢方知说什么万箭穿心,便明白了过来……

    只是她没想到,谢方知竟然也知道得很少。

    “那上一世到底……”

    “也许傅臣成了治国安邦的能臣,也许七皇子倚重他也忌惮他,他最终步了谢家的老路,又或者将宁南侯府的传统继承下去……或者,起兵谋反。”

    最后两个字声音很轻,可谢方知一想起那一日傅臣冰冷的眼神,便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歹他与傅臣也算是认识这么多年,若背后没人做推手,即便两个人要因为朝堂上的利益而分道扬镳,也不会决裂得如此彻底。

    谢方知的一切推测都是有端倪的。

    比如,大婚之夜那一盏酒。

    谢方知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绕开了话题:“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时间赶,也来不及细说。

    谢某只是觉得,四姑娘上一世有心结解不开,这一世若要尝试,也不该冒险,不如商议个万全之策来,再作行动。”

    “原本就在想。

    如今你最知我底细,我也不瞒你。”

    姜姒实则是个很坦诚的人,尤其是在谢方知的面前,“傅臣此等郎君,错过了哪里寻第二个去?

    他体贴,护我,重我,也发誓不骗我,纵使上一世他有千般万般不是,如今他也不曾对我不起。

    女子这一辈子,又能遇到几个似他这般用情之人?

    我不是铁石心肠,我还爱过他。

    纵使要叫我死心,也最好明明白白地,否则我以为是我错诬了他。”

    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她与傅臣,指不定能有个好结局?

    姜姒喝了一口酒,如今钻进牛角尖了。

    谢乙虽是局中人,可看得原是比她清楚的。

    可他也知姜姒这一颗心,从来没在自己的身上,那些个情情爱爱,从来都牵挂在傅臣的身上。

    更何况,傅臣乃是上一世伤她甚深之人,也必定叫她印象深刻,所以她所有的目光近乎都落在了傅臣的身上。

    以傅臣的本事,这等的人品与才学,又怎么可能不能俘获一女子的芳心?

    姜姒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没二十年,哪里去磨一颗磐石心?

    姜姒这样想,也没错。

    即便是谢乙,重活一世之后也不能将两世之人匹配上,有时候恨之入骨,有时候他们又兄弟相称,一如昔年。

    皇爷还没死,太子也没倒,七皇子还是七皇子,傅臣还是傅臣,他谢方知还是谢乙,而不是小谢相……

    “兴许你是对的。”

    但凡那件事没人插足,也没人在背后搞鬼,他谢乙再怎么喜欢姜姒,也只敢在心里压着,断不敢胆大包天至那般田地。

    后来,也都是将错就错,留给他们的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去何不去得潇洒风流一些?

    虽则最后又挣扎出千万般不想死的意思来,可他终究还是死了。

    谢方知很累,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他知道的比谁都多,想的更远超姜姒,姜姒因见识所限,只得半个后院半个侯府,谢方知却是天下事皆知,有时候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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